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老兵志怪谈异》


  • 作者:笑看茶凉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哭郎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哭郎
      看到它摇头摆足,我们都是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要想求得人家的原谅,必须得有一定的表示,可我们几个穷当兵的,步枪倒有几枝,可惜它取之无益,况且我们也不能送给它,否则军法不容啊
      站在一旁的黄先生也是颤微微地表示,只要能放过他的女儿,黄金白银﹑良田广厦都好商量,或者以后他安排人,每天给它送上几斤鲜肉什么的供奉于它......
      那只巨蝎听到我们许了这么多的东西,竟然一点儿也不动心,摇了摇头,就要转身回洞
      急得我们跺脚搓手,就是没有办法。黄先生也是伸着手﹑张着嘴不知所措如果我们这次不能让那巨蝎满意,恐怕以后再叫它出来,它也不会出来啦
      唉,要怪只能怪那城隍老爷,明明说是要解决此事,需要给它非常贵重的东西,可他老人家偏偏嘴里半截﹑肚里半截的不说清楚,而这只巨蝎它又不能口出人言,谁知道什么东西能打动它啊---金银之物对于它来讲,确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千钧一发之际,大傻兄弟突然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般从内衣贴身口袋中迅速取出来一个东西,急切地大叫一声:“且慢回去,你看看这个东西赔给你如何”
      侧目一看,大傻兄弟手里面拿的,却是一个暗红色的圆珠样的东西这个珠子我们见过,它就是我们在前段时间,是在巨蝎体内取出的那只蝎宝(实在对不起各位看官,这个坑挖得太深了,可能有人已经忘记,有关蝎宝之事,详见【第一百五十九章 牛黄狗宝(1))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只巨蝎回头看了看大傻手里的珠子,竟然目不转睛地愣在了那里,浑身是一阵颤抖,就是不知道它是害怕还是激动
      “唉,我说大蝎子老兄啊,兄弟我是个粗人,也不会讲什么大道理,你和黄小姐的事儿,城隍爷都告诉我们啦,你说大老爷们的,这事又过去多少年了,你就是再生气,这辈子也不可能娶她不是?我看还是按城隍爷说的,这事就算了吧”大傻晃了晃手里的那颗珠子,“喏,你要是答应和解,这颗珠子就是你的啦”
      “是啊是啊,冤家且解不宜解,这颗珠子可是价值连城﹑千金难买的,听说是修炼多年蝎子的内丹,有了它你就增加了不少道行啊”小李兄弟只怕那只巨蝎不答应,于是接过话茬信口开河﹑胡吹乱侃起来。
      说起来真是让人难以相信,黄先生许它黄金白银﹑良田广厦它不动心,许它每天几斤鲜肉什么的供奉它它不答应,但看了大傻那颗珠子,那只巨蝎就像是在内心挣扎考虑着一样一动不动,最后竟然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这一下可真是出人意料,黄先生在一边紧张得脸上的肌肉都抖动了起来。不用多说,这么贵重的东西,大傻会不会舍得啊?要知道有钱难买稀罕物,这个珠子真有可能像小李兄弟说的那样,是颗能够提高巨蝎道行的内丹呢
      巨蝎内丹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稀世之宝,正如那城隍爷所说的,实属千金难买之物想来除了这玩艺儿,其它金银珠宝什么东西,对人来讲是毕生所求的;但对巨蝎来讲,真是身外之物﹑毫无益处。
      “好吧成交”大傻见那巨蝎点头,想也不想地把那颗珠子轻轻放到地上,一边后退一边说,“以和为贵啊,从此以后各走各路﹑两不相欠。不过,丑话我可先说到前面,要是你以后再敢纠缠黄小姐,哼哼,这颗珠子我一定会再收回的”
      “对以后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的修行,别忘了这颗珠子就是我们打死一个大蝎子而弄来的”小李语气中充满警告的顺着说了两句。
      那巨蝎连连点头,快步冲到那颗珠子边,夹住珠子转身就跑入洞中,生怕大傻反悔一样。
      不用说,当天那黄小姐的病就好了大半,双目恢复清亮﹑精神恢复正常。只是数月来的折磨让她身体虚弱而已,只需调养将息一段,就一切如常。毕竟老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嘛病魔虽去,虚弱的身体完全康复,还是需要一些时日的
      这件事虽然过程曲折,结果却是皆大欢喜。更难得的是,大傻兄弟能够舍己所爱,用那颗珠子救了黄小姐的病。这让黄先生感激涕零﹑惴惴不安,不知何以为报啊
      当我们忙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过午,黄先生当然是大摆宴席,将我们奉为上宾﹑殷勤招待。
      满桌佳肴﹑数坛陈酿,我们这些粗人,也不用他费力劝酒,几个人自是大吃畅饮,好不痛快,黄先生在一边斟酒连连﹑感激不尽
      “黄先生啊,为了令媛的病,你也请了不少佛道高人﹑岐黄圣手,他们都没有治好令媛的病;你为何偏偏相信我们这几个一不会法术﹑二不懂医道的粗人呢?而且同意我们弄坏那座假山?”刘老大对这点大为不解。
      “哈哈,这一点嘛,不是我黄某人吹牛,帝王将相出身草野﹑英雄高手不问出处,我黄某还真没有什么以貌取人的习惯,”黄先生颇为自豪地说,“当然,这跟我以前那件亲身经历的怪事有关,不吃黄莲不知苦﹑经历怪事信鬼神呐”
      “亲身经历的怪事?黄先生的意思是说,你也曾经历过什么鬼神之事么?”狗蛋又干一杯酒,醉眼迷离地问道。
      “嗯,比这件事还要诡异不少还要令人难以置信”黄先生肯定地点点头说,“你们几个可曾听说过夜哭郎么?哦,也就是莫明其妙﹑经常闹夜的小孩子?”
      “这个啊,闹夜的小孩太多啦,不是小孩有病,就是没有吃饱,或者是小家伙睡颠倒,白天睡够了,夜里不瞌睡,当然就会闹个不停啦这算什么稀奇事儿”大傻满不在乎地说,“哦,对了,还有比较少见的情况,就是有什么鬼神一类的东西招惹小孩子,这也并不少见﹑算不上什么稀奇事啊”
      “哈哈,大傻兄弟说的没错,看来黄先生少见多怪啦,这种事儿我们当兵前常见,不定在谁家房前﹑屋后﹑马路边,弄张红纸,上面写着什么‘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就是对付这类事儿的”我随声附和着。
      “哦,黄先生说的是,小孩子天眼未闭﹑能见鬼神,晚上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闹夜的事吧?”看来小李对这类事也较了解。毕竟闹夜的小孩,哪个地方没有啊
      “呵呵,几位壮士误会啦,黄某绝对不会弄把粉丝当鱼翅﹑披件破衣当龙袍的”黄先生笑着摇了摇头,“我说的这事儿啊,一是黄某亲身经历的,二是绝对不像你们几个所说的那样常见”
      “黄先生在吹牛了啊我事我了解不少,小孩闹夜就那几种情况,要说诡异吓人,就是小家伙那个什么,那个天眼没关上,能看到鬼鬼怪怪的东西”大傻喜欢喝急酒,这时已经舌头都大了,也忘记了长幼有别这事。好在他有大恩与黄家,黄先生并不见怪。
      “哈哈,是这样啊想不到家财无数﹑养尊处优的黄先生也会有什么稀奇遭遇,真是让我们这些走南闯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意想不到啊”刘老大颇为好奇地说,“几位兄弟先不要急着下结论,黄先生要是不介意,不妨讲来听听嘛”
      “是啊是啊,黄先生你就讲讲呗,也让我们听听小孩闹夜能有什么稀奇的”我们几个听了刘老大的话,也是立即停杯放筷,想要听听那黄先生要底能讲出什么不一样的怪事来。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此乃黄某家事,你们切不可外传哦,”黄先生又抿了一小口酒,慢条斯理的讲了起来:
      这事得从我黄某老家说起,黄某不是本地人,是多年前从邻县搬到此处的。当年在邻县老家时,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全都活泼可爱﹑聪明伶俐,很是讨人喜欢。
      可当第三个儿子出生时,小家伙惹得是全家上上下下﹑鸡犬不宁。没错,那小子打生下来就是个夜哭郎
      但他这个夜哭郎啊,与其他的夜哭郎还真不一样
      小孩子嘛,都是父母的眼珠子﹑心头肉,谁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家伙哭个不停而不管不问的。不过我家的这个夜哭郎,他可不是像其他小孩闹夜那样,一到晚上声嘶力竭的哭个不停。
      他的哭闹啊,却是时而大声痛哭﹑涕泪横流;时而小声低泣﹑很是伤心。我当时给他找了两个奶妈照料他,肯定是不渴不饿的,如此哭闹,我怀疑是不是小家伙先天有什么疾病什么的。
      当时给他找了好几个非常出色的杏林名家,全是行医几十年﹑经验丰富的老先生,但他们仔细看后,全都认为小家伙非常健康,没有任何疾病。
      排除了小家伙有病外,我们就照当地的风俗习惯,弄了好多的红纸,写上“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让人到处张贴,甚至分派礼品,让过路之人专门停步,念上三遍
      这个奇怪的方法,对绝大多数闹夜的小孩都有奇效,可我家那个夜哭郎,却是该哭哭﹑该闹闹,偏偏不吃这一套
      不用说,这肯定是孩子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看来有鬼魂什么的在吓孩子。我立即花重金请了一位“明眼人”,也就是我们当地鼎鼎有名的出马仙来给瞧瞧。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出马仙只是到我家看了看,瞧了一眼孩子,就说我家避邪之物甚多,家里并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那孩子,也没有能见阴物的天眼
      我当然很奇怪,这孩子没病没灾﹑又不渴不饿的,如果又没有天眼能见鬼魂,那他到底哭闹什么?
      但那出马仙却是没有多说,只是告诉我,这孩子可是很聪明懂事儿的,说话会比其他小孩要早点,让我们全家不要担心,好好抚养他成人,以后会很有出息的;然后就趴在小孩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听清楚,反正那小家伙从那以后就不再闹夜啦
      从那以后,小家伙是贪吃贪睡﹑长的很快。加上那出马仙曾说这孩子聪明懂事说话早,我们全家都非常喜欢他。
      都说小孩是“三翻六坐九爬爬,十个月就会叫大大”,我想这小家伙就是会说话早点儿,也至少要等到十个月左右吧,可没想到的是,在他刚刚满五个月的一天,他就非常流利﹑口齿清楚的来了一句
      五个月的小孩会说话,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但更令人不可想像的是,他开口说话可不是叫声爹娘那样简单他刚开口说了一句,就吓了全家一大跳,我手中的茶杯也是哗啦一声掉在地上碎成几瓣儿
      当时那小家伙开口不是喊声爹娘,而且非常清楚的说了句:“天哪,我这是到底在哪里啊”
      他娘的,这纯是废话你当然在家里啦就他这稚稚嫩嫩的一句话,把当时在场的全家人都弄得愣在了那里。五个月的小孩子,他能喊我一声爹,我就认为他是神童在世啦,没想到他竟然给我来了那么一句莫明其妙的话。
      我立即让奶妈将他放到身边的床上,十分惊讶而且心情复杂地看着他。这个小家伙,躺在床上,嘴里含着他的小拇指,吮得正欢;白白净净的小脸,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和那小巧的鼻子,长得确实非常可爱,也与正常小孩毫无二样
      全家人对这件事都是非常惊慌不已,看来这个孩子确实是有问题的。夫人甚至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个妖孽啊
      就因为他这一句话,其中的一个奶妈当场就表示不干了。无论工钱如何,她都不愿意再带这个小孩---这也难怪,毕竟一个五个月大的小孩能够整句说话,就够出人意料的了,更何况那小家伙好像如梦方醒一样,谁知道他是什么投的胎
      我夫人对这事真是较为害怕的,当即安排管家去请原来那个哄他不闹夜的出马仙。结果那出马仙并未前来,只是捎话与我们,说是那小孩对我们家没有任何害处,让我们不必惊诧担心。
      最后还是父亲发了话,说是不管他是神仙转世﹑还是鬼怪投胎,现在他都是我黄家的子孙,说不定还是个神童呢而且他老人家还说,听人讲古圣先贤有的还是出生就会说话呢,这说明小孙子必是星宿下凡,将来一定能光宗耀祖......
      看到全家为他这句话忙碌了两天,那小家伙确实是极为聪明,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言惊人,和正常小儿一样吃喝拉撒慢慢长大。
      就在他两岁的时候,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似的,悄悄地对我说:“爹爹,我想回家去看看”
      我心里是一阵狂跳,他娘的,老子养了你两年,这不是你家是什么?
      “小乖乖啊,这不是你的家吗?你想回到哪里去啊?”我强忍心中的惊恐,尽量心平气和地和他交谈着。
      “爹爹,这是我的新家,我想回老家去看看”小家伙也是一脸平静,稚嫩的小脸和他那成熟的话根本极不相称。
      “回老家?你老家在哪里呀?”我心里格蹬一下,娘的,小孩子的老家是什么?是阴间阎王殿?还是坟墓棺椁中?
      “爹爹,我只是想回去看看而已,还会回来的”小家伙看我一脸的惊愕之色,仰着小脸又来了一句。一脸的童真可爱﹑一脸的对父母的依赖,但这一切和他那大人般的语气真是极不相称﹑判若两人。
      “小乖乖啊,你老家到底在什么地方?能想起来么?”我强压心中的惊慌,非常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以前的家,就在望山镇孙旗屯呀。”
      望山镇我知道,就在县城北三十多华里的地方,但孙旗屯我却是闻所未闻。毕竟是大山脚下﹑人烟稀少,荒野散户﹑小村落的很多,我又没有去过,当然不太清楚。
      为了弄清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心里一横,答应他这两天准备一下,就带他去看看。
      私下和全家人一商量,大家也都很支持我的想法,既然这孩子如此异与常人,竟能说出什么老家来,肯定是他前世的记忆还在,趁早了解一下也好。
      暮春时节﹑不冷不热。我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丁,由奶妈抱着他随同,一块坐马车赶往望山镇。
      几经周折打听,我们在当天下午终于找到了那个深藏在山凹里的一片小村落。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看来这孩子并非什么鬼怪投胎,最多只不过是保留些前世的记忆而已,听人家说这种情况也不少见,可能是没喝孟婆汤,或喝得太少的缘故
      “小乖乖啊,你说的老家,到底是哪一家啊?”看到小家伙只顾兴奋呢,脸上是笑中带泪,我们一行人在那小村落里走了一遍,小家伙却并未说到底哪一家才是。
      “我老家并不在村里面,而是在村后呀”小家伙激动地说。
      等我们出了村,村后面是一片荒芜,漫山遍野的并没有一户人家,这时我心里已经开始没底啦,同行的几个伙计也是一脸的惊愕,不知这小家伙的前世到底是什么。
      看看天上一抹残阳﹑天黑不远,我心里焦躁起来,甚至后悔带他寻找什么老家,要是他前世为人,那还好说;要是万一他是其它什么东西投胎,我们此行可就是凶多吉少啦
      “小乖乖啊,你看天都快黑了,你老家到底在什么地方啊?”我变得烦躁起来,不耐烦地问道。
      小家伙的一句话又如一记惊雷,把我们一行数人愣在了那里:“唔,快到了,就在前面的山洞里”
      山洞啊?我的天呐搞了半天,这孩子上辈子真是非妖即怪我真是后悔莫及,看来粗心大意害死人,只听他说什么望山镇孙旗屯,怎么没想起来问问他老家到底有些什么?是人是鬼﹑是妖是怪啊
      “我说老爷啊,今天实在太晚了,要不,我们先回镇上休息一晚,明天再来?”一位伙计朝着我频繁地眨着眼睛说,我当然理解他的意思,无非是和我一样,怕万一进入什么怪洞,让我们有来无回就晚了
      其他伙计也表示不愿意再往前走,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这个孩子五个月就能整句的说话,刚刚两岁就说要回什么老家,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地方,但他老家却不在村内,而是在后面的山洞里。看到那荒芜人烟的地方,又恰逢傍晚时分,谁也不愿意再往前走。
      正在我们内心挣扎不已的时候,小家伙又来了一句:“走吧,我老家就在前面那个大洞里”
      “哦,今天太晚了,我们先回镇里住一晚再说”我顾不得小家伙渴盼的眼神,立即转身准备回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心里算是弄清楚了这孩子肯定是山里什么精怪投胎转世,虽然他一个两岁小儿今世为人,而且对我还算有些亲情,但谁能保证他上辈子的所谓家人能够放过我们呢?
      要是碰到些喝血吃肉的主儿,我们跑了大老远的,不是主动给它们送上门去么
      几个伙计也是忧心忡忡,听到我的话立即转身准备回去。
      “啊?大哥那是我大哥”就在我们抬脚起步的时候,小家伙突然激动起来,冲着前面大声叫喊起来,“爹爹,你看,那就是我大哥”
      我回头一看,山凹中不远处似有一人,模模糊糊看得不甚清楚,好像是个中年男子我心中不但没有放松,而且更加紧张沉重:要是它前世的大哥能化身人形,岂不是更能说明他们道行非浅?又住在山洞里,是千年蛇妖?是得道山鬼?还是......
      “大虎哥,快过来,我是二虎啊”没想到小家伙竟然冲着那人大声叫了起来,那人抬头一看,愣了一下,快步向我们走来。
      “大虎二虎?原来是两只老虎精啊,完了完了,这下可算完了”我吓得两腿发软,迈不开步子。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跑到我们面前,一脸的迷惑不解,非常拘谨而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这位老爷,刚才是你们喊我的么?”
      那男子看来不过三十岁左右,一脸的憨厚之态,并无煞气,这让我们心中稍感安慰。
      “大虎哥,是我呀,是我二虎呀咱娘还好么?”小家伙见到那男子,一脸的激动兴奋,冲着他大声叫着,“嫂子呢?她的心疼病好了么?”
      那个自称大虎的男子,看到小家伙自称二虎,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听了小家伙的话眼半张着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是,你是二虎?”说着他眼泪是刷的一下就出来了
      小家伙冲出我的怀抱,也是泪流满面的扑向大虎,搂住他的腿,边哭边说:“大哥,是我是我二虎回来啦”
      我们几个呆呆地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也是一阵酸楚,不管他们两个到底是人是怪,就凭他们二人至深的感情来看,也是有情有义的这等有情有义的人或精怪,想来也不会妄杀无辜﹑伤害我们。
      “天快黑了,几位还是家里坐吧”大虎擦了擦眼睛,邀请我们前往。
      事已至此,不管前面是龙潭虎穴﹑还是鬼窟妖洞,我们都要硬着头皮向前走。因为他们要是心存杀机,确实想害我们,我们跑也是跑不掉的;而且看他那个样子,与一般寒门之子并无二致,加上那自称二虎的小家伙,他毕竟这辈子是我的儿子,想来不致于害我性命。
      我们几个跟在他们后面慢腾腾地走着,看到刚才还在自己怀中的儿子,这时竟然由一个陌生人抱着走在前面,我心里真是难受极了
      心里惴惴不安的跟随他们走了一个山洞边上,我心里的疑惑是更加沉重。这个山洞前面一片空地,打扫得干干净净,洞口两边挂了许多的苞谷棒子和辣椒串等农家物品,山洞左侧向阳处还种着一片青菜......
      难道虎精鬼怪的,它们也会伺弄庄稼这一套?再说它们本为肉食,要辣椒苞谷有何用处?种青菜又是为何?
      我心里是疑窦丛生﹑一片茫然,看来只有进洞后慢慢了解啦
      这时太阳落山﹑天已微黑,放眼洞内,洞壁上一盏油灯摇曳,发出昏暗的黄光,显得洞里的氛围很是诡异莫测。
      正在我们几个犹豫不决﹑洞口徘徊的时候,一位年过半百的妇女从洞内出来,只见她粗布蓝衫﹑穿戴朴实,与时下农妇一般无二;看到我们来到洞口,反倒是一脸的惊讶之色。
      “娘,这个就是二虎,他们,他们是送二虎来的”大虎向那农妇打扮的人叫了声娘,就把我那小家伙抱了过去。
      “你,你是二虎?”那妇女一听大虎如此说来,双手竟然颤抖得厉害,眼圈也慢慢变红了。
      “娘,我是二虎,我就是二虎啊娘”小家伙扑了过去,对那妇女的亲热劲儿,简直比对我还要熟悉百倍似的。
      众目睽睽之下,我的小儿子竟然和那农妇母子相称﹑抱头痛哭虽然我心里早就有所准备,这时也是实在难平静下来,再加上我对住在山洞里这一家人的不了解,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人是怪的,所以表面上只能是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娘,这是我新爹”小家伙哭了一会儿,倒也没有忘记把我介绍给那农妇,指着我说了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但他这么一说,搞得我很是尴尬:你喊这农妇为娘,而又称呼我为爹,而且还说我是什么新爹旧爹的,弄得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哦,大兄弟你们进来,里面坐啊”那农妇擦了擦眼泪,很是客气地请我们里面坐。我那年仅两岁的儿子见了那位农妇,竟然连声叫娘,哭得是一塌糊涂,拉着她的手向洞内走去。
      看到那位大嫂面容慈祥,并没有丝毫的暴戾之气,而且她既然称呼我为大兄弟,我对她也只能以大嫂相称。
      我顺着她的话,很是违心地说道:“大嫂莫要伤心,好在你们母子今日重逢,实是好事啊”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你们见笑了,”那位大嫂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很是感动地说,“要不是遇到你这好心的大兄弟,我们母子这辈子真是难以相见啊哦,大兄弟不要误会,这二虎,呵呵,二虎这辈子当然是你的孩子,我俩的母子情份,只不过是上辈子的事啦”
      “上辈子的事儿?”听了她的话,我心里猛地一凉,心里不由自主的思索着,“看来现在的她一定是鬼无疑了,否则说什么上辈子来着?”
      看到我的表情,那妇女好像猜到了什么似的,连忙解释说:“不要误会﹑要不误会啊,是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孩子呀,是我那二虎转世投胎的”
      她这句话刚说完,跟在我身后的伙计们一阵惊呼,天哪,你对这投胎转世之事,竟然看得如此稀松平常,而且这孩子上辈子是名字叫做二虎﹑还是他本身就是猛虎一只啊,我们不得而知,你这老妇人,难道是一只成了精的母老虎?
      “这,这,看来我是解释不清啦,反正我们一家都是好人,这点你们几个尽管放心”那农妇看来也不知如何解说这件事。
      不过,从她这话来看,至少她们并无害人之意,我心里稍感放松,急切的想要弄个明白:“我说大嫂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是一头雾水,根本不了解情况;这孩子突然说他老家在孙旗屯,我心里一时好奇,就带他来看看,没想到......”
      那大嫂也许看出了我们几个人的疑惑与担心,于是赶快安慰我们说:“大兄弟啊,你们几个快点里面坐,先简单吃点饭吧这事儿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不过有一点你们尽管放心,我们一家全都不是歹人,别看我们家穷,但是我们做事凭良心,绝对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谋财害命的事儿”
      这一句让我们宽慰不少,不管他们一家是人是怪,至少她的这番话算是给我们吃了一颗定心丸:我们今晚在这儿过夜并没有什么危险而且她那句话似乎说明她们一家是人而不是什么精怪之物,要不然谈什么良心与谋财之说?
      玉米面稀饭窝窝头﹑土豆粉丝大白菜。饭菜虽然清淡粗陋,至少我们不再害怕有什么性命之忧,加上我们也确实饿了,在他们一家的热情招呼下,也算是饱餐一顿。
      饭后我们就在洞内而坐,为了今天的事儿聊了起来。
      “呵呵,让你们几位受委屈了,吃不好睡不好的。还请不要见怪啊,没办法,家里穷,你们也都看到了”大嫂一脸歉意的对我们说。
      “哪里哪里,大嫂你太客气啦这年头能吃饱穿暖就已经不错了”我笑着回答说。因为对我们来说,吃住无所谓,毕竟我们此行不是为了吃喝而来。只要我们安然无恙,而且能搞清那个二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就谢天谢地﹑非常满意啦。
      “对了,二虎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客套完毕,我也就直入正题,“还有啊,大嫂,你怎么就相信二虎确实是你的孩子呢?”
      “唉,说起这事儿啊,真是一言难尽;这还得从二虎他爹,哦,不是大兄弟你啊,这样说吧,这事儿还得从大虎他爹说起”那大嫂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一家人,原来也在山前孙旗屯里面住,是后来被村里人赶到这里的,要不然谁愿意住在这个鬼地方啊”
      “大嫂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一家和孙旗屯里的人也都是乡里乡亲的?”对我来讲,首先要试探出他们一家到底是人是怪才放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何止是乡里乡亲的?村子里的人绝大部份都和我们同姓,都姓孙,说起来还是同祖同宗的呢”那大嫂摇了摇头,“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无情,实在是大虎他爹,当年给村里的人带来了不少祸害呀,人家把我们一家赶到这里,也算是被逼无奈”
      表面风波不起﹑内心宽慰不已我总算知道了他们一家的初步情况,至少他们并不是什么精怪妖邪,而是和我们一样,也是正常人啊,怪不得他们在洞前种田种菜的这也让我放心了好多,集中话题想要了解那个二虎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啊大嫂,按说你们都在一个屯子里,同为孙家后代,他们不应该这样做啊,住在这里毕竟是出入不便的”我再次切入正题,“还有,我真没弄明白,你们怎么知道我这个孩子就是二虎转世呢?”
      “大兄弟啊,嫂子我不瞒你的,大虎他爹生前就说过,二虎这孩子命中注定就是夭折之命,不会活到七老八十的;但他一定灵识不泯﹑会记得前生之事,我们母子二人还有见面之日没想到这么快啊,我还以为得个十年八年的呢”
      “那大虎他爹竟然能知身后之事。真是个活神仙啊就是可惜好人不长命”我心里是惊愕不已,如果能预测到身后事,不是神仙在世,又是什么?但他有如此能耐,他们一家又怎么会被亲邻赶到荒山野洞里呢?
      那大嫂一声苦笑:“他活着的时候,人们倒是送他绰号叫做活神仙。但他要真是什么活神仙,我们全家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的”提起他家的遭遇,大嫂又不禁落下泪来。
      “大嫂,他既然能够掐算出二虎的前世今生,而且号称活神仙,看来他在世时的确是神通不小;那么他怎么可能给村里人带来什么危害呢?”她的话又激起了我的好奇之心:按理说这样的人一定闻名乡里﹑求者云集,替人消灾解难﹑化厄解困的,应该是造福一方才对,怎么可能给村里人带来什么祸害呢?而且最后竟然被村里人把他们全家都赶出村外?
      “他呀,活着时好吃懒做,种田怕累﹑其他不会;就有一样,整天热衷于烧香上供﹑请神招鬼那一套”大嫂长叹一声,“当初只以为他只是瞎折腾而已,谁知道他后来还真请来一尊大神,附在他身上给人看病驱鬼什么的”
      “那,他给人看病驱鬼灵不灵验啊?”
      “灵验倒是灵验的很,要不然人们怎么会送给他一个活神仙的绰号啊”
      “那这是好事啊,行善积德﹑福荫子孙,一般人还没这本事呢,我看很多不怎么样的神汉半仙的,家里都很富裕着呢”我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想的是,你家那个死鬼,肯定是利用那神通做了什么坏事,我早就听说有些道德败坏﹑居心不良的个别神汉,骗财骗色﹑敲诈勒索,甚至故意养鬼害人,然后再装模做样的去给人家消灾驱鬼什么的。否则你们一家也不会被同姓村民赶出村外啊。
      “唉,我家那口子,虽然好吃懒做,心底儿倒是不坏的。自从他无意中请到了那个大神附身,还真是给人家解决了不少问题呢给人家驱个孤魂野鬼,治个蹊跷邪病什么的,当时在我们整个望山镇都很有名气的”提起她那死去的丈夫,她倒是满脸的欣慰与自豪。
      “我说大嫂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理解了。既然他有那本事,又造福不少百姓,按说村民们应该是知恩图报﹑感恩戴德才是,”后面的话我不宜直言,而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说道,“而且刚才你还说什么,他给村里人带来不少祸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岂不是有点矛盾吗?”
      “大兄弟啊,隔行如隔山,你不干这行,根本不了解这行的门道”那大嫂摆了摆手,“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各行都有各行害啊”
      “哦?还有这等事儿?那大哥后来是被它反噬了还是怎么回事?”听了那大嫂的话我大吃一惊,怪不得那些神汉巫婆们,很多人当初风光无限,但后来的结果多是五弊三缺犯其一,鳏寡孤独残更不少见,但真正被反噬丢命的,其实也并不多见,不知道大虎他爹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唉,要是大虎他爹只是被那东西反噬,结果也比这强些,至少我们全家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大嫂提起往事,仍然沉浸在伤心之中,面容中似乎还带有一丝的后怕之情,擦了擦眼泪继续说,“其实那行,害处可真不小;因为他们那些人请来附体显灵的,哪里会有什么上仙正神,要真是八洞真仙﹑如来观音的,他们怎么还需要借助一个傀儡做善事呢?”
      “大嫂的意思是,像他们那些请神附体的人,请来的并不一定是什么正神?”
      “正神?不过是一些多年老鬼﹑精怪邪物什么的东西,不老老实实的修真悟道,想走修行的捷径罢了”大嫂满脸的鄙夷愤恨之色,“它们只不过是想通过一些特殊的人做为代言,想要在人间积德行善,提高自己的功德道行而已”
      “别管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管它们的目的怎样,只要它们能帮人消灾解难﹑化厄解困,也算是好事啊,我认为离了那些神神怪怪们,有些事还真不好处理呢”
      “大兄弟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些附人显灵的精怪之物,肯定也有部份是真心向善,想通过治病救人来提高修为的;但也有相当一部份,它们做的好事远没有做的坏事多;更有差劲儿的东西,它们附体显灵﹑让人相信后,根本就不打算做好事,而是想走些歪门邪道的去害人”
      “大嫂,这事我确实以前没听说过,可能真是隔行如隔山吧如果不介意的话,大嫂能不能详细的讲讲呢?还有啊,就是有关二虎的事,大嫂以前是怎么知道的呢?”
      “好吧,反正这时没啥事儿,”大嫂起身拨了拨昏暗的油灯,很是简单地给我们讲了讲事情的大致情况:
      当时大虎他爹请到那个害人精上身时,我们全家还是很高兴的。它先是给我们全家都看了一遍,对我们家每个人的过去之事,讲得分毫不差,让我们全家是深信不疑。
      当然,它也不是报喜不报扰,还向我们透露说,我家二儿子,喏,也就是这个小二虎,说是他和我有二世母子之缘,二虎他却是命中注定难以长寿,二十岁前一定会撒手而去;但他灵识不灭,再次投胎为人时,会还记得我这个母亲......
      诶,这事儿不提也罢。那个东西取得我们全家的信任以后,大虎他爹也就开始给人家看个邪病﹑驱个小鬼什么的,倒也非常灵验。
      不到一年,大虎他爹的名声在我们这一片就叫响啦,甚至有人开始给他送个活神仙的绰号就连镇上的大户人家,有个什么奇事怪病的,还会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请他。
      可惜好景不长,慢慢的人家都发现了一个怪事,就是凡是大虎他爹去过的人家,原来的小病小灾的是解决了不假,但他走后,只要是那家有小男孩的,那小男孩全部都会得上一种怪病。
      后来人家悄悄地找其他半仙一看,说是大虎他爹搞的鬼,说是摄取了小男孩的纯阳之气;如果一家这样说还就算了,可惜的是家家都有这种情况,而且找了几个神汉半仙的,全部把问题指向大虎他爹。
      这时我们才慢慢意识到问题可能真的出在大虎他爹身上,也就是附在大虎他爹身上的那个大仙。
      大虎他爹当然是焚香相问,结果那大仙不但承认此事,而且威胁说,要大虎他爹天天都要给它找个八岁以内的小男孩儿,它要摄取他们的纯阳之气进行修炼,否则就让我们全家不得安宁
      别说我这个妇道人家心软,就是大虎他爹也不愿意如此害人哪。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啊,做这事还谈什么修炼?绝对是祝害人家﹑丧尽天良
      这时我们也意识到了那个附体的大神,看来绝不对是个什么好东西因为我们也不敢得罪于它,只能烧香上供的求它离开
      俗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这话确实不假,更何况大虎他爹请到的,根本不是什么积德行善的好东西呢
      任凭我们好话说尽,又是烧香许愿﹑又是三牲供奉的,它就是赖在我们家不走了,不但不愿意离去,而且开始威胁大虎他爹,说是再不按它的要求去做,它就要施展,让我们全家一个个不得好死。
      虽然说是马瘦毛长﹑人穷志短,但我们全家还不愿意助纣为虐的去祸害人家,更何况都是些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邻呢
      我当然也不愿意大虎他爹一直受制于它,于是就悄悄地找了两个比较厉害的神汉,看看他们能不能帮我们驱走那个害人精,就算是退一步来讲,哪怕是从中说和说和,给我们协调一下,让它离开也好啊
      说来也真是好笑,大虎他爹本来是替人看病驱邪的人,结果反倒要请同行来给他看邪病。都说是同行是冤家,别人笑话就笑话吧,只要让我们全家过上无忧无虑的正常生活,我们也都认了。
      可惜的是,附在大虎身上的那个邪物,倒还真有些本事,我请的那两个神汉,到我家大门口就不敢再往前走,说是我们家住有大邪,他们真的不敢上前。
      一个两个这样说,我还以为是同行相忌,人家不愿意给我们帮忙,想要看我家的笑话。可后来我又请了一个非常有名气的出马仙来看,那出马仙到我们家也穿宅越院坐在了堂屋。我这认为这次总算找到了能够解决问题的人来,心里是一阵欣喜。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方圆几十里都有名气的出马仙,在我们家还没坐一会儿,突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请求大虎他爹放它一马,说是再也不敢到这儿来管闲事......
      事情到了那个地步,我们全家才算是真正的乱了方寸,虽然心急如焚,可就是不知如何是好
      令人最为害怕的事终于来了,大虎他爹竟然完全被那个邪物控制,整个人就像不认识我们一样,不顾我们的苦苦劝阻,一个劲儿地在外面逛荡,甚至挨家挨户的敲人家的门,想要接近人家的小孩子
      就这样,大虎他爹由以前人人见了笑脸相迎的活神仙,突然变成了人们唯恐避之不及的害人精
      但是,那个附在大虎他爹身上的邪物,不但不罢手离去,反而是变本加厉地害人;大虎他爹被它弄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根本看也不看我们一眼,不分白天黑夜地去敲有小孩人家的大门......
      想也不用多想,他给我们周围的亲邻带来了多大的危害啊,搞得是人心慌慌的,近门的亲戚也和我们断绝了来往,像是避瘟神一样的躲避着我们。
      后来,全村人也算是实在走投无路,把我们全家赶出了村子。我们也知道自己对不起人家,只能搬到村后的这个小山洞里先住下,好在这个洞背风向阳,里面也很宽敞平整,比我们盖的草房子住的还好些,所以一直住到现在。
      最后大虎他爹实在是被那东西逼得没办法,趁着短暂的清醒机会,跳进池塘自杀了......
      那大嫂他家全家倒也通情达理,见过二虎后,又劝他还是跟我回家。从那以后我们两家也是不断来往,只是后来由于生意的缘故,我们搬离原地,到了这个地方安家落户了。
      听黄先生讲了这里,我们几个也是感叹不已。看来凡事必须依靠自己,不能轻易借人势力。想当年东北奉系张大帅张作霖,想借助小日本的势力对付其他派系,最后被小日本炸死于皇姑屯,也算是借势不成被反噬吧
      因为大傻兄弟用那颗蝎宝治好了黄小姐的病,黄先生也是非常仗义,给我们所在的团捐献了许多粮米衣物。我们因为此事还得到了团长的表扬,并专门摆下宴席以示庆贺。
      至于小李兄弟,在刘老大的建议下,并没有立即入赘黄家作一个上门女婿,而是表示国难当头,鬼子不走何以家为还是跟我们一块向前线开赴。
      战争年代,能有两三天的休整已是非常难得。自从小日本偷袭珍珠港以后,美国横下心来全力抗日,至今已近三载。虽然在华日军仍旧凶穷极恶,但事实上他们已到了强弩之末的阶段。兵力的后继无力,使得他们更加注重伪军了。
      因为我们团屡立战功,又加上上缴不少黄金白银,换来了无数精良先进的美式装力,我们团在所属集团军甚有名气,上峰自是不容我们这把利刃闲置太久,刚忙完黄家的怪事,就接到上峰的急电命令,要我们团立即开拨,赶往某地集结,配合大部队完成集团作战任务。
      乱世之秋,冤魂遍地;魍魅魑魉,横行人间。我们此行,面对的不但但是凶残的日伪军队,而且亲身经历了几件不可思议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