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老兵志怪谈异》


  • 作者:笑看茶凉

  • 第一百二十章 无鳞公子
  • 第一百二十章 无鳞公子
      县志记载,当时朝庭所派的钦差大臣,就是那位懂阴阳﹑明术数的大汉奇人----东方朔!
      东方朔到这以后,在城内转了一圈,就径直出南门而去。回来后告诉众人说,此城女鬼实在太多,他已看明,那些女鬼们均为旧时宫女。
      众人忙问,此城离皇宫禁地尚有几十里,又不是皇宫大内,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宫女之魂呢?
      东方朔笑着告诉众人说,这里曾为包括秦朝在内,几个朝代的宫女集葬之地,无数进入皇宫而又无法获宠的宫女们,或老死﹑病死﹑被人害死,特别是西楚霸王当年毒杀的那些宫女等等,全部葬在城南旧地。
      所以此城阴气极重,冤女之魂甚多,简直是不计其数。那些宫女们终生不曾婚配,而又非常羡慕正常人伦,所以就会招惹此处的成年男子,但是阴阳相隔﹑无法嫁娶,故而造成无数的鬼求欢......
      众人忙问,那么多的女鬼为何不早日投胎呢?
      东方朔摇头回答说,那些宫女一个个宿冤冲天﹑不肯轮回,未入阴籍﹑流为野鬼,故而至今仍未转世投胎----而且在阴间呆上千年而未投胎的鬼魂多了去了,这并不为怪!
      虽然他东方朔素有奇名,但这等怪事人们还是将信将疑的。为了证明他所言不差,东方朔就令随从和当地百姓,来到城南某地,命人深挖。
      出了正南城门不远处,东方朔就命人开挖,未及多深,就见一匹匹红绫绸缎裹着一个个死尸,出现在人们面前。而且每个绸缎上都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
      而那些红绸裹身的尸体,被人挖开后一见天,原本色泽艳丽的绸缎马上风化碎裂成一片片的,被风一吹,露出一具具面目如生的尸体......
      出现这种诡异怪事,众人当然不敢再挖,因为不知多少年的尸体竟然不腐不烂的,不是风水宝地,就是有些鬼奇。
      东方朔这才令人封土重填,并告诉众人说,这下大家都看到了吧?这上面的近千宫女,全是西楚霸王入宫前被毒杀后红绫裹尸﹑集体土葬的宫女们,其实下面还有更多历代宫女尸骨,因为这个地方阴气甚重,故而尸体不腐......
      鬼求欢的原因虽然找到了,但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而东方朔却说,如此多的宫女冤魂,绝对不是做个水6道场就能化解的,毕竟她们太多了,而且积冤多年,确实不好处理。
      后来,东方朔说自己有个故交好友,现在阴间兵部任职,只有请他调些阴兵常驻此城,方可解决这个困扰。一来阴兵女鬼自相吸引,二来有阴兵镇守此城,方能确保那些女鬼不再找活人的麻烦,甚至会有女鬼带头,进入轮回投胎转世。
      当然,作为阴兵驻地,就必须给它们建造一个阴兵营供其安营扎寨﹑长期镇守!
      因为宫女尸骨多在城南,所以东方朔就按照“左青龙,右白虎,南朱雀,北玄武”的玄术之道,命人建造了一座“朱雀营”,作为驻守阴兵的大营,避免阴兵冲撞百姓。
      后来呢,朱雀营的名声越来越大,朝庭干脆将县名更改为“朱雀城”!
      这个传说,虽然听起来令人难以置信,但它却是事实。因为县志记载的真假与否我们暂且不谈,就拣我自己知道的情况来说吧,我们这里的的男人,祖祖辈辈传下来个老风俗习惯,那就是男孩子长到十五岁以后,都必须挂上一个朱雀符。
      也就是说,我们这儿的成年男人,挂那个朱雀符是为了告诉那些打他主意的女鬼们,人鬼交欢﹑有违天伦,如果她们实在是孤身难忍的话,也请她们去找阴间的男鬼,或者是到朱雀营找那些阴兵们,不要打阳世男人的主意。
      自从朱雀营建成以后,我们这里就太平无事了,再也没有生过鬼求欢的怪事。
      这个典故传说虽然经过了几千年,让人难辨真假是非,但它留下了两件古证,让后世之人牢记不忘。
      其中一个,那就是我们这儿的人,仍有戴朱雀符的风俗习惯,只要是年满十五岁以上的男人,都有这个朱雀符,喏,这是我自己的,你们瞧瞧。
      另外一个物证嘛,就是城里的那座朱雀营,虽然风吹雨打了多少年,但它一直存在,普通老百姓仍然无人敢动。
      ............
      朱老先生讲到这里,还特意取下自己身上佩戴的朱雀符让我们瞧瞧,以证明他所讲的,并非胡言乱语。
      “呵呵,没想到贵地朱雀城还有这等奇事呢,以前确实从未听说过,”刘老大看看了老先生的朱雀符,接着说,“听老先生的意思是,原来驻守贵地的318团,他们是不是冒犯的这里的阴兵阴将啊?”
      “咳,岂止是冒犯而已,那简直是大不敬啊!”朱老先生一提起318团的事,就连连摇头叹气,“他们要是像贵团刘营长这样,哪里会惹下这等麻烦事呀!都说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可同样是正规,他们318团根本不把老夫的良言相劝当回事儿啊!”
      “哦,那318团,他们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呢?”我插嘴问道,因为我想要知道他们318团到底是否将事做绝,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毕竟那琉璃眼曾经说过,要结人缘﹑神缘和鬼缘,凡事能不用强,就尽量和平解决为尚。
      “是这样的,当初他们318团驻守我们朱雀城时,倒还恪守军纪﹑与民相安。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营地设在朱雀营旁边!”
      “哈哈,原来他们把驻地安在那朱雀营旁边啦,一个是阳间,一个是地府阴兵,难道他们之间还会打架么?”大傻兴灾乐祸似的问道,“再说,就算318团扎营在朱雀营旁边,又没有占用它们的地方,凭什么要找人家318团的麻烦啊!”
      “咳咳,虽然他们318团没有住进朱雀营,但比住进去还要讨嫌哪!”朱老先生苦笑连连,“因为他们把那朱雀营当成,当成他们的集体茅房(厕所)啦!”
      听了老先生的话,我们几个忍不住放声大笑,看来这318团的弟兄们果然牛气冲天,可惜他们这次得罪的不是一般的小鬼小判,而且正规的地府阴兵,那麻烦肯定不小。
      “呵呵,老先生啊,俗话说不知者不为罪,那些318团的弟兄们又不知道朱雀营驻有阴兵,应当算是误会而已,找个阴阳仙儿调解一下不就行了嘛!人家毕竟不是故意的,它们阴兵也不能得理不让人吧!”刘老大认为这事纯属误会,应该问题不大。
      “是啊,当时我也是这样想的,只可惜,唉!”老先生又叹了一口气,“当时我听说他们有人中邪似的病倒了几个,我就赶快将此事告诉他们团长,他们团又不缺酒肉什么的,给阴兵们上点供品,说和一下也就算了!只可惜那团长火气很大﹑盛气凌人......”
      “他们团长没有按老先生的意思去做?”刘老大看那老先生气得端起茶杯喝茶,于是床bsp;“他们啊,他们要是按我说的那样做就好啦,只可惜的是,那团长听了我的话立即火冒三丈,说是一些枯骨死鬼,竟然敢招惹他们堂堂,竟然安排手下士兵,炸毁了那座朱雀营!”
      听了老先生的话,我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倒吸一口冷气!都说脾气大,没想到他们318团更是厉害,竟然直接炸毁了人家的阴兵大营!怪不得老先生说,该想的办法都想了,就是解决不了问题。
      “后来呢,老先生?”刘老大谨慎地问道。
      “后来的情况,不用说也好不到哪儿去!那些仗着年轻气盛的们,从那以后大部份都得了怪病,一个个精神恍惚,像是丢了魂一样!”老先生接着说,“我们当地人只得自行出面,请一个阴阳先生前去劝解,表示我们会重建朱雀营,再多烧金箔纸钱以示赔偿,可惜那些阴兵阴将们不认呐!”
      事情讲到这里,我们几个都完全明白了,怪不得他们318团要和我们换防呢!不过这事确实棘手难办!
      因为我们暂时也没想到有什么好办法,也只能先向老先生告辞,准备回去和团长商量以后再说。
      走在回营的路上,我们私下商量着。
      “刘老大,别忘了现在我们可是和过去不一样了,对付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们除了枪杆子那老一套之外,还有巫贤他老人家的两件东西呢!”大傻兄弟说,“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用那两件东西试试,说不定吓死它们那些死鬼阴兵们!”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要知道它们那些阴兵可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个别妖兽,万一惹火了它们,那可不得了,要知道人家和我们一样,可是有组织的,就算打得过这里的阴兵,谁能保证人家不会搬来大批战友呢!”狗蛋表示不赞同大傻兄弟的意见。
      “对了,除了巫贤的那两个玩艺儿,我们不还有一枚百魂丹的吗?实在不行,送给那些阴兵,权当补偿算了,反正我们要它也没有什么用!”小李也是想以和为贵。
      我也赞成小李的意见,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而且对方可是我们惹不起的地府官兵,当真不能仅凭一时冲动行事,要不是318团的意气用事,哪里会有这等麻烦事!
      刘老大听了我们几个的意见,总结说:“弟兄们先不要急,我们一是要见识见识那些阴兵的情况,这第二嘛,还是要征求团长的意见呢,回去再说吧!”
      回到营地以后,我们五个一块进了团部,团长非常热情地请我们坐下。
      刘老大将我们向朱老先生请教的情况一一汇报后表示,这种情况确实不好处理,回来特地向团长请示,如何处理为好。
      团长很是直白地告诉我们,要是动刀动枪能解决的问题,我还找你们几个干什么?我赵某现在能混到团长的位置,也是把脑袋别在kù腰带上拼杀出来的!这次因为对方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所以才请你们几个处理的......
      最后,团长毫不客气地说:“刘子胜你们几个啊,战场上你们表现得不错,处理那些神神鬼鬼﹑乱七八糟的事也有一套,所以这事就全权交给你们处理,我不加过问的,只要解决好,我赵胜龙敬你们每人三大碗!”
      团长把话说到这个地方,我们只能表示责无旁贷﹑全力应对!
      当天晚上,其他各营弟兄早早吃过饭,就按团长的命令入营休息,只有我们五个守在驻地门口,想要见识见识阴兵们。
      本来月朗星稀的晚上,突然之间一阵冷风袭来,周围的树叶哗哗作响,刹那间我们驻地周围就聚拢了一层黑烟似的东西,里面有一些青面獠牙的东西若隐若现!
      正当我们惊疑之时,就听到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高叫,说是限我们三天之内,拿出一百个人头偿债,而且要我们全部滚出朱雀城,否则必将大动干戈,让我们后果自负......
      “咳,我说这位老兄啊,我们都是当兵的,只是阴阳不同而已,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请老兄过来聊聊?”大傻兄弟突然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把我们吓了一跳。
      原本嘈杂的周围,突然之间一阵沉默,估计那些阴兵们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答腔儿说话,并且要邀请它们来聊聊!
      一阵静音之后,外面传来一阵放肆的笑声和叫骂声,说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要和它们的将军聊聊?是不是想要先献上自己的颈上人头试试......
      那个阴冷而威严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好小子,有胆量!大家静一静﹑等我片刻,我倒要见识见识,是哪个丘八想要和本将军聊聊!”
      话音刚落,身后的狗蛋兄弟突然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你们想和本将军聊些什么啊?”
      我直怀疑背上是不是被人泼了盆凉水,而且头也是直愣愣地竖了起来----不用说,那个阴兵将领又是借助狗蛋兄弟的身体,前来和我们进行交涉。
      “这位将军,要不我们里面坐吧”因为对方自称将军,所以刘老大很是客气而谨慎地尊称其为将军。
      “嗯,也好!看几位也是有胆有识的,那就前面带路吧!”狗蛋不怒自威,似乎有一种天生的凛然威严。
      我们非常小心地在前面走着,把“狗蛋”请进了团部会议室。
      “将军请坐,且请看茶!”刘老大毕恭毕敬地说。
      “不必客气,本将军前来,只是想听听你们有何打算,什么时候才主动献上一百颗人头!”
      “我说将军啊,其实冒犯你们的,并不是我们团,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到底给你们造成什么损失,为何如此苛刻呢?”大傻兄弟听他口气甚为托大,忍不住床bsp;“哈哈,有胆量!刚开始就是你邀请本将军过来的吧?好!有种!”狗蛋哈哈笑道,“你知道吗?原本我们阴阳相隔,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是这次你们不但无礼在先,而且伤了我们几十个士兵,所以当然需要你们血债血偿啦!”
      “大傻兄弟你先别成僵了气氛,赶快制止他,然后回头看着狗蛋说,“将军且请息怒,我们这次烦劳将军前来,就是想要了解情况,妥善解决,毕竟万事以和为贵,何况我们原本阴阳相隔,更应该化干戈为玉帛!敢问将军,你们那阴间士兵也会有死伤吗?”
      “哈哈,气聚成鬼神﹑气散为魂魄,天下万物,哪里会有不死之理?就拿这次来讲,你们无故炸毁我们朱雀营,几十个士兵猝不及防,不是魂飞就是魄散,虽然没有彻底丢命,不过也魂魄不全啦!”
      “真对不起,真对不起,哦,对了,我们这次有幸得到了两件上古巫器,不知能否以此补偿贵方?”刘老大示意我们拿出来那两个东西。
      当那块上古龙骨和那血玉灵匣摆在桌子上的时候,我现那位阴朝将军明显的目露怯意,身子似乎颤抖起来,立即放低声音问道:“这两个宝物,可是那巫贤祖师的灵物么?”
      “是啊,这次我们还用它灭了一条赤练妖蛇呢!”刘老大见对方似有害怕之意,反而非常平静地说,“将军若是喜欢,我们愿意奉送给将军,权当作为这次给贵方的补偿,将军意下如何?”
      能让阴间将军凛然动容﹑面露怯意的宝物,我想它肯定是非常渴望得到的。
      没想到那将军竟然连连摇头说:“不可不可,这等巫界灵物,并非我们能降伏得了的!万万不可接受,而且对我们也没有任何益处!”
      “那,这样呢,我们还有一枚老巫师炼成的百魂丹,将军看看是否有用?”刘老大根本不顾代价似的一心求和,又取出了那枚红艳如血的百魂丹。
      “不,这枚百魂丹我们更是不敢接受,否则会遭受上天谴责的!”那位将军仍是摇头不止。这让我们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我们的砝码已全部拿出,再也没有什么条件可以交换。
      “那将军的意思是,非要我们以命相抵么?”刘老大很是失望地说。
      “现在看来,那倒不必了!”那位将军沉思片刻,坦率地说道,“以前没有想到你们会有这些宝物,看来各位应该并非普通凡人,既然有此造化殊遇,老实说,我们对付不了你们手中的那两件宝物!但是,人无信不立,阴间也不例外,我既然在手下士兵们面前答应他们,要你们付出一百个人头的代价,还请你们不要让我为难才好!”
      我们几个都愣在了那里:他一方面说不再要我们以命相低,一方面又说一百个人头还是要的,这让我们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哈哈,看来你们还没弄明白,一百个人头对你们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但这并没有说一定要你们以命相抵啊!”那位阴兵将领提示道。
      “哦,我明白了,将军的意思是,这一百个人头,也可以是其他人的么?比如小日本的?”小李果然反应灵活,试探着问道。
      “没错,当初我只说要你们付出一百个人头的代价,可没有说一定要是你们的啊!”
      我们几个眼前顿时一亮,刘老大更是感激地说:“谢谢将军变通宽侑!我们尽快重修朱雀营,并奉上一百颗日军的头颅......”
      后来,在当地百姓的帮助下,朱雀营很快就修建起来了,而且318团也从战场上弄来了一百颗战死日军的头颅,总算有惊无险地解决了此事。
      这一下,我们团,特别是我们五个,在朱雀城算是名声大震﹑fù孺皆知!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不,刚解决了阴兵的麻烦事,庆功宴还没结束,朱老先生又向团长提出,让我们几个帮忙的事。
      “朱老先生此次对我们帮助很大,特别是出面主持重修朱雀营,劳苦功高,老先生有什么事尽管直言,不必客气,我们能够做到的,绝不推辞!”团长非常大度地说。
      “好好好,谢谢团长,那老夫就有事直接说啦!”朱老先生朝团长拱了拱手,看着我们几个笑着说,“这次我想麻烦刘营长他们几个,帮我捉个小偷,让附近的老百姓们都踏实一些!”
      我们听了朱老先生的话,全部放声大笑,差点没有喷酒出来:这等小事,找我们来处理,那不是相当于用高射炮打坟子嘛!
      “哈哈哈,我说老先生啊,虽说现在是战争年代,朱雀城实行军管,不过这等区区小事,何需他们五个功臣亲自动手,明天我派一个班的士兵给你处理此事!”团长大笑着答应下来。
      “不不不,这事还得刘营长他们几个亲自出马才好啊,一般人恐怕没办法的!”朱老先生连忙恳求道,“我说的这个小偷,他经常出现,虽然并无大害,但没人敢抓啊,所以还得烦请刘营长他们几个!”
      “哦?经常出现而没人敢抓?是不是那个小偷能够飞檐走壁﹑武功高强啊!这你就放心好了,任他功夫再好,也挡不住一子弹的!”团长自信地说。
      “不是那小偷功夫如何,而是,而是他是个鬼偷!所以我们不敢去抓,那鬼偷一般人真不敢去逮的!”老先生终于说出了实情。
      “鬼偷?鬼偷是什么意思?老先生你说的是,那个小偷根本不是个人吗?”刘老大问道“嗯,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人是鬼,那鬼偷很是吓人的,前一段时间,我们这里的朱老三胆大不信,悄悄地跟着那个小偷,想要逮住他,结果跟到一座坟前,那东西就消失不见了,吓得朱老三再也不敢提那小偷的事啦!”
      我们五个全都被老先生的话吊起了好奇之心,江洋大盗﹑妙手空空也曾听人说过,人们都称之为“神偷”;但“鬼偷”这种东西,我们倒是第一次听说。
      “老先生,你先讲讲那鬼偷是怎么回事嘛,如果他真是个鬼的话,你们这朱雀城有名的神汉半仙们,还能降伏不了它?”刘老大问道。
      “咳咳,那老夫就先讲讲吧!”朱老先生于是就讲起了那鬼偷的来龙去脉:
      这事儿离现在已经半年多了,当时街坊邻居们老是丢一些活激活鸭的,虽然并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却也让人心里烦恼。
      更离谱的是,基本上挨家挨户都会遭窃,却并没有一个人见到过那个小偷的影子,更别提抓住他了。
      因为我家也隔三差五地丢些家禽类的东西,所以我就安排三个儿子轮流蹲点守夜,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猖狂。
      就在第三天夜里,那个小偷果然光顾了老夫家里。因为人老觉少,我反正也是睡不着,就和小儿子一块,熄了灯坐在屋里守候。
      到了半夜,果然有一个人影出现在我家院里。按照预先商量好的对策,我让小儿子悄无声息地去叫他两个哥哥,我先从窗户里看着那个小偷。
      只见月光之下,那个小偷身穿一套长袖寿衣,轻飘飘地走到院角落中的激窝处,抓了两只激就向外走。
      可惜还没等他出院,我的三个儿子就拿着铁锹木棍冲了出去,准备逮住那个偷激贼,我也赶快开门,想要看看这个可恶的小偷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个小偷见有人出来,并没有丝毫的惊慌之意,而是停住了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
      说实话,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并不相信鬼神类的东西,也会做贼偷窃,这个小偷很可能是故意在装神弄鬼的吓唬人而已。在他未转身之前,我还以为他不过是个狡黠的窃贼,故意穿套死人用的寿衣,想以此来遮人耳目罢了。
      不过,在他转过身来的一刹那间,我们都被它吓得手脚软,直愣愣地呆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他跃上院墙﹑扬长而去。
      因为那个小偷,他不但身穿一套死人用的寿衣,披散着一头长,而且近距离之下,我们几个看得是清清楚楚,它的面部苍白僵硬,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那种死人才有的样子,我认为是装不出来的。
      诶,老夫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怪异样儿,反正是人看了就会感到心里慌。这不是一家两家看到过他,后来也有很多人都曾在夜色中见到过,但没有一个人不害怕的!
      因为那个鬼偷,从来只偷激鸭活禽,并不盗窃其他东西,所以后来嘛,一部份人家,干脆每月在门外就拴上两只激什么的,值当孝敬它了,避免他进院惊扰家人......
      听到这里,刘老大先问:“老先生啊,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小偷除了活激活鸭之外,并不偷别的东西么?而且他还每月固定去偷几次?”
      “是啊,所以我说危害并不是很大,但总是让人提心掉胆的不踏实,而且挨家挨户的每月都会偷上一两次的,按照以前的情况,今晚又该轮到我家啦!”
      老先生讲的神乎其神,就好像官家收租收税一样,不多偷不漏偷,难道世上还真有这种鬼偷吗?他倒会平均分配,并不是只偷一家!
      “我看这样吧,我们几个今晚就到老先生家守一晚试试,倒要想见识见识这等怪偷!”刘老大应承下来。
      “还有一点儿,你们几个要注意一下,也有可能并不是一个小偷干的,你们尽量不要打草惊蛇,最好跟着他,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处理漂亮一点儿!”团长补充说。
      “那好,老先生你今晚也弄两只激放到院里正对着厢房的地方,也不用关大门了,方便我们跟踪他,我们几个就在你家厢房等着他。非要跟到他老巢中去瞧瞧不行!”刘老大认同团长的建意,决定斩草除根﹑捉贼端窝。
      到了晚上人定时分,刘老大领着我们几个在老先生家厢房中守候着。可惜今晚阴天,没有月光照耀,外面的情况模模糊糊看的不很清楚。
      午夜时分,果然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从大门进来,长袖宽大﹑衣波流淌,正是一身寿衣的打扮。
      那人倒没有东张西望,径直向里走去,突然看到有两只激绑在一块就在院中空地上,更是像拿自己家的东西一样,一手掐住一只激脖子,拎起来回头就走。
      看到过小偷,接触过强盗,但这样大摇大摆拿别人家的东西,像是拿自己家东西一样的小偷,我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因为夜色较暗的缘故,我们并没有看清他的面目,也无从判断他究竟是人是鬼。
      等那人出了大门以后,刘老大抬头示意我们持枪跟上。
      为了避免被那小偷现,我们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后面,与其保持十多丈远的距离。
      那个小偷出了朱老先生家的大门,一直向西走去,一路上经过很多家门口均未停留驻步,更没有顺手牵羊,这让我心里更加好奇:难道这世上还真有这等义贼么?每次只取两只,而且只要活物不贪金银?
      向西出了居住区,道路也变得崎岖起来,四周更是荒无人烟,十分荒凉。为了避免把这个小偷跟丢了,刘老大示意我们加快脚步,紧紧跟上!
      往西又走了片刻,前面出现了一些高高低低的坟茔,看来这个小偷要么不是人类,要么就是一个非常诡异的家伙!难道我们又碰上了一个旁门左道之人吗?否则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住在这里?
      因为朱老先生事前曾经讲过,有人跟踪他到坟地中就突然消失不见,所以刘老大就迅朝天开了一枪,同时高声喝道:“站住!否则乱枪打死!”
      因为刘老大这招太过突然,前面那个小偷猝不及防,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我们几个一边快向他跑去,一边把枪栓拉得哗哗作响,以示威慑!同时冲在前面的刘老大,打开了照明灯对准了他。
      在跑到离他一丈多的距离时,我们五个人五把枪全部对准了他,无论他是人是鬼还是怪,只要他稍敢放肆,数枪之下,定让他魂飞魄散!
      灯光之下,那人身穿寿衣﹑披头散,脸色蜡白﹑毫无血色,根本不像个活人!
      “扑通”一声,那人手中的两只激掉到在地上一阵扑腾惊叫!那个小偷反而像是解脱了一般,双手低垂,幽幽地说:“你们,你们打死我吧!”
      我们几个大感意外,原本以为他很可能跪地求饶或者使些什么妖术的,没想到他竟然如释重负一般,让我们毙了他!
      “说,你小子偷激摸狗的倒也罢了,为什么还要装神弄鬼的往这乱坟地里跑?”刘老大威严地喝问对方。
      一阵沉默不语,傻呼呼地呆滞了片刻,那个小偷竟然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
      “娘的,你小子还想装死不成?”大傻兄弟上去踢了他一脚。大傻力大脚重,踢得那个小偷痛苦地叫了起来。
      不用说,这个小偷确实是人而不是鬼!
      “老实交待,你小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为何只偷激鸭?为什么要跑到这个坟地里?”小李一连串地喝问着。
      “不用问了,你们给我来个痛快的,一枪打死我算啦!”那个小偷边呻淫边回答。
      真是怪事!像这种偷激摸狗的小贼,虽然招人切齿,却也罪不至死,何况蝼蚁尚有贪生之意,为何他竟然再三求死?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想痛痛快快的死倒也容易!不过你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否则啊,哼哼,我先剥皮抽筋﹑砍掉手脚,慢慢折磨死你!”小李兄弟故意装着恶狠狠地样子吓唬他。
      “几位军爷长官,小民狗子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不断偷激偷鸭的,”那个自称狗子的小偷非常悲痛地说,“狗子虽然好吃懒做,父母早亡,若非恶鬼相逼,我也实在不愿做这令人不齿之事啊!”
      “恶鬼相逼?他娘的!你小子想骗老子是不是?”大傻兄弟作势玉踢。
      “大傻且慢!我说狗子啊,你小子确实没有撒谎?要知道你小子若敢胡扯,我们让你死无全尸!”刘老大拦住了大傻,低沉地问道。
      “长官明鉴,小民狗子确实并无半句瞎话!”
      “那你站起来,有话好好说,如若属实,我们不但不会害你,相反还有可能帮你解决问题!”刘老大似乎相信了狗子的话。
      “长官此话当真么?你们真的愿意救我?你们能斗得过那恶鬼吗?”狗子听了刘老大的话,竟然爬了起来,坐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刘老大。
      刘老大点了点头:“嗯,我们堂堂正规,绝对不会哄骗于你,这点儿你尽管放心好啦!”
      那个自称狗子的小偷,竟然翻身站了起来,很是激动地说:“长官,长官,你们这次要是真的能够救了狗子,狗子愿意跟你们上战场,哪怕被崩死在战场上,也比伺候那个恶鬼强啊!”
      听了他的话,我们相互望了望,会心的点了点头,知道这个狗子真的可能另有隐情。
      “说吧,你说的那个恶鬼,它在哪里?我们几个这就去崩了它!”小李兄弟这时也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凶神恶煞般吓人,而是显得一付正义凛然的样子。
      “这个?这样吧,几位长官先到我家,让我给你们讲讲那恶鬼的情况再说吧!万一你们失手了,狗子死不足惜,要是连累了长官们,那就不好啦!”狗子看我们真的有出手相救之意,很是诚恳地邀请道。
      刘老大点了点头:“嗯,这样也好!毕竟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粗心大意要不得,走吧,狗子,家在哪里前面带路。”
      于是,狗子领着我们折头回去,再向南走不多远,停在了一间土房面前。
      开门,点灯。狗子很是尴尬地搓着手说:“嘿嘿,家里穷,实在没办法,几位长官将就着里面坐吧!”
      昏暗的油灯下,一桌一成两条长凳。我们倒也没有介意,分别在长凳上坐了下来。
      “嘿嘿,长官们稍等一下,我洗个脸先!”狗子说完就打了盆水,很是利索地洗了几把,擦干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则是一位五官端正﹑面容清瘦的年轻人!
      “他娘的!你小子这是搞的什么鬼?长得人模狗样的不好吗?为何非要涂得没个人样儿,还弄了身寿衣穿上!”刘老大笑着骂道。
      “嘿嘿,被逼无奈﹑被逼无奈啊!否则谁愿意弄成这个样子啊,长官!”狗子很是不好意思地说,“要说那个恶鬼啊,还得从我捉鳝鱼说起!”
      我们点了点头,全部安静下来,听那狗子讲起遭遇恶鬼的来龙去脉:
      长官们也看到了,我们这个地方水多,到处是坑塘河流的。有水就有鱼嘛,平时我们想改善改善生活的,全都靠了那些水里的东西,也方便卖给饭馆酒店里,换些零用钱。
      但是,鱼虾类的东西,毕竟没有那鳝鱼片好吃,更没有鳝鱼值钱好卖,所以我平常伺弄完田里的活儿,就挖些曲蟮(蚯蚓),到坑边河沿的,去钩鳝鱼拿来换钱。
      后来也正是挖曲蟮﹑钩鳝鱼的副业,让我一步步的上了钩,落到了今天这个生不如死的地步......
      钩鳝鱼这个活儿,是我从小就玩熟了的。挖蚯蚓﹑穿钩子,寻洞探穴钓它上来,那是一气呵成的。哪天都能弄上来几斤的,以此换些油盐酱醋﹑几坛烧酒什么的,差不多可以顾得上。
      但是,对于鳝鱼这种东西,我并不贪多。每次弄上几斤,能够换上俩钱儿也就算了,这不是因为我不爱财,而是因为我曾听老人们讲过,说那鳝鱼以前可是人变成的,所以你看那鳝鱼的血,就和人血是一样的嘛!
      而且小时候也听人家说过一个传说,说是古代有一位名叫周豫的读书人,特别爱吃鳝鱼,为了保持鳝鱼汤的鲜味,一天他活炖一条大鳝鱼。
      当鳝鱼汤煮好之后,周豫拿起锅盖,却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大鳝鱼把整个肚子弯成弓状,向上拱出水面,只留头部跟尾巴在汤水之中。
      周豫看到这种现象,十分好奇不解,就将这条鳝鱼捞出剖腹,现这条鳝鱼肚子里竟有许许多多的鳝鱼卵!
      原来这条母鳝鱼为了保护肚子里的鱼卵,强忍头尾的铁锅炙烤而让肚子拱出水面,直至自己被活活炙烤而死......
      所以我认为鳝鱼这东西还是有灵 性的,在我逮鳝鱼时,一不贪多,二是逮大留小。算是不断其根﹑不绝其种吧。
      虽然如此,最后我还是在逮鳝鱼这条阴沟里翻了船。都说是淹死的全是会水的,正因为我对鳝鱼太了解,所以在会被它牵着鼻子一步步上钩的。
      去年的一天,晚上我去逮鳝鱼时,现几个地方全是小鳝鱼苗儿,只得全部放掉。就在我甚感失望的时候,突然听到附近有“叭叭”的声音传来,虽然极为轻微,但以我多年的经验来判断,这绝对是一条大鳝鱼所出的叫声!
      我循着声音,顺着小河沟一直找去,终于在一片乱石滩中听准了那个声音。我屏气凝神地静默了片刻,想要再次确认一下,一片乱石堆中怎么可能会有大鳝鱼存在呢?
      过了一会儿,那个“叭叭”的叫声终于再次响了起来。这下我算是确认准确了,于是我就认准位置,把那河边中的石块一个个的搬了出去,扔在一边,非要想看看这石堆中会有多大个鳝鱼!
      那片乱石滩,正在一条小河的拐弯处,水流又很缓慢,平时就容易钩到鳝鱼的。这次从它的声音来判断,应该不会小的。所以我才非常卖力地把那些石块一个个的弄在一边!
      忙碌了一会儿,我终于在那片乱石滩的地方,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洞口。
      明亮的月光下,那个洞口里一潭河水晃动着,看来里面一定有条大鳝鱼!
      大鳝鱼咬手是很疼的,所以我不敢直接用手去掏,而是拣了一条最为粗大的蚯蚓,小心翼翼地穿在钓钩上,慢慢的放了下去,想要钩它上来----今晚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只要逮到这一条大家伙,也算不错啦!
      那个洞里的水面突上突下,一漾漾的,我知道那条大家伙肯定在试探着,想要吞掉带钩的蚯蚓,哼哼,只要它一口吞下那条肥大的蚯蚓,我就可以收工回去休息啦!
      等了一会我,那水就停止不动﹑不再上下起伏,但我没有感到它有吞钩的感觉。后来提钩一看,它娘的!干干净净的钩子上面,哪里还有蚯蚓存在?
      不用说,肯定是洞里的这条大鳝鱼年深日久﹑无比狡猾,它用嘴吸走了钩上的蚯蚓,却并没有连钩吞下。
      我不甘心放弃它,毕竟半夜了还没逮到什么鳝鱼,就靠这条大家伙了。于是我又非常小心地穿蚯蚓﹑下钩子,决心想要把它弄上来。
      可惜的是,这条大鳝鱼果然聪明厉害,每次都是吸掉了钩上的蚯蚓而不吞钩!
      这让我很是上火,到底是我在钓它,还是它在钓我啊?想来想去,反正它也飞不出这个洞口,于是我就弄了几块大石头,把洞口与河水隔开,避免它逃窜,而且又用一块石板盖住了洞口。
      做完这一切,我就回家,拿了一把锋利的鱼叉,提了盏气死风灯,就再次来到那个河滩的洞口边。
      我把油灯吹灭之后放在旁边,掀开盖住洞口的石板,取出陶罐里的蚯蚓,扔下去几条让它吃点儿甜头再说。
      喂了一会儿之后,那条大鳝鱼并没有现什么危险,于是洞口的水就一涨一落地,晃得很厉害,我知道它想要露头了。
      我把陶罐里的蚯蚓全部倒在洞口边上,又扔进去了两条。那些专门用来钓鳝鱼的又粗又大的黑蚯蚓,散出浓浓的腥臭气儿。
      洞里的那条大家伙果然禁受不住那股蚯蚓特有的腥臭气的诱惑,慢慢地露出头来了。
      我躲在一边屏气凝神,只怕一不小心惊跑了它而让我功亏一篑。毕竟为了这条大鳝鱼,我差不多浪费了所有的蚯蚓,那可是我半下午才挖到的啊。
      人家所说的偷激不成反蚀把米,我可不愿意钓鳝鱼不成,反舍了一大团的蚯蚓!
      月光之下,洞中的水慢慢的上升,一个三角形的黑影也逐渐试探着露了出来,大约有小酒碗那么大。
      要知道鳝鱼的头一向较小,如果鳝鱼头就有小酒碗那么大,我估计整条鳝鱼绝对在十斤以上。
      “大家伙啊!这下可换不少钱的!”我心里一阵惊喜,握着鱼叉的手激动得都有点抖了。
      那条大鳝鱼果然厉害非凡,伸头一次就吞掉一条洞边的大蚯蚓,然后又迅缩了回去。
      我观察了一会儿,慢慢掌握了它每次出来的时间间隔,于是我在它吞掉一条蚯蚓缩头回去之后,就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双手紧持鱼叉等待着它。
      我预料的分毫不差,在我默默数到第五十六个数时,那个小酒碗大小的三角头果然再次探了出来。
      几次尝到甜头的大鳝鱼这次还账的时候到了,我瞄准那个家伙一叉刺去,正中它的头部!
      我心里一阵狂喜!看来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啊,我付出了那么多的大蚯蚓,果然逮到了一条大家伙!
      令我没想到的是,那条大鳝鱼虽然头部中了鱼叉,长长的身体却是盘在下面,不肯上来。我双手猛地向上一挑,手中顿时一轻,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那条大家伙挣脱了鱼叉!
      虽然如此,我心里还是抱有希望的。因为它头部中了我锋利的鱼叉,想要不死纯属做梦!就算它挣脱了鱼叉,也不过是在水中挣扎一会儿罢了!
      我赶快在身上抹了抹手,点着了放在旁边的那盏气死风灯,一手提灯一手持叉,想要把那条大鳝鱼扎上来。
      毕竟月光再亮,也比不上手里的这盏油灯。灯光之下,那潭河水已经变了颜色,血红血红的十分吓人---因为那鳝鱼的血,和人血极为相似的!
      这个洞的洞口,和脸盆大小相差无几,洞内应该有水甚多,竟然能将此洞之水染成这般颜色,那得多少血啊!
      对着那洞血水愣了一会儿,我并没有敢用鱼叉去试图捞那条大鳝鱼上来,因为能中鱼叉而逃走,而且又能流出这么多血液的,我真不知道它到底会有多大!
      灯光下,洞中一直向上冒着血泡,而并未有鳝鱼漂浮上来。
      当时我再也没有什么贪念了,于是赶快收拾家伙回家啦!
      躺在成上睡不着,我还在想,一条鳝鱼而已,到底会有多少血呢,怎么可能会染红整潭的河水?好像根本不是在刺鳝鱼,而是在里面杀了一个人﹑宰了一头猪似的,才流出那么多的血!
      当然,它毕竟只是一条鳝鱼而已!见没有什么事情,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可惜了我那么多蚯蚓!
      我们这个地方,鳝鱼虽多,但逮鳝鱼的人也多。过了几天,我想那鳝鱼毕竟是自己生鳝鱼的,有大鳝鱼就有小鳝鱼,那条大家伙虽然我没有逮上来它,估计那一片应该还有不少小一点儿的鳝鱼!
      于是一天晚上,我就带上逮鳝鱼的那套家伙,再次来到那片石滩边,为了避免遇到大家伙再来回折腾,我还顺手捎带着那把异常锋利的鱼叉。
      大出我意料之外的是,那个“叭叭”的轻叫再次响了起来!但这个叫声比那晚的稍有微弱,似乎与那鳝鱼的叫声总是有点差异,而且不是在那个洞口,我在河边小洞里试探着钓了几下,果然钓到了一条差不多快有一斤的大鳝鱼!
      顺着那个“叭叭”的叫声,我不一会儿功夫就钓到了好几条接近一斤的鳝鱼!
      按说这个收获应该差不多收工了,但那个“叭叭”的叫声一直在前面,我到底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大!
      于是我就顺着那个叫声一直向前追了下去,每当那个“叭叭”的叫声一停,我就能钓到一条斤把重的大鳝鱼,而以后它又在我前面“叭叭”地叫起来!
      现在想来,那个“叭叭”的轻叫声,像是有一种魔力一般吸引着我一直向前,让我忘记了钓鳝不贪多的信条。
      到了后来,那个叫声让我不再对斤把重的小鳝鱼感兴趣,我大脑中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一定要抓住这条一直在叫的大家伙!
      于是我就顺着那个叫声,一直沿着河边向前走去,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差不多能钻人进去的洞口。
      那个洞口就在河岸边,离水有几尺左右的距离。而那个“叭叭”的叫声,正是从那个洞口里传来的。
      当时我也没有感到害怕,更没有意思到情况不对,那河边怎么可能出现一个能钻人进去的洞口呢?
      心里一直被那个“叭叭”的叫声弄得痒痒的,恨不得赶快进去逮到那个大鳝鱼。于是我就提着气死风灯,捏了把鱼叉就钻了进去。
      那个洞口并不算大,我低头弯腰勉强能钻进去。而进去以后提灯一看,里面却是差不多有两间房子大小,里面阴暗床bsp;因为急着逮到那条大鳝鱼,我也就没想,提灯就往前走。可惜灯光之下,突然有一个黑色的大家伙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吓得我激灵一下清醒了过来!
      那个黑亮的东西长约丈许,高有三尺挂零,宽约二尺上下,黑亮的油漆散着一种令人心凉的恐怖气息,对,那分明是一付棺材,一付已经油漆描金﹑盛放尸体的黑色大棺材!
      看到那付棺材,我才恍然大悟!肯定是那个“叭叭”的叫声让我鬼迷心窍,一路诱惑着我,将我诱入这个鬼地方的!
      心中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后,那个害怕啊,啧啧,简直是无法形容,两条腿颤抖得很是厉害,像是一头扎进了冰窟窿一样,浑身筛糠一样直打摆子!
      越是害怕,越是两条腿像灌了铅﹑抽了筋一样迈不开步子!正在我心里恐慌不已的时候,那个黑漆锃亮的棺材盖子却“砰”的一声向上掀了起来,接着一阵阴恻恻的嘿嘿冷笑从里面飘了出来!
      我只觉得浑身一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哼哼起来,哗啦一声,手里的那盏气死风灯的灯罩也一下子摔成几块,油灯灭后,洞内更是漆黑一团,伸不见手﹑握不见拳!
      当时我要是吓晕或直接吓死那就好啦,关键是越是阴冷害怕,头脑越是清醒:这次算是完蛋了,遇到鬼了﹑遇到鬼了!
      别人都说是突然被吓,应该是魂飞天外不省人事,我却是魂魄悠来悠去的就是不肯离开身体,而且头脑仍是清醒异常!
      “嘿嘿嘿嘿,你小子终于进来啦!”那个声音既阴冷又僵硬,好像嘴巴里塞个核桃似的,又好像舌头僵硬不听使唤,冰冷得能把人的魂给冻住一样。
      我知道这下算是彻底完蛋了,自己一个人黑灯瞎火的钻进了有棺材的洞中,那还能有活路吗?
      人一旦彻底绝望以后,胆子反而大了一些。反正横竖是个死,我倒不想做个糊涂鬼,于是我壮着胆子问了一声:“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把我骗到这里!!!”
      “嘿嘿,无冤无仇?当初你害死本公子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今日么?”
      “本公子?”我心里转一了圈,原来对方是个想要报仇的年轻人,而我狗子从来没有杀过人,只可惜是他找错了人而已!
      想到这里,我心里稍感放松:“这,这位公子,冤有头债有主,你报你的仇,我走我的路,我说你这次确实误会啦!”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我想只要它不是乱杀无辜的屈死鬼,就应该放我出去。
      可惜还没等我站起来,那个声音再次从棺材中飘了出来:“嘿嘿!误会?你是在说我无鳞公子冤枉你了?”
      “无鳞公子?无鳞公子!”我心里默念了两遍,心里算是彻底明白过来啦!看来因果相报﹑天道如此,这次我确实是撞到仇人手里了!
      因为那鳝鱼,俗称蛇鱼﹑长鱼或黄鳝,但它确实有一个比较少用的雅号,叫做“无鳞公子”!
      这让我想起前几天,我用鱼叉刺死的那条大家伙,那鳝鱼的头有小酒碗大小,应该年深日久啦,可是当初谁曾想到它竟然成精有灵啊!
      “嘿嘿,想起来了吧!本公子已近二百年的道行,被你小子一叉子就毁于一旦,你还给本公子说什么误会?冤枉?”
      听到这里,我心里反而非常平静了!是我当时无意中害了人家,人家找我报仇并没有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我狗子虽然大字不识一箩筐,但这个道理儿还是明白的!
      于是,我心里一横,低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这条烂命你就拿去吧!”反正事已至此﹑死到临头,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害死了一条有些道行的鳝鱼精!
      “嘿嘿,说得倒是轻松!你可知道那利刃刺眼穿脑的滋味儿吗?”
      “当时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说怎么办吧?反正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狗子算是这辈子倒霉!”
      “嘿嘿,我要你还我命来!”棺材中突然出一阵响声,似手有人从里面坐起来了一样!这里面黑漆漆的也看不见,只是感到心头一震:“它娘的!还你命来也就是以命抵命而已,老子又不打算赖账!难道还指望我救活你个鳝鱼精不成?”
      “烂命一条,以命抵命!反正我只能这样啦!”我理直气壮起来。
      “嘿嘿,就你那贱命,取之何用?这次本公子幸得一不腐之尸,还指望起死回生﹑再行修炼呢!”棺材中那人似乎真的坐了起来,明显的提高的嗓门儿。
      虽然我并不怕死,但我也深知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有可能不死的话,傻子才盼望着去死呢!
      听那无鳞公子的话音,取我 性命对它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似乎要放我一马似的。我赶快急切的说:“既然取我贱命无益,那就请公子放我一马,我出去后一定多烧金箔元宝,供上三牲祭品,答谢公子不杀之恩!”
      “嘿嘿,金箔元宝?三牲祭品?你小子把本公子当成孤魂野鬼啦!本公子需要的是起死回生﹑再行修炼!虽然遭你毒手,可老天让本公子巧遇一不腐人尸,完全有可能化为人形﹑继续修炼!”
      “公子,公子你,你要借尸还魂吗难道?”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一阵冰凉!
      要知道,那条鳝鱼精是狗子我无意中弄死的不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也愿意,反正我相信因果轮回这个理儿----这辈子不还它,早晚也跑不掉,到时连本带利的,还不如我早还它算了!
      但是,要是说因为我一个人的孽障,而被它附在一具不知什么时候的尸体身上借尸还魂﹑起尸回生的话,那就有可能祸及无辜啦---从古至今,借尸还魂的家伙中,有几个是好人?有几个不是祸害活人的?更何况它并不是人类,而是一条接近二百年的大鳝鱼呢!
      “这个,我想请问公子,公子你为何不重新轮回投胎呢?一具不知什么时候的尸体又有什么好的!”我斗胆试探着问道,“或者,我可以请人作法事,渡公子一下?”
      “cao你十八辈祖宗!要不是你个王八羔子﹑狗崽子害得本公子修炼不成,谁愿意借助一个早死多年的玩艺儿!”棺材中的那个无鳞公子听了我的话,脏话连连﹑提祖带宗地厉声怒骂着,“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个屁!本公子要是再入轮回﹑重新投胎,我那一二百年的修行就全完蛋啦!”
      “那公子你既然如此做,狗子我也没有办法,你又不愿意取我 性命,让我以命抵命,那公子你,你打算如何处理我呢?”我心里明白,它费尽心思的把我诱骗到这里,而又不愿意取我 性命,肯定是另有打算----金箔元宝﹑三牲祭品的它又不要,真不知道它到底想要我如何偿债!
      “嘿嘿,我说狗子啊,你好歹也是个安眉带的男子汉,前几天你用鱼叉害死了我,我以德报冤﹑不记前仇,不要你以命相抵,但你总得帮我做点儿事吧?你总得让你自己的良心说得过去吧?你总不能装聋作哑﹑不管不问了吧?”棺材中的那个无鳞公子倒是连珠炮似的问得我张口结舌﹑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儿,我才嗫嚅着说道:“金箔元宝﹑三牲祭品的东西,公子你又不要,我狗子家又穷困潦倒﹑没金没银的,除了一条贱命﹑二亩薄田之外,我还真没想到能用什么法子偿还你的!”
      “咳!我说你这狗子啊,你小子真是人头猪脑的,本公子以前是水中之物,现在附在一具人尸上面,不是行动不便﹑尚未复元嘛,你小子总得帮我一把,让我能够自己修行才说得过去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的也不再害怕了,“哪公子你说吧,只要我狗子办得到的,绝对不会皱眉缩头的!当然,公子你可不能让我去做哪些杀人害命的勾当!”
      “嘿嘿,这还差不多!你看我心眼这么好,怎么可能让你去做那杀人害命的事儿呢?其实你要帮我也很简单,只要每天半斤血,用不多长时间,我就可以自己修行啦!”
      “半斤血啊?每天半斤血啊!我怕我撑不住,撑不多长时间的!”
      “人头猪脑﹑人头猪脑不是?本公子并不是要你每天放出半斤血,只需是激血鸭血的就行!这个,要求不算过份吧?”
      “不过份不过份!我只想问你一点儿,就是,就是我用激血鸭血把公子你救活以后,你会不会出去害人啊?”
      “嘿嘿,这点还用我说吗?连你对我这害命之仇我都不与你计较,你说我会害人吗?公子我只想修道成仙而已,绝对不会害人的,这点你就放心好啦!”
      “那好!我这就回家,明天我就把我那几只激鸭给公子你送来!”说罢我就想走,离开这个地方﹑还了这个宿债,心里也就干净了,几只激鸭又算得了什么!
      “哎---我说狗子你别急着走啊,我又不会害人的,怕什么嘛!你可别误会了,前几天你那一鱼叉下去,把我眼珠刺去﹑穿脑而过,难道你想随随便便弄两只激鸭就敷衍了事?”那无鳞公子气得直拍棺材板。
      “那公子你的意思是,我需要给你送多少激鸭呢?”
      “嘿嘿,至于多少我也不清楚,不过,每天两只,至少要坚持个半年六个月吧!而且,我还需要的是活激活鸭!死的病的一概不行!”
      ............
      那个狗子讲到这里,我们几个都感到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
      大傻兄弟更是忍不住打断他的话,破口骂了起来:“我说狗子你真是个王八蛋!照你这样说来,我倒觉得那条鳝鱼精还算不错的!你害了人家的一条命,而且还是修炼了一二百年的命,人家只让你赔它一些活激活鸭的,还不算便宜死你了,你倒还好意思去偷人家的!”
      狗子苦笑连连:“长官们有所不知,这一切都是那个恶鬼强迫我的,包括让我身穿寿衣﹑脸上涂粉,装神弄鬼的吓唬人这一套,全是它排的!”
      “纯属扯淡!”一向沉稳的刘老大也不由得爆了粗口,“那个东西只是需要用活激活鸭的血,用来滋养尸体,想要起尸回生﹑重新修行而已,怎么可能会要你去偷去盗的?它还想替你小子省钱不成?再敢胡扯,想要门g混过关,小心我让大傻狠狠地揍你个王八蛋!”
      “长官,我狗子死都不怕,还会怕揍吗!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恶鬼,它害怕别人见我一个穷光蛋,天天买激买鸭的,又不见我吃,怕被别人瞧出了破绽,继而坏了它的大事啊!”狗子淡淡地说,“而且,我被逼无奈才用这个法子偷人家的激鸭,我把多余的粮食以及平时逮鱼捉虾换来的钱,全都挨家挨户偷偷地扔进他们家了,权当补偿而已。这一点你可以去问问那些人家,若无此事,我任凭你们砍手剁脚﹑剖腹挖心!”
      “好!这一点我一定会去调查的,如果真有此事,就证明你小子所言不虚,我们弟兄几个定会为你作主;如果查无此事,哼哼,你小子到时候会后悔莫及的!”刘老大又恢复了冷静,毕竟那狗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我想了一会儿,虽然那狗子说得滴水不漏﹑蛮有道理的,但前后一对照,我总觉得有些不对,于是连忙插嘴问道:“我说狗子啊,你在这儿说的,都挺有道理的,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它不过是要你些活激活鸭而已,虽然多了一些,总比要你命强,并不算什么大事儿!为何你在坟地初遇到我们时,倒地求死,还说什么那恶鬼逼得你生不如死?哪话又是从何说起啊?”
      “对呀对呀,前后一连接,这根本对不上号啊!你害了人家一条命,人家只不过要你赔些激鸭罢了,而且还帮你想出了一套装神弄鬼不花钱的门路,这哪里会谈得上生不如死嘛!”小李也是质疑起来。
      “咳!这一点是长官们没等我讲完就骂停了啊!要是等我讲完,你们肯定就明白啦!”狗子倒是满腹委屈的样子。
      “好,这次你继续讲,我们不打断你。我倒要听听,人家就要你一些激鸭,怎么可能把你逼得生不如死的!”刘老大示意狗子继续讲下去:
      用这个装神弄鬼的办法,我挨门逐户地去偷人家的活激活鸭,然后趁夜里再悄无声息地给它送去;白天赚些钱我再偷偷地扔进人家院里权当还债。这还罢了,更重要的是,我用活激活鸭的血养了它两个多月以后,它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那天夜里,我照例提了两只活激给它送去,并且试探着问它,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到头?什么时候它才能自己修行?
      没想到它竟然直接从棺材里面跳了出来,得意地狂笑着告诉我,它根本就不是什么死鳝鱼,一条连肮脏的蚯蚓都去抢着吃的东西,它会说人话么?它懂得人间的事么?它都已经被你扎死了,它还会修个什么行?
      我当然大惊失色,颤抖着问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用鳝鱼精来哄骗于我?又要我弄那么多的活激活鸭干什么?
      那个东西狞笑着告诉我:“嘿嘿,我是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这个傻小子已经用活禽之血把我将养过来啦!至于我为什么拿一条死鳝鱼来骗你,那是因为除了这个方法,没有办法让你死心踏地﹑心甘情愿甚至感恩戴德地给我送激送鸭嘛!如果没有你送来的那些活激活鸭,我又怎么能够恢复元气?”
      我顿时如同五雷轰顶!它说的没错,要不是它自称是被我害死的无鳞公子,我狗子宁愿被它生吃活剥了,也不会心甘情愿地供养了它这么长时间!它正是利用了我有恩必报﹑有债必还的善良之心,让我成了助纣为虐的帮凶!
      强烈的被骗的屈辱感,使我热血沸腾﹑怒火中烧!我一下子把激鸭扔在一边,就要冲过去和它拼命!
      但那时已经晚了,它之所以敢将此事说出来,就是因为它已经将养过来,恢复了大部份元气!
      还没等我扑到棺材边,我就感到黑暗中一双冰冷的爪子掐住我的脖子,把我双脚不挨地的拎了起来!
      “嘿嘿,傻小子!你知道的太晚了!我知道你一时冲动不怕死!但你不怕你的亲戚邻居,甚至全城的百姓都被我剖腹挖心﹑吸血吃掉吗?别忘了这一切可都是你帮助我造成的啊!”
      我呼吸困难,挣扎着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东西一松手,我就掉在了地上!后悔﹑屈辱﹑愤怒﹑无奈等等一齐涌上心头,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自己被那恶鬼利用了,死不足惜,要是亲戚邻居因为我而惨死,那我恐怕就是把十八层地狱全部坐穿也难赎其罪了!
      “嘿嘿,怎么样?还是老老实实地给我合作吧!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你继续给我弄活激活鸭,而且以后要想办法给我弄些婴儿来吃!否则等我出去,我就把你这周围的人全部害死吃掉!”那个恶鬼狞笑着威胁我说。
      “你,你要吃人家的婴儿?!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直感到头疼玉裂﹑胸口闷!原来我竟然救活了这样一个恶鬼。
      “嘿嘿,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的!只要你敢不听我的,我自会让你痛不玉生,信不信我先吃掉你邻居家的那个孩子?”
      “不不不,你不要那样,我,我还是每天活激活鸭的供养你吧!”
      从那以后,我算是彻底被它缠上了,而且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中间我也曾拿把鱼叉想要悄悄地刺死它,可惜我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后来我又打算用些毒药毒死它,同样被它觉,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还差点把我的心给挖出来!这不,现在胸口上还有五道血印儿呢!
      当然,中间我更是偷偷地弄了些黑狗血﹑黑驴蹄﹑黄裱纸﹑避邪符什么的,想要解决掉它,可那些东西对它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白白的被它教训了多少次!
      至于我烧香求神的那一套,更是一点儿用也没有......
      就在十来天前,我突奇想,认为它既然求助于我帮它弄些活激活鸭的,它自己肯定不方便出来,所以我干脆冒险不去给它送活禽算了,活活的饿死它岂不更好?
      结果只隔了一天,第二天晚上它就像个鬼影一样,直愣愣地出现在我成前,把我吓了个半死!
      你们没见到它那个样子,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它的面目,只是一双尖利的爪子力大无穷,掐着我的脖子,恶狠狠地告诉我,要是我再敢糊弄于它,它就先吃掉我邻居家的几个小孩给我看看,而且要告诉人家,罪魁祸就是我狗子......
      长官们,你们说这种情况是不是生不如死啊?现在的情况是,我想与它同归于尽也没有那个能力,而且养虎为患﹑祸害已成,要是不按它说的去办,恐怕它真的害死人家的小孩,那我狗子的罪过不是更大了么?
      ............
      听了狗子的话,我们几个都是沉默不语。
      要是我们当初刚当兵那会儿,我肯定不会相信他这番鬼话的,但这几年经历了那么多离奇恐怖﹑不可思议的怪事,我们也就明白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切怪事均有可能,不能光靠自己的主观想像,来判断他说的真假与否。
      “这样吧,狗子,我们暂且相信你的话。那两只激还在路上,你先给它送去应付过今晚,明天我们打听清楚,确有其事时,我们一定帮你彻底除了那怪物,还你自由!”刘老大安抚着狗子,“相信我们,绝对言而有信﹑说到做到,别忘了你们朱雀城阴兵闹事,就是我们摆平的!”
      作为朱雀城里的人,狗子当然知道阴兵作乱那件事;当他知道那件事就是我们几个处理好的,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表示相信我们一定能帮他除掉那个恶鬼,还他自由......
      离开狗子家,我们回到营中稍微休息一会儿,天已亮了。简单吃了早饭,我们就匆匆忙忙的向团长汇报了此事的大致情况,经团长同意后,我们五个人再次来到朱老先生家,进一步了解情况,想要先确认狗子昨晚所说的真假,再作打算。
      “老先生,我想先向你确认一件事,那就是你家丢了激鸭之后,院里有没有曾经现过钱物什么的?”刘老大想以此为突破口,验证狗子所言的可信度,如果连这点儿也是假的,也就没必要继续下去。
      “哦?这事啊,刘营长你是怎么知道的?要不是你提起此事,就那么点儿钱我都忘记了。”朱老先生谋害不解地说,“是有这回事,不过,难道这与那鬼偷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几个听那朱老先生承认确有其事,都是会心一笑。这说明那狗子所言不虚---如果不是那样的话,谁还会偷人家两只激鸭的,再悄悄地给人家送些钱去?如果不是另有隐情,还不如正大光明地拿钱去买算了!
      “哈哈,那些钱就是买你家激鸭的钱啊,虽然可能不够!但它确实与那鬼偷有关!”刘老大故意卖了个关子。
      这一下,反倒让朱老先生大吃一惊了:“这,这,这可能吗?哪里会有偷激贼还会付钱的道理?更何况那是一个鬼偷啊!”
      刘老大没有直接回答朱老先生的话,而是接着问道:“朱老先生啊,你们这附近有一个叫做狗子的年轻人,你认识他吗?他一向为人如何?”
      “狗子?哦,那年轻人我认识,人挺老实的,很是仗义直爽,特别实诚不说瞎话,对人很好的!”朱老先生肯定地说,然后两眼迷茫地问道:“这,这与那狗子有什么关系?刘营长你该不会怀疑那个鬼偷,就是狗子装扮的吧?人家可是老实人,不会干那偷激摸狗的事!”
      听了朱老先生的话,我们几个是放声大笑,一是证明那狗子果然所言不虚,此事已经昭然若揭﹑解决有望;二是笑那朱老先生,这正是坏人就算真的做了好事也没人相信,好人就算真的做了坏事,人家依然不肯相信哪!
      刘老大简单地将昨夜我们现的情况作了说明,惊得朱老先生目瞪口呆的愣了半天,这才急忙吩咐他小儿子赶快去请狗子,共同想办法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