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神秘事件调查员的秘密笔记》


  • 作者:湘西鬼王

  • 第十章 地书之谜
  • 第十章 地书之谜
      我们穿过那些忙碌的军人,找到后方指挥部,申请要了一辆军用吉普,上车后如果按照原来的规矩,开车的肯定是何壮,但这次却是团长亲自坐进了驾驶室,已经有很长时间我们四人没有坐在同一辆车里了,想想曾经发生的种种事由,恍若隔世。
      团长的车速很快,不比铁伟峰逊色,很快我们就出了工事区,接着又穿过了戒严区,一扇才建立起的木门栅栏外围着很多群众,各种神态都有,还有用望远镜朝里观望的,栅栏周围是一队手持武器的士兵巡逻,不让群众进入戒严区。
      一人上来巡检,看到我们出示的通行证,士兵打开木门维持秩序,让我们的车子缓缓驶出人群,只见周围的人虽然非常关注里面的战局,但每个人都显得比较平静,看来打了胜仗的消息已经很快传遍了三门湾周围附近所有的区域,大批的记者扒在我们车窗旁照相,甚至想要采访,但是都被军方的人阻挡了。
      马天行左右看看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是真的想接受一次采访,这辈子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
      团长道:“你要是真想去和他们混我不拦着,开门下车你就能走了。”
      马天行道:“那算了,我还打算找你要工资呢。”
      短短一截路我们走了很长时间,不过最终还是走出了人群的包围,面前是一条宽敞的大道,让人看得心旷神怡,毕竟经历了这几天的生死决斗,能再看到人世间哪怕最普通的一道风景,也觉得万分激动。
      何壮道:“这里的人绝对没有想到在不久之前,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选择,一旦守军不支,他们就将变成血族人的猎物。”
      团长立刻道:“我认为不至于的,以人类现在的科技手段,血族生物根本无法形成什么威胁,我奇怪的就是妖兽家族,他们到底想得到什么?当然好奇心是次要的,我担心他们会再次给人类带来浩劫。”
      我道:“根本不可能,就算他们可以操控血族生物,但是至尊家族有四方,轮不到他一家独大,能做出来什么坏事?”
      马天行道:“罗子也别把其余几家想成什么好鸟。可以说这四家没有一个是好的,我觉得他们有可能抱成一团做坏事,其实按照血族生物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分析,这些畜生远不如至尊家族的人强悍。”
      何壮道:“我也这么想,倒是至尊家族的人作乱比较难对付。”
      团长道:“我不认为其余几家会有什么暗地里的动作,因为妖兽并不是值得人类相信的异能人,冰雪皇后和水晶王子不傻,白骨真人则多年不见。”
      话音未落,忽然身后一辆车子火急火燎地朝我们疾驰而来,团长皱眉道:“就怕被鬼惦记,你们说车里的是什么人?”
      说罢从怀里摸出手枪。
      只见后面的车子打着右转灯,猛然一个加速冲到了我们车头前,将车子逼停,接着车门打开,四个身体强壮、身着黑西装的男子下了车,马天行道:“遇见黑社会了!”
      团长道:“真要是黑社会就好对付了。”
      他们走到我们车前,其中一个光头道:“开门!”
      团长道:“你们是什么人?有权力让我做事情吗?”
      光头恶狠狠地道:“你最好按我说的话办,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团长扬了扬手里的手枪道:“你最好别找不痛快。”
      他们四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哈哈笑了起来,马天行低声道:“笑你们个鬼的,别被自己口水呛死了。”
      笑罢光头一拳捶在车身上,砰的一声车子晃了两下,他凶巴巴地道:“快按照我的话做,别逼我动粗。”
      看我们没动,他举起手似乎就要捶玻璃,何壮闪电般出手,只见银光一现,快得我根本就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只听咯噔一声,车窗玻璃断成两截,光头低头朝胸口看去,只见西装领带已经从中间被划开,连衬衫也是如此,露出黑糊糊的胸毛和结实的肌肉。
      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何壮冷冷地道:“如果你再敢对我的车子捶一拳,裂开的就不是胸口的衣物,而是你的胸膛了。”
      光头吃了点小亏,气焰被打压下去,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么我请你们下车商量事情,这总可以了吧?”
      团长对我们道:“你们在这里,我下车和他们聊聊。”说罢收起了枪,下车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光头道:“其实我们应该认识,我是严先生的人。”
      团长冷冷地道:“我和严先生根本不认识,更不用说他的雇员了,但无论如何严先生都是有身份的人,你们这么做难道不怕落下话柄吗?”
      光头道:“那么这件事也不用再提了,今天我们找到你只为一件事,大小姐是不是真的死了?”
      团长道:“不知道,我们只是后来进入的后勤人员,战斗过程没有参与。”
      光头道:“你最好别骗我。”
      团长道:“如果你不相信,何必还要问我,大家都是忙人,浪费时间都不划算。”
      光头狠狠瞪了团长一眼,一招手道:“走。”带着四个人上车而去,这时我耳边忽然有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如果他们再啰唆不休,我就杀死他们!”
      声音冷到人的骨髓里,我禁不住抖了一下,马天行坐在我身边道:“干吗?”
      我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人说话?那个声音特别奇怪。”
      马天行道:“你草木皆兵了,哪有声音?”
      团长坐回了驾驶室道:“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这件事情有些棘手,我觉得不是好事,罗子你打电话给校长,让他加强铁子的监护力量,严家绝对会迁怒于他的。”
      我不敢怠慢,立刻摸出电话拨通了杨成龙的电话,说清楚意思,杨成龙道:“罗哥,你放心吧,有林芝一个在,随便严家去多少妖兽都没用。”
      挂了电话我道:“林芝到底是什么人?连超级妖兽都拿他没办法吗?”
      团长舒了口气道:“原来这小子在,那铁子是真没事了,他我不认识,但是他爹林乐奇我是知道的,算是异能人等级最高的那类吧,但是和他儿子比还逊色不少,林芝从小就在异能学院成长,校长不同意他过早地踏入社会执行任务,这次算是第一次吧。”
      马天行道:“他有多厉害,难道还能超过阴山王吗?”
      团长笑道:“你小子别没事找事,当心何壮再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何壮看了我一眼道:“当我拥有阴山王能力的时候,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所以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阴山王。”
      马天行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何壮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有人借用我的身体,去完成他自己的事情。”
      团长问他道:“难道是阴阳书生?”
      何壮道:“谁做的这件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怀疑阴山王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他只是阴阳书生行走于世间的一个通行证、一个傀儡、一个行尸走肉而已。”
      团长用手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道:“还真有这个可能。从管理的角度上讲,真正的老大是不方便自己出面做每一件事情的,但是如果管理者不放心别人替他管,却又要保证自己的权威性,找个影子完成自己的意愿肯定是最合适的,况且以阴阳书生的能力他要控制一个人是完全有能力的。”
      何壮道:“阴阳书生和花面娘子的关系并不融洽,两者都想控制地府势力,我估计阴阳书生可能并不想和他老婆彻底翻脸,所以利用所谓的阴山王实际抓住了阴森小巷的控制权。”
      我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地府和人间都是一样,为了各自利益挖空心思地对峙着。”
      何壮道:“这是人的本能,就算是鬼也是人变来的,做的事情当然差不多了。”
      车子七拐八绕地上了高速,我道:“团长,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团长道:“去小马同志的家里,我们需要找一样可能是天底下最神秘的东西——地书。”
      我对马天行道:“原来你爷爷真是图书馆馆长,我以为都是骗人的。”
      马天行道:“说你傻吧,你小子比谁疑心都大,说你聪明吧,你防人之心没一次能在点子上,罗子你要是以后再犯这种毛病,就罚你请客吃饭,请到你心疼死为止。”
      一车人都笑了,我道:“那没问题,不过我相信以后是绝对不会了。”
      团长道:“玩笑归玩笑,不过小马,那本书你能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吗?”
      马天行道:“这我哪儿知道,当初我爷爷把书拿回来的时候,估计我还穿开裆裤呢,真假什么的真不好说,但是我可以确定一点——这本书绝对是原创,不会是后人仿造的。”
      我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你们老说地书,这究竟是一本记录什么内容的书呢?”
      团长道:“简单明了地说就是‘阴阳书生日记’,是一本记录他当年参加圣战时最完全的书,当然因为那个年代并没有纸笔,所以阴阳书生就用血作画,将一切记录在一张很奇怪的物质上面,按照普遍的说法,应该是一张龙皮。”
      我道:“这么说,后人还得做翻译了?”
      团长道:“没错,不过最靠谱的一本翻译书据说是明朝张老道翻译的地书残本,后来却遗失了,有的只是近代修习秘术之人根据传说另写的一本地书,我觉得应该有胡编滥造的成分在里面。”
      马天行道:“那东西我见过,上面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画作,就算看也是白看。”
      团长道:“多少应该有些蛛丝马迹在里面,只是你小子没看出来。”
      马天行道:“拿到手你们就知道了,如果有人能看明白,我当场拜师。”
      之后没有再说这件事,说了很多别的事情,到了傍晚时分我们进入了宁波的地界,找个饭店扒了几口饭,大厅中央的电视正在播放关于三门湾战斗的一些报道,不过都是蜻蜓点水,看来有关方面已经做了限制,但此事影响极大,所以完全隐瞒也是不可能的,里面吃饭的人都很关注地盯着电视,毕竟这是在浙江发生的事情,老百姓都不傻,你越说得含糊,他们反而越去联想,虽然信息只有凤毛麟角的几十个字,但后面的新闻没人再关心,而本来吃饭闲聊的人们都开始讨论这场战斗,很多人都忧心忡忡,因为他们猜不出是哪国敌对分子展开了对大陆的第一波攻击,居然又是在三门湾登陆,这并不是一处战略据点,对方的用意呢?
      想不明白的事情才是最神秘的,众人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我真想站起来用大嗓门将一切全都说个明白,但他们三个都漠不关心地低头吃饭,似乎这件事情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左右看了看道:“这件事情还能掩盖多久?”
      团长边吃边道:“能掩盖多久就掩盖多久,和我一点关系没有,赶紧吃你的饭吧,晚上还要加班呢。”
      马天行道:“我爷爷工作一辈子就分了一套房,周围都是知识分子,哥儿几个都含蓄点,别吵了左右邻居。”
      团长道:“咱们都这么大人了还需要你提醒这个?”
      马天行表情有些怪异地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吃过饭我们出了饭店,宁波是中国经济较为发达的南方城市,夜色下人来人往,灯红酒绿,繁华依旧,看来血族生物大举入侵的事情在人类社会中根本没有引起多大反响,当然这也是因为消息封锁得很严。
      因为军车实在太过扎眼,我们便没有继续使用,打的去了目的地。看得出马天行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宁波了,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路,上了车司机问我们去哪儿,他居然说不出来,犹豫了很久才凭着早年间的印象摸到了小区门口,这儿地段不错,属于老式住宅,但在几十年前应该属于相当不错的地方了,因为里面居然有绿化带。
      团长道:“真服了你,就在图书馆旁边,我们差不多把宁波转遍了,你知道花了多少车钱吗?”
      马天行嬉皮笑脸地道:“您这也算是作了贡献,至少的士司机是感谢您的。”
      团长道:“别废话,这钱得从你工资里扣。”
      马天行道:“绝对没问题,只要以后还有机会拿工资,您扣多少我都没话说。”
      这句玩笑话一说,大家心情都有些低落,安静了一会儿,马天行顺利地找到了他爷爷房子所在的单元,到了三楼马天行一拍铁门道:“和你们说个好消息,我钥匙落在北京了!”
      团长气得抬脚就踹他,马天行赶紧上了一层道:“谁知道会回来,我能找到这里就不错了。”
      何壮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咣的一声就把锁给撬了,接着打开铁门一脚将木门踹开,马天行边下楼梯边道:“大壮,这可是我家私有财产,你能不能温柔点。”
      进了屋子只见三室一厅的房子不算很大,家具都是20世纪六七十代年代的老款,即使不开灯都能看见厚厚的灰尘,从这点就能推测出究竟多久没有人住过,只听吱呀一声,隔壁邻居的房门打开,一个女的隔着铁门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看着我们,有可能将我们当成了小偷。
      两方人对视了一会儿,女人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很久没人住了。”
      马天行走出来赔着笑脸道:“阿姨,您好,我是马馆长的孙子。”
      女的从上到下将马天行打量一遍道:“他孙子有十几年都没回来过了。”
      马天行道:“没错,不过今天算是回来了,毕竟这是我的祖产,得回来看看。”
      女人没再说什么,又打量我们一番,砰的一声将门关上,马天行进屋将门关上道:“神经病,关她屁事!”
      团长道:“人家老邻居也是好心,怕你爷爷被盗受损失,我说你小子怎么就不知道好歹呢?”
      之后我们才发现灯早就被侵蚀坏了,没法子,又出去买了几根蜡烛,回来点亮后只见屋子里除了灰尘就是霉斑,打开窗户一阵夜风吹入,顿时觉得空气清新不少,团长道:“地书呢?还不赶紧拿出来。”
      马天行则一副不忙的样子,一人散了支烟,点燃慢悠悠地抽了几口道:“我建议还是明天早上再弄,没灯我们哪里能看得清地书上那些稀奇古怪的画,点蜡烛是件很不安全的事情,万一把龙皮给烧着了,那是破坏国家文物。”
      团长道:“放你的狗屁吧,赶紧动手,别浪费时间了。”
      说话间有人敲门,此时已经到了十一点钟,夜深人静的,一间十几年没住过人的房子居然有人造访,我们立刻警惕起来,团长示意我们别说话,接着走到门口摸出手枪道:“谁呀?”
      屋外的人回答得倒也爽快:“公安局的,调查非小区入住人员。”原来是那个女人报警了,团长将手枪放回怀里,打开门只见屋外站着两个警察。
      他们有些警惕地挨个打量我们一番,团长道:“这么晚了还做列检,真是辛苦你们了。”
      警察严肃地道:“这个小区里都是曾经作出贡献的高级知识分子,保证他们不受外来人员的打搅是我们职责所在,请理解。”
      团长道:“理解,我们当然理解,不过我们也不算是外来人口,这里有马馆长的孙子。”
      马天行上前掏出身份证道:“对,我叫马天行,是马馆长的孙子,这是我的个人信息,您可以核对一下。”
      警察用手电照了身份证,又对着马天行的脸照了一下口气生硬地道:“那他们三个呢?是什么人?”
      马天行道:“都是我的朋友。”
      警察道:“你们的身份证呢,也拿出来。”
      我们依言而行,检查完后警察道:“这里很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你们晚上说话走动都轻点,别影响别人休息了。”
      马天行道:“您放心,我们绝对不是那种素质低下的公民。”
      警察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马天行道:“都是大壮,非要用脚踹门。”何壮没有任何回应,直挺挺地站在屋子中央一动不动,蜡烛都在里屋,火光照不到他的正面,虽然一片漆黑我们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鬼气扑面而来,让人浑身汗毛直竖。
      等了一会儿,何壮依旧一动不动,马天行试探着道:“大壮,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我们都有些警惕,不由自主地齐齐朝后退去,何壮却叹了口气,这一声虽然不响,却让我们的心立刻降回到了原位,可是何壮忽然又很奇怪地道:“你们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
      我们面面相觑,看来“阴山王”来了,团长下意识地将我们拉到他的身后道:“为什么不能来呢?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
      何壮阴森森地发出一丝笑声道:“只怕也差不多了,你们应该能想到马馆长住的周围邻居,都是些什么人?”
      团长道:“能是什么人?我刚才也见到,无非普通人而已。”
      何壮带有嘲讽的口吻道:“你们当然看不出了,我却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修炼过秘法的人,这里对你们并不安全,因为你们是来取地书的,这可是所有秘法修炼者的宝贝。”
      我们都吃了一惊,马天行低声自语道:“难道爷爷把这书公开了?”
      何壮道:“我看也差不多,否则不会有如此多的人修炼法术。”
      团长略一沉吟道:“那么您是如何知道的?”
      何壮道:“如果我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能做阴山王吗?这些法术都是出于鬼王之手,在普通人眼里,他们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在我眼中一丝痕迹都漏不了,如果你们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那个女人和两个警察脚下所穿的袜子都是布做的,而且布面上还有很奇特的图式,如果有机会见到地书残片上的图案,你们会发现两者都是一致的。”
      团长道:“连那两个警察……”
      何壮道:“没错,都是一起的,所以我说你们将会有大麻烦。”说到这里,何壮哈哈大笑起来,当他收声后,左右看了看似乎有些奇怪地道:“你们……难道阴山王来过了?”
      团长点点头道:“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何壮道:“我说了,肯定是阴阳书生控制了我的思想意识,所以我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刚才说了什么?”
      团长不无担心地道:“他说这里有很多秘法修炼者,我们来拿地书肯定会遭到他们的阻拦。”
      何壮道:“这是必然的事情,不过也不用担心,这些人只是想长生不老,不可能成为黑巫师的,以他们的能力,根本无法阻止我们。”
      马天行道:“别讨论废话了,赶紧找东西吧,揣测阴山王的用意真是无聊的事情。”
      团长道:“那你得给个方向啊,在哪儿找,总不能把房子翻过来。”
      马天行道:“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就在床底下,咱们先把床板下了。”
      那是一张老式中绷床,下了床板就可以,只见床边掏空的地方放着一个四方的紫檀木箱子,古色古香,厚重感十足,马天行道:“就是这玩意,我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爷爷经常把他那些宝贝朝这里放,如果地书还在那绝对就在这里面。”
      我道:“那还废话什么,赶紧打开看啊。”
      一个人拿一支蜡烛,虽然火光不亮,但也把周遭照得清清楚楚,马天行深深吸了口气道:“同志们可得有心理准备,这应该能算自从人类文明出现后,最邪恶的古董了,或许会有深深的诅咒在其中,我们每个人都要有做必死之士的决心和勇气。”
      团长道:“别废话了,再说我就给你先啰唆死了。”
      马天行道:“好,不说了,下面就让真相说话吧。”说罢伸手解开了箱盖。
      赫然间发生的一幕惊得我弹跳而起,脑袋差点没撞到天花板,何壮和团长虽然比我镇定不少,但也是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马天行则浑身像过电一样抖了起来。
      因为箱子里并没有任何东西,箱子里有的是一个人,准确地说应该是一具尸体,一具从中破开成两截,腿部分放在下面,身体部分在上面堆放得整整齐齐,甚至连衣服都一丝不乱的尸体,让人震惊的并不是尸体本身,而是杀他的人居然如此平静,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凶手做出来的事情?
      没等我们说话,马天行嗵的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哗哗地流淌而出道:“这是我爷爷,是他妈的哪个王八蛋杀死了我的爷爷?”
      团长脸色也变了,他握住马天行的肩膀道:“你爷爷去世的时候难道你不在身边?”
      马天行抹了一把眼泪道:“爷爷病死那天,我一直守在床前,看着他被推进太平间的。”
      团长想了一会儿皱着眉头道:“那么火化呢?你在场吗?”
      马天行道:“那时候我还小,爷爷的后事基本上都是文化局领导一手操办的,不过遗体告别仪式我肯定参加了,亲眼看到了爷爷的尸体,并且一路跟到焚尸炉,取回了骨灰。”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马天行看着爷爷的尸体,猛地抽自己一个嘴巴道:“我真是个不肖孙,这么多年都没回家看一眼,哪怕就一眼也不会让您沉冤这么些年,您辛苦将我养大,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团长道:“你也别太过自责了,要我说这件事情有古怪,你自从去了199所,十几年的时间从来没有回家过一次,就算尸体用福尔马林液泡着,只怕也泡烂了,何况是这样毫无任何处理手段的摆放呢?难道你们没觉得奇怪?”
      我道:“我也想到了,可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毕竟马哥的爷爷确实躺在了这里,而且被人肢解了。”
      团长若有所思地摇摇头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这应该是一件非常复杂的犯罪行为,看来我们这趟没有白来,小马,我说一句大不敬的话,你也不用太过悲伤,箱子里的未必是你爷爷。”
      马天行两眼瞪得滚圆道:“您这么说是当我白痴吗?我自己的爷爷我还能不认识?”
      团长道:“你别激动,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因为我觉得如果箱子里真是你的爷爷,那么最不合理的一点就是凶手不会用存放地书残片的箱子来存放尸体,这是对地书的大不敬,我甚至认为何金不会轻易放过这种人。”
      马天行道:“万一对方根本不了解这点呢?就算后来他被阴阳书生追杀致死,至少你我不会知道这个被杀死的凶徒到底是谁,他或许也不会知道自己为什么招惹了这尊邪神。”
      我脑子一激灵道:“你们还记得姚奶奶吗?”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我身上,马天行有些愤怒道:“你小子别放屁,我爷爷才不会修炼这种邪法。”
      我道:“没说你爷爷会修炼邪法,但万一他要是作为邪神的贡品被迫害了呢?”
      马天行沉思良久,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我这次回来算对了,如果这里真有人在修炼邪法,我们是不是应该将他找出来?”
      团长道:“虽然不想多生事端,但总不能眼看着有人害人,却还装糊涂,小马,我提醒你一句,这不是私人间的报仇雪恨,我们是有公职在身的公务人员。”
      马天行低声道:“有我们这种身份的公务人员吗?真是扯淡。”
      团长装做没听见,道:“看来地书是不见了,说实话也在我意料之中,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此重要的物品,没有任何维护手段,肯定是会丢失的,弄走地书的人,我想不外乎是两种,一是得到消息的人类所为。二是阴阳书生本人,毕竟这是他亲笔所写的血书,我想或许有某种神秘的手段,能让阴阳书生监视这本书的走向。”
      马天行轻轻合上箱子盖道:“无论您的推理是否正确,我们都得找到那个凶手,地书如果落入不法分子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是被阴阳书生拿回去那还算是好的。”
      团长眉毛拧成一个疙瘩,道:“这件事绝不是那么好办的,首先咱们得分析谁拿走地书的可能性最大。”
      马天行道:“这怎么分析?且不说宁波人口了,就是这个小区总也有个百八十号人吧?难不成一家家去问啊?”忽然马天行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望向团长,满脸疑惑地道:“您是说我爷爷?”
      团长道:“地书本来就是他最先发现的,最起码他也是个消息透露者,否则不会有人知道这是地书。”
      马天行道:“就算如此,又能说明什么问题?我爷爷可是被人杀害了。”
      团长道:“是吗?那么你能不能将问题想得更加复杂一点?当地书被你爷爷第一眼看见,他绝对不知道这是一本记录了怎样内情的书籍,我想你爷爷能考证出地书的原委可能不光是自己所为,毕竟这是一本没有丝毫关联的书籍,就算要考证,相关资料根本无法查询,那么他是如何做到将书中那些根本没有出处的符号转化为汉字的?我想只有一个可能,他与阴森小巷里的某种势力挂上了钩。”
      我都禁不住要替团长这么精彩的推理拍手叫好了,却听马天行嘿嘿冷笑了两声道:“不愧是团长,这智商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可是你把道理想得这么明白又能怎样?难道真的准备拯救世界?”
      我们无不大吃一惊,只见马天行也是表情诡异地盯着我们,我忍不住问道:“小马,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马天行缓缓地走到木床旁用一只脚踩在箱子上道:“没什么意思,有时候我觉得没意思其实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一件事,它让人不会犯错,不会自找麻烦,团长,应该是这个理吧?”
      团长点点头道:“没错,不过我们的职责就是自找麻烦,你也做了十几年这样的工作。”
      马天行哼了一声道:“没错,所以我才觉得你们这群人都是傻瓜,好端端的,别人做那些事情与你们何干?干吗非要硬插一手,难道能让你们长生不老?”
      团长道:“虽然不能长生不老,但无论任何人做任何事,首先不应该做错事,否则就会有人来找他的麻烦,如果你认为这是我们自找麻烦,我想这是观念上的错误。”
      马天行道:“我们这种人有观念吗?观念不是为我们准备的,老实说这么多年了,我只希望这个秘密继续隐藏下去,大家做个好兄弟,或许是一辈子的好兄弟,这样多好,对付那些犯罪分子已经够头痛的,如果再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兄弟,那这日子还怎么过呢?”
      团长严肃地道:“没人会把枪口对准兄弟,但前提是这个所谓的兄弟是真正的兄弟。”
      马天行道:“这么多年难道你认为我们之间的情谊是假的?”
      团长道:“就凭你隐藏了这么久,隐藏得如此深,我想你我至少称不上兄弟。”
      何壮走到马天行的面前狠狠地盯着他,语气却很平静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耗费精力做这件事?”
      马天行呵呵笑了起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我只是做了一件绝大部分人都会做的事情,难道你们接近罗欢就没有自己的目的?”
      何壮道:“至少我没有。”
      马天行道:“得了吧,你当然可以轻易否认自己,但事实情况呢?你能代表阴山王也说这句话吗?”
      何壮道:“在一年前阴山王还没有出现过,现在虽然他会控制我的意识,可当我清醒的时候是不会对罗欢有任何企图的。”
      我道:“你们都别吵了,马哥,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当时我们在指挥所,你对我是怎么说的?我记得你居然还指责我疑心太重,不应该怀疑你们,可到头来你居然就是这种人,何必如此做人呢?十几年了,你累不累?”
      马天行干脆地道:“一点都不累,我并不想从你那儿占到任何便宜,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制造自己的不老之身,但没做成之前总不能不吃饭吧,所以进入这个单位其实只是为了混口饭,目的非常单纯,也许你们不相信,但就是如此,后来发现罗欢的身份纯粹只是偶然,我没有动过任何利用罗欢的念头,所以你们也不用怀疑我。”
      团长表情有些难测地盯着马天行看了一会儿道:“我想到了,取走地书的人根本就不是你的爷爷,而就是你本人。”
      马天行平静地道:“没错,我是个孤儿,而我的爷爷也没有后人,他的东西只可能留给我,而我继承他的物品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团长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放出是你们家发现地书这个消息,我觉得很不合理,你这么做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
      马天行道:“这个问题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回答的,我放出消息的原因很简单,希望能光明正大地把它取出来,交给它原来的主人,”说到这里,他看了我一眼继续道,“也就是罗欢,可最终我发现罗欢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所以我改变了初衷,这也就是我失踪很长时间的原因,因为我不想解释自己不交出地书的道理,可是血族生物最后大举入侵了,我觉得自己再不能独善其身,就来到了战场,随即见到了你们大家,可是团长,我完全没有想到你会动了调查妖兽家族这个念头,而且更加没有想到你会来这里寻找地书。”
      团长道:“所以你是极不情愿地带我们来到这里?”
      马天行道:“极不情愿也谈不上,毕竟不是我自家的东西,而且我也不认为把这玩意带在身上是件好事情,地书是世界上最邪恶的古董,任何拥有它的人都会受到命运的诅咒,所以我也想把它交出来,可心里多少有些矛盾,但是团长确实头脑太过于清醒,在你面前我耍不了滑头,所以还是承认的好。”
      团长道:“那么这具尸体呢?难道你杀死了自己的爷爷?”
      马天行平静地道:“恰恰相反,我要复活自己的爷爷。”
      我们听了都觉得太过于荒诞,死亡多年甚至都烧成灰了还如何复活?就算阴阳书生都未必能做到,看来他又在撒谎。
      马天行似乎猜到了我们的想法,冷笑道:“我知道你们肯定会认为这是在骗你们,但事实就是如此。地书里有复活人的秘术记载,我所做的也就是照章办事而已,不过你们再聪明,也弄错了一件事情,我复活的其实不是我,而是真正的马天行。”
      团长脸色大变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天行转而对我道:“罗子,还记得你曾经查出过马天行的死讯,你能想到这件事和你查询到的信息究竟有怎样的联系吗?”
      我就是再笨,此刻终于也是彻底明白了,道:“我知道了,当年死的根本就不是马天行的爷爷,就是马天行本人,你现在复活的人其实是马天行。”
      对方一竖大拇指道:“太聪明了,正如你们所见,他就要复活了,不过需要纠正的有一点,马天行的爷爷其实也就是马天行,罗欢,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调查关于马天行的死讯,能得到切实的讯息了?因为马天行确实死了。”
      看着他一副扬扬自得的样子,我寒意从心中而起道:“可你为什么要复活一个死去多年的人呢?”
      马天行道:“道理很简单,因为我需要知道地书究竟在什么地方,所有人都知道马天行曾经得到了地书,但他却死了,这是多么遗憾的事情。”
      我道:“难道就为了这点,让你耗费许多年的时间跟着我们?这也太不可理喻了。”
      马天行道:“没什么不可理喻的,我说过了,人总是要吃饭的,这是我的工作,而你们是我的朋友、兄弟,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们居然会发现地书的秘密,并最后参与进来,其实在处理姚奶奶那个案件中我应该能够想到,不过还是忽视了,不过团长我希望你能将我当做你的朋友,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你们就是我身边最亲的人。”
      何壮道:“你今天带我们来到这里,给我们欣赏了一下你的大作,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你是我们的朋友?”
      团长道:“大壮,现在还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不过小马,对于你隐瞒事实这么多年,我觉得很不能接受,但我也相信你这么多年的付出是出自于兄弟间的情谊。”
      马天行表情一松,点点头道:“能够得到您的信任,那就足够了。”
      团长道:“你为什么今天会对我们说出实话?难道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马天行犹豫了很久才道:“因为我觉得实在没法隐瞒了,而你们正好又想来这里,所以只有坦白这一条路了。”
      团长根本没有丝毫松懈的意思,继续问道:“为什么没法隐瞒?”
      马天行表情立刻变得复杂,他看了箱子一眼,道:“因为人恢复到这份上就再也没有进展了,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但是我知道如果就这么拖下去,迟早会出大问题,或许这么多年的努力就会毁于一旦。”
      团长道:“所以这里一个是阴山王,一个是阴阳书生的后人,你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马天行道:“没错,毕竟都是共事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帮助,而且这对于大家都是有好处的,难道你们不希望知道地书的所在吗?”
      我道:“只要你不是存心害人,我肯定会帮你忙,无论任何事情,但这件事我根本摸不出头绪,就算想帮你也无从下手。”
      何壮没有说话,但是从眼神里我能感觉到他对马天行充满了敌意。马天行道:“这么说大家都是无能为力了?”
      何壮哼了一声道:“看来你的坦白是太不值得了。”
      团长道:“大壮,何必说这些话呢?小马虽然隐瞒了一些情况,但是对于我们而言,没有任何伤害,又何必为这事斤斤计较呢?这么多年的生死兄弟,互相体谅吧。”
      马天行立马道:“团长说得太对了,我真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希望兄弟们能帮我一把。”
      团长道:“先把这件事放一放吧,我觉得首要的任务是调查妖兽家族,我确定这不会是一个干净的种族。”
      我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压抑,因为想起了严童丽,如果让她知道我们在调查她的家人,也不知道严姐会作何感想。
      马天行道:“可是这里的情况也时不我待,培养一个还魂需要十年的时间,如果这个废了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难道你们真的不想找到地书了?”
      团长道:“可是我们之间没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
      马天行望向何壮道:“阴山王呢?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何壮道:“别想着我了,我帮不了你!”
      马天行叹了口气道:“我们合作完成了许多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为什么这次大家不能帮个忙呢?”
      我道:“马哥,实在是爱莫能助,你也别失望,人生总是充满遗憾的。”
      正说话间,忽然听见屋外的走廊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咯咯声,就像一只鸡喉头发出的声音,我们立刻警惕起来,这三更半夜的,不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只鸡,而铁门的锁被撬坏,木门也坏了只是虚掩着,没一会儿就听咔的一声,铁门的插销被推开了,接着发出了吱呀一声,铁门已被打开,我浑身的汗毛一下竖了起来,团长不知道第几次掏出了他的手枪,对准门口。
      可是木门却没被推开,只是随着气流的快慢,木门偶尔会开一条小缝,接着又关上,可就是在这一开一关的瞬间,我隐隐看见一只皮肤干枯、指甲乌黑狭长的手,不,应该是鬼爪,瞬间我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头发立刻竖了起来。团长微微侧过脑袋,靠近我耳朵边悄声道:“你看见了什么?”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甚至比他声音还响,道:“一只鬼爪。”
      马天行有些奇怪地道:“什么,龟爪?”
      我没好气地道:“鬼爪,三声发音,你耳朵背了!”
      马天行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他压低嗓门道:“妈的,又一个唐老师来了,谁能挡得住他,手枪肯定没用。”
      只见寒光一闪,何壮不知从哪抽出一把长刀,他死死盯着门口,表情似乎也很紧张。
      深夜本来就很安静,此刻更静得可怕,我们甚至能听见对方的心跳,不过我很奇怪一点,何壮原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么今天胆子如此之小。
      道理还没有想明白,只听吱呀一声,木门发出的摩擦声响划破了这里的平静,随着木门缓缓打开,我的心也越悬越高,赫然一只干瘪枯瘦、指甲狭长乌黑的手缓缓推开门率先进入了屋子。
      我们死死盯着它,不放过这只手哪怕一丝微小的变化,不过它将门推开一条缝就定住了,没有下一步的行动,接着一阵寒风从外而入,又将门吹开了一点,此时能看见一股类似于寒气的烟雾一阵阵地喷射出现,不知道是不是门外的东西呼吸所产生的,可如果他能呼吸,对我们而言倒是一件好事了。
      过了很久,那只手忽然缩了回去,木门失去了依靠,又缓慢地合上。马天行低声道:“现在连鬼都学会折腾人了,他娘的还不干脆进来算了。”
      团长道:“你希望它进来不成?这可是一个邪神。”
      何壮道:“不是邪神,而是邪神的贡品。”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道:“这里还有类似于姚奶奶那样的人存在?”
      何壮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到哪里都会有这样的人。”
      时间过去了很久,外面的东西却始终不进来,我们的心情也由开始的汗毛直竖到目前的渐渐平静下来,团长道:“真恨不能给它一梭子,老这么耗着,真急死人。”
      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低沉、阴郁的闷笑声,因为这笑声就像是捂着嘴发出来的,声音很小,但在寂静的午夜,却清楚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不过时间已经长到让我们每个人都起了抗体,没人觉得害怕了,马天行甚至不耐烦地道:“这孙子还有完没完?要不然我去开门让他进来。”
      团长道:“你别犯浑,我看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正胡乱猜测着,猛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还没等我们作出反应,门就开了,接着刚刚离去的两位民警又再度出现,其中一人神态比之前缓和了不少,对我们道:“刚才去所里把这事儿说了,所长说马院长在世时曾经交代过他一件事情,不过必须当着您的面说,所以咱们又回来请您了。”
      马天行迟疑着看了门口一眼道:“你刚才进来时确定没有看见什么?”
      民警下意识回头看了门口一眼道:“怎么?你们在那儿放东西了,我进来的时候没有看见。”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想不清楚门外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刚刚发生的一切绝对不是幻觉。
      团长试探性地道:“麻烦问两位同志一声,你们所长贵姓?”
      显然团长的话让他们有些反感,一人眉头皱道:“问这个干吗?害怕我们所长把人给拐了?”
      团长笑道:“话不是这么说,但是我想问一下并不算过分吧?”
      民警道:“我想回答你就不过分,我不想回答你就过分了。”
      团长道:“身为警务人员,你们不应该滥用职权,这个问题我是有权利问的。”
      民警脸一板道:“我说你是不是有些废话太多了?我们来只不过是按所长的意思办事,你老是废话这么多,难道不相信我们?”
      团长道:“这是两码事,我只是申请属于我自己的权利。”
      那人还要戗,他身边年长些的警员道:“行了,抬杠有意思吗?这位同志说的都在道理上,你小子可别做理亏的事情。”说罢对团长道,“我们所长姓王,叫王天道。”
      团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哦,原来是王所长,好像我不认识。”转头对马天行道:“你认识吗?”
      马天行道:“当然认识了,他原来是这里的片警,不过是十几年前了,我小时候的事情。”
      团长道:“既然你都认识,那就过去吧,早去早回。”
      原来团长担心对方不“正宗”,看着马天行出了门,我道:“就算对方说对了这个人的姓名,不代表就是王所长派他们过来的,我想……”说到这里我犹豫了一下。
      团长道:“你质疑我不应该这么轻易地让马天行和他们一起过去,对吗?放心吧,我当然不会如此轻易地就相信别人,何况这两个警察本来就不对头,我就是希望跟着他们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在这房子里待着,很可能屁都查不出来一个。”
      我道:“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咱们知道了马天行其实也是会法术的。”
      团长道:“那又咋样,我甚至觉得事情可能更加复杂。”
      何壮冷冷地道:“您不会怀疑小马吧?”
      团长看了他一眼道:“当然怀疑了,如果换作你是我,一样也会觉得奇怪的。”
      何壮道:“我只会确定一件事,他究竟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敌人。”
      团长道:“说得没错,我现在就在确定这事儿,本来我是绝对相信小马的,可是见到了箱子里的尸体,说实话,我有些动摇了,这是个非常邪门的法术,不是一般人敢学、敢做的。”
      我道:“之前我也怀疑过马哥。”
      团长道:“如今世界已经到了将要疯狂的边缘,我们站在这个十字路口,任何选择都必须慎重,毫无保留地去相信一个人,如今是件非常奢侈的事情了。”
      我笑道:“也包括我们吗?”
      团长一脸严肃地道:“没错,也包括你们两人,当然你们必须要学会质疑双眼能看到的一切,包括你们自己的父母,这样才不会吃亏。”
      我咂舌道:“这样人活得岂不是太累了?”
      团长道:“没错,但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战斗力最大化地输出,否则好人都被害死了,坏人谁去对付呢?”
      听团长这么说,我心里是比较沉重,团长走到窗户口道:“马天行已经出了院子,我们也该行动了。”
      说罢我们三人出了屋子,可是铁门和木门都被损坏,我们也顾不得许多,反正这里闹鬼,一般小偷估计根本不敢光顾,下了楼刚转出楼梯口,就看见在大门口的两个民警手持警棍痛殴马天行。
      看来马天行遇到真正的黑社会了,我们赶紧跑了过去,并大声呵斥对方两人,两位“民警”立刻撇下马天行落荒而逃,何壮拔腿就要追,马天行却道:“算了,大壮,我也没吃亏。”
      到了马天行身边,团长道:“小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希望你能完全告诉我,而不是让我们和你打哑谜。”
      马天行鼻青脸肿,有些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神态甭说有多狼狈了,团长道:“那俩到底是什么人?”
      马天行道:“我真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他们也是密宗修炼者,因为这两人问我地书的下落,我不说他们抽出棍子就打我。”
      团长道:“那么至少可以说明这两人是没有拿到地书的,少了两个嫌疑犯。”
      马天行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吐了口痰,都是鲜血,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何壮道:“就算不错了,这些修炼秘法的人心态早就扭曲了,杀人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算事情,今天不过是打了你一顿,以后说不定会用刀子捅你。”
      马天行脸色一变道:“你可别吓唬我。”
      何壮道:“鬼才唬你,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
      马天行想了想道:“反正我无愧于心,至于他人别有用心,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团长道:“小马,说话要想清楚,我们都是你的朋友,有难处说出来大家替你解决。”
      马天行皱着眉头道:“我真没麻烦,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是我绝对没有对你们隐瞒任何情况。”
      他是死不承认,我们也没辙了,团长道:“我好意提醒你,希望你能吸取这次教训,别真吃了亏再想回头那就晚了。”
      马天行终于不耐烦了,他大声道:“你们还有完没完,我承认自己确实种人了,可我就学了这个法术,而且我没害人,真想不明白哪点值得你们怀疑。”
      团长看他情绪激动,平静地道:“兄弟,没必要气成这样,我们都是你的兄弟,只是不想看着你吃亏而已。”
      马天行深深吸了口气,似乎也有些后悔对团长大喊大叫,毕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过了一会儿他道:“团长,我是真的不希望世界乱成这个样子,我也对你保证绝不会跟着那群畜生给世界人民添乱。”
      团长哈哈笑道:“那就成了,咱们回去吧!”
      可是等我们刚走到门口就觉得大事不好,因为闻到了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味,就像是一大缸鲜血被打翻发出的气味。
      马天行脸色大变,声音都颤抖了,道:“这下有大麻烦了!”
      说罢几步冲了进去,我们紧随其后,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大吃一惊,只见马天行种人的箱子已经被打开,还没长成,但基本已经差不多的“人”此时被啃得乱七八糟,鲜血流了一地,血腥气扑面而来。
      马天行颓然坐在地上,无力地道:“一切都完了,我努力了十五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团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无论如何咱们得把吃人的东西找出来,这可是居民区,弄不好是要出大事的,你们看会是什么东西做的这事儿?”
      我道:“还用说吗?肯定是门外的东西。”想到他啃食尸体的状态,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团长盯着对面的窗户看了一会儿,道:“我觉得这窗户好像有问题。”
      我们立刻朝窗户望去,这是一扇老式窗户,窗框是用木头做的,经过几十年的风吹日晒早就变色开裂,除此以外并没有任何异常。
      我道:“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团长道:“你再仔细看看。”
      我又仔细看了看,虽然仍旧说不出来有任何问题,却隐隐觉得确实有些不对头,团长道:“从我进来后就没见窗户外的树动过,这显然是有问题的。”
      马天行也被窗户吸引,走到我们身边道:“能说明什么问题?”
      团长走过去,用手抓住窗框一角,向上一扬,只听刺啦一声,一张逼真到无以复加的画从墙上撕了下来,而真正的窗户显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