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老兵志怪谈异》


  • 作者:笑看茶凉

  •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百鬼楼
  •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百鬼楼
      “哈哈哈哈肯定就是这个小猪崽子啦”大傻指着那个小猪,哈哈大笑,“嗯,小鬼子啊,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地干活?几天不见他娘的你进步不小嘛,不但多了两条腿儿,而且还找了一个老母猪亲娘”
      我们当然是狂笑不已,那只小猪却是吓得浑身发抖,赶快低下头,颤微微地向小猪群里钻去。
      “哟,这个东洋猪太郎给它娘还挺亲的嘛,估计在它日本老家,它老娘不是很待见它,要不,隔山跨海的来中国,就是为了找个母猪当亲娘”狗蛋也是装模作样的围着猪圈一本正经地说。
      不用说,这只小猪一定就是那个没有喝到孟婆汤的小日本投胎转世的。因为尚未满月的小猪崽子,根本没有那个听力与智商,与它同圈的其它小猪对我们视若无睹,该睡睡﹑该吃吃,就它一只对我们充满了警惕。
      “大傻兄弟,这个东洋猪太郎就交给你处理了,注意别吓到人家”刘老大心情不错,调侃地说,“娘的,你从东洋大老远的跑到我们这儿,就是为了给我们送点肉啊,可惜我们对烤rǔ猪不感兴趣”
      “哪里哪里,刘老大你对烤rǔ猪不感兴趣,可不能代表我们几个不好那口啊”小李故意看着那只小猪崽子吓唬道,“兄弟我可是最爱吃烤rǔ猪而且要用小火慢慢地活烤小猪”
      那只小猪或许真是听懂了小李的话,或许是知道我们就是它生前的死对头,反正是吓得浑身筛糠一样,颤抖得厉害
      听到刘老大的话,大傻也不怕脏,立即抬脚,想要跳入猪圈中把那只小猪拎出来。可惜还没等他进去,那头三四百斤的老母猪就大声哼叫着站了起来,护崽心切﹑虎视眈眈。
      “呵呵,老母猪认生护崽儿,当然不会让你们进去,还是我把它掂出来吧”那家的中年汉子冲我们笑了笑,就跳进猪圈中去。
      “哎哟”那汉子突然痛苦地叫了一声,左手捂住右手不停地晃动着,呲牙咧嘴的面现疼痛之色。
      原来,就在托住那只小独崽子准备把它拿出圈时,它趁机咬了那汉子的右手,并迅速钻在老母猪的腹下躲藏起来。
      虽然我们手中有枪,但总不能先把人家的老母猪射杀吧?急得我们磨拳擦掌而毫无办法
      那汉子跳出猪圈,我们先帮他把咬伤的手指清洗包扎一下,反正那只小崽子在圈中无法出来﹑坐等被宰。
      “干它十八辈儿祖宗”那汉子气得乱骂一通,“当初我还有点儿不相信你们的话,没想到它果然是个小鬼子投胎,这一下把我的手咬的,哼哼,看我马上不活活的剥了它”
      “那母猪护着它,怎么把它弄出来啊?”狗蛋试问道。
      “刚才是我粗心了,这事儿其实好办”那汉子把手弄好后,抱了一捆青草野菜的来到猪圈边,顺手扔了进去。
      原本卧地护崽的老母猪立即站了起来,去吃那青草野菜。没有母猪掩护的那只小猪,慌里慌张的在小猪崽子中钻来钻去的,想要躲藏起来,却被那汉子拽住尾巴扔出圈外。
      一声惨叫,那只小猪崽子命倒硬实,竟然被摔在一个土堆上,虽未当场毙命,却也疼得浑身抽搐﹑哀叫不已。
      虽然只不过是一只尚未满月的小猪崽子,虽然它还在地上抽搐惨叫,但看到围在旁边看热闹的我们,它仍然凶相毕露﹑眼射寒光,果然不愧是远涉重洋的猪太郎。
      “别折腾它了,还是趁早送它回去吧,刘大哥在那边还在等着它呢”大傻走了过去,抓住它猛地摔在矮墙上,刹那间它就脑浆迸出﹑一命归阴了。
      本来事情到这儿,我们就算完成了任务。可是还没等我们离开,那个原来领我们前来的老大爷的一番话,又给我们几个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刺激遭遇。
      “咳咳,我说几位壮士,我看你们可不像是一般的士兵啊,杀小日本都杀到猪圈里啦能不能请几位帮个忙?”那个老大爷一脸的期盼之色。
      “大爷你说,如果我们能帮上一把的,绝不推辞,毕竟这儿是我们老团长的梁园故土,理当尽力”刘老大一本正经地说。
      “诶,怎么说呢,这个事儿说来还是挺玄乎的”那老大爷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就是,就是我们村后面那座百鬼楼的事儿”
      “百鬼楼?是不是就是那个七层古塔啊?”刘老大吃惊地看着那个老大爷,“其实进村前我们就从它旁边经过了,好好的一座古塔,怎么会起这个难听吓人的怪名字”
      老大爷摇头苦笑:“诶,小孩没娘﹑说来话长,那座古塔是有些年头了,听说始建于大清康熙初年呢,可惜它是个不祥之物啊”
      “不祥之物?这是从何说起啊?”
      “几位壮士啊,你们有胆没胆?能不能在这儿住上两天?”老大爷突然转换了个话题。
      “呵呵,大爷你的意思是,想要我们到那古塔里面住两天吧?”刘老大当然清楚那老者的用意,于是笑着点了点头,“要是需要的时间太长,我可不敢答应;不过要是只需两天的话,晚辈我倒可以答应你。至于胆量嘛,这个先把牛吹到天上也没有任何用处,到时你就知道啦”
      “那就好﹑那就好,老朽就是这个意思,因为你们当兵的煞气重,又有刀枪的,另外从你们刚才那件事上,可以看出你们几个,绝不是普普通通的士兵所以老朽才打算烦请几位试试”老大爷先把高帽子给我们戴上,让我们不好意思再说其它的。
      “大爷你就直说吧,一个几百年的老塔了,能兴起多大的风浪?”刘老大不想继续拐弯抹角,只有单刀直入﹑切入正题,“您老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好好好,说来话长,几位还是先到老朽家里喝碗茶,听老朽慢慢讲给几位壮士听”老大爷盛情相邀,我们当然是却之不恭,只得随他走到村东头的一个院落里。
      说是喝碗茶水而已,但当时已近中午,那老大爷一家忙活起来,又是杀激又是宰鹅的,做了很是丰盛的一桌饭菜,又取来一坛老白干,奉我们如同上宾。
      我们见推辞不过,也就不再客气,反正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受人招待﹑为人出力呗。再加上山村野味老白干的诱惑,我们自是大快朵颐﹑大碗喝酒。
      酒酣耳热之时,我们知道反正无论那百鬼楼再凶再险,只有进去一途,亦是没有退路,也就主动提起此事:“大爷啊,那座古塔,哦,就是那个百鬼楼,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来,再干一碗,我好好讲讲,让各位了解一下,也算是知己知彼﹑心里有底”老大爷和他儿子非常热情地又各倒满一碗酒,举起来了酒碗。
      一饮而尽,老大爷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那座百鬼楼啊,原来叫做什么,哦,原来叫圣恩塔,始建于大清康熙初年,整整七层,取自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意思。
      听祖上相传,之所以在我们这个穷沟沟里建造那塔,就是因为当初我们这里闹鬼闹得特别厉害,说是有什么邪物坐镇﹑驱鬼呈凶,大白天就有各种厉鬼现身害人,到了晚上那就更是鬼哭狼嚎﹑令人胆寒
      要是换成其他地方,人家早就整村搬走了。但我们这里当初出了个状元,后来还进入了翰林院,这儿也算是翰林大人的老家故土,自是不能随意放弃,那翰林老爷就出资修了个七级宝塔,镇鬼于下,确保一方平安。
      从那宝塔建好之后,果然方圆十几里平平安安的,再也没有什么怪事发生。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后人好了伤疤忘了疼村里的几个年轻后生不知利害,竟然无事生非,弄坏那凤篆符录,打开那百年不曾开过的塔门,闯进塔里去玩。破了塔封,他们几个也就再也没有活着出来。
      当时啊,那三个年青人失踪后,全村人踏遍整个山头也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后来无意见看到塔门打开,人们才想到进塔寻找。
      当时我也去了,晴天红日晌午头的,我们一行十多个人刚走了塔门处,就感到寒气逼人﹑头发直竖,正在迟疑不决的时候,突然从里面钻出一条鲜红似血的小蛇来。
      那条小蛇,不过尺许,就是长相奇异,阴冷的眼神让人心里疙疙瘩的不舒服,而且它还十分胆大,在我们十多个大人面前毫无惧色,昂着头围着我们不紧不慢的打量一番,才大大咧咧地又钻进塔里去了。
      当时想到正值中午,阳气正盛的,就算是有什么邪物鬼怪,也不至于大白天的敢怎么样,所以我们停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说实话,要是我们知道进去后是那么个情况啊,我们根本就不会管那三个惹祸精,不但害了自己,而且把我们十多个人吓得半死不活的。
      因为我们刚进塔门,一股腥臭霉烂气儿就扑面而来而来,还没等我们捂住鼻子,就看到漆黑一团的古塔中无数个绿光在眨眼,正对塔门有三个人直挺挺地面对着我们。
      灯光下,那三个依壁而立的人,从衣着打扮上来看,正是失踪好几天的年轻后生
      我们再近前一看,天哪,那三个年轻后生,全部面部扭曲﹑头顶上红白相间:红的是血液,白的是脑浆更为吓人的是,他们三人六只眼,已经变成了六个黑洞洞的血窟窿......
      当时看到那种场面,大家都是倒吸一口冷气,上下牙齿咯咯吱吱地磕碰起来,浑身冰凉得如同三九天跳进了冰眼儿里
      无论如何,三个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竟然变成了那幅模样,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特别是他们那六个血窟窿眼睛,黑洞洞﹑阴森森的在盯着我们一样,眼眶下面是凝固的黑色血迹,淌得脸上到处都是,任谁看了都会胆战心惊﹑魂不附体的
      当时我们吓得全部狂奔而出,没人敢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娘的个脚,你说到哪儿玩不好,三个小兔崽子偏偏闯进那个鬼地方,这不是老寿星抹脖子,活得不耐烦了么
      我们跌跌撞撞的跑回村里议论着那件怪事,想要讨论个法子好去处理。
      因为他们三个如果是被什么邪物鬼怪吓死﹑或摄走魂魄,尸体总应该是完好无损的;如果他们是被歹人杀害,最多不过是砍头﹑割颈﹑刺xiōng腹,怎么可能挖出眼珠﹑敲碎颅骨,难道还想要吸脑髓﹑饮血浆么?
      再说,要说他们三个是被什么巨蟒猛兽所伤,也应该是尸骨无存才是,更不可能让他们三个的尸体立挺挺地站在那里,而且衣裳完好无损
      思来想去,这事儿确实蹊跷诡谲,实在想不通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非为人杀﹑不是鬼害,亦不可能是毒虫猛兽所伤
      最后我们实在无奈,只得上报官府,由县里所派来的的仵作进去查验判断﹑明辨是非。
      那个仵作在几个警察的护卫下,来到了百鬼楼下,我们站在不远处跟着。
      大家都眼巴巴地等待着,等待他们那几个官差,这次前来能帮我们查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怕再不济,至少能帮我们把三具尸体弄出来。
      令人没有想到的结果是,那几个官府中人进去不久,竟然惊叫连连﹑失魂落魄地跑了出来
      后来听说那个仵作被这事吓得卧chuáng将养数月才好,几个警察也是再也没敢来过。虽然以后我们也有派人到县府反应,但由于正值战乱之时,官家对这等草民小事并不放在心上,一直拖延﹑不管不问了。
      官家可以不闻不问,我们却是不能袖手旁观,一来毕竟是同村老邻的,二来这事儿如果不彻底解决了,这次是他们三个,以后也有可能落到别人头上
      找了几个神汉,他们都说是这百鬼楼下面镇有妖孽魔头,是个吸脑髓﹑饮血浆的邪物,它久困塔底几百年,现在该轮到它翻身啦
      那些神汉们虽然嘴上说得头头是道﹑舌灿莲花,可就是不愿意进到塔楼里面去看看情况,更不愿意帮忙把那三具尸体弄出来。
      看来这事还得靠自己,那三个年青人的亲人,摆了个酒席,请了些胆大力壮的汉子赴宴,大家借着酒劲儿进去把那三具尸体弄了出来。
      如果说那三个年青人是自寻死路,破坏了镇鬼伏邪的凤篆符录,冲撞了鬼怪妖邪;但全村其他人可是没有主动招惹它们啊。
      但从那以后,那座百鬼楼里面老是莫明其妙地传来些怪音儿,有时是鬼哭狼嚎,有时是阴阴怪笑,搞得大家是惴惴不安。
      平常那些故作高深的神汉巫婆不顶事,我们一些小百姓也是不敢乱惹事非,看到你们几个这次前来,除了刀枪在手外,而且听你们讲经历了很多怪事,所以嘛,咳咳,我想请你们试试看......
      听那老大爷将百鬼楼的前前后后讲了一遍,我们心里总算明白了,看来那百鬼楼果然有些邪门儿,特别是竟然有吸脑髓﹑饮血浆的怪物在里面,我们对此也是心里没底。
      不过我们酒也喝了﹑饭也吃了﹑牛也吹了,加上我们确实经过了很多离奇古怪的事,甚至连阴朝地府也去了一趟,胆子自然大了不少,所以就硬着头皮顺口答应下来。
      晚饭过后,我们作好了相当充分的准备,擦枪拭刀﹑子弹上膛,除了老大爷拿的一盏气死风灯(带玻璃灯罩的油灯)之外,我们还准备了几把军用照明灯,带上几个小菜﹑一坛烧酒,五个人就来到百鬼楼下。
      这座百鬼楼,虽然俗名难听,但建的倒是气派非凡,虽经几百年的风雨洗礼,表面腐蚀风化之外,整个塔体还是非常坚固的。
      刘老大提着气死风灯在前带路,我们四个端枪紧跟其后拱卫,慢慢走了进去。
      塔内果然阴森森的,更重要的是那股腥臭之气实在难闻,加上潮湿不堪的,我们只得沿梯向上,来到了二楼。
      二楼气味稍好,就是灰尘太厚﹑很是脏乱。我们观察一会儿,见并无响声异常,也就放下灯和武器,推开小木窗换换气,又略加打扫,找来几块厚木板铺好,准备喝酒饮茶﹑聊天过夜。
      “我说几位兄弟啊,这个塔楼虽然不一定有老百姓说得那样诡异厉害,但它毕竟建有几百年了,多少年来无人进来,说不定还真住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兄弟们可不能贪杯大意啊”刘老大提醒我们。
      “刘老大说的有道理,听说空房子久不住人,还有鬼怪借居呢,更何况这个鬼楼至少百年无人上来,我看还是从上到下先全面走走,检查一下才能放心啊”小李的意思是先把这座古塔一层层的查看一遍,没有问题后才能安心喝酒聊天。
      “走,咱先上去检查一遍,别说鬼鬼神神的,就是这里面万一藏匿个巨蛇大蟒,或其它猛兽什么东西的,如果不提前处理掉,我们在明它们在暗,也让人心里不安哪”我立即拿起枪,准备上去。
      这次仍由刘老大提灯在前,我们四个持枪跟上,踏着那木梯慢慢上去。
      这塔楼的木梯,虽然年头不小,但由于并未雨淋,加上用料较大,倒也结实,就是厚厚的灰尘呛得眼睛直淌泪,让人很是难受。
      每层塔内除了灰尘,并没有鸟巢鸟粪鸟毛的,这一点极不寻常。按说这种没人居住的地方,应该是鸟类的乐园集中营才是。
      这点异常让我们几个更是不敢大意。
      我聚精会神地持枪缓行,四处查看,并没有发现其它什么踪迹。
      当我们上到塔楼四层的时候,突然“哗啦”一声响动,身后的木窗自行打开了一股冷风吹来,让我们浑身一个激灵,四人本能地几乎同时开火,清脆的枪声在静寂的夜空中很是刺耳。
      窗外星月暗淡﹑风并不大,而且那木窗是从内向外开的,绝对不是风能吹动的,而我们五个更是没人动那木窗,它怎么可能会自行打开呢?
      提灯走在前面的刘老大立即转身,我们四个也是背靠背的持枪警戒。在这座素有恶名的百年古塔内,周围漆黑一团,只有一盏油灯闪烁,发出黄中透红的昏暗之光,那个小窗口正像一张怪口,在向我们张大嘴巴。
      昏暗中我感到周围有许多眼睛在虎视眈眈盯着我们一般,虽然感觉到颇不正常﹑如芒在背,就是眼睛无法看到,更没办法开枪射杀。
      “刘老大,这个鸟地方真是古怪,我怎么老是感到什么东西在这里面啊”大傻这句话更加让我们相信:塔内必有异物存在,只是我们没有看见而已。
      刘老大没有说话,两眼紧紧盯着那个莫明其妙自行打开的小窗口,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他也感觉到了。
      正在我们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小窗口,期望从那里找到突破口的时候,身后的木梯上却传来了“嗒嗒嗒”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从上面缓步走了下来一样。
      背上猛地一凉,我们几个快速转身向后,枪口对准那架木梯,随时准备给踏梯下来者来上几枪。
      我右手把枪夹在胳肢窝下,食指勾住板机,左手掏出照明灯,雪白的光柱罩住那架木梯,却并没有发现木梯上有什么东西。
      我们几个把神经绷得紧紧的,丝毫不敢粗心大意。只怕一眨眼的功夫,有什么东西从上面疾扑下来,弄得我们措手不及。
      就在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木梯处的时候,身后的那个小木窗处却传来“桀桀”的笑声,阴冷尖细﹑让人心寒
      我们又不得不转身将枪口对准小木窗,但窗口空空,并无一物。
      大傻跨步向前,想要将头伸出小窗外瞧个明白,被我一把拉住---万一有什么怪物藏匿在外面,故意出声阴我们上当,大傻兄弟冒然出头岂不危险?
      要知道,那三个丢命于此塔的年轻人,就是颅骨破碎﹑脑浆迸出的啊
      “走,先冲到最顶层看看再说”刘老大冲我们低声命令道,“不要上它的当,想把我们拖在这儿,做梦”
      我们立即会意,刘老大考虑的有几分道理。或许真有可能是什么东西在这儿捣蛋,故意拖延我们上去。
      刘老大左手拎着油灯,右手拿着手枪在前,我们四个荷枪实弹紧跟其后。不再理会身后的响动,一个劲的向上冲去。
      就在我们快要上到七层塔顶之时,走在前面的刘老大抬脚刚刚进去,立即“砰”的一声开了一枪,同时急忙转身下来
      不用说,塔顶楼内必有异物我们四个人立即挺枪迎上,保护刘老大。
      既然一向沉稳的刘老大突然开枪,肯定是上面有什么怪物我们不敢大意,四个枪口对准上面瞄准,随时准备开火,只要它胆敢露头下来,一定会让它增加几个血窟窿。
      “不要慌,上面是一只老虎”刘老大轻声说道。
      对付猛虎,他的手枪当然威力不足,但我们手中的四枝步枪,却是杀伤力极大。
      等了片刻,那只猛虎一不露头﹑二不吼叫,我们这才怀疑起来:这高高的古塔上面,怎么可能会有老虎?如果不是老虎,那么吓得刘老大开枪后退的东西,到底会是什么呢?
      我们又僵持了一会儿,仍然不见楼上有任何动静。
      “刘老大,你确实看清上面有一只老虎吗?”我紧盯着上面,眼睛都不眨一下,轻声问道。
      “看的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吧”刘老大见这么长时间并没有任何动静,不由得自己也怀疑起来,“难道是只死虎么?怎么还不下来?”
      “刘老大,你在这儿给我们照着,我们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在这儿干等有个屁用”大傻根本不等我们,立即抬脚起步,冲了上去。
      我们自是不能让他一人涉险,几个人同时抬枪冲了过去。
      灯光之下,一尊猛虎似的雕像凛然居中,昂首塌腰﹑作势玉扑,黄毛黑斑﹑栩栩如生,红口白牙﹑威风凛凛
      看到只是一尊猛虎雕像而已,刘老大苦笑连连﹑十分尴尬:“打猎多年,谨慎惯了,没想到是只老虎不假,不过却是个雕像而已,让兄弟们见笑了”
      “哈哈哈哈”大傻兄弟仰天长笑,弄得我们一头雾水,这小子犯了什么病?
      “笑什么笑?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你小子幸灾乐祸不是?”刘老大故意训道,“还不是这尊虎像弄得它娘的太逼真了么”
      “哈哈”大傻兄弟又是大笑一阵,“刘老大啊刘老大,我说你这是什么眼神儿啊恁家的老虎是这样的啊?你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听了大傻兄弟的话,我们才低头仔细地打量着那尊雕像。这一看不要紧,让我们几个都不好意思起来
      原来这尊雕像,与老虎大小接近﹑外表相似,但它却是一只家猫的造型
      一向眼尖心细的小李这次也疏忽大意了,他挠了挠头,围着那尊雕像走了一圈,低声说道:“大傻兄弟说的不错,这确实是一只大猫而已”
      我们也都看出来了,猫与虎虽然很像,但它们毕竟差别还是不小的,细看之下,这尊雕像确实不是老虎,而是一只体大如虎的家猫
      这个发现更是令我们疑huò重重﹑百思不得其解:要说这塔顶供上一只猛虎,可以用来借助虎威驱鬼避邪,这还算说得过去;但当初弄这么大一只老猫的雕像在这儿,可就让人想不通了
      “真是奇怪,老百姓都是用虎来镇宅避邪的,弄个大猫却是为何?难道是用来吓唬老鼠的么?还是这个地方的人很是信奉猫神?”刘老大看着我们,像是在征求我们的意见。
      “呵呵,不可能﹑不可能啊,这里又没有什么三牲祭品,也没有香蜡纸炮的,根本养不住老鼠,要猫有什么用”我很是肯定是回答,并且反问他们,“这从下到上走了一遍,你们见到一只老鼠了么?至于他们是不是信奉猫神猫仙的,我就不敢乱说啦”
      “彦真兄弟说也是,这也不可能是当初的匠人搞错了吧?你们瞧瞧,这做工,啧啧,非常逼真啊,况且就算是匠人错雕成老猫,其他人等也不会全都是瞎子吧”刘老大mō着那只似虎实猫的雕像作沉思状。
      “嗯,这样吧,反正我们也就在这儿呆上一晚,就别管人家几百年前的事啦,不管他信虎信猫,都与我们无关。走,下去喝酒去”刘老大想了半天也mō不着头绪,只得一挥手,准备带我们下到二层去喝酒闲聊。
      “慢点慢点,刘老大,当初出事儿的可是在这塔的底层啊,要我说,这大长一夜的,要想放心,还是忍着点,把最下面也好好检查一下吧”小李一向细心,此话不无道理。
      “也好,赶快走一遍算了”大傻急匆匆地就要冲下去。
      等我们赶到百鬼楼的底层时,才发现原来那里才是阴气最为浓厚的地方
      灯光之下﹑灰尘如雾,黑漆漆的周围似乎隐藏着一张张狰狞的鬼脸儿后壁上仍有黑色血迹历历在目,提醒着我们切切不可大意。
      由于这座七层古塔上小下大,这最底的一层空间确实不小,我们举灯查看一圈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就在我们正准备上去喝酒闲聊的时候,小李轻声叫了一下:“咦,你们看哪儿,看着不对劲儿啊”
      我们几个顺着小李手指的方向一看,原来在这灰尘厚厚的塔底地面上,正中间的部份却是有一个圆形的痕迹
      那个圆环直径约有三尺左右,印痕细如丝线,与周围平齐无它,如果不是我们站在梯上用照明灯扫射一圈,仅凭刘老大手里昏暗的油灯实难发现。
      当初我们身在其中并未发现,而当我们站在木梯子上正好可以看到全貌,虽然只是一圈似有似无的淡淡灰痕,在我们看来却是触目惊心---谁在这个鬼地方画个圆圈干什么?
      我们只得转身下来,在那片地方仔仔细细地察看着。
      “来,让我试试”大傻兄弟倒提枪杆,用枪托狠狠地对准那个圆圈的中间部位砸了两下。“咚咚”随着枪托的落地,发出两声沉闷的响声。
      “刘老大,这个声音可是有问题啊”小李说,“大傻兄弟,麻烦你在旁边再砸两下比较比较”
      大傻兄弟二话不说,对着圆圈外的地面又来了两下,却没有听到“咚咚”的响声
      “这,这下面是空的?”狗蛋一脸惊愕地看着我们几个。
      “刘老大,你们几个站远一点,让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小李边说边取下刺刀,把枪放到旁边,沿着那道似有似无的痕迹,用刀尖使劲的刺了下去。
      奇怪的是,原本脚踩无痕﹑相当结实的地面,竟然被小李的刺刀插入有一拃深
      随着小李的继续插切,那道圆圈非常清楚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最后在离地表近尺左右的距离上,刺刀吱吱作响,不用说,下面是碰到石头上了
      “小李兄弟,要不,我们回村里找把铁锹再干”我问道。
      “不用不用,现在已经很清楚了,这个圆圈里面,只有四指厚的一层土,下面应该是块圆石板,不要惊动别人,我马上弄个缺口就好掀开啦”小李头也不抬的回答说,手里干的更快了。
      不一会儿功夫,小李果然沿着圆圈的边缘挖开了一道缝隙,照明灯下,那圆圈的切口明显的分为两层,表层是土,下面正是石板一块。
      “来,让我试试”大傻兄弟双手扣住石板的边缘部份,猛地一发力,竟然把那块圆形石板掀了起来,弄得上面的土块碎裂,尘埃飞扬
      掀去石板,下面赫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嘘,它娘的,这算哪门子事儿啊?不坑不井的,上面弄个石板盖得严严的,还搞那么厚的土来遮掩,到底是怎么回事”刘老大看着那个黑乎乎的洞口,mō着后脑勺自言自语起来。
      “难道是口水井么?”大傻说着从地上拿起一块土坷垃对准那个地洞中扔了进去。
      几乎同时我们就听到“嘭”的一下落地声,原来这个洞是非常浅的。小李擦了一把汗,用灯往下面一照,就笑了起来:“哈哈,我还以为下面是个万丈深渊﹑无底洞呢,原来只不过一丈来深儿咦,这下面可是很大啊,不会又有什么金银宝贝在下面吧?”
      我们几个都伸头看了一遍,发现这个怪洞果然口小肚大,不知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你们让一下,我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就这丈把深儿,好下好上”大傻作势要跳进去。
      “慢着”刘老大伸手拦着正要跳下去的大傻,掏出口袋内的急救包,又摘下气死风灯的玻璃灯罩,倒了些洋油在那棉布上,接着在油灯上引燃后,丢进那洞里面。
      棉布沾油之后,火势汹汹,在洞底熊熊燃烧着......
      “嗯,看来下面没事儿,走,我们都下去瞧瞧”刘老大将手里的灯交给我,把短枪插在腰间,然后双手撑着洞边,将正个身体垂在洞里,然后一松手,就跳了下去。
      “好,彦真你把那油灯吹灭,先用照明灯照着,慢点给我丢下来,我接着”刘老大在下面喊道。
      在几把照明灯下,我依言小心翼翼地将油灯瞄准下面的刘老大,慢慢的丢了下去,正好被刘老大双手接着。
      刘老大在底下将灯点燃后又吩咐道:“好了,你们把家伙一个个的扔下来吧,我接着”
      然后我们学着刘老大的样子,一个个的跳进了洞里,大傻兄弟更是想得周到,他跑到二楼带回我们的酒菜,先把吃喝的东西丢下去,他才最后一个下来。
      下来后我们才发现,这个开口不大的小洞,里面却是难以想象的复杂。它并不象我们以前所进的地宫那样宏大宽阔,而是斗折蛇行,弯弯曲曲的有许多分枝岔洞。
      “怎么办?刘老大,我还以为下面像上回发现宝藏的那个大山洞一样呢,这么多蚰蜒小道,和曲蟮(蚯蚓)老家一样”大傻抱怨起来。
      “先不管这些,喏,沿这条最大的洞走走试试,实在不行我们就上去”刘老大指了指那条最为宽阔,也不过大约三尺宽的一条岔洞。
      这个岔洞也是越走越宽,行不多时,前面突然变得十分开阔,照明灯下,一尊更为奇特的雕像赫然而立。
      走近一看,那雕像面如老妪,一幅老态龙钟的样子,一双眼睛不知是嵌入了什么宝贝珠子,竟然熠熠生辉﹑摄人心魄;而它的身体部份,却是四爪尖尖﹑细尾长长的老鼠模样
      “刘老大,这座雕像,怎么人不人﹑鬼不鬼的,分明像个人面老鼠啊”小李惊叫起来。
      “没错,真是个人头鼠身的怪物世人敬天敬地敬鬼神,都很正常;但还没听人讲过,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信奉老鼠的”狗蛋盯着那尊雕像插嘴说。
      “那不一定老百姓所信奉的五大家,也叫五大仙,指的就是狐﹑黄﹑白﹑柳﹑灰,也就是狐狸﹑黄皮子﹑刺猥﹑蟒蛇和老鼠”刘老大若有所思地说,“以前曾听人讲,说是印度佛国有人信奉老鼠,还建有老鼠庙;但在中国,只听说几百年前有个邪教,叫做什么拜鼠神教,可惜也早就被铲除了啊”
      “拜鼠神教?不会吧刘老大,连老鼠都信奉啊?”看到刘老大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心里更是好奇不已。
      “嗯,你们听说过五鼠闹东京的故事吗?”刘老大看着我们几个说。
      “我说刘老大你真是在瞎扯,那五鼠闹东京中的五鼠,指的是七侠五义中的五个好汉,不就是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彰﹑穿山鼠徐庆﹑翻江鼠蒋平﹑锦毛鼠白玉堂他们五个嘛,我从小就听那些说书人讲得烂熟于心啦,他们几个只是外号与老鼠有关,人家可是义气为重的侠义之士,跟老鼠一分钱的关系也没有”刘老大的话没说完,小李就不客气地指责刘老大在瞎扯。
      “小李兄弟啊,看来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关大宋五个老鼠精闹东京的故事,你就有所不知了,五鼠闹东京的故事有两个,你说的那是武侠小说中的五鼠,”狗蛋反驳小李说,“另外一个说法指的是,五个在西天成精的大老鼠,来到大宋,其中一个变成了赶考书生施俊公子的事儿这事儿一直惊动西天佛祖呢”
      “好了好了,别争了,除了狗蛋兄弟所讲的五鼠闹东京之外,我想真正与这雕像可能有关的,听说是明末拜鼠神教的传说”刘老大接着说,“听人讲啊,那明朝末年﹑天下大乱,各种邪物现世,祸害人间。那五大仙中除了狐狸﹑黄皮子﹑刺猥﹑蟒蛇四类在偏远山林闹腾得厉害之外,真正害人不浅的却是在五大仙中排名最后的老鼠精”
      听刘老大如此一说,我似乎也有些印象,好像小时候也听说过老鼠精害人的传说,可惜当时太小,现在已经记不清是怎么一回事了。
      只是模模糊糊地听说,那积年大老鼠吃了死人的眼珠之后,就有灵 性了,最后竟然想着法子去吃活人眼。想到这儿,我示意大家坐下来,请刘老大好好讲讲,我们也好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时间紧迫,我就简单讲一下吧,可能给我们处理今天的事,带来些启发这件怪事啊,在当时影响甚广,除了人们口耳相传之外,听说野史《大明遗事札记》中曾有记载的”刘老大看看四周并无什么动静,于是简单的讲了起来:
      听说在明朝末年﹑天下大乱,每逢乱世,最倒霉的还是老百姓;无论是天灾,或者是妖邪鬼怪祸害人间,死伤最多的还不是那些没钱没势的老百姓么?
      当时久在地下的大老鼠,也趁着乱世之秋,出来兴风作浪。其中的一部份因为吃了些死人的眼珠子,竟然吃上了瘾,时间一长,就有了灵 性,慢慢地打起了活人的主意。
      听人世代相传,那时的大老鼠成群结队,大白天的也敢招摇过市,猫不能禁﹑驱杀不完;更重要的是,一些年深日久而又吃过不少死人眼珠的大老鼠,更是得陇望蜀,遇到单个独行的老人或小孩,竟然猛地跳出,咬断人的喉咙﹑伤人 性命,那凶残劲儿,堪比虎狼啊
      更为骇人的是,那些取人 性命的老鼠精,并不吃人肉,而是只吃人的两个眼珠子所以后来出现了许多奇怪的尸体:那就是两个眼睛处变成了黑洞洞的血窟窿
      到了后期,那些吃人眼珠较多的老鼠精,道行大增﹑灵识顿开,明白人身之上,除了眼珠之外,还有脑浆更是有助于它们的灵识增长;继尔啃破人的颅骨﹑吸食人的脑浆
      当时人心慌慌﹑不敢夜行,老弱病残之辈,更是朝不保夕,稍有不慎,就会被巨鼠害命,啃去两个眼珠﹑破颅吸食脑浆
      最后,那些害人甚多的老鼠精,竟然能化身人形,现身迷惑众人。引得一些心术不正的愚民,把那些祸害老百姓的妖孽邪物,当成大神供奉,任其驱使﹑充当帮凶。
      那些愚民们,就像现在的汉奸那样,背叛同类﹑投靠邪物,时间长了,信者云集﹑自成一教,奉老鼠精为教主,自称拜鼠神教
      自从有了一些败类的助纣为虐,那些鼠精害人更甚,以至于它们不要别的供品祭拜,单等那愚民信徒偷来七岁以下小儿,供其食用,而且只取眼珠脑浆,不要心肝血肉
      而那些信徒败类,也是依仗老鼠精的神通,无法无天,害人甚多;可以说是他们狼狈为奸,一块为害明末乱世。
      最令人发指的是,有一个邻寺而居的善士,在那年四月初八,到寺内上香,庆祝佛陀降生;回到家后竟然发现在家礼佛的家人全部遇害,一个个眼珠丢失,变成了血淋淋的黑窟窿;头骨破裂,红血白浆涂满了头顶
      那个积德行善多年的檀越信徒,看到全家暴死,一怒之下业火升腾,把家里供奉的神像﹑香炉统统砸碎,认为他们全家一向修桥补路﹑慈济多人,布施众僧﹑礼佛颂经,不能功德圆满﹑福荫子孙也就算了,最后竟然落得个家破人亡﹑死无全尸的下场怎不叫人悔恨交加﹑怒火中烧?
      那居士砸遍家里,仍不解恨;殖寤厮轮校覃要纵火焚烧大雄宝殿,被众僧拦下,问及何故,居士自是边骂边说,认为自己枉自礼佛修行,竟然得不到佛祖普萨的保佑......
      这个居士差点火焚寺院的闹剧,震惊了大明整个佛教界,引得高僧紫柏真可大师亲临处理。
      那紫柏真可大师,并非无名之辈,乃是明末四大高僧(云栖祩宏、紫柏真可、憨山德清、藕益智旭)之一,深得佛法精髓,修为深厚﹑法力高强。
      紫柏真可大师带着几个弟子,不知从哪儿请来了一只神猫,扑杀了许许多多的成精之鼠,降伏了为首的数只老鼠精,把它们一个个囚锢于陶缸之中,密封加印。或沉于江河之中,或深埋于无人之地,让它们千年不得脱身转世
      自古擒贼先擒王,自从那紫柏真可大师收了老鼠精之后,人们就将那些助纣为虐的邪教之徒赶尽杀绝﹑铲除干净......
      刘老大讲到这儿,我们似乎有点明白了。怪不得刘家沟那三个年轻人的尸体,眼睛变成了血窟窿,颅骨破裂﹑脑浆迸出呢,难道是当年的老鼠精,如今又脱困重生了么?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百鬼楼的顶层,供奉一个巨大似虎的老猫雕像,也就容易理解了---原来那尊吓得刘老大转身后退的雕像,就有可能是后人依照当年紫柏真可大师请来的神猫之形,雕像供奉﹑借以镇守此处的鼠精的吧?
      “不对啊,刘老大,如果要是按你讲的那样,这个塔楼应该叫做镇妖楼﹑镇鼠楼一类的名儿,怎么会叫百鬼楼呢?再说,那个老大爷不是说了嘛,当初在大清康熙初年建这个塔,就是因为闹鬼,而不是鼠害啊”我质疑道。
      “还有还有,刘老大你的意思是,是那原来被紫柏真可大师镇压的老鼠精又出来了么?”小李也是满脸的不解。
      正在我们议论不休﹑争执不下的时候,前面却出现了一片莹莹之光,犹如一颗颗发光的黄豆一样,离我们越来越近。
      “快,把那灯挂在雕像上,别耽误马上动手”小李低声提醒刘老大。
      刘老大也意识到危险将至,一手提灯﹑一手拿枪肯定很不方便,战斗力大打折扣,而又不能把灯熄灭,情急之下迅速把手里的气死风灯放在雕像头上,马上拔枪准备迎战。
      与此同时,大傻兄弟打开照明灯对着前面一照,天哪那些光点可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一双双圆溜溜的眼睛
      没错,正在慢慢接近我们的,正是一只只硕大无朋的老鼠,离我们不过数丈远近,紧紧地盯着我们,缓缓逼近
      老鼠这东西,虽然不是冷血动物,但它那尖尖的嘴巴,长长的细齿,再加上它那如同黑豆﹑深不见底的圆眼睛,让人看了心里毛毛的,很不舒服;更何况我们面对的,并不是一般的老鼠呢
      “快开枪,不要让它们接近”刘老大迅雷不及掩耳般连连射击。
      我们当然不敢怠慢,好在我们准备充分﹑子弹在膛,看到刘老大开枪,立即四枪齐发,一时间枪声大作﹑弹壳乱蹦
      伴随着砰砰砰的枪声,一阵阵痛苦的惨叫声尖锐刺耳,灯光之下,鼠群中似乎飘起一片红雾---那是鼠血在而出
      虽然我们使用的是当时最为先进的步枪,也就是美军制式伽兰德得M1半自动步枪,但它连射八发就得重新装弹,无法让枪声连响
      虽然我们五枪连发,给硕鼠带来了极大的伤亡,但那硕鼠的数量毕竟太大,而我们人数太少,所以鼠群一阵慌乱过后,并没有退缩,反而踏着同类的鲜血,放下它们鼠 性基因中的迟疑不决,抛开第一次面对火枪的恐惧,迅速向我们猛扑而来......
      我们当然不能让它们靠近与它们近战相搏,我们确实不是对手;就凭它们的数量与敏捷,再加上它们的尖牙利齿,一定会让我们措手不及﹑分身无术,从而付出难以想像的惨痛代价
      看到远处汹涌而至的鼠群,我们心里升起一阵恐慌和一丝后悔
      因为就算我们每发子弹能击毙一只巨鼠,我们也绝对打不死完前面那黑压压的一片---当初出来时,谁能会想到有此一战?否则我们一定会多带些弟兄,甚至带来一个整编机枪连
      但现在来看,这个后悔实在是来得太晚了
      与其和它们混战,让我们浑身血洞﹑死无全尸,还不如和它们同归于尽划算刘老大当然更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立即拧开一枚手榴弹,拉开导火索,高喊一声“卧倒”,毫不迟疑地猛扔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狭小空间内,巨大的气浪将我们冲得背上如同刀刮,哗啦啦的土块尘埃到处都是,雕像上那盏气死风灯也是飞了出去,洞内是一片黑暗,好在并没塌方......
      当然,那些巨鼠更是死伤无数﹑血肉横飞,还有命存在且能跑得动的,全部溃逃得无影无踪
      我们站了起来,拍打一下头上身上的灰尘,打开一把照明灯,先查看一下周围的情况再说。
      看来这枚手榴弹不但给那些巨鼠带来极大的伤亡,更重要的是吓坏了它们的鼠胆,前面是一片狼藉﹑血肉模糊,再也没有活鼠出现。
      “它娘的,弟兄几个差点儿就死到老鼠嘴里了”大傻骂了一声,一肚子鸟气无处发泄,于是对着那座人头鼠身的雕像猛踹一脚
      只听呼隆一声,那尊雕像倒在一边碎成几块,靠原来是个泥胎
      大傻兄弟这一脚踢得不但没有解气,反而给我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恐慌
      原来那泥胎塑像倒后,竟然在雕像下面露出一个地洞,而且地洞内竟有亮光发出,没等我们看清是怎么回事,那亮光又顿然消失
      刘老大反应速度不错,立即抬手对准那个地洞开了一枪,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后,一个声音惊叫起来:“别开枪﹑别开枪”
      人面鼠身的塑像下面竟然有个地洞,地洞中竟然有光发出,这都超出了我们的想像更是超出我们想像极限的是,洞内竟然传来请求不要开枪的声音
      到底那下面高叫不要开枪的,是人是鬼?百鬼楼的暗藏地洞中,人面鼠身怪像下,怎么可能有活人存在?
      如果对方不是活人的话,难道真是那个人头鼠身的老鼠精不成?
      因为一枚手榴弹打退了群鼠的进攻,使我们紧张的心情刚刚放松,而那句“别开枪”的声音又将我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处
      “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大傻怒吼一声,我们上前一步,几个枪口同时对准了那个洞口
      “是是是,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我出来......”那个声音颤抖得厉害,与此同时,洞内亮光又起,接着一张惨白的脸露了出来。
      那张毫无人色的脸看到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它,随时都有可能数弹齐发,吓得更是肌肉抽搐不已,一双诡异的眼睛也是充满了惊恐之色。
      其实我心里的惊恐不安,与他相比更是毫不逊色,因为我们根本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些什么异能﹑会不会张牙舞爪的给我们来个突然袭击﹑让我们措手不及
      接着一盏油灯被一只枯瘦如柴的手举了出来,周围顿时明亮不少。
      我们后退几步,枪口仍是全部瞄准了他,只要他敢稍有越规,一定会让他眨眼间增加几个血窟窿。
      “快出来”刘老大粗声大气地命令道。
      “是是是,不要开枪,我,我出来了”接着一个人形动物从下面钻了出来,两手呈投降状高高举起,浑身抖动不已。
      张目细看,只见对方从头到脚一袭灰袍,宽大的袍子水波似的dàng漾着,看来它也是吓得不轻;一双黑多白少的眼睛深陷在眼眶中,眼神不定﹑深邃莫测;尖嘴猴腮﹑长相奇特,右手高举一盏油灯,更是显得不伦不类。
      “说,你是什么东西?钻到这里面干什么?”刘老大威严的讯问道。
      “是是是,我,说,我说......”对方更加结巴起来。
      “是你母亲的腿先告诉老子,你是人是鬼”大傻凶神恶煞般吼了一声。要不是他那一脚踢坏塑像,也不会带来这么多麻烦,他当然是火冒三丈。
      “是人,是人,我是人,”对方点头哈腰地回答说,“我叫,叫黄耗子,你们,别,别杀我。”
      一听对方说自己是人,我心里一颗石头总算落地了不管他有多厉害,只要他不是鬼怪妖邪,我们就不怕他,任他武功再高,也比不上我们枪弹的厉害但他又说叫黄耗子,又让我不安起来:难道他这个人,是老鼠成精变幻而成的么?
      我的一颗心脏,今天起起落落的真是被折腾得不轻
      “大名叫什么?家住哪里?娘的你就是个老鼠吗?”刘老大不动声色的继续盘问。
      “大名?我姓黄,豪杰的豪,志向的志,黄豪志;从小人家就叫黄耗子,家在山下,叫做黄家沟。”
      “黄家沟?他娘的你们这地名怎么老是这沟那沟的?刘家沟你听说过吗?”刘老大皱了皱眉头,“当真是人吗你?怎么会藏在这里?”
      “听说过,听说过,应该离这儿不远,军爷,我真是人老小父母双亡,是旁院亲戚把我带大的,还读了几年私塾呢”
      “嗯,你不要怕,只要老老实实交待,我们不杀你”听他如此一说,刘老大语气缓和起来,我们几个也是渐渐放松,不再紧张兮兮的了。
      “好好好,我一定老实交待”那自称黄耗子的人慢慢说道,“我七八岁就跟着大伯一家生活,大伯家只有六个女孩,没有小子,对我非常好;十五岁那年,大伯给我一本书,说是祖上所传,让我好好学,哦,书名就叫做《鼠经》,慢慢的我就学会了跟老鼠打交道,才被它们领到这里来的”
      “等等,你祖上是不是参加过拜鼠神教啊?”小李突然插嘴说。
      “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是学了些与老鼠打交道的东西而已。”那人虽然否认,但脸色却是凛然一动,虽然尽力掩饰,却也被我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哈哈,你既然能和老鼠打交道,那你就给我们召几个老鼠让我们瞧瞧”大傻笑着说,脸上充满了好奇之色。
      “吱--叽叽--啧啧---”那人撮着嘴,发出几声怪叫,很快就在我们不远处出现了一些巨鼠。
      那些巨鼠好像忌惮我们一样,并不敢上前近身。
      我们几个立即举枪瞄准,只要它们再敢近前,就开枪射杀。
      “军爷,军爷不要开枪,它们不敢造次的,我这就让它们走”那人立即又发出几声怪叫,巨鼠果然马上转身,迅速跑得不见踪影。
      “不错,有些本事”刘老大冲他竖了竖拇指,话锋一转,冷冷地问道,“说,刘家沟那几个年轻人是不是你害的?娘的你个兔崽子也太残忍了,一下子害了三条人命,还挖眼吸脑的”
      “不不不,不是我干的,那事儿真不是我干的”黄耗子立即连连摆手,矢口否认,“再说,我根本没到过那个百鬼楼啊我怎么会那样害人”
      “哼哼,你小子看来是活腻了,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刘老大冷笑着说,“你没到过那个百鬼楼,你是怎么进来的?快说”
      “军爷,我真没去过那个百鬼楼,要是我说瞎话了,你可以马上毙了我我是由老鼠带路,从山沟那边进来的,唉,要不是听到上面巨响,我根本不会上来看的,否则也没这麻烦事儿”黄耗子指了指他上来的那个洞口,“不要,几位军爷跟我下去看看,这下面大的很呢”
      “下去就下去,你小子要是敢玩花招,老子一定活剥了你”大傻恶狠狠地吓唬他说。
      不入虎xùe焉得虎子?看来要想弄清楚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还真得下去看上一看。
      “好,我带路,这个洞是个斜坡儿,可以慢慢下去的”那黄耗子又提上他那个油灯,在前面带路。
      那个洞果然有道直通下面的斜坡,而且下面确实很大,真像个地宫一般,只可惜阴风更甚﹑冷气逼人。
      “咳,黄耗子,这里有直通外面的出口吗?”刘老大紧跟在黄耗子后面,生怕那小子突然玩个花招,钻进那个暗洞中,将我们困在这里。
      “放心吧,军爷,这里面有的是粮食,吃喝不尽的,就算出不去,也绝对饿不着人。”黄耗子讨好似的怪笑着。
      “去你母亲的,呆在这里面就算天天三珍海味,老子也不愿意住这儿,那不和老鼠差不多啊”大傻骂了一句。
      那黄耗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莫明其妙地问了一句:“几位军爷,你们还有多少子弹啊?刚才我在上看到死了那么多老鼠,你们不会是把子弹打光了吧?”
      “他娘的,要不要我给你腿上来一枪试试?瞧瞧这是什么?”小李边骂边拿出一匣子弹晃了晃。
      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个黄耗子听到大傻的骂声,又看到小李手中的子弹,突然跪在地上,连连求我们救他 性命。
      我们当然惊愕不已:“起来起来,子弹我们还多的是,但又不是针对你的,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们害你作甚?”
      那黄耗子跪在地上连连摇头,声泪俱下地说出一番话来,不禁让我们愣在了那里。
      “几位军爷,我在上面就看出来你们不是乱杀无辜的坏人,而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所以我才斗胆将你们请到这里来的”黄耗子一脸期盼地看着我们,“我的意思是,你们能不能帮我一下,救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再也不想过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啦”
      “你这个混蛋,刚才你小子还说,这里可以直通外面,现在反而叫我们帮你出去,是不是想找枪子儿吃啊?”我忍不住骂了起来,明明是他把我们引到这里,说是这里另有出口,现在他反倒求我们带他出去,这不是在耍我们吗?
      “军爷息怒﹑军爷息怒,我不是那个意思,这里确实是有出口的,只是,只是那几只大老鼠不肯放过我啊我要是硬出去,它们是不会放过我,甚至会吃我眼珠﹑喝我脑浆的”
      “什么?你小子不是看过什么《鼠经》,刚才在上面,你还能对老鼠发号施令么?怎么这时你反而胡扯起来”刘老大也是充满疑huò地看着黄耗子。
      那黄耗子四下观望一圈,又用鼻子嗅了嗅,告诉我们:“那三个大家伙出去还没回来,我就老实交待吧,几位军爷千万可要救救我啊。”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刘老大不耐烦起来。
      “我说,我说,诶,都怪我当时贪小便宜啊,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黄耗子叹息一阵,慢慢的给我们讲道:
      当时我看了那本《鼠经》,学会了些鼠语,没事儿就唤来些老鼠玩儿,也只是感到好玩有意思而已,而且我还能叫那些老鼠不要偷我家的粮食。
      时间长了,那些小老鼠竟然给我引来一只二尺来长的大家伙,喏,就是几位军爷你们在上面打死的那么大。
      因为那时家里穷,缺吃少喝的,那只大家伙就表现得格外大方善良,不但不吃我家的东西,反而安排它的同类给我送来许多东西,特别是苞米bāng子,一夜就衔来了好大一堆,真是对我很好。
      虽然我知道它们肯定是偷人家的,但我也顾不得那些了,只是装着不知道而已。
      慢慢的我就对老鼠消除了戒心,当它们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甚至心里是非常感激这些老鼠的。时间一长,我和那个大老鼠更是像手足兄弟一般。
      去年春天,那只大老鼠说是带我到一个非常好的地方去,有吃有喝还不用干活。我就跟它们来到后山沟里,从一个不起眼的小洞里钻了进去,最后就钻到了这里。
      等进来之后才知道,原来那只二尺来长的大老鼠,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喽罗而已。在这个洞中,像它那样大的老鼠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那些无数的大老鼠,都得听从三个鼠王的命令。那三个鼠王,也是三个老鼠,只不过它们三个实在是太大了,和一头半大子野猪差不多大小。
      那三个鼠王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喜欢吃人的眼珠和脑浆,说是那样的话,时间长了,它们也就会和它们祖上一样,能够化身人形。它之所以安排手下接近我,送我东西讨好我,就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将我骗到这里来。
      我当初还认为,因为他们不会说人话,没法将人骗来,所以把我骗来安排我来做这件事呢。我这人虽然爱占小便宜儿,但伤天害理的事,我却是不做的。
      没想到,它们根本没提让我去骗人的事,而是要我帮它们想办法,去驱逐或杀掉一条大蟒蛇。
      俗话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那三个大老鼠虽然厉害,却是斗不过那条蟒蛇,因为蛇毕竟是老鼠的天敌嘛。
      当时一只喽罗领我去偷偷观察那条蟒蛇,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让我吓掉魂啦,那家伙得有一两丈长,信子就有二尺左右,我怎么敢去招惹它?
      于是我就对那三个鼠王说,我去了也是白白送死,根本没办法赶走它,更不要说杀掉它了。既然大家惹不起,还能躲不起吗?我也没办法对付它,干脆躲开它算了。
      没想到那三个鼠王都不同意,说是它们一定要想办法除掉那条蟒蛇,好救它先祖出来。而它们先祖,就在那个由蟒蛇盘守的洞里面。
      在这中间,我就帮它们想了许多办法,包括派小老鼠引开它,给它送东西,用火堵烟熏等办法,由于我不能接近它,只是远远地点燃柴草,所以那些方法都没起什么作用。
      那黄耗子讲到这里,我们都明白了,他也只是巨鼠们利用的一个棋子而已。巨鼠们真正想做的,就是救出它们所谓的先祖,也就是大明末年,被那紫柏真可大师所降伏囚禁的老鼠精
      “黄耗子啊,那个大蟒蛇,它到底在哪儿?”刘老大问道:“你有没有听那些老鼠讲,它们的先祖为什么会和蟒蛇在一块?”
      “那大蟒离这儿远着呢,就在前面那个单独的洞xùe里,它一般是不出那洞的;听那些小喽罗讲,它们的先祖被困在一个缸里面,要是能救它老人家出来,对付那条蟒蛇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有一个问题啊,就是这里明明是蟒蛇和老鼠精的事儿,为何这上面的那座塔,会被老百姓叫做百鬼楼?这根本不搭边嘛”小李插嘴说。
      “我说军爷,这个事嘛,估计知道的人不多,嘿嘿,你问我真算是问对人啦因为我看过《鼠经》,懂得鼠语,知道这中间圈圈环环的事儿”黄耗子讨好似的说。
      “那就讲讲嘛”
      “好好好,那个老鼠精是在大明末年,被一个高僧所降伏的,就埋在这里,而且安排有蟒蛇守卫;那些它的后代呢,老是想把它救出来,只可惜有蟒蛇拱卫,没办法解决;但它们不甘心,认为多吃些人眼人脑,有了道行就可以斗得过蟒蛇,所以它们祸害了很多人”
      “那么多人死了以后呢,冤魂不散﹑冤气冲天,就在这儿闹腾起来,把周围的百姓吓得不轻;到清朝的时候,世人不知道根本的原因是有巨鼠害人,只知道镇鬼为先,就建了上面那座七层之塔进行镇鬼,所以老百姓把那座塔叫做百鬼楼”
      “嗯,黄耗子说的有些道理虽然这塔暂时镇住了鬼魂,但巨鼠不灭,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且,如果将来有一天,那些巨鼠真的救出了它们的先祖,也就是那个老鼠精,一定会酿成大患的”刘老大说。
      “不对,如果事情真像黄耗子说的那样,那么,这百鬼楼顶层,怎么会有一个像老虎那么大的老猫雕像呢?”想到那尊如虎似的猫像,我对黄耗子的话并没有完全相信。
      “哦,你说的是那个啊,虽然我没上去过,但我听说过那件事。那座猫像才弄上去不过多年,当时一个云游僧人从这经过,说是鬼魂吓人,但不害人;真正有可能害人不浅的,有可能是塔下的老鼠精,所以建议人们雕了个神猫像弄到上面啦,我认为作用不大”黄耗子补充说。
      “黄耗子,你到底打算让我们怎么救你呢?”刘老大突然变换了话题。
      “军爷,只要你们能够打死那三个鼠王,这里的老鼠就成不了气候;不但救我一命,而且能避免那老鼠精出来,对了,我听那些老鼠说,刘家沟那三个年轻人也是死于三个鼠王之手哇,除掉它们,算是造福一方啊军爷,你们可千万要救我一下”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确认我们手里的枪能打死那三个鼠王吗?”刘老大问出了我们的担心,要是那三个家伙已成气候﹑不怕刀枪,我们岂不是自取灭亡吗?
      “能,能它们三个鼠王,虽然大而凶残,但也是血肉之躯,并没有什么道行;只不过它们生 性多疑,鼻子特别厉害,有生人进来,它们一定能闻得出来的”黄耗子说。
      “那怎么办呢?还有,它什么时候回来?要是需要时间太长,我们可是等不及啊”刘老大看来决心要除掉那三只鼠王了。
      “这个好办我经常在这里面生火烤红薯,那个气味就能盖住你们的生人气息;等它们三个回来,只要你们瞄准,一定就能打死它”黄耗子两眼放光,急切地说。
      “嗯,这个办法好,正好我们也饿了,你赶快生火烤一些红薯来吃,等那三个害人精回来,我们弟们几个很快就能打死完它”
      黄耗子大喜过望,立即找来木材,取来红薯,生起一堆火,我们围在一起,边吃边聊,等待那三只鼠王回洞。
      “我先安排一下,大傻和彦真负责第一只,小李和狗蛋负责第二只,第三只由我来负责,三只老鼠没有全部进来,你们千万不可开枪,要是跑了一只可不是闹着玩的”刘老大吩咐道。
      “哈哈,要是它们三个并排过来呢?万一我们集中火力都打在一只老鼠身上,肯定会有漏网的”大傻笑着说。
      “嗯,也有这种可能,如果它们三个并排出现,那一二三的顺序就变成左中右,明白没有?”
      我们当然齐声表示明白,只要它们出现,肯定是必死无疑,就怕它们不敢来呢
      子弹上膛﹑严阵以待,我们甚至找到了当狙击手的感觉只要猎物出现,手指轻轻一动,大功即算告成
      可是我们一直等有一个多时辰,瞪得我眼睛发硬发酸,也丝毫没有见到任何动静。
      “黄耗子,你不会是在消遣我们的吧?都这么长时间了,别说什么三只鼠王,它娘的就连一根老鼠毛也没看到啊?”刘老大虽然嘴上质问着黄耗子,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洞口,不敢稍有大意。
      “军爷,我怎么可能拿这事儿开玩笑?如果不是碰到你们,这辈子我恐怕就在这暗无天日的洞里出不去了按说这么长时间,它们也该回来了,要不,我们到上面先藏匿起来?到时我再引它们过去?”黄耗子并没有说谎的痕迹。
      “再等会儿吧,要是根本没有什么三只鼠王,小心老子毙了你再说,藏在这里好好的,上去干什么?”刘老大也等得不耐烦了。
      “哦,还有一件事啊军爷,上面那个人面鼠身像,还记得吧?它的两只眼睛,可是好东西呀”黄耗子见刘老大并不打算上去,想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了他想上去的目的。
      “什么好东西?你小子在上面时为什么不早说”刘老大质问道。
      黄耗子这句话说的没错,当时我们就发现那雕像的两个眼珠,好像不同凡物,在油灯灯光下熠熠生辉﹑摄人心魄,只是当时由于出现鼠群,只顾开枪一时没来得及细看。这时黄耗子突然如此一说,一下子又让我们想起来了。
      “嘿嘿,当时,当时有点小私心,见你们没取走,我想,我想有机会自己弄走的”黄耗子讪讪的笑着承认了。
      “他娘的,你这个混蛋,老子好心救你,你倒如此不仗义,活该你小子一辈子出不了这个山洞”刘老大骂道,“说那两个眼珠子到底是什么玩艺儿?你小子再敢瞒着我们弟兄几个,我现在就让大傻兄弟好好揍你一顿再说”
      “好刘老大你说是要他哪条胳膊﹑哪条腿儿吧,我马上给他拧下来”大傻兄弟跃跃玉试﹑真想动手。
      “别别别,我说我说,嘿嘿,那两个东西,可真是宝贝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两颗定--魂--珠”黄耗子真怕大傻揍他,急忙交待说,而且加重语气,特别强调了“定魂珠”三人字。
      “定魂珠?定魂珠是什么东西?你小子是怎么知道的?”刘老大侧目看了看黄耗子,又继续盯着洞口。
      “定魂珠就是镇鬼的东西啊我提前说一下,我确实不是什么拜鼠神教的,也许我祖上有人参加过,但我绝对不是那个教已经灭门几百年啦”黄耗子首先表白自身。
      “好啦,我不管你是拜老猫老鼠老母猪,先把那定魂珠的事好好讲讲再说”大傻兄弟气哼哼地说,“再敢打什么小算盘,看我不把你的老鼠腿儿卸下来一条”
      “是是是,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听说明末那个拜鼠神教被铲之后多年,是有一些遗孤门徒想找到被囚锢的老鼠精,那上面的人面鼠身雕像,应该就是当年那些人所立,而那两颗定魂珠,就是为了镇住被鼠祸害而死的冤魂......”黄耗子认真地说。
      “嗯,你小子这样说也有些道理不过,不过要是我们把那两个定魂珠取走,原本被镇的鬼魂就会出去,会不会给当地老百姓带来危害啊?”刘老大一时拿不定主意。
      “刘老大,这点你就多虑啦”没等黄耗子回答,小李就插嘴说,“你想想啊,凡事堵不如疏,这不和当年大禹治水是一个道理儿啊再说,何况这里被镇的,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无恶不做的厉鬼,人家也是被害的,一直让他们囚在这里也不是事儿啊,还不如放他们出去投胎转世”
      “没错,我赞成小李兄弟的意见,镇在这里终究不是办法”我低声说道,“就是有一点,要是取走那两颗定魂珠,会不会突然有许多当年被害的冤魂出来找我们晦气啊”
      “这个?我没想过”黄耗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来,“要不,我们先取出来一颗试试?如果不行,就立即再安上去料也无事。”
      “好主意就这么办不过要是我们在上面时,那三个家伙突然回来怎么办?”刘老大虽然赞同黄耗子的主意,但对那三只鼠王仍是放心不下。
      “这个也没问题,就让黄耗子站在上面那个洞口守着,如果那三个家伙回来,黄耗子就yòu它上去,我们在上面收拾它也是一样的拿些木柴红薯在上面烤一会儿,遮掩住我们的气息不就成了吗”小李头脑灵活,立即表示两不耽误。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捡了些木柴和红薯,迅速向上跑去。
      刘老大先在离那人面鼠身雕像不远处点燃一个火堆,烤上几个红薯,再让黄耗子紧盯着那个斜坡洞口,就准备放手一试。
      “让我来”大傻兄弟一马当先,上去就要抠那人面鼠身雕像的眼睛,试了几下竟然没有抠下来,急得大傻拿起步枪,就要用枪托砸烂那颗头像。
      “慢点慢点大傻兄弟,这种需要点技术的细活儿,还是让我来吧,万一你砸坏了它,那就太就可惜了”小李赶快上前拦住大傻,自己蹲了下去,慢慢地转动那颗头像,取出匕首小心地shì弄着。
      不一会儿功夫,小李就完整的取下来一颗,在手中转了转,笑嘻嘻地说:“啧啧,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啊,贼亮贼亮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看来拿出去还能换不少钱呢”
      小李边说边将那颗取下的珠子装进口袋,准备再取另外一颗。
      就在这时,我只感到洞内突然阴风顿起﹑寒气逼人,还没等我开口,站在旁边的大傻兄弟就叫了起来:“天哪,哪里来了这么多人?啊没有眼珠子的人呐......”
      “在哪儿﹑在哪啊?我怎么没有看见?”小李急忙起身,一边四下旁顾,一边向大傻问道。
      “他大爷的没眼睛也就算了,怎么头上还开了瓢啦他们,他们这是人吗?”大傻兄弟好像没听到小李的话一样,惊恐地看着前面。
      我们几个虽然感到气氛不对,转身回头把周围看了一遍,也没看到有一个人影
      “大傻兄弟,你是不看花眼啦?这里面除了我们几个,哪里有其他人啊?”小李喝问道。
      这个大傻兄弟,一向胆大力壮,阳气足﹑禀地硬,从来没有被什么鬼魂上过身,这次却是怎么回事?
      只见大傻兄弟使劲的róu了róu眼睛,再次瞪大双眼看着前面,急促地问:“彦真哥,你们几个真的没看见那些人吗?不要骗我”
      “大傻兄弟,你还不相信我吗这哪里有什么人啊?”我拍拍他的肩膀说。
      “我相信你,彦真哥难道那些人是鬼魂吗?为什么单单让我一个人看到啊?我大傻哪里得罪他们了”
      “不要慌,大傻兄弟还记得那颗阴阳珠吗?当时那鬼差大哥就曾说过,你也许会有什么异能出现。”刘老大仍然不失冷静地说,“我怀疑就是那颗阴阳珠,让你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天眼?阴阳眼?这是好事啊大傻”狗蛋一脸羡慕地说。
      “好事?好个屁那些东西眼不见心不烦,看到了更难受”大傻兄弟气呼呼地说,“喏,你看,他们一个个眼珠子都没有了,有的连头盖骨都烂了半截,不吓人,不恶心人吗?一个个地挣着想往外跑,可就是跑不掉”
      “跑不掉?好啊,看来幸亏只拿了一只定魂珠,要是一下取走两个,那就难说啦”小李看着地上那颗尚未取出的定魂珠。
      “大傻兄弟,反正你胆大,又能看到他们,你就和他们好好谈谈,就说我们准备取走定魂珠,放他们出去,问他可不可以不要吓人害人”刘老大示意大傻兄弟和那些鬼魂谈谈。
      大傻兄弟原本就是个不要命的愣头青,听了刘老大的话,根本不加考虑的喊了一嗓子:“咳我说老少爷们啊,你们在这里呆了那么长时间,肯定也烦透了,现在我们想放各位出去,就是不知道你们出去后,会不会吓人害人啊?”
      “什么?你们死得惨的很?冤枉的很?那你们说怎么办吧?”
      “讨个说法?讨个屁的说法你们要是答应不再计较,我就放你们出去否则啊,你们就继续呆在这儿”
      “公道?天理?靠要是有哪玩艺儿,你们现在会在这里吗?哦,想报仇雪恨?这事儿我问问长官再说吧”
      大傻兄弟一个人对着黑洞洞的后面自言自语的说了一阵,然后转身问道:“刘老大啊,他们说他们死得很惨很冤,要报仇雪恨呐怎么办?看来他们不想立即投胎转世”
      “大傻兄弟啊,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想报仇雪恨也是对的;但你要问清楚他们到底想找谁讨债啊?是不是出去想祸害无辜百姓?”刘老大安排道。
      “嗯,没错,我怎么没想起来啊”大傻兄弟再次冲着洞内深处喊道:“你们到底想找谁报仇啊,会不会出去以后祸害无辜百姓?”
      正在这时,黄耗子突然小声而急促地冲我们说:“不好,那三只鼠王回来啦”
      “弟兄们赶快准备,按原计划执行”刘老大镇定的命令我们埋伏起来﹑准备战斗,“黄耗子,你想办法把它们三个阴上来,越快越好,注意点,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了”
      烤红薯的香味与木材燃烧所发出的淡淡烟气,很好地遮掩了我们的生人气息。我们伏在离洞口不远处,聚精会神﹑持枪瞄准,随时准备射击。
      “啧啧--吱吱--叽叽--”黄耗子撮嘴怪叫了一阵,然后冲我们点了点头,表示阴它们成功。
      都说老鼠胆小多疑,看来这话一点不假。我们全神贯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准备一击功成的时候,那三个家伙却磨磨蹭蹭的不肯上来。
      我们不敢出声,只盼望着黄耗子继续努力,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它们三个诱惑上来。
      又过了一会儿,黄耗子终于嘬着嘴转身向我们走来,冲着我们挤眉弄眼的示意着。
      灯光下,黄耗子的身后跟着一只鼠王缓缓上来,那家伙不是勇往直前,而是在左顾右盼的打量着周围,似乎对周围充满了戒意。
      只见那鼠王确实有半大野猪那么长,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并不像一般老鼠那样乌黑发亮,而是像兔子眼一样,长着一双血红的眼珠,在灯光下确实触目惊心﹑诡异骇人
      那只鼠王离我们越来越近,而它后面的两只却是没有露面。急得我们额头上直冒冷汗:开枪吧,肯定会惊跑后面那两只,而且以后再也不容易找到它们;不开枪吧,又担心这只鼠王万一发现我们,扭头就跑,最后连一只也没打死
      上来的那只鼠王东闻西嗅﹑步步小心,一双血红的眼睛扫来扫去,嘴巴两侧的鼠须不停地抖着动,吓得我们一个个屏住呼吸,只怕一不小心,咳嗽一下,就会惊跑对方﹑前功尽弃
      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而黄耗子脸上也显现出焦急不安的神色,冲着下面吱吱乱叫,好像在招呼下面那两只鼠王一块快点儿上来。
      那只鼠王离我们已经不到一丈远了,另外两只鼠王却仍无动静。我心里后悔不已,要是早知这样,我们应该埋伏在远离洞口的地方才是啊
      不过,现在才想到这一点,明显已经悔之晚矣,我只能心里暗暗盼望那两个家伙快快上来
      因为我和大傻兄弟负责第一只,所以我特别紧张,侧目看看大傻,他倒死死盯着那只鼠王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在洞口迎候另外两只鼠王的黄耗子终于转过身来,冲我们咧了咧嘴,一脸的笑意,我们知道,那两只鼠王终于快上来了
      后面的那两只鼠王,比前面第一只鼠王稍大,有了前面那只鼠王的侦察带路,后面的它们两个就放松多啦,不再左顾右盼﹑瞻前顾后,而是大大咧咧地向我们走来
      “打”刘老大叫喊的同时,只听“砰砰砰”三声枪响,走在最后的那只鼠王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我们当然毫不含糊,因为分工明确,我和大傻兄弟只怕打不死最前面的那只鼠王一样,每人开了三枪,那个家伙来不及惨叫一声,六个血洞已经让它一命呜呼了
      不用说,小李和狗蛋两个更是眼明手快,中间那只鼠王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和另外两只鼠王一块报销啦
      准备工作用了很长时间,等待也消耗了我们极大的精力与耐心,但真正解决问题的时间,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我们几个一下子跳了出来,黄耗子当然更是兴奋异常围着那三只倒在血泊中的鼠王,一边感叹世上竟有如此大的老鼠,一边对自己的战果颇为自豪
      “刘老大,听人说老鼠皮又叫什么来着啊?反正是很稀罕的玩艺儿,要不要我们剥下来带走它?”小李盯着那三只鼠王问刘老大。
      “算了算了,就算再宝贵,现在也晚了,你瞧瞧射得七洞八孔的,剥下来也没什么大用”刘老大摆了摆手。
      “那?那这么大的老鼠,它们体内会不会有内丹什么的东西呀?”小李似有不甘地追问。
      “这个难说,牛有牛黄﹑狗有狗宝,积年的狐狸体内还会有内丹的,况且这么大的老鼠确实不常见,说不定肚子里还真有什么稀罕物呢”狗蛋怂恿着小李说,“要不,小李你剥开一只瞧瞧?”
      “瞧瞧就瞧瞧你们几个先等我一会儿,万一有个什么稀罕物,我就取出来,还大傻兄弟一个人情”小李说完就取出匕首,也顾不上干净肮脏,拉过血泊中最大的一只鼠王,立即开膛破肚的寻找起来。
      这时我们才算明白过来,这个小李,是因为以前大傻兄弟用自己所藏的那颗蝎丹,从而救了黄小姐,心中一直颇为感动。要知道当时大家都劝大傻兄弟放弃那颗脏东西啊
      “别瞎忙活了,小李兄弟你以为什么玩艺儿肚子里都有宝贝啊?我带的水还多,赶快洗洗手算了”大傻看小李兄弟一手鲜血的忙碌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获,不由得笑了起来。
      事实正如大傻所言,看来并不是大点儿的动物体内都是有宝有丹的。小李最后无奈的洗了洗手,两手空空﹑摇头叹息。
      “好了,现在该干正事啦”刘老大一本正经地看说大傻,“现在三只鼠王,已经打死一对半,就差一点事了,你还是问问那些冤魂打算怎么办吧,要是不行,我们就不动那两颗定魂珠,还是让它们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算了”
      这次出乎意料的顺利原来那些被镇在此的冤魂,十有正是被那三只鼠王所害。看到我们除掉那三个害人精,他们自是冤气消散,不但表示大仇得报,而且对我们感激涕零﹑愿听调遣,以报大恩
      “哈哈,这事总算得以圆满解决,报恩什么的就算啦让他们以后该上哪儿上哪儿,上天入地﹑投胎转世自有安排,我们也管不着,只要以后他们不害人吓人就成”刘老大托大傻如此安排
      事情到这儿,基本算是划上了句号。小李当仁不让的取下两个定魂珠,在征得刘老大同意后,毫不客气地装入口袋中,“嘿嘿,几位弟兄们这玩艺儿暂时也没有什么用,就先放兄弟我这里吧,以后有用着它时,我再拿出来”
      我们几个当然一笑了之,只有黄耗子眼巴巴地看了一眼,见我们不说什么,他也只好咽了下口水,打消了贪心的念头,反而非常诚恳地对我们说:“谢谢几位军爷救了我,还请给我一个机会表示一下,到家里坐坐吧”
      “那就不必了,你以后可要好自为之,不要贪小便宜儿﹑走邪道儿你自己回去吧,我们几个还要上去,给刘家沟的父老乡亲交待一下呢”刘老大安排了黄耗子几句,就要分手告辞。
      “几位军爷千万别推辞,别看我黄耗子人不咋样,但我也是知恩图报的如果你们连一个端杯茶的机会也不给我,岂不让我以后心愧难受?再说,黄家沟离刘家沟并不远,我们从这下面出去,很快就到我家啦,到时我送你们到刘家沟”黄耗子见我们要走,真的急了。
      “哟呵,小伙子还挺重感情的啊行,冲你这句话,我也要到你家坐坐,顺便看看你那大伯是不是拜鼠神教的”刘老大笑眯眯的冲我们一招手,跟着黄耗子向下走去。
      从那下面往外走不远,就看到一个窄窄的小洞发出一线亮光,临近出口的地方,仅能供一人爬着出去,搞得我们一身是土﹑好不狼狈
      回头再看那个小小的洞口,完全掩藏于荒草荆棘之中,如果没人领路,还真是难以找到这个地方。
      出了洞口才发现,这时已是红日西坠﹑晚霞绚丽的傍晚时分。原来我们在那洞里,已经呆了一天一夜,真是有事方显时间短啊
      我们不敢久留,立即在黄耗子的带领下向前走去。黄耗子虽然口头说离他家不远,但我们紧赶慢赶,直到天将擦黑时分,才来到一座土屋泥墙院外。
      不用说,黄耗子大伯一家见到失而复归的侄子,自是百感交集﹑喜极而泣;当他们听黄耗子说道,我们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时,他们全家更是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
      晚饭时分,山蔬野菜激鸭鱼﹑农家自酿高粱酒,我们围桌而坐。饭菜飘香﹑陈酒浓烈,我们几个倒也十分尽兴。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那黄耗子的大伯对我们又是感谢连连:“要不是几位长官辛苦,搭救小侄儿出来,恐怕小耗子这辈子也难以回家,我将来也没有脸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兄弟啊来,几位长官,我再敬你们一碗”
      男人见酒三分亲,几碗白酒下肚之后,宾主之间的距离似乎就近了很多。我们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全部讲了一遍,黄耗子他大伯,也就是自称黄四良的主人十分高兴。
      但是,当黄耗子提及大傻兄弟的阴阳眼,以及小李兄弟的定魂珠时,那黄四良却立即放下碗筷,一脸惊喜地说了一句:“哎呀,这下可好了总算碰到能人啦,有劳几位长官,帮我鉴赏个东西如何?”
      “好说好说”刘老大也有七分醉意,非常爽快的答应了,“说吧,是个什么好东西啊?”
      “一枚古镜”
      非常平淡的几个字,黄四良说出来时,我注意到他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恐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