《新鱼玄机传奇》


  • 作者:向哲

  • 第二十六章 广明僖宗赐题春闱
  • 第二十六章 广明僖宗赐题春闱
      广明元年(公元880)韦庄报名如愿以偿,她与阿汪着手应试的准备工作暂按不提。
      却说当年主考官礼部侍郎崔厚这几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团团乱转。眼看着后天就要开考,考试题目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如果误了事还是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只见他抖了抖手,跺了跺脚,急匆匆地向宫中赶去。他一边走一边想,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皇上,请他赐题。可不巧的是皇上今天又没有上朝,只指派了一名宦官临朝宣旨。
      只听那宦官说:“皇上今天偶感风寒,令下官宣旨于朝,希望大臣们仔细聆听。”
      宦官宣道:“朕祗膺宝祚,嗣守宗祧,夙夜一心,勤劳八载,实欲驱黎元于仁寿,致华夏之升平。而国步犹艰,群生寡遂,灾迍荐起,寇孽仍臻。窃弄干戈,连攻郡邑,虽输降款,未息狂谋。江右、海南,疮痍既甚,湖湘荆汉,耕织屡空。言念疲赢,良深轸恻。我心未济,天道如何。赖近者严敕师徒,稍闻胜捷,皆明圣之潜祐,宁菲德以言功。属节变三阳,日当首岁,乃御正殿,爰命改元,况及发生,是宜在宥。自古继业守文之主,握图御宇之君,必自正月吉辰,发号施令。所以垂千年之懿范,固万代之洪基,莫不由斯道也。可改乾符七年为广明元年。近日东南州府,频奏草贼结连。本是平人,迫于饥馑,驱之为盗,情不愿为。委所在长吏子细晓谕,如自首归降,保非诈伪,便须抚纳,不要勘问。如未倒戈,即登时剪扑。东南州府遭贼之处,农桑失业,耕种不时。就中广州、荆南、湖南,资贼留驻,人户逃亡,伤夷最甚,自广明已前诸色税赋,宜令十分减四。其河中府、太原府遭贼寇掠处,亦宜准此。吏部选人粟错及除驳放者,除身名渝滥欠考外,并以比远残阙收注。入仕之门,兵部最滥,全无根本,颇坏纪纲。近者武官多转入文官,依资除授,宜惩僭幸,以辨品流。自今后武官不得转入文官选改,所冀轮辕各适,秩序区分,其内司不在此限。”
      宣读完圣旨后,这宦官就宣布:“今天就这样了,散朝! ”
      从总体上看,圣旨讲了以下这么几件事:
      首先叙述了皇上的辛劳和欲使民“仁寿”,使国“升平”的愿望。
      其次,叙述了当前的内忧外患的政治形势。这个僖宗也真是无喜,他登基的第二年,王仙芝聚众起义。接着攻陷曹州(今山东菏泽)、濮州(今山东鄄城东北),乾符三年(876)与黄巢攻占河南诸州,四年陷鄂、郓、沂、隋、滑等州。五年陷虔、吉、饶、信、杭等州。六年入广州,攻江陵。起义的战火燃遍了半个中国,京师岌岌可危。
      第三,圣旨如常,也在探讨如何平息此“乱”办法,只可惜,并没有追究到点子上。认为“固万代之洪基”还要靠“潜祐”,关键在一个“宥(保佑)”字上。那么,怎么才能得到保佑呢?必须改元(年号),且要在正月吉辰“发号施令”才行。于是,此圣旨将乾符七年(880)年改为广明元年。
      第四,宣布了对于“乱民(黄巢军)”的政策,即如果自首投降者即往不咎,对于死不悔改者杀无赦。
      第五,规定对于沦陷地的税赋,十分减去四分。这等于是没说,能否收得上来还不一定呢?
      第六,明确了在选拔人才方面要避免“驳放(走后门)”,要剔除“欠考”者。批评兵部是在此方面是“最滥”,以后禁止武官转文官现象的发生。
      特别当听到最后一条涉及到对考试选拔人才要从严时,崔厚当即感到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立即赶上前去对那宦官说:“公公且慢,下官有要事相告,今年应试从紧,事关重大,后天就要开考,敢问皇上可曾赐题否?”
      还未待到宦官回答,崔厚又想:“事关紧急,托于宦官,恐延时误事,不如请求面见皇上为好。”就说:“还是烦请公公通报一声,下官必须觐见皇上。”
      那宦官道:“不就是要求得应试题目嘛,有啥大不了的事还要觐见皇上,没听我说,皇上偶感风寒,龙体欠安吗?难道还信不过我?免了吧! ”
      崔厚央求道:“公公行行好!不是下官信不过公公,的确是有要事觐见,在此不便明说,烦劳公公通报一声。”说罢又悄悄塞给那宦官一锭银子,那宦官才极不情愿地进宫通报去了。
      过了一阵,那宦官出来说:“崔卿请随我来! ”
      当崔厚跟着宦官走入后宫,皇上那里是偶感风寒,龙体欠安,他正在和一帮子伶官在打马球。这个僖宗皇上治国无能,却对骑射、音乐、斗鸡、法算、赌鹅、围棋、剑槊、赌博等游玩的营生无不精通。他最为擅长的就是打马球,技艺很高超。他骑在飞奔的马上,可用球杖连续击球数百次之多,在当时可说是无人能比。
      当时僖宗正玩在兴头上,崔厚没敢打扰,待到皇上打累了歇息的时候才过去觐见,他跪拜在地说:“吾皇万岁,万万岁。”
      僖宗说:“崔爱卿请起,有事请讲! ”
      崔厚回答说:“算起来后天就要开考,可这考试题目?”
      僖宗似乎认为此事没有打马球重要,就满不经心地回答:“一如往届如何?”
      崔厚又说:“若依陛下今天所下圣旨之意,似乎不妥,恐有提早拟就者,轻松得之,有失公允。”
      僖宗好像有些不耐其烦了,只见他抬头看了一下暖融融的太阳说:“那就颂日吧! ”
      崔厚说:“前朝似已拟过多次,微臣还记得李程以《日五色赋》:‘德动天鉴,祥开日华,……体乾爻于君位,昭夫土德,表王气于皇家……’等佳句夺得甲等。”
      僖宗此时真的有些不耐烦了,就说:“那就咏月吧! ”
      崔厚听罢,赶紧拜道:“谢皇上,微臣就此告辞。”
      崔厚起身退下时,只听得僖宗对一个伶官说:“若科举设置马球进士科,朕定能考中甲等进士。”
      那个伶官就半开玩笑,半讥讽地说:“倘若尧舜圣君亲临监考,恐怕陛下难免落榜。”
      僖宗听后,不知是不解其意,还是不明白,居然没有恼怒,哈哈大笑几声后,又忙着打球去了。
      崔厚听了此话,心中好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他难过的是,皇上不以治国为重,反而对打球如此偏爱,打球难道比国家重要吗?一个伶官敢对皇上如此轻狂,皇上竟然不以为然,麻木到如此地步,这让自己这个朝廷命官都感到颜面尽失。再一想,皇上都是那样,自己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又能怎样呢?唉!尽职尽责吧!想到此,便回去做开考前的准备工作,此事暂且按下不提。
      且说韦庄与阿汪将参加考试所用的物品都准备停当后,只剩下一件事情,让她们感到十分为难。那就是听说此次考试朝廷非常重视,为了杜绝类似于夹带之类的作弊现象的发生,在进考场时,要进行必要的搜身过程。如果被他们发现自己是一个女人,被取消考试资格事小,若被扣上“诳上”的罪名,那可是要连累到整个韦氏家族的呀!
      阿汪说:“不怕,虽然以前没有过女进士,听说前朝武皇则天还设立过女进士科呢! ”
      韦庄说:“那倒也是,虽说《唐律》对应试作弊有严厉的处置规定,也并未规定女人不可以考进士。但是,如果这些官吏们一旦发现了,硬是要进行处置,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所以,我们还是要想办法,装扮的严实一些,不让他们发现最好。”
      唐代进考场虽然没有清代那样严格,甚至要解开内衣内裤检查,但最起码还要仔细地摸一通,看看有没有夹带书籍之类的东西。韦庄与阿汪事先都进行过考察,见过侍卫们是如何搜查以及要搜查的地方。对于要搜查的腰间、腋下觉得倒无所谓,最要命的就是胸前。因为,高耸的“双峰”是暴露的第一目标。那么,怎么办呢?最普通的办法就是用布将它们缠起来,为了模仿男性胸前的质感、手感,韦庄对缠绕所用材料方面颇费了一些脑筋。她脱下了内衣,让阿汪用丝帛在胸部仔细地缠绕,看着自己那东西,从心里对它们说,为了将来,只好让你们暂时委屈一下了!
      眼看着韦庄那酥胸玉臂,阿汪忍不住恶作剧式的用手逗了它们一下说:“太美了,如果让那个男人看见,不醉倒才怪呢?”
      韦庄立刻臊红了脸,她轻轻地拍了阿汪一下说:“没个正经的,看我不打……。”“死”字还没有说出口,忽然间想起“戕婢”事件和绿翘,就扑倒在床铺上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阿汪见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自己的行为惹恼了韦庄。就赶紧手忙脚乱地过来安抚韦庄说:“都是我不好,不该动你那个地方,我给你赔不是行吗?”
      少顷,韦庄止住了哭声。她擦干了眼泪,稳定了一下情绪,站起身搪塞说:“我并不是怪你,是一想到寒窗十年即将考场见分晓,心里就紧张的不行,才这样的。”
      阿汪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边为韦庄装扮,一边说:“咳!我还以为是我的过错呢?”
      装扮结束后,为了保险起见,就让阿汪闭着眼睛在自己胸前用手感受一下,是否和男性一样,待得到阿汪肯定的答案后,才拿起应试所用物什,起身向考场走去。
      唐代长安的考场在贡院(今西安钟楼饭店一带),只见贡院一带如临大敌,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快到考场入口的时候,一切陪同闲杂人等都被挡在外面,只有考生一人携带所需物品排队接受捡查。
      韦庄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悄悄叮嘱阿汪:“如果你看见我被扣留,进不了考场,就赶紧回去通知韦氏家族,暂避一时。”
      阿汪会意地点了点头,目送着韦庄向考场入口处走去。她在心里为韦庄默默祈祷着,保佑韦庄能顺利进入考场,并在考场超常发挥。
      很快,搜查侍卫就到了眼前,韦庄自以为装扮的很巧妙,就若无其事地应对捡查。但当侍卫摸到她的胸前的时候,还是感到了有些异样,当即命她解开内衣检查。
      阿汪在那边,看见韦庄并没有像其他考生那样顺利入场,又远远地看见韦庄解开了内衣,知道是出了问题,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那么,韦庄将如何应对检查,能否如愿进入考场,请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