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问天录》


  • 作者:肥鸭

  • 第三十六章 无家

  •       无名小山头的上空,林小福与云卓绝斗法愈演愈烈。
      云卓绝不敢全力施法,被林小福暴风雨般的连续施法打得狼狈不堪,幸亏‘惊云决’这一道术防御奇招颇多,否则即使以云卓绝的高深修为,恐怕也要负上不轻的伤。
      待朱章与可心赶到小山头,云卓绝再不犹豫,连施‘惊云决’三大绝招,以硬碰硬,以坚破坚,尽破林小福信手施出的妖法。
      恶战连番,林小福早疲惫不堪,血魔妖力也几乎消耗殆尽,自发的回到百窍中回复元气。
      失去血魔妖力的林小福,在空中一个倒栽头,摔了下来,被朱章一把接住,安然无恙。
      云卓绝朝风云庄方向望去,见几点光芒朝此地飞来,于是朝朱章急声说道:“朱章,速速带小福与可心离开此地,师傅会想办法与你联络,将这柄‘血剑’留下,小福拿着这把邪恶无比的剑太危险了,无论对他自己还是对身边的人。”
      朱章二话不说,朝空中的云卓绝叩了个响头,左手拉着可心,右手抓住林小福,脚踏仙剑,御剑而去,转瞬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
      见朱章带着林小福与可心平安离去,云卓绝还不放心,施出‘惊云决’中法术‘惊云天幕’,在他们离去的方向布下数道云幕,遮天蔽日,除非欲追查林小福下落之人懂得传说中的‘通天眼’法术,否则,难以在茫茫云海天幕下看出一点端倪。
      不一会,惊鸿真人、圆觉大师等各派掌门从御气飞来,却只看到云卓绝手持着那柄妖异无比的‘血魔妖剑’,独自一人站在小山头。
      “云庄主,你的劣徒林小福呢?”惊鸿真人高声问道。
      “小福他入魔后道法非同小可,我虽击败了他,但却留不住他,最终还是让他逃脱。”云卓绝淡淡的答道。
      “不会吧,以云庄主的通天道法竟会留不下自己的徒弟,我看分明时你徇私,故意放他离开。”惊鸿真人声色俱厉的说道。
      “真人谬赞了,你惊鸿都败在入魔后的林小福手下,我云卓绝也不过比真人稍胜一筹,能留下他所御的这柄‘血魔妖剑’,已是费尽了全力。”云卓绝依旧神色安然,不紧不慢的答道。
      “云庄主你……”惊鸿真人气恼的将袖一甩,御气而去。
      “庄主,你也知道惊鸿是心直口快,你别怪他。”圆觉大师叹道。
      “大师,你放心,我云卓绝岂是气量窄小之辈!”云卓绝笑道。
      一众掌门见事已至此,也未继续追问,自讨没趣。
      ……
      朱章带着可心及昏迷的林小福,不敢稍作停留,御剑飞行了一日一夜,见下方有一处幽静的山谷,这才飞空而落。
      “可心,你饿了一天一夜了,别急,我这就帮你弄些野味,我的烧烤技术可是一流,保准你赞不绝口。”朱章见可心花容憔悴,心中怜意大生,温柔的说道。
      “朱师伯,我没事。”可心眼神一直望着昏迷的林小福,缓缓的答道。
      “可心,你怎么称呼我为朱师伯?你喊我朱章或者朱大哥都可以。”朱章见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喜欢之人高出一辈,对日后的追求行动大为不利,有些恼火的道。
      “你是林大哥的师兄,而林大哥又是我的师傅,我不喊你师伯喊什么?”可心双眼依旧未离开林小福,轻声答道。
      朱章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可心,你照看一下福头,我去去就回。”朱章的肚子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音,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对可心说道。
      可心点了点头,如水的眼哞依旧凝视着林小福那张死灰色的脸庞。
      朱章想起师傅云卓绝对他说的那番话,知道日后再也无法回到风云庄,要与这二人浪迹天涯,心中也无限感触,叹了口气,朝山谷尽头瀑布方向御剑飞去。
      朱章刚离开一会,竟从不远处的一个山坳处跑出一头饿狼。
      这头狼体型不大,跑起来一瘸一拐,但那幽绿的狼眼及不经意张嘴露出的森白的锋利狼牙,无不证明着它已将可心与昏迷的林小福当作了一顿大餐。
      见饿狼缓缓逼近,可心却不敢高声惊呼,惟恐招来更多的饿狼。
      饿狼发出粗犷低沉的嚎声,开始围绕着可心与林小福二人转悠,伺机而动。
      可心虽心中害怕,但看着眼前这头饿狼,不自觉的想起了杀死她爷爷及村民们的那头黑狼怪,怒火中烧,胆气顿生,将林小福赠她的极品仙剑握在手中,怒视着饿狼。
      饿狼见可心手中的仙剑光华流转,虽不知是何物,但出于野兽的本能还是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小心翼翼的继续围绕着可心转悠,背上的狼毛都根根竖起。
      可心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之前又未跟林小福学得任何道术,这番人狼对峙,已是香汗淋漓,手足酸麻。
      见可心气喘吁吁,呈不支状,饿狼终于没有耐性,发出一声凄厉的狼嚎,朝可心飞身猛扑过来。
      可心下意识的将仙剑高高举起,刺向空中的饿狼。不料饿狼虽身处空中,却身手依旧敏捷,前爪一阵舞动,竟将仙剑拨开。
      可心觉得虎口一麻,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仙剑,被饿狼扑倒在地。
      可心重重的摔倒在地,还未有任何反击,只感觉胳膊一阵剧痛,饿狼那尖锐锋利的狼牙已深深的扎入骨肉之中,鲜血飞溅。
      饿狼见血,更激起兽性,前爪按在可心的双肩,就要朝可心的咽喉处咬去。
      可心情急之下,双足乱踢,饿狼一声哀号,竟奇迹般的被可心蹬飞,滚出去老远。
      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双肩,可心感到有些头晕目眩,但心知饿狼仍在一旁虎视眈眈,只得强打精神,准备拿起地上的仙剑,却猛然发现饿狼高高跃起,朝林小福噬去。
      情急之下,可心也顾不得拣起地上得仙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赤手空拳的迎了上去,一把抱住饿狼,与饿狼一起滚葫芦式的朝远处摔去。
      翻滚之中,饿狼在嘴咬爪抓,可心遍体鳞伤,血流不止,森白尖锐的狼牙距离可心的咽喉处越来越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绿色剑芒划破长空,饿狼被斩为两截,立毙当场。
      “可心,你没事吧?我们怎么在这里,我记得我在庄中的惊云殿内!”林小福不知何时已从地上爬起,一脸迷惑之色的说道。
      “师父,你没事就好,我……我没事。”可心说完话,准备站起身来,便觉得天旋地转,再度伏倒在地,不省人事。
      林小福微一定神,这才明白可心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饿狼所伤,拼死与饿狼搏斗,伤重流血过多,晕死过去的。
      将可心的伤口略一检查,林小福越看越是心惊。可心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竟有十数个,个别伤口极深,红色的血肉翻开,白骨隐约可见,触目惊心。
      林小福想到自己未尽到保护徒弟之责,反而连累徒弟受伤,不禁羞愧难当。
      “福头,可心……可心怎么呢?”朱章从空中跃下,见可心衣衫破烂,遍体鳞伤,急切的问道。
      “我想,可心她是为了保护我,与那头饿狼搏斗,这才受的伤。”林小福神色黯然的指着变成两截的饿狼尸体说道。
      “可心,你醒醒,你醒醒,你没事吧?你看我捉了一只山鸡,我待会就红烧给你吃!”朱章轻轻的摇了摇可心的头,但可心毫无反应,一动不动。
      “福头,你看这荒山野岭的,到哪里找大夫给可心看病?我们又不知如何包扎伤口!”朱章又接着说道。
      “师兄,你先别急。师父不是教过你人身上有些穴位可以阻止血脉运行吗?你先试试看,点过后能否立即止血。”林小福说道。
      朱章‘唰唰唰’在可心身上连点十余个穴道,效果确实神奇无比,先前还血流不止的伤口不但未继续流血,还有伤口收缩愈合的现象。
      见可心伤势好转,朱章大喜,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这才放下,然后气冲冲的走到断成两截的饿狼尸体旁又狠狠的踢了两脚,骂了几句,这才解恨。
      林小福低头沉吟了片刻,回想起茅山道术中有种治病救人的法术名为‘灵镜绿光术’,虽未用过,但想试一下也无妨,于是对朱章道:“师兄,我想施法救治可心,拜托你帮我护法,以免又有饿狼这些猛兽前来打扰。”
      “福头,我看你面无血色,重伤未愈,不宜施法,你还是先休息一阵,回复些元气,再施法术。”朱章见林小福脸色苍白,有些担心。
      “可心是为了保护我受的伤,而且她又是我的徒弟,我救治她是责无旁贷,即使我没有十分把握!”林小福毅然答道。
      “啊,没有十分把握,福头,你可千万小心啊,不但小心你自己的身体,更加要小心可心的安危,她可能是你的未来嫂子啊!”朱章郑重的对林小福叮嘱道。
      林小福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别担心,师兄,我尽力而为。”
      言罢,林小福闭上双目,开始短暂的静思,半晌后睁开双眼,眼中精芒一闪即逝。
      “草木非石,性自天生,绿满生灵,气盈大地,灵镜现!”
      林小福吟完法诀后,四周的草木顿时变得生机勃勃,枝叶苍翠欲滴,无数道绿光从草木上射出,汇聚到高空形成一个圆环状的草绿色光晕,光华流转,滑如明镜。
      草木之灵气汇聚成的灵镜绿芒越来越盛,最后合成一道光柱倾泻而下,罩向昏迷不醒的可心。
      柔和的绿光似一双温柔的玉手在抚摸着可心的诸多伤口,伤口瞬间愈合,只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淡淡的血痕,犹如神迹,不可思议。
      绿光在可心全身各处飞速流转,速度越来越快,光色却越来越淡,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见到如此神奇的一幕,朱章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问道:“福头,你学的这个茅山道术竟可瞬间治愈这十数道外伤,且不留痕迹,简直是妙手回春,比起那些悬壶济世的神医还要神奇百倍,真不愧是千年前的道门奇术,非同反响。”
      见朱章高声夸赞,林小福神色有些腼腆,点了点头,然后道:“福头幸不辱命,未让师兄失望。”
      这时,可心也已经醒转,见林小福玉朱章都在一旁,关切的注视着自己,却并未回想起先前自己与饿狼拼死激斗的场景。
      “师父,那头狼没伤着你吧?”可心坐起身来,缓缓站起,对林小福说道。
      见可心恢复神智后,先问自己是否受伤,林小福心中感动,一股暖流在心低流淌。
      “师父没事……可心,你觉得全身有什么不舒服吗?我已对你施过法术,你的伤势按理来说应该痊愈,只是我第一次施法救治,心中没底。”林小福说道。
      可心这才回想起自己那血肉模糊的双肩,顿时心有余悸,低头一看,却见香肩光滑白嫩如昔,未留下任何伤痕,心中又惊又喜,道:“师父,什么法术神奇如斯,竟又肉白骨之效!”
      林小福还未答话,一旁的朱章抢着道:“可心,你不知道我见你倒在血泊中,有多担心,立即为你冒险施出极耗灵力且有生命危险的‘截脉点穴大法’,终于成功的将你从死亡的边缘线上拉回。至于福头,他不过是在一旁呐喊助威,最多起了一点精神上的作用罢了。”
      朱章虽大言不惭,林小福却没有揭穿,只是含笑点了点头。
      可心惊奇的道:“朱师伯,真没看出你有如此本事!”
      朱章脸皮虽厚,此刻当着佳人的面撒下弥天大谎,也不禁面色泛红,干咳了几声后,拍了拍胸脯,似在给自己打气,这才接口说道:“那是当然,这乃是我朱氏祖传的一门法术,神奇莫测,肉白骨只是牛刀小试,活死人也不在话下!”
      “啊,朱师伯,你能将这门神奇的法术传授与我吗?”可心不由得欣然向往自己日后也能救人无数,人人赞颂。
      “这个嘛……”朱章想起自己根本是教无可教,只得支吾答道。
      “不愿意算了,真是一个小气的师伯。”可心冷声哼道。
      见心上人嗔怒的神情可爱无比,朱章顿时觉得热血上涌,一口应承道:“可心,只要你成了我的至亲之人,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别说这个微不足道的祖传法术了!”
      “什么至亲之人?什么都可以给我?师伯你好恶心啊,我再也不理你了!”可心说完话后,红着脸跑到林小福身后,躲了起来。
      “可心,躲是没有用的,其实我师兄也没什么不好,除了好吃懒做,其貌不扬两个缺点外,几乎是无可挑剔。”林小福也打趣道。
      “福头,你说什么,要不是我,甘冒奇险救你来此山谷,你已经被那些各派掌门大卸八块了。”朱章忿忿的道。
      “对了,我不是在惊云殿受师父的盘问吗,怎么突然晕了,醒来就到这里来呢?”林小福看着朱章,迷惑的问道。
      “这个……这个嘛,说来话长,一下也说不清楚,还是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朱章想起林小福入魔后,将翔天也打伤,不禁打了个冷战,于是推搪道。
      “师父,你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我看到你大发神威,先胜你的师兄翔天,后败太乙门门主惊鸿真人,只是最后不敌你师父云庄主。师父,你已经扬威天下,日后谁还不知林小福的大名,我身为你的徒弟,也觉得颜面有光。”可心喜滋滋的说道。
      “可心,你说什么?我打伤翔天,击败惊鸿真人?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一点都回忆不起来,有这么一回事!”林小福惊讶万分的说道。
      “师父,这可是我亲眼所见,不信你问朱师伯。”可心又道。
      见可心一股脑的将事情全部说出,朱章头痛不已,知道也无法隐瞒下去,只得苦笑着点点头。
      “福头,你现在不但是天下有数的名人,还已经被师父驱逐出风云庄,为天下正道各派所不容,我们现在可以说是如履薄冰,举步惟艰,甚至是步步惊魂。”朱章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勾结过魔门,当时我记得在惊云殿上没有任何正凭实据证明我是魔门的奸细!师父怎能将我逐出师门!”林小福回想起在风云庄内生活的这四年的点点滴滴,不禁有些气恼,神情激动的说道。
      “福头,这怪不得师父,你神智清醒时记得在惊云殿内最后发生了何事吗?”朱章问道。
      “好像看到一柄血红色的巨剑散射出漫天的红光,之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林小福思索了小半会,这才答道。
      “那我便将后来发生了何事告诉你,福头。”
      随后,朱章不但将一天前在惊云殿林小福入魔后激战翔天与惊鸿真人前后经过娓娓道出,更将一年前林小福初遇翔天时发生的一切也详细告之,只听得林小福目瞪口呆,惊愕当场。
      “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脑海中一片空白!”林小福难以置信朱章所言,惊诧万分的道。
      “福头,你之所以记不起发生了何事,是因为当时操纵你身体及心智的并非你自己,而是一股邪恶的妖力。”朱章说道。
      “师父,你当时原来被一股妖魔之力控御,难怪双目血红,面色狰狞,神情可怖!”可心回想起当时林小福的样子,也有些后怕。
      “师兄,翔天被我打伤,伤的重不重,有没有大碍?”林小福问道。
      “你还关心他干嘛,他一直对你心怀嫉恨,对你更是漠不关心,有事没事的找你麻烦。”朱章冷哼了一句。
      “翔天师兄嫉恨我,不大可能吧,他道法远胜于我,人又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注目的焦点,我哪里及得上他得万一。”林小福苦笑着自嘲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每次你入魔后法力大增,与翔天斗法他总是处在下风,这次更是被你打伤,在正道各派面前颜面尽失,日后定视你为头号大敌,恨你入骨,而且他还很嫉妒你与……”朱章说着说着又欲言又止,未将话说完。
      “我师父英名神武,翔天不过是长相斯文秀气了点,怎能和师父相比。”可心在一旁嚷嚷道。
      “师兄,你怎么总是把话说一半,而且还怎么?”林小福觉得朱章话里有话。
      “福头,你每次和思雨仙子在一起有说有笑时,我发现翔天的目光异常阴冷,如刀似枪,我看得出翔天对思雨仙子是一见钟情,但思雨对他爱理不理,对你却显得非常热情,只看她在昊天道观,当着紫羽真人及她师父的面邀道法低微的你前去助阵,便知思雨第一眼见到你便对你心生好感。”朱章摇头晃脑的道。
      林小福听闻‘思雨’二字,回想起与这位仙子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悲痛,那甜美的记忆已藏匿在心灵深处,如今只剩下忘情绝恋的那道清冷绝艳的白色倩影。
      “朱师伯,你所说的这位思雨仙子是谁呀,我在风云庄见过吗?”可心的心中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酸楚之意,问道。
      “这位思雨仙子那可真是清丽可人,美艳不可方物,当日金顶寺的神僧了凡初见思雨,我见他也双目放光。佛法深湛,清净无为的方外之人也惊叹于思雨仙子那四射的艳光,我等凡夫俗子就更别提了。”朱章叹道。
      “这么说朱师伯见到这位思雨仙子也不禁心生爱慕之意呢?”可心笑着问道。
      “那是当然,本想一亲芳泽……不,不,不,我朱章从来没有对思雨有过任何邪念,只是如欣赏荷花那般远观,从未有过任何近距离接触,可心,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朱章为人可是很正派的,也很专情!”朱章本随口答道,突然面色大变,连忙改口。
      见可心秀眉倒竖,朱章顿时一头大汗,又解释道:“可心,在我心目中,没有哪位女子能比得上你!”
      “虚伪!”可心冷冷的说道。
      “可心,你不要不信,你可以问福头,便知我所言非虚。我这么多年来独自一人,风云庄内美女如云,从来未和任何女子有过亲密接触,可以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朱章吹嘘道。
      “好了,师兄,别闹了,你说师父已经将我和你都逐出师门,那我们不是无处可去,无家可归?”林小福一脸哀色,心情显然十分沉重。
      “与美偕行,四海为家,我们何其逍遥啊!”朱章笑道。
      “师兄,你真是乐观豁达之人,此刻还笑的出来。”林小福白了朱章一眼,然后低声叹道。
      “师父,你也别想太多了,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我看你的面色也不太好,伤势应该还未痊愈吧。”可心见林小福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关心道。
      “福头,可心说的是,你与几大高手激战连番,体内灵力消耗殆尽,内伤也不轻,还是坐下来闭目调息一番,恢复元气,也好再作打算。我了,就把捉来的山鸡烤熟,待会我们美餐一顿。”朱章拍了拍林小福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疗伤。
      林小福坐了下来,但回想起近几个月所经历之事,不禁感慨万千,哪里静得下心来运气疗伤。
      “可心,听福头说你是从一个小山村出来得,定知晓如何拔鸡的毛,帮帮我,我平日烧鸡时都是用拔光了毛的裸鸡,待会我分只最肥的鸡大腿给你。”朱章对可心说道。
      “裸鸡?我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词语,朱师伯,你用词可真是形象生动啊!”可心讥讽道。
      “啊,是吗?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也算个青年才俊,你总是这样夸奖我,我会骄傲的。”朱章傻头傻脑,未听出可心的讥笑之意,还得意的笑着答道。
      可心侧目看着神色有些黯然的林小福,没有再理会朱章。
      朱章顿觉得无趣,于是开始给山鸡拔毛。
      一时间鸡毛满天飞舞,山鸡痛得‘咯咯’直叫,翅膀振扑不停,鸡嘴一顿乱啄,险些啄中朱章的眼睛。
      可心实在看不下去了,双眉一皱,冷声说道:“朱师伯,你应该先杀鸡再拔毛,你如此杀鸡,折腾的这可怜的山鸡乱叫,不是打扰我师父疗伤吗?”
      “那好吧,我到远处杀鸡烤鸡。”朱章见美人动怒,慌忙离去,只留下一地的鸡毛。
      半晌后,山鸡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便再未发出任何声响,显然已遭朱章的毒手。
      林小福此刻对自己曾经入魔一事仍有些怀疑,但是脑海中隐约出现的那个血红色的高大身影却无法解释,思雨先前言语中透露出她与自己似乎曾经有过的一段共同经历,这一切的一切显然都与自己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有关。
      想到这,林小福终于明白目前自己要追寻的是什么,是尘封的往事,是消逝的那段记忆。
      林小福独自想这自己古怪的心事,并未留意到身旁的可心那关切的眼神一直凝视着他,片刻也未移开。
      可心,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同样想着她那古怪的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浓烈的烧鸡香气飘散过来,饥肠辘辘的林小福与可心的肚子同时发出‘咯咯’的叫声,不禁相视而笑。
      二人抬头一看,见朱章一手拿着烧鸡,一手拿着一只肥肥的鸡翅膀,边走边啃,竟只走了十步的距离,手中的鸡翅膀已变成了鸡骨头。
      “牛皮不是吹的,我朱章烤的野味,绝对是天下一绝!”朱章将烧鸡在林小福与可心二人面前晃了晃,神采飞扬的道。
      见黄金色的烧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林小福与可心再也按捺不住食欲,先后从朱章的手中烧鸡上扯下一只鸡腿,闷头狂啃,转瞬地上又多了两个鸡骨头。
      “朱师伯,你这烧鸡是怎么做的,不但皮未烧焦,反而又滑又嫩,皮下的肉更是柔嫩可口,简直就是入口生香,确实是一绝!”可心害羞的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对朱章赞道。
      见得到可心的称赞,朱章自是心花怒放,看这眼前这个娇美的可人儿,不禁浮想翩翩。
      见朱章未答话,反而一副魂游万里的陶醉神情,可心心中奇怪,上前推了推朱章,将太虚幻境中朱章拉回现实之中。
      “朱师伯,你怎么呢?”可心问道。
      “我 ,我没事,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朱章回想起刚才脑海中楼着可心在雨中漫步的情形,不禁眉开眼笑。
      见自己夸了朱章一句他便如此得意,喜形于色,可心觉得朱章简直和一个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我刚才问你如何烧烤出味道如此特别的烧鸡?”可心又问道。
      “哦,很简单,只要知道火的奥妙,再注意火候便成。”朱章笑着答道。
      “火的奥妙?什么意思?”可心好奇的问道。
      “火,分为外焰和内焰,外焰温度高,内焰温度低,这对烧烤来说,尤为重要。若不能随时调整烧鸡的位置,很容易半生不熟或烤焦。”朱章摇头晃脑的答道。
      “原来火的内外温度还不一样,外高内低,还真是奇妙。朱师伯,你怎么知道的?”可心的心中破天荒的对朱章生出了少许敬意。
      “可心,他很嘴馋,吃不习惯风云庄的粗茶淡饭,所以经常偷偷跑到庄外的山上打猎,烧烤技术自然一流。”林小福笑道。
      “原来如此,吃野味长大的,难怪体型都和山里的狗熊相差无几,笑起来也特像狗熊,憨态可掬,蛮可爱的。”可心也笑道。
      见可心说自己可爱,朱章喜上眉梢,咧开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大笑起来,让本来还想吃些烧鸡肉的可心与林小福再无丝毫胃口,最后只能再一旁看着朱章风卷残云,从烧鸡头啃到烧鸡屁股,一扫而光。
      朱章看了看一地的鸡骨头,虽感觉意犹未尽,但还是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对林小福道:“福头,如今我们三人相依为命,你有什么打算?”
      “师兄,此次你为了救我,连累你也被师父逐出风云庄,我真是很过意不去。希望日后能有机会报答你。”林小福回想起自己是哑仆那时开始,朱章便对自己异常友善,心中感动。
      “别这么说,我们是兄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朱章拍了拍胸脯,豪气的道。
      “朱师伯,你是我见到的除了我师父以外最够义气的好人了。”可心也赞了一句。
      朱章见自己的行为得到了林小福与可心的褒奖与肯定,不禁踌躇满志,心叹师父云卓绝高瞻远瞩,安排自己留在福头身边照顾他,不但保全了兄弟之义,还有机会赢取美女芳心。
      “福头,我看你整日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是否有心事?”朱章问道。
      “师兄,我想找回我失去的那段记忆。因为那段记忆对我很重要,不但关系到我如何入魔,而且关系到我心中很重要的一个人,在那段记忆中和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隐约觉得我对她肯定表示过什么,否则她不会如此伤心欲绝,以至于要修炼‘忘情天决’来忘记我!”林小福悲声说道。
      “忘情天决?这是昊天门非常神奇的一门法术,你说的她莫非是思雨仙子?”朱章惊讶的说道。
      林小福苦笑着朝朱章点点头,一脸黯然。
      一旁的可心听了这番话,心中酸楚,这才知道林小福竟有了意中人,而且还是那位美艳动人的仙子思雨。
      “难怪思雨一直对你青睐有加,原来当年你未进风云庄便与你认识,可能还轰轰烈烈的与福头你爱过一场!”朱章双目放光,羡慕的说道。
      “师兄,你别开玩笑了,我真的很想知道失去的那段记忆。对了,我想师父应该知道,不如我们回风云庄问他。”林小福说道。
      “回风云庄,福头,你疯了吧?你现在正被天下正道各派通缉,回风云庄,岂不是羊入狼群,师父也保不住你啊!”朱章摇了摇手,说道。
      “那我们如今何去何从?总不能真的四海漂泊,无处为家!”林小福叹道。
      “我看这样吧,这个山谷也算幽静偏僻,人迹罕至,我们先在这里住上一些日子,再作打算。”朱章也没有什么好主意,随口答道。
      “如此也好,我正好可以传些道术给可心,让她防身,以免再遇到饿狼等猛兽,只能以肉搏的方式与猛兽搏斗。”林小福看了看身旁弱不禁风的可心一眼,怜惜的说道。
      朱章点了点头,道:“福头,你说的对极了,不过我觉得我们几人年纪都不大,何必拘泥于辈分,别整天师兄师伯的叫唤,可心,你以后就喊我小朱吧。”
      可心还未答话,林小福接口道:“说的没错,可心,你以后也别称我为师父,感觉很别扭,你喊我福头或者小福都可。”
      “那好吧,林大哥,小猪!”可心笑道。
      林小福不过是微笑的点了点头,朱章则闻言大喜,毕竟可心总是称呼他为‘师伯’,造成二人谈话时格格不入,若称呼‘小朱’则大不同,一亲芳泽的机会仿佛就再眼前。
      之后三人在此幽静山谷内暂时隐居,过上了一段消遥自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