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爸爸走了
　　苏童在黑暗中思潮汹涌，她感觉自己好无助，第一次，期待一个坚强的臂膀给她依靠。眼泪无声的留下：“这是多么遥远的奢望呀。”
　　苏童狠狠抽抽鼻子，残酷的提醒自己：”苏童，你算什么，你只不过是他的玩物，告诉他做什么，要他同情你？让自己在他的心中更加不堪吗？你想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做过别人的情妇，让这屈辱的印记压在你身上一辈子？”
　　苏童痛苦的攥紧被角，思想激烈的挣扎着，：“明天，爸爸明天一定会回来的。”所问非所答得回答妈妈。
　　苏妈妈沉重的叹口气：“睡吧，明天早起我们再四处找找。”
　　母女俩谁也不再说话，暗夜中伴着妈妈的咳嗽，苏童的心一阵阵抽紧：“等爸爸找到了，一定得带妈妈去医院看看。”
　　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大家都早早的起来聚到外屋，显然，谁也没睡好。可爸爸并没有如大家期待的出现在家门口。
　　大家的情绪都紧张起来，满福又一次召集附近的邻居帮忙再找一遍，许多人闹闹嚷嚷的走出去。
　　苏妈妈提议到：“我和小小去苏屯家里闲置的老屋去看看，说不定他去那儿了呢。”
　　“昨天找不到人，我先去那儿看的，没人。”姑姑深锁着眉头，又抹起眼泪;“会去哪儿呢，真是。”
　　姑父斥责道：“光知道哭，有什么用啊？再陪嫂子去看看，说不定昨晚大哥又回去了呢？怎么说那才是他真正的家。”
　　几人怀着最后一线希望向苏屯赶去，还好，两个村子离得不远，一会儿便到了。这么多年，村子发生了一些变化，虽还是那么落后，可比起几年前要强多了，许多人家盖起了新房，显得苏童家的老宅更加的破败。
　　晨光微熹中，村子很安静，因为是冬天，庄稼人起的都比较晚，街上还没有人走动。远远看到老宅门口蜷缩着一团黑影，苏妈妈喊道：“谢天谢地，在这儿呢。”
　　大家连忙跑过去，苏童喊着爸爸，不见应声，推了推，竟倒了下去。苏童抱起爸爸哭喊着：“爸爸，醒醒，爸爸。”
　　可老苏一点反应也没有，脸色苍白青紫，眼睛紧闭，好像没有了一丝气息。苏童喊着：“大夫，姑父，快找大夫。”
　　低头按着爸爸的胸膛，才看到爸爸的衣服上满是尘土和血块儿，身后一条长长的血印蜿蜒出好远，显然受了伤，爬过来的。
　　苏童的心好似被刀子剜开一般撕裂的痛着，昨晚发生了什么，爸爸一个人经历了怎样的挣扎和恐惧，可那时候，自己却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想着保全自己的名声，苏童像受伤的野兽般嚎哭起来，再也压抑不住。一旁的苏妈妈已经昏厥，姑姑手足无措的忙了这个忙那个，嘴里哭咧着：“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哭声惊动了四邻，人们围了一圈。同情的劝慰着，村医被叫来扒开人群走进去，这时苏妈妈已被人们救醒，说什么也不肯被带走，又一次扑到老苏身上，听说医生来了才肯放手。
　　村医叫人把老苏放平，听听心脏，把把脉，撩开眼皮看了看，摇摇头：“没气了，早就走了，办后事吧。”叹息着，不忍听这对母女绝望的哭声，远远躲开了。
　　苏妈妈又一次昏厥了过去，被邻居抬回家里。
　　苏童愣怔着，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击懵了，不知该怎么办，麻木着，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脸色白得吓人。一旁的姑姑呼天抢地的哭着。
　　幸好有好心的邻居，他们和姑父将老苏抬进老宅，苏屯一个村子有百分之九十都姓苏，大家都是本家，谁家有事都会义不容辞的当成自家的事去办。大家看着这对绝望的可怜母女更是主动承担起老苏的后事。
　　苏童守在爸爸灵前，爸爸带血的腿，苍白的脸一闭眼便浮现出来，心揪揪得，好像有人在使劲地攥着它，痛得无法呼吸。一些念头挥之不去:"那一晚，他一个人究竟去过哪儿，经历了什么，弥留之际有没有想起我们，如果昨晚我坚持出去再找找，爸爸会不会就不会死……”
　　一切一切的猜想折磨着苏童本已脆弱的神经，看看妈妈歉疚的眼神，苏童了解妈妈的痛，经历了这场变故，妈妈咳得更厉害了，昨晚咳出的痰竟然带了血。
　　苏童暗自决定：“等下午爸爸的事办完了就带妈妈回A市，去医院检查，一刻都不能再耽误了。”
　　A市，上官昊宽大的办公室里一室阳光，上官昊心情不错的伸了个懒腰，回来三四天了，这几天马不停蹄的办理着公司的事，和法国方面的谈判进行的也很顺利，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一个清丽的身影浮现在脑海里，上官昊眯起眼睛，突然很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拿出手机就要打过去。
　　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新项目的负责经理急匆匆走进来，上管昊不悦的抿起嘴，却看到王经理在十冬腊月竟满头大汗，显是发生了很急迫的事，上官昊把责备的话咽下，冷静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王经理抹着头上的汗珠，急急得说：“不得了了，今年收上来的鲜花去实验室作了抽检，重金属含量严重超标，法国方面眼看就要有专家过来验货了，这可怎么办？”
　　上官昊冷静的问：“叫人去调查过了吗？问题出在哪儿？”
　　王经理说道：“调查过了，桃园附近新建了一个化工厂，开业不到一个月，附近许多花农的花蔫了大半，品相好的本就少，要找合格的就更难了。听说当地几个花农正和那家化工厂打官司，还闹出人命了。”
　　上官昊眼底更加深沉，每当要作重大决定时，他都会有这种莫测高深的表情。王经理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时反而松了口气。
　　他知道，每当看到这样的表情，他们的总裁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上官昊像指挥若定的将军，井然有序的安排着:"丽萨，向外散布消息，桃园化工厂排污致当地花农损失惨重，下午我会去桃园慰问受害花农，知道的记者越多越越好，通知司机做准备，一小时后出发。”
　　转头吩咐王经理:"安排法方代表和我一起去，我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安排好一切，上官昊摆摆手，闭起眼睛，他需要养精蓄锐，待会儿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呢。桃园，那个忆安的故乡？上官昊竟想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