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王宝藏》


  • 作者:怀旧船长

  • 第二十五章 高手过招
  • 第二十五章 高手过招
      “你们把她打晕了?”萧邦欲走到近前细看。
      “她只是喝了几口咖啡。”柳静茹拦住了他,“她这几天有点儿累,休息一下,没什么坏处。”
      萧邦舒了口气。一姝安然无恙,他心上的石头落地了。
      “现在萧先生该放心了吧?”柳静茹的手在萧邦面前一晃。茶几上,那幅藏宝图和漆盒赫然就在眼前。“到目前为止,寻找林道乾宝藏最重要的几个要素已全部在这里了:林一姝、藏宝图、漆盒,还有我们多年来调查的线索。当然,更重要的是,还有萧先生你这样的高人!”
      她第一次用“你”称呼萧邦。
      萧邦沉默。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成功,你不但可以成为巨富,还可以拥有美人。”柳静茹说,“请听仔细了,萧先生,我们并不是要求你为神刀社效力,而是合作。这个合作的结果,就是神刀社四百年的夙愿得以实现;而萧先生,也许只花四十多天就可以彻底改变命运。”
      “听上去,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萧邦冷冷地说,“不过我这人有个毛病:听起来越神乎其神的东西,我就越不相信。况且,我从不存非分之想。”
      “哦?”柳静茹并没有吃惊,“看来萧先生是要与我为敌了?”
      “柳社长言重了。”萧邦第一次用了这个称谓,“你我之间,无怨无仇,谈何为敌?”
      “那萧先生不寻宝藏了?”柳静茹问。
      “宝藏当然要寻,不过不会与你一起寻。”萧邦慨然道,“孔子云:道不同,不相为谋。萧某虽然不才,但决不与你们这种组织同流合污!”
      柳静茹突然闭上了嘴巴。
      她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那本来春水洋溢的眼里,此时冰封雪冻。
      萧邦的眼神,也突然变得平静。
      二人几乎同时霍然起立,看着对方眼睛,脚下似已生根。
      柳静茹的眼神慢慢地变幻着。萧邦觉得,他此时已不在这个地下密室,而是被她的眼神带离陆地。那里是海,一望无际的海,柔顺得像轻风拂动的缎带,使人的目光被那起伏的皱褶紧紧地吸附着,无法移开,无法抗拒那种夺命的柔美和绚烂……接着,海面锦鳞片片,漫向天际,星星点点的波光像万千只野蜂,蛰人欲呕,刺痛沿着神经末梢向大脑中枢汇聚……进而,海面波涛汹涌,骇浪如山,铺天盖地打将过来,似乎要将整个世界摧毁……
      但萧邦并没有被摧毁,他兀自如山屹立。
      他的眼睛,从未如此明亮,如万里无云的夜空,硕大的繁星发出清亮的光。
      ——无论海面如何涌动,无尽苍穹里闪烁的星光,都能将海面照亮!
      柳静茹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汗水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流淌,她颓然而坐。那本来很结实的沙发,似无法承受一个女人的压力。“咔”的一声,沙发的支架断了。
      萧邦的眼神依然明亮。
      “你……你是人是鬼……”柳静茹喘息着,无力地用手扶了一把沙发。
      正在这时,刀光一闪。
      那柄夺命的短刀以难以形容的速度射向萧邦。
      但听“叮”的一声,短刀撞在萧邦特质的手电上,一齐跌落在地。
      这一击如电光石火,柳静茹甚至没有看清萧邦的手电何时挥出。
      战斗瞬间结束。
      柳静茹瘫在沙发上,不停地喘息。
      萧邦拾起手电,也跟着坐下。
      双方又陷入沉默。
      良久,萧邦才说:“幻心术虽是古代天竺绝技,且不易修炼,但对于中华武林而言,毕竟是邪魔外道。以柳社长真实本领,若先用柔术,未必会输给我,何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柳静茹此时神采尽失,垂头道:“唉……一个人若是用惯了容易的方法,就不会去用费劲的法子了……”
      “如果你趁我不备,用短刀伤我,也许有七成把握。”萧邦正色道,“然而你用了幻心术,就是舍本逐末,消耗了自身的功力,再想赢我,就变得非常困难。”
      “是的……”柳静茹只有承认。突然,她像丢了魂似的大叫起来:“宝图……宝图哪去了?”
      原先放在她面前的藏宝图和漆盒,不见了踪影。
      一个柔柔的声音说:“柳社长别慌,在我这里。”
      柳静茹惊得打了个颤。她一转头,看到了林一姝。
      一姝伸了个懒腰,从小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手里,正是失而复得的宝图和漆盒。
      “你……没事?”柳静茹睁大了眼睛。那眼神,已有些呆滞。
      “我怎么会有事?”一姝笑道,“你派人到我房间的热饮咖啡机里下药,还安装了针孔摄相机监视。的确,我是将咖啡喝在嘴里了,但我没有下咽,吐在洗手间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柳静茹吃惊地看着她。
      “因为,萧大哥在与我握别的时候,塞给我一个纸条,是他在卫生间写的。实际上,他早已发现你们曾潜入房间,只是没有说破。还有……”一姝笑着掏出手机,取出一个类似芯片的东西,“昨天晚上,我们的行动算是秘密了,可居然被你们识破,内中必有因由。在回宾馆的路上,我突然想起:在费教授遇害的时候,你跑到我房间叫我,等我看完教授回来之后,发现手机放置的位置略微作了改变。当时我没在意,后来一想,一定是被你动过了。再后来我打开手机,发现了这个东西。我并没有动它,而是和萧大哥配合,安排了这出戏。”
      “你们……你们真阴险!”柳静茹气得说不出话。
      “所以我‘喝了’咖啡之后,就歪倒在床上睡着了。你们的人果然身手了得,奉命将我带到这里来。”一姝将那个微型窃听器扔在她脸上,“柳社长,你这个东西,在美国早就过时了!”
      柳静茹的脸变得铁青,她恨恨地说:“小骚货,你别得意的太早。我们的人马上就会来收拾你们!”
      “请柳社长少安毋躁。”一姝笑道,“在你老人家与萧大哥唇枪舌剑的时候,我已打晕了你的爪牙们。现在,他们正在屋外睡大觉。”
      柳静茹突然歇斯底里地扑向她,伸手去抓她手上的宝图和漆盒。“你……你还给我……”
      但林一姝一个滑步,避开了她。
      柳静茹的身子直扑向墙面。
      萧邦心里一惊,看来这疯女人要撞到墙上了。
      但令萧邦和一姝没想到的是,柳静茹的身体居然直直地穿过墙面!
      只听“轰”的一声,整个屋子旋转起来,使人无法站立。
      萧邦来不及多想,抱着一姝就地一滚。
      整间屋子在旋转过后,急速下沉。在下沉中,头上的天花板数支羽箭射落下来。
      萧邦一团身,将一姝压在身下。
      那些箭,纷纷射在萧邦的背上。
      下沉停止,周围一片黑暗。
      “萧大哥……”一姝心神初定,焦急地叫了起来。
      但她感觉身体的上方,一颗心脏均匀地跳动着。
      萧邦还压着她,没有动。
      “萧大哥……”她再喊,萧邦仍无声息。忽然,她感觉到他的手指轻轻压在她的唇上。
      她立时心下会意,便不再出声。
      四周很静。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清。
      萧邦这时才放开她,坐在地上,紧挨着一姝。
      手电的微光亮起。一姝抬头一看,整间屋子还在,连那个茶几都在。只是,房门紧闭,地板上钉了十几支羽箭。
      “你继续喊。”萧邦将电光摁灭,在她耳边悄声说道。
      “萧大哥……你不能死啊……”一姝会意,马上大叫起来。想起刚才的遇险,如果不是萧邦把她压在身下,此时她恐怕早已没命。但萧邦为何没事?莫非岑师提到过的“浑元一气功”真的存在?
      她心下疑惑,但嘴里却越叫越大声,呼天抢地,如丧考妣。
      萧邦则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概叫了几分钟,仍然没有一点儿反应。萧邦突然一翻身,对一姝说:“别喊了,恐怕喊也没有人能听到。我们既已中计,就在这里待一会儿吧。”
      一姝依言。
      此时萧邦正根据房间下坠的速度估量,此处离先前的密室约莫两丈多高,那么离地面约有三四丈。房间的移动,肯定是安装了古怪的机括。然而,如果这种机括安装过多,势必造成工程繁杂。而教授的院落虽然古旧,但看样子也不过百年,且用于“养生”,断不会因此而大兴土木。那么,这也许是最后的危险了。
      萧邦静下心来,一时间也想不出如何逃出去。他在部队所习,全是现代侦察学。第一次面对传说中的古代机关之术,竟一筹莫展。而一姝生在美国,哪里见过这种稀奇事?
      “你……没受伤吧?”一姝在黑暗中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问道。
      “没事。”萧邦长吁了口气,问一姝,“你怕不怕?”
      “怕。”一姝说,“但又不怕。”
      萧邦明白她的意思。
      他突然伸过去手,拉着一姝的手说:“一姝,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打什么赌?”一姝惊愕。
      “这门,是关着的吧?”萧邦问,“你说,我们能打开吗?”
      “我看……打不开。”
      “如果能打开呢?”
      “那……你赌什么?”
      “就赌藏宝图。”萧邦说,“谁赢了,藏宝图归谁保管。”
      “好。”一姝在黑暗中眨巴了一下眼睛。
      萧邦摁亮手电,起身向门边走去。
      他用嘴衔了手电,两手贴在门上,猛然用力一分,门开了。
      一姝睁圆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听见,门在刚才被打开了。”萧邦说,“快走……一会儿再说。”
      一姝跟着萧邦跨出门去。电光所及,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齐肩高,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萧邦猫腰沿着通道走去。
      阴风扑面,霉气刺鼻,显然这条通道极少有人走动。
      大概走了五十米,通道陡然开阔。
      此时,电光所及处,是一个拐弯。
      萧邦突然灭了手电。因为,他看见拐弯处隐隐有灯光。
      一姝几乎是贴着他,跟着悄然走近。
      果然,有灯光照射过来。
      一姝伸头看去,见在拐弯处往前数米的地方,有一间小小的屋子。灯光正是从屋子里透出来的。
      这间小屋十分奇特,均是由木条构成,约有两米见方,半截在土里,半截露在外面。远远望去,直似一个木笼撑在通道旁。
      灯是高脚油灯,火苗跳动,闪闪发亮。灯下盘腿坐着一个发如乱草的人,他正背对着萧林二人,在灯下做着什么。
      萧邦正踌躇不前,木笼里的人咳嗽一声,也不回头,对萧林二人说道:“二位受惊了。既然到了此处,何不过来一叙?”
      一姝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萧邦和一姝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那人还是没转过身来,正专心致志地做着手中的活计。一姝借着灯光,定睛一看,原来那人正用左手从灯下的一个小木笼里捉出来一只老鼠。
      那老鼠眼珠贼亮,在那人手中“吱”地叫了一声,使劲儿挣扎。
      那人不再说话,右手轻轻打开立于地上的一个玻璃瓶子。瓶子里空空如也。
      那人迅速将老鼠嘴塞在瓶口。那老鼠只挣扎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老人叹了口气,将死鼠扔在一边,迅速盖上塞子,喃喃地说:“这毒气果然厉害!”
      一姝只觉得手脚冰冷,她大概已知道此人是谁了。
      果然,那人转过脸来。
      灯光下,一姝认得,正是那位瘸腿船长——张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