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不凡破灭(中)
　　随着老狮走出门外，不凡开始和小本聊起天来。
　　“本哥，不知道您是捞哪门的，以前怎么没听起过您的大名呀？”
　　小本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一个烟盒，取出一根，满脸歉意：“唉呀，真不好意思，就剩一根了。”也不管不凡什么脸色，直接将烟扔进嘴里，不疾不慢的说：“我呀，也就是发点国难财，哪个国家要打仗了，就注定我要发财了。走私点军火，卖卖海洛因喽，我在世界各地都有一点点生意的啦。我是前些日子才回国的，凡哥你没听过我的大名也是情有可缘的嘛。咳！不是什么大生意，小打小闹去呗！每年也就有百来亿的收入，刚够养活自己那一批手下。”
　　不凡一干人等的脸色都变了，一年几百亿的收入，这是什么样的生意啊！
　　也难怪，老大在位的一时候，一年下来最多赚千来万，还要去拉关系，往上头送礼。杂七杂八算下来，能有五、六百万的收入已经不错了。
　　不凡用手帕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欲说些什么。老狮和三个小弟拉着两个男人进来了。
　　我的心揪成一团，其中一个正是老大，他满头是血，衣服破破烂烂的，腿好象都有点变形，现在正处于昏迷的状态中。
　　见到这幅景象，我的牙嘎吱乱响，我真想立刻冲上去将老大救下来，可是这样一来会害了所有的兄弟。
　　我歪过头去看另外一人，那人正在地上打颤，由于是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从衣服破碎的窟窿中我能看到他身上地疤痕，还有双臂上那数千条的口子，他很瘦弱，我不记得天门有谁这么瘦的。
　　“不凡！你***杀了我吧！你这个畜生。你不会有好下场的！”那个男人扑上去，被老狮一把抓住头发，将他往桌角上一摁。‘砰’地一声，这个男人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打晕了。
　　这时我才看清楚他的脸，他，他竟然是虎哥！那个半年前体重还超过九十公斤的虎哥！现在的他，估计连一百斤都不到了！
　　我的心就好象被几千万把刀子同时割着，割完还往上洒盐，那种由心低涌出的疼痛感差点让我昏厥。
　　“既然人带到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凡哥。有空我会请你喝茶的。”小本看到了我铁青的脸，知道已经搞定，准备撤退了。
　　不凡站起来，到：“哎，本哥，别急着走嘛，我们再聊聊。”
　　小本连连摇头：“不聊了。不聊了！我要回去好好炮制这两个混蛋！来人啊，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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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离开了饭庄，坐在车里，我抱着老大哭喊着：“老大，你这是怎么了，你醒醒啊，小九回来了。你醒醒啊！”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淌，当我看到老大胸口那一道道尚未结疤地刀伤时，心更痛了。
　　回到王海所安排的住所。我腾出两张床将他们放到床上，赶忙让小本去叫医生进来。
　　浩南和奶爸两个人也是眼睛红红的，虽然他们和老大的关系没有我密切，但也是在他们眼皮子低下长大的，如今变成了这样，怎能不伤心？
　　“浩南，奶爸，你们先出去吧，我想跟老大说说话。”我哽咽着。
　　他们二人点头离开了，我关上门，坐在床边，用湿毛巾清洗他们的脸他们受了什么样的苦啊，脸上都没有一块好肉了。
　　“老大，您能听见么，我是小九，我回来了。以后就算您再怎么打我，再什么骂我，我也不走了。”泪水打湿了床单，我用手擦了擦眼睛：“老大，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回来地！我该死，要不是我您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老大，您能听见我说话吗……老大……
　　天似乎暗了，淅沥沥的雨点从窗户外扫了进来。
　　我站起身，去关窗，却被一只满是老茧的手抓住了胳膊。
　　老大缓缓睁开了眼睛，满是笑容的看着我：“小九，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回来了。”
　　我急忙转身，半跪在地上：“老大，真的是我！我回来了！”
　　老大地脸上出现了很多很多的皱纹，多的我不敢去数。就这短短地半年时间，老大好象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哪是在海州叱诧风云的天门老大，他现在就是一个濒临死亡的老头子啊。
　　“小九，对……对不起，我错怪你了。一切的一切都是……都是不凡策划的，我，我老糊涂了，竟然相信了他，你能原谅我么……”老大眼中泪光闪烁，裂开的嘴唇正在往外渗着鲜血。
　　“老大，我去给您倒杯水，您等我！”我抽泣着站起来，却被老大死死抓住了手。
　　“疼，小九！小九，我疼啊！疼……”老大惨叫着，惨叫声中那股无力感让我窒息。
　　我手忙脚乱的回到老大身边，哭着问：“老大，你那里疼，我帮您揉揉，我帮您揉！”
　　老大哭了，他用颤抖的手指着后背，又指了指胸口：“我真的好疼……小九……我全身上下都疼……我的心……更疼啊……”
　　一个再坚强的人，也有他脆弱的一面，当我轻轻将老大的上衣脱掉之后，我的心彻底凉了。
　　老大的背部有三十几处烂肉，那些烂肉已经开始化脓，伤口已经感染了，当我轻轻用毛巾去擦拭那些伤口的时候，发现，每个伤口处都有一枚钢钉……
　　“老大！”我紧紧抱住他，老大在我耳边轻轻说：“小九……我能在临死前见你一面，这是上天给我最好的赏赐，我做了那么多坏事，早就料到……有今天了，咳！……我也是时候下去……跟你嫂子团聚了……”
　　“嫂子？嫂子她……”
　　“你小心你的兄……兄弟……炎……炎帮老大……是……”。”
　　老大用他停留在世上最后的一口气说出了这句话，老大的心脏停止跳动。我的心仿佛也跟着他一起去了。
　　“老板，医生请来……请来……小本见到眼前一幕，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又缓缓退了出去。
　　“老大！”我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吼叫着，我想让老大重新醒来，一幕幕童年旧事，开始在我眼前回放，就好象录象机倒带一般。
　　老大第一次带我砍人、第一次骂我、第一次打我、第一次给我发工资、第一次带我去桑拿房、第一次……
　　我眼前的所有事物好象都在转动，不停的，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