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私奔
　　油大妈走的时候是伤着心流着泪走的，她不停地说真是儿大不由娘啊！这还没讨媳妇呢，要是讨了媳妇我们的话就更不是话了，就更不会听了，这要是让许富贵这老东西给使了阴计可怎么办呢。赵光庆对油大妈说：就三天，三天活还能挣二百来块钱呢，三天难道赵刚二就会被抢走了？哪有那么邪乎的事？可是油大妈还是不放心，她说她觉得许富贵根本不是省油的灯，他的葫芦里卖着药呢，刚二还年轻，要是中了他的药毒可怎么办？这时许富贵就会笑着说：你真以为你家刚二是个宝啊？还药毒呢，亏你想得出。油大妈还是不放心地伤着心地跟在赵光庆的屁股后面回了家去，还三步一回头地不停对许家的院墙张望。
　　“刚二，你吃完后把这碗饭送去妖妹的房间吧！”许富贵指着灶台上的一大碗饭菜，从腰间取下房间门的钥匙。
　　“我去吧！”莫九云连忙端起饭碗就要往妖妹的房间走去。
　　“干什么？”许富贵吼了一句，眼睛瞪得比牛的还大。
　　“我去给妖妹送饭呀，还能干什么？”莫九云怯怯地笑了笑。
　　“放下，让刚二去送！”许富贵又吼了一句。
　　“你！”莫九云原本想破口大骂许富贵的，但当着赵刚二的面她嫌有些丢人，只是气得一把将饭碗扔到了桌子上，随即饭碗一阵旋转，从中抖落出了一些饭粒和青菜。赵刚二连用自己的筷子将掉在桌上的饭菜又放进了饭碗里。
　　“婶儿，我去吧！别生气！”赵刚二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碗里的剩饭，端起桌上的饭碗和拿起钥匙就去了妖妹的房间。
　　赵刚二走到房间门口时，听到房间里传来嘤嘤地哭泣声，听得他心里软软的，一直软到了手上，手软得连饭碗都险些掉在了地上。他拿钥匙的手颤抖着，钥匙老半天进不到钥匙孔。他骂了自己一句没用的东西后钥匙才乖乖地钻进了孔里把门打开。
　　赵刚二端着饭碗低着头走了进去。
　　“赵刚二，谁让你进来了？”妖妹哭着冲赵刚二吼道。
　　“我，我是来给你送饭的！哦，是你爹让我送的！”赵刚二将端饭碗的手递到妖妹面前，依旧将头埋得很低，赵刚二很希望妖妹能将饭碗接过去，他希望她接过去后把这一碗饭全部吃下去。
　　“我是问你到我家干什么来了？是不是来看我出丑来了？”妖妹根本没有伸手去接赵刚二手中的饭碗，冲着赵刚二叫嚷了起来，泪水哗哗地在脸上泛滥着。
　　赵刚二一听心急地将头抬起来，急得脸和脖子都红透了，他想向妖妹解释他并不是来看她出丑来了，他只是想让她把这碗饭吃了，然后他会想办法让她出来的。可他的目光在撞到妖妹的目光时，他的目光落到妖妹细嫩美丽的脸庞时，他整个人开始有膨胀的感觉，脑袋里就如一锅浆糊，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来。看到妖妹伤心地哭泣，看着妖妹迷茫的目光和憔悴的脸庞，他的心生疼，整个人都生疼。那一刻，他的心里除了充满了对妖妹的疼爱，更加充满了对让妖妹如此的人的憎恨。
　　“没有，我是来给你家做事的，是你爹让我来你家做事的！”赵刚二只好把饭碗和筷子放到书桌子上。
　　“我爹我爹，什么都是我爹，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妖妹一边嚷一边那泪珠子就顺着脸颊滚落到地上。
　　赵刚二从小就心疼妖妹，保护妖妹，尽管自己因为妖妹而挨镇上其他孩子的打，但他心甘情愿地保护她。自从妖妹去城里上了中学，刚二做了漆匠的学徒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与妖妹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了。
　　“妖妹，你别哭！你别哭啊！”赵刚二有些不知所措。
　　“我就是要哭，我爹，我爹太狠了，关了我三天了都不放我出去，再不放我出去，我的工作就要丢了。”妖妹继续哭，眼睛都肿了。
　　“妖妹，你吃饭吧，吃了饭我帮你想办法。”
　　妖妹眼睛一亮，吃惊地望着赵刚二。“你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能说服我爹？”
　　赵刚二知道自己是说服不了许富贵的，但他想要是他能放妖妹出去工作，妖妹会感激他的。他不忍心看着妖妹被关起来，不忍心看着妖妹丢了工作，更不忍心看着妖妹整日以泪洗面。总之，他心疼妖妹。
　　可是妖妹呢？不一定是这么想的，也不一定会感激赵刚二。

　　第二天早晨，许富贵发现妖妹的房间门被打开了，大门和院门都被打开了，看上去女儿妖妹已经逃跑了。许富贵正在欲哭无泪的时候，黄花菜还火急火燎地跑来告诉了许富贵一个让许富贵抬不起头来的消息：妖妹和于长青私奔了！镇上只有黄媒婆一个人看见了，可是全镇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自己的女儿和一个男人私奔了！这确实是一个让许富贵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的丑闻。黄花菜告诉许富贵这个消息时是满脸堆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告诉他的，许富贵当时真的很想在这张嘴巴打上封条。黄花菜还特意上楼亲自告诉了还在床上躺着的莫九云，莫九云听了后一整天都没有起床，她想成为起步之人的黄粱美梦已经泡汤了。黄花菜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见了正在楼梯下面埋头刷着板凳的赵刚二，黄花菜兴致勃勃地告诉他妖妹和于长青跑了，赵刚二听后手中的刷子从手上掉到了地上，还溅了自己一脸的漆。
　　黄花菜将这个消息告诉完在这个家里所有的人后就扭着硕大个屁股回去了，嘴里还哼着没有人能听得明白的小调。
　　许富贵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地站在院子里看着黄花菜哼歌唱调地离去，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要不是自己的身体靠着院墙，当时他就有可能倒了下去。
　　许富贵不得不开始认命，开始理解红颜薄命这句话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女儿妖妹和于长青私奔的这一刻开始，她的命运也将意味着改变，女儿妖妹的命运也将从此被改写，幸福将会离女儿妖妹越来越远，等待她的将会是命运的捉弄和悲哀。
　　许富贵想到这些，他干枯的脸颊上被落下的几滴混浊的眼泪打湿了。他开始清醒，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口袋中的钥匙，钥匙并没有被偷走，还安然无恙地躺在自己的裤袋子里。
　　许富贵突然想到了窗户，于是跑去了妖妹的房间发现窗户完好无损，再看了看妖妹的房间门锁，门锁并没有被撬乱，也是完好无损，那么女儿妖妹为什么不翼而飞了呢？他看到了正在楼梯下面发愣的赵刚二，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是赵刚二放走了女儿妖妹。
　　许富贵晃动着身体走到赵刚二的跟前，叹息地说：“刚二啊，你好傻呀！”
　　赵刚二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抬起头来看许富贵，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刷子在椅子上一阵猛刷。
　　赵刚二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利用许富贵对他的信任偷拿了许富贵的钥匙放妖妹出来，妖妹昨天答应过她只是去朋友家里躲几天，她答应他明天是要去上班的，等爹许富贵消了气就会回家来，可是她却和于长青私奔了，妖妹也利用了赵刚二对她的信任，对赵刚二撒下的是弥天大罪。
　　赵刚二听到妖妹和于长青私奔的消息时，心就像被捅了一刀，神情开始恍惚，他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无边的沙漠之中找不到他想要找的人，也找不到了自己，他只身在这尘沙飞扬之中痛苦挣扎。
　　离开许富贵家之后，赵刚二便开始有了发疯的迹象！

　　黄媒婆的下场很是悲惨，她成了镇上最穷的寡妇，郭大钱不仅派手下拿走了事先付给她的订金，还恐吓她说从今以后不许她再干做媒的营生，否则挑断她的手脚筋。
　　黄媒婆从此再也不敢做媒了，她成了镇上最清闲也是最清贫的女人，她那张爱说的嘴虽然没有了用武之地，可是她的嘴却从来都没有消停过，她恨许富贵，恨莫九云，恨妖妹，恨赵刚二，恨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自从那天晚上她看到妖妹和于长青私奔后，她便开始在镇子上捏造各种谣言。
　　黄媒婆第一时间将这件事用神秘而兴奋的语气告诉了黄花菜，黄花菜听得心花怒很是过瘾。听完后黄花菜认为这件事一定要亲自告诉许富贵和莫九云妖妹和于长青私奔了，黄花菜觉得自己很善良，至少比黄媒婆要善良，黄媒婆满世界地宣传扬这件事，还添油加醋的，而自己，却第一时间想要告诉的人是许富贵，她只是要亲眼看看许富贵脸上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变化她认为一定很有意思，也很痛快，果不然，她当时觉得心情很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快感。她依旧觉得自己太善良了，善良得居然把这件事亲自告诉了许富贵。
　　黄媒婆觉得黄花菜很歹毒，至少比自己歹毒，她不敢亲自告诉许富贵这件让人丢脸的事情，她只想到处跟人说说这件事，这件实事。她再去了李大妹的家里，李大妹不在家，赵秋瓜在家，她于是用暧昧而神秘的语气和眼神告诉了赵秋瓜这件事，赵秋瓜听完后一把抓着着黄媒婆胖乎乎嫩嘟嘟的手，用感激涕零的表情对黄媒婆说了五个谢谢后才松手。黄媒婆摸了摸被抓得生痛的手乐得屁颠屁颠地走了，她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用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坚定态度告诉了镇上的每一户每一人。
　　镇上又开始炸锅了！
　　许富贵也从这一天起在镇子上抬不起头来，而妖妹也成了人人唾骂的臭狗屎。
　　莫九云也再也没有做富婆梦的机会了，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凄惨，女儿是和于长青私奔了，而自己还是有能成为官亲家的希望。
　　许富贵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窝囊过，他曾想过要去找镇长于不平讨回公道，他堂堂大镇长的儿子不仅拐跑了自己的女儿，还损坏了自己的名誉，他的老脸现在都丢光了，他得为这件事有个说法才行，他还想过去公安局告于长青拐骗自己的女儿妖妹，可是妖妹是成年人了，这能合理合法吗？
　　许富贵最后放弃了这些想法，依旧是为了自己的那块老脸和全家人的名誉，他不能再让自己的老脸雪上加霜了，他要是一闹，不仅在整个镇子上，有可能镇外的人都知道他那漂亮的女儿跟男人私奔了，他只能忍了，只能是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不能再张扬。
　　许富贵从这之后不再闲而无事地往镇子上跑，往镇子上的麻将馆子里跑，他总是能感觉背后有人对他指指点点戳他早已弯曲的脊梁骨。
　　许富贵沉浸于无限的痛苦之中！

　　妖妹和于长青私奔的第三天，黄媒婆在镇子上开始散播另一条轰动全镇的消息：赵刚二开始神智不清了！见女人就称美女！还说要我嫁给他呢！
　　黄媒婆在说“还说要我嫁给他呢！”这八个字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很有魅力，于是黄媒婆说一次的时候脸居然会红一次！
　　黄媒婆发现赵刚二脑袋不正常的时候兴奋得几乎不能呼吸，她当时真想在自己的嘴巴上安个大喇叭，然后在那个瞬间向镇上所有的人宣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因为于长青和妖妹私奔的消息已经不能再让她兴奋了，也没有嚼头了。头两天的时候，黄媒婆将这个消息散播得嘴角都起了血泡了，她觉得散播消息这件事其实比做媒婆更需要嘴巴功夫和语言技巧，她认为这种消息要有根有据才好散播，她还认为没有根据的消息就是谣言，她这不是在散播谣言，而是在向众人说出她知道的实情。
　　那天，黄媒婆正磕着从赵秋瓜口袋里抢来的瓜子在镇上的大街道上闲逛。她不知不觉走到了赵光庆的家门口，她居然看到赵刚二正在和他们家的大黄狗在抢饭吃，她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还用抓着瓜子的拳头擦拭了好几遍自己的眼睛，可还是看到赵刚二一把将嘴钵里的饭端了起来就往自己嘴里倒，一边吃一边冲着对他直吠的狗咧着嘴笑，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看得黄媒婆差一点就吐了。
　　“赵刚二，你在干什么？”黄媒婆吃惊地叫了一句赵刚二，她以为赵刚二在逗着狗玩。
　　看到黄媒婆，赵刚二的脸突然红了。看到脸红的赵刚二，黄媒婆以为这是他尴尬的表情，没想到他放下手中的狗钵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块的人民币递给黄媒婆，用呆滞的眼神冲着她笑。
　　“给你十块钱，给你，大美女！嘿嘿！嘿嘿！”赵刚二的话吓了黄媒婆一跳，特别是那嘿嘿的笑声，吓出了黄媒婆的冷汗。
　　“大美女，我们结婚吧？这个给你！嘿嘿！嘿嘿嘿！”
　　我是大美女吗？黄媒婆问了一声自己。她摸了摸自己的粗糙的脸和想到早晨起来对着镜子足足拔了半个小时的白头发的情景时感慨地对自己说：年轻的时候或许算，现在，老啰！
　　黄花菜记得赵刚二从前都叫自己婶子的，今天怎么叫我大美女？黄媒婆又问了一声自己。她突然又惊喜起来：也许在某些人眼里，自己从来都是美丽的，不老的。
　　赵刚二这孩子有病吧？黄媒婆依旧问自己。
　　看着赵刚二不正常的笑容，听着赵刚二能吓出人冷汗的笑声，再想起赵刚二没有结巴的说话声，黄媒婆这时突然意识到：赵刚二的脑袋出问题了！黄媒婆记得赵刚二在激动的情况下就会有说话结巴的毛病的，即使刚才他的脸红了说话都没有一点结巴。
　　黄媒婆很兴奋，兴奋得心脏开始不均匀地跳动，呼吸也有些不畅了。她在发现于长青和妖妹私奔的时候并没有呼吸不顺的表现，赵刚二发疯看来比妖妹私奔更令自己兴奋。
　　从里屋走出来的油大妈看到黄媒婆异样的神情和兴奋的目光时知道此事败露了，她连忙慌里懂张地走到赵刚二的跟前，头也不抬眼睛也不看一眼黄媒婆就伸手将赵刚二拉进了里屋，赵刚二一走三回头地冲着黄媒婆傻笑不停。
　　油大妈的表现再次证明了赵刚二确实是出了问题了，黄媒婆感觉血液在膨胀，她恨不得在这一刻向全世界人民宣告：这个让许富贵看中的上门女婿脑袋出问题了！

　　就五分钟时间，桃花镇上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赵刚二的脑袋出了问题，这比龙卷风的速度更可怕！
　　儿子莫名其妙就疯了，赵光庆觉得自己比许富贵更丢人。他一直弄不明白儿子赵刚二怎么会疯了？只不过是去了许富贵家做了三天的油漆匠，难道真让老太婆油大妈说中了吗？许富贵给儿子赵刚二使了毒？赵刚二中了许富贵使的阴毒？赵光庆反复对自己说了三句：这怎么可能呢？
　　赵刚二疯了的消息许富贵知道后心生内疚，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赵刚二这年轻的后生，认为赵刚二的疯与自己有很大的关系。他也知道赵刚二喜欢妖妹，妖妹跟人私奔，赵刚二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更知道妖妹是赵刚二偷着放她出去的。
　　所以，当许富贵知道赵刚二神智有些不清的消息后他背着莫九云将自己关在妖妹的房间里捶胸顿足地哭了足足二个小时。他哭女儿妖妹对自己的背叛！他哭赵刚二被自己害疯了！他哭有其母必有其女！他哭女不教父之过！……
　　全镇的人都不知道赵刚二为什么会疯！而全镇的人都以为自己是神仙，他们都能猜得出赵刚二为什么会疯！因为全镇的人都只知道妖妹私奔了，赵刚二后来就疯了，这其中或许会有必然的联系！可全镇的人都认为赵刚二不至于对妖妹那么情深，情深到妖妹的私奔会让他发疯，会让他的脑袋出现问题。赵刚二的爹赵光庆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听赵刚二说过他喜欢妖妹，也从来没有表露过他对妖妹的喜欢，在赵光庆的眼里，赵刚二为妖妹的私奔而疯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赵刚二为什么会疯没有人知道真实的原因，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可是，赵刚二的疯确实解了全镇男人们的恨，因为这个强大的情敌终于在没有开击的状况下就倒了！但是当他们看到赵刚二疯时的样子时，他们便开始带着一种同情去恨赵刚二。后来，这种同情的恨随着赵刚二整天在大街上拿着棍子戳女人的屁股从而转换成仅有的同情，恨随着时间伴着同情也消失了。
　　赵冬瓜在离开桃花镇去大城市里继续做他的“挨踢”当他的白领之前去看了赵刚二，他当时拍了拍赵刚二的肩膀后流露出的是同情的目光，赵冬瓜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沉：“刚二，我该怎么说你呢？”赵冬瓜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赵刚二，除了同情的目光和语气，他觉得其他任何的表情和言语都无法表达自己内心从恨到同情的这种情感的转换，最主要的是他认为赵刚二的疯很不值得。
　　郭大钱开着小车也远远地观望了发疯的赵刚二，他原本是想给赵家一笔钱去大医院治好赵刚二的疯病的，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只要一想到自己一堂堂大老板大富翁居然曾败在一个漆匠手下他就觉得很丢脸，看在赵刚二和妖妹都是本镇人的份上，他不仅做了挣扎还做了妥协，要换作是外镇人，他就不会这么心慈手软了，在他的三十多年的生涯里，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和自己争过女人，也从来没有让自己喜欢的女人逃出过自己的手掌心。所以，当时他坐在车里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后冲着司机挥了挥手后无限感慨地说：“走吧！”
　　马小木自从听到妖妹和另一个男人私奔的消息后，他也不恨赵刚二了，那天离开赵家的时候，他确实是想将赵刚二灭了，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男人，也没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女人，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就是这要命的头一次让他一次次陷在其中不能自拔。妖妹私奔后，马小木的变化比赵刚二也强不了几分了，动不动就在家冲着黄花菜大哭大闹的：“妈，你要是再不给我找媳妇儿，我就让马家从此断后！”马二愣一听吓得赶紧让黄花菜去四里八村的到处打听，有没有比妖妹稍微长得差一点的女孩子。
　　赵有庆看到他老赵家唯一的香火继续人变成了疯子后，心里和嘴里至少骂了妖妹一千句害人的妖精。虽然他不能明确赵刚二是为妖妹而疯，可他认为除了“情”字能让一个男人变成疯子外，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一个正常的男人变成如此这般了。赵刚二疯后，赵有庆认为老赵家的香火继承人已经无限光荣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常常自豪地对镇上的人说：我现在可是我们老赵家重点保护对象，我现在很累,真的好累啊!赵有庆的话往往惹得众人好一阵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