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躲不过的祸
　　正所谓是祸躲不过，躲得过的就不是祸。该来的终于来了！
　　赵一心生日那天，赵刚二早早就收了工赶了回家，他手上拎着孩子喜爱的蛋糕，可他刚踏进家门，却看到于不平于大镇长已经进了他的家门了，他的身后，站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王八蛋于长青。于长青的手上也拎着若大个蛋糕，至少是他手上蛋糕的两倍大还不止，而且蛋糕的装修上看也是豪华级别的。
　　赵刚二一看这俩人心里的怒火就直往外冒，而且他当时还看到于不平看着正在院子里做作业的赵一心时的眼神那叫一个慈祥和关爱，而于长青也跟在后面对着孩子笑得一脸稀巴乱。
　　赵刚二这心中的气和恨是不打一处来，可他根本不想搭理这俩人，径直走到爹赵光庆跟前指着那俩人生气地问爹。
　　“他，他们是干什么来，来了？”
　　“我怎么知道？你问你家妖妹不就知道了？”赵光庆狠狠地将已经杀好的鸡扔进了桶里。
　　赵刚二就叭叭叭地跑到了楼上去，妖妹正坐在沙发发愣，他又转过身叭叭叭地跑下了楼来，他心里真的很着急，他知道这俩人今天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喂！你，你们要干，干什么？”
　　于不平弯下腰将手中的蛋糕让赵一心接着并祝他生日快乐的时候，赵刚二终于忍不住了，他满腔的怒火。
　　赵一心不认识于不平，看到于不平手中的豪华蛋糕先是现出惊喜的眼色，但听到爸爸赵刚二冲着他吼，才知道这个人其实不是好人，于是他几步跑到了赵刚二的身后抓住他爹的裤腰带。
　　于不平站起身来，满面笑容地对赵刚二笑，于长青也笑，那笑容里，有巴结，有阴险，更有强硬。
　　“我们哪能干什么呢，就是想看看孩子！”
　　“我们自，自己的孩子，你，你们看什么？不劳您大驾，您请回，回吧。”赵刚二恨不得这俩人赶紧在眼前消失，可是此刻他心里在打着鼓。这俩人明摆着是冲着孩子来的。
　　于不平毕竟是镇长，他的态度是诚恳的，是婉转的：“刚二，你一定听说了。”
　　“什，什么？”赵刚二故意装作不知。
　　“既然今天我能来，我也就不怕你笑话我，我家长青，以后永远无法生育了！我们于家从此就断后了呀！”于不平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和无尽的忏悔。“这辈子，我最大的失败就是养子不教，我之过啊！”
　　“于，于镇长，您失败不失败成功不成功的，关，关我们家什，什么事？我们是普，普通的老百姓，只想过普，普照通老百姓的宁静生，生活。”赵刚二觉得于不平的这番话和老泪根本不会打动自己，也不能让他打动了自己，在他心里，赵一心永远是他的孩子，谁也别想抢走。
　　“今天我就直说了吧，全镇的人都知道你家赵一心是长青的儿子，看长相都能看出来，我感谢你们这些年的抚养，我会报答你们的，不会亏待你们的。”于不平的眼神里依然闪烁着真诚和乞求。

　　赵刚二几乎要崩溃了，他担心了八年的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八年的平静生活终于被打破了。
　　“我不知道您说什么，我赵刚二的儿子什么时候成了你于长青的儿子了，简直是太混蛋了吧！”赵刚二的嘴巴开始像装疯时不结巴了，他此刻正愤怒得满脸暴青筋。他觉得欺负人不是这样欺负的，一个自己养了八年的儿子居然在这一刻要被人抢走，他无法接受。尽管一开始他就知道赵一心不是自己的种，可是他也认了，为了妖妹，为了他藏在心里多年来对妖妹的爱。他知道，在于长青和妖妹之间，妖妹是受害者，生下孩子，她有什么错呢？
　　“刚二，光庆，算是我求求你们了！”于不平居然跪了下来，闪烁着的泪花终于凝结成珠滴落到脸上。
　　“我是不会答应的！您回去吧！赵一心永远是我的儿子，你们谁也别想抢走他。”赵刚二很坚决地告诉于不平，一把将站在他身后有些惊慌的赵一心揽在了自己的腋下，转眼八年过去了，孩子都长齐到了他的腋下了，凭什么就要让他一把屎一把尿抚大，一口水一口粥喂大的儿子让人抢了去？不干，坚决不干！就是阎王老子来了也不干！
　　这时，油大妈提着一袋子给孩子的零食进来了，她这也是给孩子的生日买礼物去了，一进门就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没有等人回答她的问题她也就明白了十之八九。于是她扔下了手中的塑料袋子就指着跪在地上的于不平和旁边的于长青咆哮：“你们也太臭不要脸了吧？凭什么跑到我们家里来要人？滚！给我滚！”油大妈拿起墙角的扁担就要朝于不平甩去，扁担的一头将地面磕了一个洞，另一头险些甩到了于不平的脸上。
　　于不平居然一动不动，还面不改色的，只是落着眼泪。
　　“我就只要孩子，求你们了！”
　　“爹，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起来，起来呀！”于长青企图拉起他爹，却不想被他爹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你懂个屁，你个败家的东西，这辈子我最失败的就是生下你这么个东西，你给我也跪下！”
　　于长青捂着被打得通红的脸，看着爹于不平愤怒的脸色，只得乖乖地跪了下来。
　　“你们，你们是不是要耍赖？再不起来我就打110报警电话了！真是臭不要脸！”油大妈冲着跪在地上的俩人无可奈何起来，她觉得除了报警，别无他法。镇长让110给带走的话，这可是件丢人的事。
　　“爹，咱回去吧，要是警察真的来了，岂不是让人笑话？”于长青劝着爹，再狠狠地望着赵刚二，彼此的眼神里，都喷着火，似要烧死对方。
　　“你闹的笑话还不够大吗？畜牲！”于不平愤恨地骂着儿子。
　　是啊，这闹的笑话确实是够大的，这时候赵家院里院外已经围了不少人了，都指指点点不敢多说，毕竟是人家镇长家的事。
　　而此刻，妖妹正站在楼上的阳台上，隔着窗帘看着楼下的这一切。
 
　　从那天之后，赵刚二每天早晨和中午都会去学校接俩个孩子，并告诉他们如果有陌生人和他说话并接他俩去哪里玩千万不能去。尤其是叮嘱赵一心叮嘱得最为勤快，赵一心有时候都觉得不耐烦了，一个劲直抱怨他爹：“爹，我都九岁了，我知道什么人是坏人什么人是好人，别成天老是唠叨个不停！烦死你了！”
　　赵刚二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不让孩子被人抢走，他只能这么做。
　　在这个家里，没有人不担心孩子会被人抢走，可妖妹的态度却冷漠得让人出奇，没有人知道她心里面的想法。连许富贵都觉得女儿这几年的变化是大得惊人，结婚前那个活泼可爱美丽的丫头如今变成了一个整天忧郁寡欢做事离谱的女人。自从妖妹生下赵一心和赵一意后，许富贵就很少再出门了，他给自己找借口说是老了，腿因缺钙走不动了，其实，他是不愿意出门，不想被人耻笑，许家和赵家，都成了这个桃花镇上的大笑料了。而自己的老骨头也快被人戳散架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那可恨的女儿引起的。他除了让自己变成哑巴和身体缺钙外，还能怎么办呢？
　　于不平最少是不下十次找过了赵刚二，无非就是想要回赵一心，还说会给二十万块钱给赵刚二以作补偿，如果嫌少，可以再加，可赵刚二的态度很坚决，孩子是自己的，什么人也别想从他身边夺走，就算是一千万，他也不愿意。
　　关于赵一心的去留问题，赵刚二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征求了妖妹的意见，她希望妖妹能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毕竟赵一心是她的亲生孩子。
　　妖妹当时恨恨地对赵刚二说：“就是死，也不能将孩子给了他于长青，这么个玩弄女人感情的东西，就应该断子绝孙，最好，去死！”
　　说这句话的时候，妖妹的眼神流露出凶狠与残忍，让赵刚二不寒而栗。原来，妖妹的心里依然非常恨于长青，甚至于想让他们家断子绝孙。赵刚二也恨于长青，他玩弄妖妹时自己内心是多么的痛苦，这种痛苦并不比妖妹来得轻。这些年来，妖妹从来不和他说起于长青之间的事，赵刚二自己也从来都不过问，他知道这是她心中的痛。
　　而今天，这种痛已经化成了一种恨，看妖妹有多恨于长青，就知道当年她有多么的爱于长青。
　　看到妖妹的态度如此坚决，赵刚二更加坚决得就是给我一个亿，也不能让孩子让他们给抢走。

　　赵刚二去接俩个孩子放学的时候，可赵一心已经被人接走了。是赵一意告诉他的，说是一个长头发的男人接走的。
　　赵刚二一听就明白了，这个长头发的男人就是于长青。
　　赵刚二将赵一意接回家后，像疯了似的拿起一根长木棍就直冲于长青的家奔去。他的身后，跟着年迈的爹赵光庆和年迈的娘油大妈，还有她年轻漂亮的媳妇儿妖妹，都跟在他的身后呼喊着。
　　“刚二，我的儿，你不能这么冲动啊！”油大妈边哭边跑。
　　“赵刚二，你给我站住，你这样做是要犯法的。”妖妹也是边跑边喊。
　　“光庆，您这是怎么了？”镇上的人觉得这事非同小可，一家人在镇子上飞奔着，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赵光庆一边跑一边回答说：“于长青这个王八蛋抢走我的大孙子一心呢，该死不要脸的臭东西！”
　　镇上的人又听见赵光庆骂人了，赵光庆不会无缘无故地轻易就会骂人，他是忍无可忍了时才会骂人，他是被逼急了的，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是一个人呢。
　　大家都骂于长青不是个东西，骂于不平作为一镇之长不应该做这么离谱的事，可以商量着解决嘛！
　　谁也没有赵刚二跑得快，他的腿像是能飞起来似的，不一会就将后面的三个人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赵刚二正准备冲进于不平的院子时，院门却是紧锁着的，崭新的不锈钢门将他毫不留情地拦在了高墙之外。透过不锈钢门细小的缝隙，他看到于长青正给赵一心的腿上穿溜冰鞋。这种溜冰鞋要几百块钱一双，赵一心早就想要了，可是赵刚二一直迟迟没有给他买，一是嫌价格太贵了，再者就是怕影响赵一心上学。他希望他的俩个孩子能上大学，上好大学，而这些即费钱又荒学业的东西赵刚二是绝对不会给买的。
　　赵一心的脸上挂着笑容，而且很灿烂，看上去他真的很喜欢很高兴，可就是这样的笑容，深深地刺痛了赵刚二的心。难道十年的父子情在赵一心心里还不如一双溜冰鞋吗？十年的父子情真不如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血缘情吗？他伤心了，而且伤得很重，他靠在墙壁上，流着眼泪，然后顺着墙壁蹲在了地上。
　　他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自己精心抚养了十年的父子情就那么轻易地被一双溜冰鞋给抢夺了去呢？而且自己还并没有反驳的余地？他开始醒悟是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失败，也很离谱！在哭泣中他已经懂得任何原本就不是自己的东西包括人，迟早有一天也会物归原主，也会离你而去。
　　赵刚二回去的时候，是被后面的仨人给搀扶着回去的，他几乎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样的打击赵刚二从来都没有想到过。
 
　　赵刚二在床上躺了三天，不吃不喝也不睡，只是就那躺着，任何人也不理，什么活也不干，偶尔还会淌下几滴眼泪。他觉得自己做人实在是太失败了，而且，这种失败，怨不得任何人，是自己想尽办法装疯卖傻外加手段得来的。怨谁呢？
　　赵一心三天后才被于长青给送回来，每天还没有等他们家的人去学校，赵一心早早就被接走了。
　　赵一心三天后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正躺在床上的赵刚二身边，兴奋地对赵刚二说：“爸爸，于爷爷和于叔叔人真好，你看，他给我买了溜冰鞋，还有乒乓球，还有游戏机！”
　　赵一心的每一个字都刺激着赵刚二的每一根神经，他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几乎是和于长青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赵一心，愤怒地伸出手来，狠狠地给了赵一心的脸一巴掌。
　　“你个狼心狗，狗肺的东西，才多大你就势，势力？跟你那个不要脸的爹一，一样不要脸！”
　　赵一心长到十岁，这是他第一次伸手打他，也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字眼来骂他。从小到大，他就算是亏待自己也从来都不亏待孩子，尽管知道这一切其实就是个谎言，其实就是个用纸糊起来的把戏，一捅就会破，一摔就会完蛋的把戏，但他依然尽着如亲生父亲一般的义务和责任。
　　“赵刚二，你疯了吗？干嘛打孩子呀？孩子有什么错？”妖妹冲着赵刚二吼道。看着孩子脸上红得发紫的五根手指印，妖妹心疼起来。
　　赵一心脸上的表情还在兴奋之中，几乎是近十秒钟的停顿后脸上的表情才开始变化，他不敢相信一向疼爱自己的爸爸今天会下手如此狠毒，在他的脸上给了重重的一个巴掌，打得自己两眼在冒着金星。
　　“爸，你为什么打我？”赵一心这才哭了，看着床上的爸爸他不甘心。
　　“为什么打，打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赵刚二一掌又推开站在床边的赵一心，他现在此时此刻根本不想看到这个孩子。可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他能懂什么呢？
　　被推开的赵一心倔强地站到原来的位置，他不想就这么轻易地被赵刚二推开。
　　“爸，是不是因为这些玩具？我不要就是了！我现在就给他们家送去！”
　　赵刚二以为赵一心什么也不懂，可是他却是什么都懂，只是，他实在是太喜欢这些东西了，太喜欢这这些收买童心的东西了！
　　“对不起，一心！爸爸错了，爸爸不应该打你！”赵刚二流着泪水向赵一心道歉，孩子有什么错呢？错的都是这些不要脸的大人们。
　　“爸，于爷爷是我的亲爷爷吗？于叔叔是我的亲爸爸？”赵一心一只手捧着挨打的脸。
　　赵一心的问题让赵刚二刚刚平复半分钟的心情又再次的冒出愤怒之火。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赵刚二咆哮。赵刚二不喜欢冲着孩子咆哮，更不喜欢打孩子，可是今天他不仅打了孩子，还控制不住自己冲着孩子咆哮。
　　“是不是他们家的人告诉你的？啊？还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
　　“不，不是！”赵一心战战兢兢地回答说。
　　“不是？那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是镇上的人都这么说的，我听到了！”
　　“别听镇上的人瞎说，他们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赵刚二不想让赵一心知道真相，他一直强烈而肯定地认为自己才是赵一心唯一的爸爸。
　　“而且，而且我和那个于叔叔长得很像！而且，那个于爷爷就像我的亲爷爷那么慈爱！他们对我都很好，很亲！就像亲人！”
　　赵刚二愣了！傻了！赵一心的话让赵刚二明白了：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就在赵刚二决定让赵一心认祖归宗回到于家的那天，赵刚二约了于长青来到了桃花江边。在他的腰上，别着一根手臂粗的棒槌。
　　俩人站在桃花江边上，看着这如人间仙境一样让人神往的景色，却是各怀心事。
　　“赵刚二，你约我来有什么事？”
　　于长青的话刚落地，赵刚二就从腰间取出了棒槌，朝着于长青一顿猛打，来不及防备地于长青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只是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任其猛揍。
　　鲜红的血顿时从于长青的脑袋上流出，划过他的脸，染红了青色的草地。
　　“赵刚二，你这样做会坐牢的！你这是在犯法！”于长青开始企图劝阻赵刚二对自己的暴行。
　　“犯法？你有什么资，资格跟我谈法？像你这种人渣就应该去，去死，就不，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赵刚二边揍边骂着，他咬着牙，暴着青筋，一副恨不能将他揍死的模样。
　　于长青倒在了草地上哀号着，希望有人来救他。
　　“赵刚二，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死了呀！”
　　妖妹远远地冲着他大声地哭喊着。
　　妖妹也来了，她在草地上飞奔迎面跑来，赵刚二像看到了在草地上缓缓飘落的仙女。
　　一听妖妹替赵刚二求情，他越加愤怒，棒槌像雨点一样地落在赵刚二的头上身上。
　　妖妹见赵刚二根本不听，于是毫不考虑就整个人趴到于长青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于长青。
　　她居然想保护于长青！
　　赵刚二将棒槌举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看着妖妹护着于长青的样子，他的心像针刺一样的痛。
　　赵刚二狠狠地将棒槌扔到草地上，伤心地转身离去。
　　“赵一心，你接走吧，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这家人的嘴脸！要是再看到你闲而无事骚扰我的家人！”他看了一眼妖妹，“我就杀了你！”
　　赵刚二再弯下腰，一把拖起护着于长青的妖妹，朝家的方向奔去，留下浑身是血的于长青在草地地挣扎着。
　　“狗日的，我会让你坐牢的！”于长青冲着赵刚二的背影狠狠地骂到，艰难地拿起手机拔通了110。

　　赵刚二被派出所抓走的那天，全镇的人都站在镇口上。油大妈一边追赶着那辆带走她儿子的车一边大声地哭泣着，她的泪就像开了闸的水，从家里一直流到了镇口。
　　妖妹看着这一切，虽然是自己很想看到的，她希望欺骗她的男人都不得好死，可是就在她看到赵刚二被抓走的时候，她的心也会有丝丝的难过，毕竟夫妻这些年，没有感情也有恩情吧？赵刚二对自己并不差，可是算是好中之好了，毫无挑剔，但只要一想到这些男人们为了想得到她不择手段，她的这种难过就在她的心头一闪即过，随即便被强烈的怨恨所掩埋。
　　所有人都知道，这胳膊是无法扭过大腿的，赵刚二除了用暴力来发泄心中的愤恨外，他没有选择。他没有力量将赵一心留在身边，他却有力量将于长青打得鼻青脸肿，可是却将自己送进了监狱。
　　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妖妹跟赵刚二结婚，原来就是想怀情人的孩子，让他们一个个都无法安身，是个男人都会无法授受的，可是赵刚二却接受了她这么多年，可见他有多么的爱她。可是这个可恶的女人却一而再再而一地给赵刚二生了两个长得丝毫不像赵刚二的儿子，这样的女人，要是换成其他的男人，早就弃之门外了。
　　妖妹清楚，自从赵刚二被抓走后，她成了过街的老鼠了。而妖妹更加清楚，赵刚二根本不会弃她，他为了得到她能装疯卖傻半年时间，可想而知他对她的情有多深，爱有多厚，多么想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桃花镇的人开始在背后说其实越漂亮的女人越没有安全感、越漂亮的女人越是祸害这类的话了。而且现在所有的人见了妖妹都开始躲得远远的，特别是女人们，她们不断地提醒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儿子，在找老婆的时候千万别找太漂亮的了，那个妖妹，就是见证。
　　赵光庆和油大妈是伤心到了极点，甚至是有想去死的念头。赵一心被于家领走的那天，妖妹是毫无表情的，由此可见，她或许认为于家才是赵一心最好的归宿。当天，油大妈哭着喊着问了妖妹一句话：“妖妹，这孩子真是于长青的吗？”
　　妖妹开始并没有作声，只是像个傻瓜那样看着油大妈哭得死去活来。
　　“你告诉我好吗？求求你了妖妹！”油大妈几乎是用哀求的声音和希望的眼神看着妖妹的。
　　妖妹不敢正眼看油大妈，可她却冲着油大妈点了点头。油大妈和赵光庆都彻底绝望了，她原本是抱一线希望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长得不像自己父亲却像其他男人的孩子是多的是，那这样也不能证明孩子就是他人的，油大妈原本是不想开口问的，但看着自己疼了十来年的孙子转眼就成了别人的，她不得不向妖妹求证，以搏最后的希望。
　　看着于长青和于不平牵着孩子离去，这一家人的心就像刀割一样。于不平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我会让一心来看你们的，毕竟，他的妈妈在这里，还有养育了他的爸爸，爷爷奶奶。
　　这是一句凭良心的话，只是像镇长这样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于长青那个王八蛋不仅不知道感恩，还一手将他儿子赵刚二送进了监狱，他已经整整关了有十天了。
　　可是油大妈却哭得更厉害了，这个叫了她十年奶奶的孩子从此就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虽然不是亲生的，可一直视如亲生啊。
　　赵一心被领走的第二天，赵刚二就被放出来了。

　　赵刚二被放出来后整天神情恍惚，他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包括妖妹。这个他现在即爱又恨的女人，让他一辈子在这个镇上都说不起大话抬不起头来。
　　妖妹，这个狠心的女人，实在是太狠心了，对于赵一心的被领走，她居然没有流一滴眼睛，也没有要极力挽留。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狠了！
　　赵刚二试图去想恨妖妹，甚至想着和他离婚算了，可是他恨不起来，一想到离婚，他的心就会痛，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他现在越来越恨自己是个无能无用的男人！他这些年辛苦努力，却得不到一个女人的心！
　　赵一心被领走后，他就被转学了，他知道，从今以后，他将会很少再见到赵一心，甚至是再也不会再见到赵一心了。他其实并不想就如此轻易地放弃对赵一心的抚养权，毕竟这里还有他的亲生妈妈呢，他是想和于长青打官司的，而且，这官司不一定自己就会输，而且赢的把握性还会很大。但是他不想这么做，方方面面的原因都让他觉得他不能这么做也没有必要这么做，做得再多也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还有金钱。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赵一心和于不平在一起很开心，还能过上富裕的生活，比在这个什么也不缺就缺钱的家要强多了。还有就是他不想再将这顶绿帽子再戴下去，他戴了十年了，他很累，有时候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喘着气活到今天。
　　镇上的人很担心赵刚二会再次疯掉，这样的打击可是不轻的。但是赵刚二还是坚强地将自己拉到清醒这边，他并没有因此而疯掉，只是越加不爱说话了，像他爹赵光庆一样。
　　妖妹回娘家的时候，许富贵第一次拿着扫把扫了她，并破口大骂了她是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这么缺德不要脸的事她居然都做得出来。为什么当初在结婚的时候不把孩子给流掉？或者是带着孩子去找于长青算帐也是可以的。可是她为什么要欺负一个这么老实可怜的孩子赵刚二呢？赵刚二哪里对她不好了呢？赵刚二对自己的女儿妖妹真的很好啊，镇上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莫九云不横加阻拦，她知道作为一个女人是不能这么做的，这是犯了天大的错误，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她只是流着眼泪唉声叹气。
　　妖妹也很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他爹许富贵的扫把扫在她的身上，脸上毫无表情。
　　许富贵老了，扫了三下就扫不动了，只是手拄着扫把在那里破口大骂，老泪众横。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许富贵问得最多的一句话。
　　后来，妖妹气冲冲地走了，走的时候她恶狠狠地冲着她爹许富贵和她娘莫九云说：“你们，你们什么也不知道！这些男人，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镇上的男人们开始暗自庆幸，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娶妖妹，要不然，这辈子可就真是难过了，而赵刚二，现在真的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