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老兵志怪谈异》


  • 作者:笑看茶凉

  • 第一百三十五章 鬼翻身(2)
  • 第一百三十五章 鬼翻身(2)
      就在团长紧锁双眉﹑表情严肃,而我们几个则是尴尬不安的时候,没想到突然之间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新兵之中竟然出现了如此戏剧性的一幕
      听到那几个新兵蛋子像发呓症那样傻笑个不停,而且是边笑边说,和平军,嘿嘿,和平军?嘿嘿,老子终于从那里面跳出来了......
      别看那几个家伙一付痴呆的样子,手舞足蹈地跳着脚傻笑不已,显得非常滑稽,而对我们几个来说,真不啻于是救命的稻草﹑得赦的福音----我们不但没有谎报军情,而且还真的把混进来的伪军给弄出来了
      “报告团长,混在新兵里面的伪军,现已现出原形,如何处置,请团长指示”霍排长就像换了个人一样,立即挺胸抬头,刷地一个立正,敬礼报告道。
      “嗯,不错,老刘你们几个干得不错”团长也是立即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等一下看,瞧瞧到底有多少败类混进来再说”
      这一下,我们几个都是长长的松了口气,不用说,有惊无险﹑好事多磨,虽然中间历尽波折坎坷,但眼前的事实在那明摆着呢:这新兵中不但真的混进了伪军,而且我们还真的将他们揪了出来,与此相比,几十坛酒和一批粗瓷碗也就不在话下了
      刘老大虽然没有将喜出望外表现在脸上,却也没有像刚才那样一脸的愧疚之色。反倒是团长由于由晴转阴,再由阴转晴,数次变脸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过不多时,新兵中竟然杂七杂八地有数十个人表现得与众不同,他们或慷慨陈辞或喃喃低语的提起了和平军
      仔细一数,好家伙不多不少,整整三十个----一个标准战斗排的兵力啊
      要是这一个排的伪军,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潜伏在我们团中,别说是盗取什么军事情报,就是他们在战场上突然来个倒戈,就很有可能将团指挥部给端掉,那样的话,整个团也就群龙无首,溃败无疑......
      “给我全部拿下,严加审问,确认无误后全部毙掉”团长对这种败类最是痛恨,大手一挥,身后的弟兄们如狼似虎﹑一拥而上,两人扭住一个,把那三十个混进来的伪军全部抓了起来。
      此事事关重大,团长将他们全部押到团部要亲自审问。
      霍排长将他们解决法术魔障以后,和我们一块赶到团部。
      那三十个伪军解除法术后,看看他们一个个被绑了起来,稍稍愣了一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是做贼心虚嘛
      “说你们混进来想要干什么?”团长冷静低沉而威严地问道。
      “团长,我们曾经当过和平军不假,但是......”其中一个浓眉大眼﹑国字脸的汉子倒是爽快地承认了他们的身份,只可惜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团长喝住了:“我呸明明是汉奸﹑叛徒﹑狗腿子,还厚颜无耻地称什么和平军,和平你母亲个蛋啊你们叫伪军懂不懂?伪军”
      团长这一番话将他们说得一个个低下头来,沉默不语,不知是害怕被杀头还是仍有那么一点儿廉耻之心,反正是好半天还未敢抬头看人。
      刘老大赶快向团长走去,附耳低语片刻,团长略一思索,冲刘老大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嗯,给你们一个说话的机会,,倒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混进我们团究竟有什么打算?”团长的语气平和了许多。
      “团长,属下姓袁名福庆,以前也曾是,跟随大部队以剿共为主,后来由于长官降日,我们也就做了和平,不不不,是伪军﹑是伪军”那个浓眉大眼国字脸,名叫袁福庆的汉子朗声说道,“但我们从来没有做过卖国求荣﹑祸害同胞的事情,当时只是跟随长官被动投敌,这次确实是弃暗投明前来参加的”
      听那袁福庆如此一说,剩下的那二十多个伪军也全部抬起头来,一个个非常真诚地说什么,袁排长所言不假﹑句句属实,他们全部都是不愿意为虎作伥﹑落得千古骂名,这才想法从南山州出来,想要再投﹑立功雪耻......
      原来,这个袁福庆,以前属于序列,主攻剿共,后来对日作战后,战败投降,跟随长官成为了伪军。
      但他们身在曹营心在汉,非常想要重归部队,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前段时间,得知我们团损失惨重,在朱雀城休整招兵。伪军头子就准备借机渗透,想要混水摸鱼,派一些人充当乡丁加入我们团,从而获得我们内部的机密情报,或者是借机暗杀长官......
      但是,谁敢保证,这是不是他们露出破绽被抓以后,为了活命而胡说八道,想要蒙混过关的呢?
      经过了解,这个袁福庆所说的番号,以及上至师长﹑下到排长等人,均是言之属实,加上霍排长施法的时候,他们那些人确实并没有打算刺杀团长﹑或盗取情报的行动,反而对脱离伪军表现得似乎十分庆幸......
      看来真有可能像他所说的那样,算是当初被动跟随长官误入歧途,现在迷途知返﹑弃暗投明
      这个结局真可谓是出人意料﹑峰回路转,让敌人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让我们有惊无险﹑喜出望外
      这不但说明二孬子并没有听风是雨﹑误报军情,而且没有让我们几个在团长面前弄巧成拙;更为欣喜的是,他们这一个排的伪军,不但没有盗取我们团的军事情报,反而有可能向我们提供南山州的敌情......
      山南州的伪军,这次往我们团心窝里插刀子的做法,团长自是极为愤恨,决定狠狠地回敬他们一下。
      当然,这其中也有考验从伪军投诚而来那一个排士兵的意思,如果他们真的是弃暗投明﹑诚心报效,自然是一把非常厉害的杀敌利刃。
      团长传下命令,决定摆酒数桌,请那一个排的投诚义军(呵呵,不再称他们为伪军了)赴宴,一为压惊﹑二为庆贺,团内几个营长悉数到场,因为此事我们几个立有功劳,所以也就破例陪同。
      酒酣耳热之际,那个袁福庆就仗着酒劲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着我们拱手施礼一番,说道:“原本打算悄无声息地加入贵团,报效呢,结果被长官略施小计,就让我们露出了马脚,嘿嘿,这下就不再是入伙参军,而是投降过来的啦”
      “呵呵,这叫起义﹑这叫投诚怎么能说成是投降呢”团长安抚他们说,“今天我们能够坐到一块儿,就是生死弟兄,来,赵某敬各位一碗”
      又干一碗之后,那个袁福庆再次施礼说:“人家绿林好汉,上山入伙还要纳个投名状呢,更何况我们这些,这些曾经的伪军呢所以嘛,我们这一个排的弟兄,想要给大家立个功﹑献个礼,和大家一块把那山南州给拿下来,也算是表示一下诚意”
      “拿下山南州?哈哈,别说凭我们团这千把号人是远远不够的,就算上报师长,恐怕也不一定能够拿得下,毕竟现在上峰说是什么相持阶段,不能蛮干呐”团长说,“更何况,听说山南州里面,光伪军的警备司令部就有近两千人呢”
      “是这样的团长,那山南州虽然驻兵不少,但和平,哦,伪军占多数,只要能够成功策反他们,让他们倒戈而动,助我们一臂之力,胜算十有哇”袁福庆热切地说。
      “袁排长,你所带来的弟兄们,列为我们团一个整编排,还归你指挥,军阶暂时不动,你还当你的排长,如果有功,再行叙功升赏”团长说,“只不过,要想策反山南州的那么多伪军,估计不容易?”
      袁福庆一听说他又恢复了的排长职位,自是非常激动:“谢谢团长栽培提携,兄弟袁某肝脑涂地以报大恩那山南州警备司令郝光伟与袁某乃是同乡,还算是有些交情的,否则这次也不会让兄弟我带领这么多人前来”
      “哦,是这样啊,郝光伟那人我听说的,好像是还算硬气”团长说,“要想说服他倒戈,恐怕不容易?”
      “要是正面直接劝他,是很难的,而且恐怕他那个暴脾气,说不定当场就会掏枪毙人的”袁福庆说,“不过,要是从其他方面下手,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袁排长你的意思是,对他郝光伟封官许愿﹑贿以重金?还是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团长无奈地说,“要是前者的话,赵某毕竟只是一团长而已,可是没有那么大的权限;要是后者嘛,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团长,袁某实话实,这两种方法都不行的。郝光伟已是伪军警备司令,到这儿嘛,最多不过一团长或师长而已,上峰不可能给他很高官阶的,更何况他还担心过来后会清算旧帐,拿他问罪呢?”袁福庆说,“至于动之以情﹑晓以大义,我想肯定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他当年之所以降日充当伪军,则是因为日军控制了他的家人”
      “原来是这样,那么袁排长你既然和他是同乡,又有一些交情,你认为应当采用什么办法,才有可能让他倒戈投诚呢?”团长问。
      “采用神鬼之道,就能让他弃暗投明”袁排长非常肯定地说。
      “神鬼之道?哈哈......”团长抓掉帽子放声大笑,“他娘的,好歹也是一个警备司令的,难道他郝光伟也是不信刀枪信鬼神么?”
      我们也是你看我﹑我看他,心里面非常奇怪:像他郝光伟那种出卖同胞﹑认贼作父的家伙,根本就谈不上敬天畏地﹑道德良心那一套的,难道他也害怕报应吗?
      “是这样的,那郝光伟虽是莽汉一个﹑不畏生死,但他对父母双亲却是至孝。当年被日军包围的时候,日军对他进行劝降诱降,就采用了两招,一个是让他考虑手下弟兄们的存亡问题,另外一个最为重要的,就是小日本抓获了他的全家,降则全家团聚﹑安然无恙,否则就会有灭门之祸。他担心连累父母家人,于是就无奈投敌”袁福庆说。
      “这和神鬼之道有什么关系呢?”团长一脸迷惑不解地问。
      “当然有那山南州早已被日军盘踞,在里面杀人无数﹑罪恶滔天,城内的神鬼怪事是层出不穷﹑让人头疼”袁福庆说,“就这一点儿,别说是郝光伟的家人惴惴不安,就连我们这些久经沙场的汉子,也是提心掉胆啊”
      “嗯,这倒是好事儿我们团除了上下一心﹑同生共死以外,还真有几个弟兄擅长此道的”团长笑说指了指我们几个,“喏,就是他们几个采用神鬼之道的方法,让你们现出原形的......”
      按照团长的要求,我们几个依次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共同干酒一碗,认识一番。
      “呵呵,这个突破口确实很好袁排长能不能讲讲,那山南州里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怪事儿,能让他们解决不了呢?”刘老大笑呵呵地问袁福庆。
      “对对对,详细给他们几个讲讲,让他们想想办法,最好能够争取郝司令的投诚起义”团长催促说。
      “好,那袁某就慢慢讲,罗嗦之处还请包涵”袁福庆拱手一圈,就讲了起来:
      是这样的,那山南州里面,或者是因为日军在那里杀戮太重的原因,里面总是出现一些让人惊慌失措的怪事。
      像一到夜晚听到厉鬼哭﹑鬼敲门,或者是看到一些半截缸﹑无脸鬼那一类的,已是稀松平常,加上郝司令早已请人作法,至少在我们军营内算是解决掉了。
      但是,只有两种怪事,郝司令他请了无数个神汉巫婆﹑和尚道士的,至今仍未解决。
      其中的一件就是,自从我们进驻山南州以后,总是有以前情同手足的老弟兄在深夜中,莫明其妙地刺杀长官,就因为这事,已经有多个连排级和两个营长级长官或死或伤了。而因此被处死的士兵那就更多
      当时大家都认为,肯定是有部分弟兄不愿意被人骂作汉奸,想要刺杀长官﹑以死报国呢
      后来,郝司令的一个贴身侍卫竟然在半夜里带枪摸进了郝司令的卧室,差点开枪打死了郝司令。
      而那个侍卫,平时对郝司令最是忠心耿耿,在剿共和抗日的时候,曾经数次出生入死的保护郝司令-----听说郝司令当年曾经救过他的全家,他发誓永远跟随郝司令,为了郝司令的安全,他不惧刀山火海﹑头断血流
      就这样一个对郝司令死心塌地的贴身侍卫,竟然差点自己开枪打死郝司令
      郝司令除了震惊后怕之外,非常想要弄清楚,自己照顾有加的贴身侍卫,为什么突然想要趁夜弑主
      没想到那个被五花大绑的侍卫大叫冤枉,说他对郝司令感激不尽,愿意以死护卫的,怎么可能会去杀主?一定是有人诬陷于他......
      想到以前那些刺杀连排级长官的士兵们,在被枪决前也是纷纷喊冤叫屈,说自己根本就没有行刺长官,所以这次郝司令就暂且刀下留人,没有杀掉那个侍卫。
      郝司令当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暗中亲自带人调查。最后的结果竟然是令人啼笑皆非----原本正常的弟兄们,深夜中经常发生梦游事件,在梦游的时候,不是自残,就是刺杀手足兄弟,而他们清醒以后,对梦游时所做的事是一无所知......
      看来这并不是弟兄们存心要叛上行刺,而是有鬼神在暗中作怪。所以郝司令就请了些神汉巫婆,在我们警备司令部作法驱鬼。
      结果请了很多人,折腾了很多次,却是一点儿效果也没有。害得长官们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只怕一不小心,就会被情同手兄的弟兄在梦游时杀掉。
      就连郝司令自己,除了加强警卫之外,严令夜中任何人,包括自己的贴身侍卫和副官,不得进入其卧室,否则警卫们可以立即开枪射杀-----谁知道半夜进去的副官或侍卫,到底是清醒有事,还是在梦游之中呢?
      ............
      听了袁排长的话,我们几个是相视而笑。不用说,这肯定就是霍排长所说的鬼翻身,想必霍排长一定能够解决问题。
      我们默默无语地看着霍排长,在征求他的看法。
      霍排长当然明白我们几个的意思,立即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刘老大在小声询问霍排长,并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后,站起来说道:“打扰一下,我想请教袁排长,你所说的这个梦游的怪事,还是比较好解决的。而袁排长说还有另外一件怪事,不知指的是什么?”
      “这个,真的好解决吗?”袁福庆惊愕地问,“郝司令可是请了很多人,最后也是没有解决掉的啊?”
      “不一定好解决,但一定能解决”刘老大笑呵呵地说,“还是请袁排长讲讲另外一件,究竟是什么怪事,看看我们有没有办法解决它”
      袁福庆说:“噢,另外一件么,就是郝司令的父母老是发现,夜晚脱下的鞋子无人自走,十分惊恐......”
      “袁排长,你说清楚点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团长好像没有听清﹑或者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你是说,夜晚睡觉的时候,脱下来的鞋子自己会走?而且没有人动它?”
      “没错,团长,真的就是那样,袁某亲眼看到过”袁福庆十分肯定地说,“因为那种怪事儿,郝司令请了很多神汉半仙,都解决不了;作为同乡亲信,袁某也曾奉命前去值守,故而曾经亲眼所见,确实很吓人”
      “哦,还有这等事啊袁排长没有对准鞋子开上两枪试试?不妨给大家好好讲讲嘛”团长对这种事也很好奇似的。
      “那,好,袁某就详细地给团长、给各位弟兄们讲讲”袁福庆就坐了下来,开口讲道:
      那山南州啊,因为小日本长期盘踞在里面,不但杀人众多,而且对所抓获的抗日将士,为了摧残他们的意志,获得一些机密情报,可不是简单地枭首或枪决那么简单的,而是用尽了各种惨无人道﹑匪夷所思的酷刑
      可能是为了震慑我们这些投降过去的伪军,避免我们生起异心﹑与其作对,日军头子就命令我们那些伪军,轮流进入刑讯室,去看看他们是如何折磨人的,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说起酷刑,我们老祖宗在这方面是没少动心思的,像什么虿盆﹑炮烙﹑老虎凳,剥皮﹑抽筋﹑俱五刑,还有更残忍的凌迟﹑烹煮与五马分尸等等,随随便便拿出来一种,就能够把视死如归的勇士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
      而小日本所用的酷刑,除了深得我们老祖宗的精髓绝学之外,再加上自己的摸索改进,那可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怕各位笑话,山南州里面几千伪军为什么不敢轻易倒戈?因为中国百姓所信奉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在小日本领我们看了那么多酷刑以后,可就是完全颠倒过来了,那就是赖活着绝对不如好死,不如大刀一挥脑袋落地,或者是砰的一枪,痛痛快快的来个了断
      小日本所用的酷刑当中,包括什么抽肠﹑梳洗﹑水落石出,剖腹﹑开颅﹑虎豹嬉春等等,一想起来我就浑身发抖﹑直起鸡皮疙瘩
      说实话,像我们这种吃刀枪饭的军人,随时都有可能中刀中枪、摞倒在地,但那不过是眨眼间没命罢了,大不了再去投胎,一二十年又是汉子一条;可要是被小日本拿在手里了,啧啧,那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正因如此,山南州里面是被小日本搞得乌烟瘴气﹑鬼哭狼嚎,造成了多少冤魂厉鬼﹑尸山血海
      所以那里是十分恐怖骇人,郝司令为了弟兄们和他的家人不受惊扰,就私下请了很多奇人异士,也用尽了驱鬼辟邪的招数,虽然暂无什么要命的大事,但郝司令的家里还是怪事不断。
      那就是郝老爷子他们休息以后,就会听到床前有脚步声在踢踏作响,吓得他们惊魂未定;后来干脆开灯睡觉,却发现他们自己脱在地上的鞋子,竟然像有什么人穿着一样,在地上走来走去的......
      像这种咄咄怪事,就是我们年轻人也禁不住惊慌失措啊,更何况他们那种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年人
      郝老爷子的卫兵们都是些年轻力壮﹑枪法好胆子大的兄弟,可他们对付肉眼可见的敌人如狼似虎,而对这种神神鬼鬼的怪事,一个个也是胆战心惊
      郝司令给他们换了好几个住处,也请了好几个神汉巫婆去作法驱鬼,但老是没有什么实际的效果。
      后来郝司令就挑了些心腹之人,和他一块前去亲自值守,要瞧瞧究竟是什么鬼怪敢来作祟吓人
      而我袁某作为他的同乡亲信,当时就被郝司令点名,准备晚上一块值守﹑看个明白。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就在郝司令的带领下,伺候老爷子他们休息以后,环立四周﹑荷枪实弹,等待着怪事出现。
      过不多时,明晃晃的灯光下,那两双放在地上的鞋子,果然像有人在穿着它们一样,像模像样地在地上慢腾腾动了起来,敲打在地上发出叭嗒叭嗒的声音
      郝老爷子被那个熟悉的声音惊醒,躺在床上围着被子﹑颤抖地惊叫起来。
      看到那种情况,我也只感到浑身发紧,背上发凉----要知道当时虽是深夜,但数灯照明﹑如同白昼,在我们七八个人的注视之下,两双鞋子竟然自己像模像样地走了起来,说不害怕那是胡吹瞎扯
      郝司令立即对准地上乱动的鞋子,砰砰砰地打了几枪,我们几个自是不敢怠慢,也是随着郝司令,一阵乱响就把那两双鞋子打得烂七八糟的
      看到那两双密布弹孔﹑而且冒着青烟的鞋子终于不再动弹,我们这才长出一口气-----都说是鬼怕恶人,我们这些久经沙场的刀兵之人,难道还镇不住几个鬼怪不成?就算这一阵乱枪没有打死那个鬼怪东西,估计也吓得它以后不敢再来
      就在我们认为武能胜邪的时候,只见那两双密布弹孔的鞋子,再次踢踢踏踏地动了起来......
      当时的郝司令二话不说,命令我们帮老爷子他们立即搬了出去,再次给他们找了个新住所,根本看也不看那两双烂鞋,而是护卫着老人狼狈而逃
      后来换了几个住处,仍然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上那么一回,让他们吓得够呛
      ............
      袁福庆讲到这里,刘老大插嘴问道:“打断一下啊,袁排长,当初你们对准那两双鞋子开枪的时候,鞋子内也没有出现什么血水,更没有听到什么异响吗?”
      “嗯,没有什么血水,当时虽然我们并没有细看那两双鞋子,但把它打得七洞八孔的,如果有血水什么的,一定会流出来的,”袁福庆说,“而且确实没有听到惊叫异响什么的”
      “袁排长,两双自己会动的鞋子打烂以后,再换的新鞋子仍然还是那样?”刘老大一脸不可思议地问,“而且就只有两个老人所穿的鞋子有那种怪事儿?”
      “没错后来他们干脆睡觉前将鞋子放在外面,它一样踱来踱去的”
      “动就动呗,反正不也是没有害人﹑或者是有什么鬼怪现身嘛”团长说,“只要不害人,它想怎么动就怎么动,这有什么好怕的?”
      “后来郝司令也是这么说的,干脆不理它算啦,但老爷子找了个能掐会算的半仙儿一看,这才让郝司令全家惊恐不安呐”袁福庆摇着头说。
      “哦?赵某倒想听听,一个算卦的怎么能够吓唬住郝光伟的”团长好奇地说,“来,弟兄们,再干一碗,马上听袁排长好好讲讲”
      一碗酒尽,袁福庆就再次开口说:
      夜里鞋子乱动,虽然并没有害死人什么的,但郝老爷子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安排人到处寻访高人半仙,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身边的一个佣人,经过多方打听,终于给他请到了一个闭门不出﹑隐姓埋名的神算子,把那神算子请到了郝老爷子的府邸。
      听说,那个神算子自称姓李,是大唐名人李淳风的后裔。长得是仙风道骨﹑不同俗人。
      李半仙围着郝老爷子家转了一圈,告诉郝老爷子说,此事与住宅无关,亦不会取人性命,它只是一个凶兆而已。
      一听说是大凶之兆,郝老爷子当然惊恐万状,忙请教李半仙,究竟是什么凶事,能不能化解避免。
      李半仙就告诉他说,老爷子贵为此城警备司令,有些话老夫不敢多言,还是给老爷子讲段三国正史,或许可以借鉴之。
      《三国志.吴志》中曾记载,三国时一代名相诸葛亮的侄儿诸葛恪,也就是吴国大将军诸葛谨的长子,自幼极为聪慧,在孙权面前略施小计,为父免羞且得赏赐而闻名江南。
      孙权驾崩之后,诸葛恪成为托孤大臣之首,出将入相﹑名震一时。而就这样一个有勇有谋﹑有兵有权的大将军,最后被其主孙亮设计诛杀,并且被夷灭三族。
      诸葛恪收兵回到建业之后,正史《三国志.吴志.诸葛恪传》明确记载,诸葛恪神志不安﹑夜不能寐,而且是家现异象,后来便被孙峻﹑孙亮诱入宫内,身被刀斧﹑祸及三族。
      而所谓的家现异象,就是诸葛恪上床以后,他的鞋履无人自动,在室内踢踢踏踏,发出令人烦躁的响声
      正因如此,那诸葛恪才心烦意乱﹑不知是何神鬼显灵作祟。
      当时曾有手下谋士献言说,大将军之鞋履无人自踱,预示将有大事发生,而且恐为祸事。此意应当在提示大将军,不如离开建业,领军前往浔阳屯垦避之,或许可以免祸。
      只可惜那诸葛恪当时身居高位,自认为大权在握,并没有听从那个谋士的建议。
      不久后在一次朝圣之时,被孙亮﹑孙峻暗设伏兵,刀斧相向,其后更是诛其满门﹑祸及三族......
      郝老爷子听李半仙如此一说,自然是非常害怕。因为他也知道,其子郝光伟夹在日军与国人中间,稍有不慎就会危在旦夕。
      所以忙向李半仙请教,是不是他郝家也是将有大祸?如何才能避免化解?
      李半仙只是摇头,不敢多说,推辞说自己道行太浅,无法看透。但此类事情,如果能够远徙搬迁,应无大妨......
      所以说,从那以后,郝老爷子就不断催促着郝司令,让他借机向日军提出,迁出此城,或者是他们回老家居住。
      而郝老爷他们,作为日军要挟控制郝司令的砝码,自然是不同意放他出城。
      郝司令被其老爷子念叨得多了,就想出来一个两全齐美的法子。那就是他们再攻下一个城池,就可以自然而然地移师驻守,那么他的父母也就能够搬离山南州。
      在山南州附近的城池,不是早已有日军占领,就是由重兵把守,只有离此不远的朱雀城,虽然墙坚池深,但毕竟是城池不大﹑驻军不多,而且听说是近来朱雀城的守军元气大伤,正在招募新兵。
      所以郝司令就准备派一些亲信们,化作周围的乡民子弟,借机混进去,一是可以打探清楚对方的情况,二是可以提供一些军事情报,第三还可以作为伏兵,将来可以里应外合,此乃一石三鸟之计。
      袁某得到这个消息,认为自己离开山南州的机会终于到了----呆在那里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不但时刻提防着小日本的监视,一不小心就会面临酷刑上身,而且被国人视为汉奸,背负骂名。
      更重要的是,袁某的家眷又不在山南州作为人质,一旦脱身、就得自由,所以就主动请缨,表示愿意带领弟兄们借机混入。
      作为他的同乡亲信,郝司令对我自是放心。所以就答应我领着原班弟兄化装前来。本想这次悄无声息地重归呢,没想到被刘营长他们设计露出了破绽
      那郝司令好歹总算是袁某的同乡恩人,所以想要设法劝降于他、重回,将功赎罪、洗脱罪名,而不愿意与其刀枪相见。
      ............
      “哈哈哈哈,袁排长这样一讲,确实是合情合理”团长说,“要是能够劝得郝光伟那厮倒戈起义,拿下山南州自是不难。但是,那郝光伟虽然想来咱这朱雀城,可惜他不是投诚起义,而是想要吞掉老子啊”
      “团长,这事儿看来必须从郝光伟的老爹身上下手,他不是至孝吗,我们就帮他一把,让他别背个汉汗的骂名”刘老大说。
      “嗯,赵某倒是非常想要帮他一把,只怕他不领情啊袁排长,你的意思是怎么办为好?”团长当然希望郝光伟倒戈来降,帮助他拿下山南州立一大功,到那个时候,恐怕就不是嘉奖犒劳了,而是有可升因功升迁、成为副师长呢
      只是,那郝光伟在那边虽然只有几千弟兄,但人家好歹是个警备司令。要想让他投诚来降,估计真是十分困难。
      “团长,那郝司令在小日本手下混得并不开心,虽然名义上称其为司令,但日军的一个小头目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且他也算是被动降日,要是利用他的孝心,让郝老爷子劝他弃暗投明,还是有希望的”袁福庆说。
      “呵呵,要是他郝光伟真的能够弃暗投明,我赵某至少能保证对他既往不咎,至于官衔么,我还得再行请示。”团长说,“但目前问题的关键是,如何才能说服得他倒戈起义、重归阵营?”
      “袁某的意思是,既然刘营长他们颇懂法术,要是乔装打扮、混进山南州,施展法术,搅得郝司令坐卧不安,再让郝老爷子劝说于他,十有可能成功”袁福庆说,“而且我袁某可以离营前往,就说是已得情报。顺便接应掩护刘营长他们”
      “这个?赵某再考虑考虑”团长犹豫不决,“来,弟兄们,今天先谈到这儿,喝酒喝酒,一醉方休啊”
      很显然,袁福庆的这个说法,团长还是信不过的。毕竟是他全身而退、回到山南州,而让刘老大化装潜入,很有可能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啊
      袁福庆也明白团长的意思。就凭他空口白话的,人家不相信他亦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晚我们就不再谈论山南州的事情,而是痛快淋漓地喝了起来......
      第二天,团长单独将我们几个召进团部,再次讨论起袁福庆的计划。
      刘老大的意思是,既然那个郝光伟已经在打我们朱雀城的主意,就算我们不招惹于他,他一样会想法设法的图谋我们,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
      而团长表示,刘老大所言正是,他近日就会电告师长,看看能不能派兵支援一下,只是本师也只有三个团,估计要想拿下山南州,难度肯定不小。
      至于袁福庆所说的办法,要是能够说服郝光伟率部倒戈,根本就不用请求支援,我们团加上郝光伟的几千人马,里应外合之下,就能够拿下山南州。
      但是,袁福庆他初来乍到,而且又是郝光伟的同乡亲信,谁能够保证他不是将计就计、进行诈降的呢?要真是那样的话,如果放他回去岂不是纵虎归山?要是再派人进入山南州,那就更是羊如虎口、有去无回
      这一点儿也正是我们犹豫不决的地方。
      但困难的地方在于,就算我们闭城自守,不招惹那些伪军,他们仍然极有可能要吞掉我们,从而进入朱雀城;要是上报师长的话,目前的相持阶段,我们也是不宜主动出击,很难得到上峰的支持。
      何去何从,在考验着我们的胆略和智慧
      刘老大建议我们几个化装潜入,而团长迟迟不肯点头答应。
      团长对我们的手足之情,真令我们感动不已----如果不视之为生死弟兄,就按袁福庆所说的赌上一把,输了也不过只是区区几个士兵而已;而万一赌赢了,那可是大功一件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上次老酒鬼杜欢伯所说的,我们上面有祥云吉兆,很可能会取得大胜仗,恐怕与山南州有关,于是连忙提醒刘老大。
      最后,在我们的坚持下,团长终于同意我们前往山南州,设法劝得郝光伟倒戈起义
      只是没有想到,那山南州果然是卧虎藏龙的大城池,此番前往,使我们得遇熟人奇人,经历离奇坎坷......
      本章伏笔较多,但与后面的离奇经历相互印证,绝不只挖不填,请君放心。
      感谢各位新朋老友的捧场支持
      经过我的提醒,刘老大他们也想起了老酒鬼杜欢伯所说的祥云吉兆一事。
      对于老酒鬼的话,我们还是比较相信的,上次战役中我们团被上峰派作诱饵,就是由于按照老酒鬼的提示,才让我们团得以避免全军覆没的后果。
      这次老酒鬼所说的大胜仗,极有可能指的就是山南州一战。天赐良机、不可坐视,我们立即表示愿意乔装打扮混入山南州,想方设法劝得郝光伟倒戈而动。
      团长思之良久,加上我们一再请求,于是就答应了我们的计划。但是,要是派人太多,容易暴露;要是只派刘老大和霍排长他们两个人,没有人接应助力更难成功。
      我们商议、考虑再三,最后团长决定让我们六个一块化装前往。
      团长先命人作了一份假情报,情报显示上峰已调三路大军向朱雀城靠近,让我们团配合他们,准备拿下山南州。
      然后就按袁福庆所说的,由他一个人离开朱雀城,重返山南州,向郝光伟透露这个假情报,好让他暂时不敢对朱雀城轻举妄动;同时让他倍感压力大增,随时可能有主力攻打山南州,以促进于他的起义倒戈。
      我们和袁福庆约好接头的方位以后,就让袁福庆先行出城,直奔山南州。而我们几个则是化装成打柴的山民樵夫,慢慢地接近山南州。
      几天后,我们各挑一担柴、随着人群一块进城,终于混进了山南州。
      一入山南州我们才发现,朱雀城真是与大城池真是没法相比的,虽是战乱之时,日军、伪军重兵防守,但里面仍是人数众多,而且街道两边的生意相当不错。
      世事就是如此,真的是无巧不成书。就在我们守着挑子东张西望的时候,小李突然说了句,你们看,那个人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真的很眼熟
      抬头一看,那人大约二十上下的年纪,一身渔夫的打扮,肩扛钓竿渔具,手提两条二尺来长的红尾大鲤,正在向我们迎面走来。
      那个年轻的渔夫一身粗布衣服,与周围行人并无二致,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由于他是面向我们向相而来,所以一个照面,就让我们就愣住了-----那人黑瘦微红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是与众不同,不但略有凸出,而且蒙蒙胧胧似玉石、如琉璃,异于常人
      不错,我们几个相视点头,那人真的非常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曾经见过
      那个年轻人走到离我们一丈多远的时候,无意间抬头一看,立即盯着我们愣在了那里,稍一迟疑,再次瞪着眼上下打量着我们几个。
      “琉璃眼兄弟”狗蛋小声的叫了起来。
      我们也是恍然大悟,不错,那个年轻人正是琉璃眼无疑只是他这样一身渔夫打扮,又突然出现在日伪占领的山南州,所以我们一时没有认他出来。
      一听狗蛋兄弟喊出了他的名字,琉璃眼也是赶快走到我们身边,兴奋地叫道:“原来是几位长......大哥啊兄弟差点没认出来呢......”
      吓了我们几个一跳要是他琉璃眼在这人来人往地大街上,称呼几个砍柴的樵夫为“长官”,恐怕别人一定会侧身注目,我们则是心惊肉跳
      “兄弟,你这是?”刘老大赶快向琉璃眼使个眼色,让他千万不要乱说,“今天打的这两条鲤鱼不小啊”
      “是啊、是啊,今天正好可以用来招待几位大哥,走,柴也别卖了,到兄弟家喝酒去”琉璃眼兄弟激动地说。
      我们几个担柴待卖,本身就是个掩护而已,想必他琉璃眼提两条鱼也绝对不是为了换上两个小钱就是不知道这个共军游击队的小伙子,怎么突然出现在山南州?难道他和我们一样,也是混进来的么?
      跟着琉璃眼兄弟,我们七拐八磨地走向偏僻少人的地方。
      “几位大哥,你们玩的这是哪一出啊?”琉璃眼兄弟眼见周围无人,也就开口相问道,“兄弟知道你们可不是玩这一套的”
      “嘘---小声点儿兄弟你怎么到这儿来啦?”刘老大不答反问、以问作答。
      “哈哈,刘大哥还是一向谨小慎微啊兄弟我是奉命到此开展工作的。想必几位大哥也绝对不会是改行了?”琉璃眼兄弟笑道。
      “嘿嘿,要真是改行,我们也会是改行当屠夫,而不可能当樵夫,你说是不是啊兄弟?”大傻咧嘴笑着说,“兄弟你这是把我们领到哪儿去啊?”
      “放心大哥,兄弟不会把你们领到警备司令部、或者是日军大营的”琉璃眼半开玩笑地说,“怎么?几位大哥真的是想要去那个地方么?要是那样的话,兄弟我指路可以,但我可是不敢奉陪前往的哟”
      我们是一阵会心大笑----琉璃眼兄弟的意思是说,他可不是什么叛徒,让我们尽管放心前往就行。
      “说实话,兄弟我奉上级命令,在山南州协助我们地下党的同志做工作的只是绝对想不到,你们也会学着我们的样子,来上这么一手”琉璃眼坦诚地说。
      刘老大这才放心地说:“呵呵,现在是合作,以抗日大局为重。我们此次进城,也是肩负重任的。”
      “那是当然,刘大哥你们自是不会闲着没事儿,担些柴来卖的”琉璃眼兄弟领着我们走了大约一袋烟的功夫,终于停下了脚步。
      “好,到家了,进里面喝碗茶好好聊聊”琉璃眼兄弟在一户小院前停了下来。取出腰间的钥匙,开锁推门,将我们让了进去。
      进院以后我们才发现,院里坐着一位年愈花甲的老人,正在闭目养神呢
      “大爷,今天我在街上遇到了几位老朋友,我给您老介绍一下,”琉璃眼兄弟走到那老人面前,非常高兴地说,“这位就是我经常给您老提起的刘......”
      琉璃眼兄弟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霍排长突然双膝落地,跪在地上激动地说:“师父,您老人家怎么在这里啊,徒儿霍万年给您老人家磕头啦”
      说着,霍排长当真就扑通扑通非常响亮地磕了三下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那老先生连忙扶霍排长站起来,“呵呵,万年哪,前两天我还算出要有故人前来呢,今天就见徒儿过来,真是很高兴啊”
      师父?徒儿?我们几个自是非常惊愕
      这个老人家,难道就是霍排长所说的师父?也就是匿尸宗的那个黑袍老者?
      “师父,这几位就是徒儿的长官和兄弟”霍排长连忙向我们介绍说,“刘营长,弟兄们,这就是我平常给你们讲的我师父”
      我们立即跟随刘老大,啪地一个立整,恭恭敬敬地行个军礼“师父好”
      “哎呀呀,快请坐、快请坐山野拙夫的,哪里受得了如此大礼啊”那老者连忙让坐。
      这一下,反倒让站在一旁,准备给我们相互介绍认识的琉璃眼兄弟,看得呆呆地愣在那儿:“原来,原来你们认识啊?”
      “呵呵,琉璃眼兄弟,哪有师徒之间会不认识的?”刘老大笑呵呵地说,“这位霍排长,兄弟你恐怕不太熟悉,没想到你倒先认识了霍排长的师父来,你们也认识一下”
      琉璃眼和霍排长握握手,赶快从屋里拿出来几条长凳,让我们坐下慢慢聊。
      “几位大哥,这次你们放心了?可以告诉兄弟,此番你们进城,到底是为何事啊?”琉璃眼兄弟问道。
      “哈哈,不是怕路上行人听到嘛,对你琉璃眼兄弟,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刘老大说,“说实话,这次进来,我们是想找郝光伟的”
      “郝光伟?警备司令郝光伟?你们是不是想要搞绑架暗杀啊”琉璃眼兄弟这下子吃惊不小,“你们可是正规野战部队,又不是中统、军统、锄奸队的,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怎么,兄弟你进来是想要保护他郝光伟的吗?”刘老大一句话说得大家哄堂大笑----虽然我们分属国共两个阵营,但目前都是抗日力量,自然没人想要保护一个伪军的头子,除非他也是个汉奸。
      “刘大哥也太谨言慎行了,兄弟我之所以进入这山南州,也是为了郝光伟”琉璃眼指着刘老大笑道。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会到这里啊?”霍排长说,“实在是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遇到师父,诶,要是在朱雀城,徒儿也能孝敬师父、表示一下,可这次我们是化装潜入的,心里真是......”
      “呵呵,师徒相见就是喜事,还分什么地方啊”霍排长的师父笑逐颜开地说。
      “是啊是啊,师徒他乡相逢,确实是喜事一件;今天又幸遇几位大哥,更是双喜临门、喜上加喜我这就去准备一下,让各位尝尝兄弟我的手艺,马上边喝边说”琉璃眼说着站了起来,“你们先聊、你们先聊,我先把两条鱼处理一下”
      琉璃眼兄弟进去忙活,我们几个陪着老人家问长问短的聊了起来。
      说起来这儿的原因,老人家也是感叹不已。
      “老夫原本打算在家清修,只可惜国破家何在、乱世修行难呐所以就跟随几个故人来此闹市。古人不是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么,老夫这也同样算是隐世修行啊”老人家乐呵呵地说道,完全没有我们想像中,那匿尸宗大佬死气沉沉、古怪诡异的样子。
      “那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会和琉璃眼在一块啊,他,是共军游击队的”霍排长突然小声说,“和他们在一块是很危险的,师父”
      “呵呵,没事儿的。他们又不会让老夫拿刀弄枪、上阵杀敌,只不过有时候让为师装扮一下占卜算命、驱邪捉鬼的神汉半仙而已,没有什么危险的”老人家平静地说。
      装扮一下占卜算命、驱邪捉鬼的神汉半仙?我们几个都是一头雾水,老人家原本就有这方面的技术,这还用装扮吗?而且要是干这行的话,为何只是有时候才出马呢?
      看我们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老人家就笑着解释说:“平常老夫是不给人家占什么卦、看什么命的,只是偶尔给警备司令他爹念叨念叨”
      短短数语,就让我们思绪万千。
      怪不得那袁福庆曾说,警备司令郝光伟的老爷子,总是发现脱下的鞋子自己乱动,而且是找了很多和尚道士的也解决不了
      当时我们嘴上不说,心里很是疑惑:要说是山南州煞气冲天、鬼神作怪,那么为何这种离奇怪事,偏偏就发生在郝司令他老爹身上呢?难道其他人都是有神庇佑,单单只有他神不管、仙不顾的吗?
      而且袁福庆所说的那个李淳风的后裔高人,为何不给他作法驱邪,反而暗示郝司令的老爹要搬离山南州?
      这里面肯定是大有文章
      难道那个给郝司令他爹出谋划策、暗示搬离的李姓高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匿尸宗的大佬、就是霍排长的师父么?
      如果那袁福庆所言不虚,而这位匿尸宗的高人,一定有能力给郝司令他爹解决鞋子乱动的怪事,为何老人家不但不给他解决,反而要劝他搬离山南州呢?
      我甚至开始怀疑,有可能那件怪事就是霍排长他师父在暗中搅扰呢
      只是,老人家如此费心费力的,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没等我们开口相问,霍排长就急切地说:“师父啊,我曾听人说过,说是这山南州鬼魅众多、怪事不断,就连警备司令郝光伟他爹都被弄得头疼不已呢师父你说那脱在地上的鞋子,怎么可能无人自动呢?”
      “呵呵,神鬼无处不在啊,”老人家表情神秘地说,“像他那种人,自然是难免恶鬼缠身的,有些事情啊,为师在没有办成之前,还是不宜多作解释的。”
      见老人家说得含糊不清,刘老大就直言相问说:“老人家,您可是姓李吗?”
      “是啊,”老人家点点头说,“难道你也是能掐会算的么?”
      “哈哈,晚辈当然是没有那个能力”刘老大笑着说,“敢问老人家,曾经给郝司令他爹占卜驱邪、劝他离开山南州的那位李半仙,就是老人家吗?”
      “呵呵,什么里半仙外半仙的,老夫可是称不上的,这一切都是琉璃眼他们让我那样说的”老者非常和气地回答说。
      这一下,我们算是明白了不少
      怪不得这么大个山南州,就只有郝光伟他爹的鞋子会无人自走呢原来是有老人家在暗中搅扰,而且这一切还与琉璃眼兄弟有关。
      正在我们疑窦丛生、准备问个明白的时候,大门吱呀一响,就见两个汉子走了进来。
      看到我们正在陪着霍排长的师父聊天,连忙客气地说,几位是老先生的熟人呐
      老人家笑呵呵地说:“他们都是琉璃眼的朋友,其中一个还是老夫以前的徒弟呢”
      二人一听此言,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人连忙迎着刘老大,握手说道:“幸会幸会,原来是琉璃眼兄弟的朋友啊,我叫吴国瑞,这位是张少武,都是琉璃眼的朋友”
      这时琉璃眼兄弟围着围裙、提着菜刀出来说:“吴哥、张哥,都是自己人,他们是潜伏进来的你们先聊着,马上酒菜就齐”
      又是一阵寒喧。经琉璃眼如此一说,我们双方反倒客气而拘谨起来,只是彬彬有礼地问候谈天,却不再深入说些什么----毕竟我们是两个阵营的,而且这次碰面,都不了解对方的意图。
      好在过不多时,琉璃眼就在里面大叫,说是菜已烧好,让我们进屋就座。
      琉璃眼兄弟就是能干,不光水下活做得出色,就是灶前案上这一套,仍是令人赞叹。
      我们让霍排长的师父他老人家上首落座以后,你谦我让了一番,终于按宾上主下的顺序坐了下来。
      虽然说我们分处国共两个阵营,但作为抗日的大方面来讲,仍算是战友同志。所以数碗烧酒下肚,宾主之间就亲近了好多。
      “刘营长,既然你们此次前来,也是为了找那警备司令郝光伟,究竟是为何事啊?说不定兄弟我还能够帮你们一把呢”琉璃眼主动发问,想要先弄清楚我们的打算。
      “呵呵,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我们绝对不会是想要投奔于他的”刘老大打着哈哈,不肯先露底牌,“你们怎么会转移到这山南州呢?”
      琉璃眼看了看吴国瑞和张少武,然后爽快地说:“哈哈,既然刘大哥让兄弟先说,那我就直言无忌啦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争取郝光伟的”
      此言已出,我们心惊虽同为抗战阵营,却是各为其主。琉璃眼他们入城较早,想必是借助霍排长师父的神鬼之道,已经稍有突破。
      要是被他们捷足先登,我们此行可就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刘老大倍感失望地说:“彼此彼引,我们也是打算策动郝光伟倒戈起义、效力的,只可惜你们领先了一步......”
      没等刘老大说完,琉璃眼兄弟却是摇着头神秘地说:“非也非也,我们是另有他事,与贵方之间并不冲突......”
      另有他事、并不冲突?我们几个立即是精神一振,看着琉璃眼兄弟,等待着他的下文。
      只可惜琉璃眼却是侧目看着吴国瑞,并没有接着接着说下去---很显然,那个吴国瑞很可能就是他的上司长官。
      “哈哈,既然是这样,吴某作为队长,也就直,”吴国瑞拱手说,“我们此行与你们确实并不冲突,因为我们以前是有打算,将那郝光伟说服起义,只可惜他嫌我们庙小,而且以前与我们冲突较大,不愿意向我们投诚起义;现在只不过是麻烦李师父从中作法,想要走郝光伟老爷子的后门,营救几个我们自己的同志罢了”
      “确实是这样的,我们有几个地下党被郝光伟的手下给抓到了,那郝光伟还算没有坏透,只是自己把他们关押起来,并没有交给日本宪兵,所以说还有我们活动的余地。”琉璃眼兄弟补充说。
      这个倒是不假,那郝光伟以前隶属序列时,主要是负责剿共,与他们共军当然是冲突较大、仇恨较深,他当然不敢轻易投降共军,以避免遭到排挤甚至报复。
      “原来如此啊,吴队长”刘老大这才开怀大笑,“怪不得郝光伟他爹那儿怪事不断呢,原来是你们请李师父施展法术所致”
      “哎,对了,听说你们共军不是信奉什么无神论么?怎么也会搞这一套啊?”小李兄弟不合适宜地问了一句。
      “哈哈,我们人相信无神,但没有说相信无鬼啊无神只是说没有救世主、凡事靠自己。更何况吴某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有李师父和琉璃眼两位奇人异士在此,不服是不行的”吴国瑞倒是非常幽默地回答道,同时也表明了他对鬼神之事的看法。
      话一说开,我们之间立即是云开雾散、再无隔阂,喝酒也是更加畅快。
      只是,让我非常不解的是,他们纵然无法说服郝光伟投降于共军,但以匿尸宗高人李师父的法术手段,难道还治服不了郝光伟父子吗?不说别的,就是弄个夜游或者鬼魂附体什么的,就能让他们二人坐卧不安、俯首称臣的,为什么拖到现在,仍然没有得到解决呢?
      “哦,是这样子啊,以李师父的道行,干脆直接弄几个小鬼小怪的,吓唬吓唬郝光伟父子,让他们听命于吴队长,放了你们那几个地下党不就行了吗?”我插嘴问道。
      我这样带头一问,别的不说,就连霍排长自己也忍不住了:“师父,你还给郝光伟的老爹浪费什么时间,干脆施法摄了郝光伟的魂魄,然后附他身上,命令他的手下直接送出几个地下党不就行了吗?”
      霍排长如此一问,正是说出了我们心中的疑惑。
      因为常听霍排长讲,他师父是匿尸宗的高人,法术高妙、能通鬼神,而且还可以过阴救人。如果他所言不虚的话,那么他师父为什么还要扮作什么李半仙,周旋在郝光伟老爹身边?而且是直到现在还没有把事办成呢?
      难道霍排长以前所讲的,他师父如何如何厉害全是假的、骗人的么?
      但是,以我们对霍排长的了解来讲,那人虽然能吹善侃、口才不错,倒是也不会乱吹,还是能够解决些问题的。
      别的不说,他霍排长在处理血棺滩鬼怪,以及借助回光返照的机会救得朱老先生一命,这可都是我们亲眼所见的,说明他真有些法术能力的。
      自古以来都是名师出高徒,既然霍排长这一切都是跟李师父所学,想必他师父肯定不会是浪得虚名,必然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那么,他为何没有施展什么高深法术,去营救被郝光伟俘获的共军地下党呢?
      难道他李师父只是表面上应付共军,而不愿意真正效力吗?
      没想到霍排长的话刚说完,他师父就微笑着说:“万年有所不知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果没有高人从中作梗,为师当然早已将此事解决”
      有高人从中作梗?我们几个你看我、我看他,非常难以理解
      难道那郝光伟另外有请道行高深的神汉巫师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又为何那高人解决不了郝光伟他爹的怪事、而又放任李师父从中插手呢?
      霍排长一听他师父说对方有高人插手,想也不想就立即痛骂道,真是可恨,就他娘的汉奸多,没想到有如此法术道行的人,也会追随伪军当走狗
      琉璃眼兄弟却是摇着头说,人家并不是什么汉奸,这点儿大哥你就猜错了
      “猜错了?跟随郝光伟、效力于伪军的修行之人,不是汉奸走狗,难道还是爱国之士不成?”霍排长非常不解地说。
      “哈哈哈哈,这位霍大哥想得也太简单了,”琉璃眼兄弟笑道,“李师父所说的那个高人,既不是汉奸败类,更不是爱我中华之辈,而是死忠于日本鬼子的神道之人”
      琉璃眼兄弟如此一说,我们都愣在了那里,不知道他所说的神道之人,不是爱我中华之辈,而又死忠于日本鬼子,为什么算不上汉奸败类?
      “呵呵,琉璃眼兄弟所说的那个高人,是不是日本神道教的教徒啊?”刘老大说,“刘某老家在东北,对小日本还算有些了解的。既死忠于日本、又不算汉奸败类的法术高人,我想应该说的就是小日本的神官那一类的东西”
      “刘大哥果然见多识广,这山南州确实是有一位日本神道教的神官,而且在法术方面,还是颇为高深的”琉璃眼兄弟放下筷子,就给我们讲了起来:
      这个小日本鬼子啊,也是非常注重叶落归根、魂归故土的。那些战死之后弄个坛子把骨灰装进去,准备将来带回他们东洋老家的,毕竟只是为数不多的军官头目。而绝大部份死在战场上的小日本,当然不可能都有那个待遇。
      但是,他们虽然把尸骨留在了中国的战场上,灵魂却一样要回老家的。所以就有一些随军术士,专门负责招集那些游荡在中国的日军战死鬼魂,然后把它们带回东洋神社。
      而那些随军的术士,就是日本神道教的神官
      小日本原本就是政教合一的国家,信奉的是天照大神,而他们的天皇,就是天照大神的后裔子孙。
      所以说神官在日本可是地位很高的。相比我们来说,他们可以说是正规军,而我们这里的神汉半仙们,只是用得着的时候相请,用不着的时候理也不理......
      当初我们几个地下党的同志,不幸被郝光伟的手下抓获以后,组织就派我们一些人潜入山南州,准备进行营救。
      而李师父他老人家,见我们这些人爱国爱民的,也就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准备运用法术,控制郝光伟,让他倒戈起义,和我们一同抗日,至少能够让他放回那几个被他抓捕的同志。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山南州里面,随同日军前来的招魂神官,竟然是一位法术高深的家伙,名叫武田玄木,是一位东洋神道教的高阶神官。
      如果李师父放手施展法术召神使鬼的,就极有可能惊动武田玄木----毕竟他也是神道中人
      而若是惊动了武田玄木,引起了他的注意,别的不说,他就有可能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从而给我们的营救工作带来更大的麻烦。
      当时我们的主要方向,还是想要努力通过郝光伟他老爹,劝他弃暗投明、离开山南州。为了避免武田玄木知晓此事,所以李师父的高妙法术也就无法施展,最后只能亲自出马,驱使两个灵识不高的阴物,弄得郝光伟他老爹的鞋子无人自动......
      但那郝光伟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不跟我们合作,仍今不但不愿投诚于我们,而且也不放回被捕的同志。
      要想让李师父放开手脚、施展法术,震慑得郝光伟父子不得不放出我们的同志,就必须先除掉小日本的那个神官,也就是武田玄木
      ............
      听琉璃眼兄弟讲到这里,我们对前面那些重重迷雾才算是恍然大悟:霍排长他师父虽有高妙法术,却是投鼠忌器,为了避免惊动小日本的神官,所以这才束手束脚的不能放手施展;而袁福庆所讲的那一切,也算是合情合理。
      “哦,原来是这样的不就是小日本的一个什么神官鬼官的吗,那还不好解决啊?”大傻兄弟信口说道,“你们共军这次潜伏进来这么多人,想办法一枪干掉那个武田玄木不就行了吗?”
      “哈哈,这位兄弟,看来你不太了解这山南州的情况啊,”吴国瑞笑道,“这山南州可不是朱雀城可比的,不但日军伪军驻军甚多,就算是我们想方设法、不计代价地杀掉了那个武田玄木,那反倒是惹了烦----小日本还不把整个山南州搅个底儿朝天呐?万一他们来个大屠杀,老百姓们不就遭殃了么?”
      “是啊,那小日本根本没有什么人性的,我们要是真的暗杀了他们的召魂神官,整个山南州的百姓肯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不可能为了我们救出几个同志,就让老百姓背黑锅、倒大霉的”琉璃眼兄弟补充说。
      “要是劫狱,你们这几个人肯定不行;要是请李师父利用神鬼之道,让郝光伟放回你们的地下党,又怕引起武田玄木的注意;而要先杀掉武田玄木,又有可能祸及山南州的老百姓那你们到底准备怎么办?”小李兄弟直皱眉头。
      “呵呵,当然是军事方面就用军事的手段对付,法术的方面就用法术的对策来解决”琉璃眼兄弟神秘地说,“所以我们正在想办法,利用法术的手段,先除掉那个武田玄木,然后再请李师父施展法术,召神役鬼吓唬郝光伟父子,让他不得不释放我们的同志”
      “斗法日本神官?”霍排长激动地说,“这个有意思、这个有意思但这样一来,就不更加欲盖弥彰了吗?”
      “是啊,刚才兄弟你还说怕惊动小日本的神官,现在又要主动地招惹于他,还要和他在法术上争个高下,这不是相互矛盾吗?”小李兄弟问道。
      “没错,施展法术会引起武田玄木的注意,要是让他知道我们在试图营救被捕的同志,那就麻烦了;要是暗杀了他,又极有可能会遭到敌人的疯狂报复。但是,如果那个武田玄木死于什么怪病,或者是在洗澡的时候自己失足落水而淹死,以上所说的问题就不存在了嘛”吴国瑞笑逐颜开地说,“而且我们准备让那个武田玄木,干脆死在山南州的城外,这与城内的老百姓就没有关系了”
      “厉害你们不但给那个武田玄木选择了死亡的方式,就连丢命的地方也给他找好了”刘老大说,“是不是那个武田玄木经常出城啊?”
      “是的,武田玄木那个家伙,非常信奉大河神,经常在日军的保护下,出城到外面那条大河边去静坐修炼,而且每次都是到灵鼋渡口,所以兄弟我这才经常去打鱼的嘛”琉璃眼兄弟狡黠地说,“要不,你们以为我堂堂的游击队战士,不打日本伪军,而是天天到河边钓鱼,是吃饱撑得慌、还是不务正业啊?”
      “我说呢,怪不得琉璃眼兄弟怎么扮个渔夫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提两条鱼招摇过市,要是兄弟你真的想打渔,后面还不得跟着一个挑子专门挑鱼啊”刘老大说,“原来是借机接近武田玄木”
      “琉璃眼兄弟,你究竟打算怎么对付那个小日本神官呢?”大傻兄弟问。
      “我准备让他喂鱼最合适,可惜他只是盘腿坐在渡口边不下水,旁边还有一帮保护他的宪兵队,不好办呐”琉璃眼摇头叹气地说。
      “这样如何,我们也来个国共联手,共同想法子除掉那个武田玄木,然后让我师父作法,役神使鬼吓唬郝光伟父子,让他们投降于我们效力,你们意下如何?”霍排长看着吴国瑞他们几个说。
      “哈哈,那当然是好主意啦都说是名师出高徒,作为李师父的得意弟子,霍排长肯定也是法术高深”吴国瑞笑着说,“更何况那警备司令郝光伟,原本就不想投诚于我们呢到时只要他放掉我们那几个地下党同志,这山南州的其他方面嘛,我们绝不染指插手”
      “痛快吴队长果然是个爽直人”刘老大说,“既然我们的目标达成一致,现在就想法搞掉那个武田玄木”刘老大一听吴队长他们并没有收复山南州的打算,自然是十分开心----他们八路军的主力又不在这附近,光靠当地游击队,也是没有打下山南州的实力
      “好啊,好啊,如果你们能够双方联手,那就更好了”李师父笑呵呵地说,“这个琉璃眼,水性奇好、入水如鱼不说,而且是一双眼睛能见鬼神,很是难得;要是再有这几位出手相助,想来那个东洋神官离魂归东洋也不远了”
      “哈哈哈哈,只顾说话呢,倒把我们为几位兄弟接风洗尘的正事给忘记了,来来来,吴某敬各位一碗”吴国瑞也是非常兴奋地说,“李师父老人家随意,我们几个全部干了”
      双方的问题已经达成一致,我们喝起酒来也是更加无拘无束。席间除了霍排长恭恭敬敬地向他师父敬酒之外,我们均是不拘小节,大碗痛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老大又谈起了正事:“对了,琉璃眼兄弟,我想先听听你的打算,毕竟是你们进入山南州较早,情况掌握得比较全面,看看我们几个如何配合你们,把那个武田玄木送回他东洋老家”
      “嗯,这个好说,我们现在也是没有什么十成的把握。要不,明天你们还扮作你们的打柴人,我还装我的渔夫,先到灵鼋渡口,先熟悉熟悉地形,见识见识那个东洋神官,回来以后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嗯,也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更何况我们这算是深入虎穴呢,还是小心行事、稳妥谨慎的好”刘老大表示同意琉璃眼的看法,“这样,今天我们就先少喝点儿,等除掉了武田玄木,我们再一醉方休”
      “哎,这样说就不对了,今天是给你们接风洗尘的,怎么能够不喝痛快呢,反正要见那个武田玄木,那也是明天早上的事嘛”吴队长见平白多了几个帮手,也是非常高兴地再次端起了酒碗。
      “好,这是今天最后一碗,下午我们还要见见郝光伟手下的那个袁福庆呢,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降还是诈降,要是诈降的话,我们就完蛋了”刘老大说。
      “你们说的那个伪军是真降诈降我不清楚,但老夫观你们几个印堂发黑、必有危难,最好还是不要见他”李师父突然看着我们几个说。
      霍排长的师父,他老人家道行高深,我们自是深信不疑
      反正和琉璃眼他们几个一块想法除掉武田玄木,再由他施法吓唬郝光伟父子,我们一样是有可能让郝光伟投诚起义、效力,从而里应外合,拿下这座山南州,再立新功。在此之前,能够避免的危险,还是主动避免的为好
      酒后休息,我们几个仍是激动不已。这次不但立功在望,而且还有机会大战东洋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