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毕业后我们再相爱吧》


  • 作者:张惋君

  • 第十九章 美丽的日子
  • 第十九章 美丽的日子
      这一切发生之后,夏琳与原野的关系已全然改观。
      女生们羡慕又嫉妒,却没人敢对她怎么样!陈芳菲偶有冷嘲热讽,却不如先时嚣张霸道。
      茜如更是明着暗着刮鼻子取笑她,终于还是被俘虏了吧!
      夏琳不怒也不恼,贪恋地享受着他的宠溺和霸道。
      她知道心中开了一朵花,盛大而热烈地绽放着。
      见了他,有一丝羞怯,却仍装作若无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跳的频率有了变化。
      在书上看到原野二字,倍觉亲切,甚至于有人说一声真倒霉,心里也甚甜蜜,只是这花中少女,将这种感情在心中酝酿,绝不外现。
      她将这一切隐藏得很好,自信无人知晓,却浑然不知,自己目光里的真情总会在无意间流露,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花开是甜蜜的,这甜蜜中,又带着恼人的忧愁。
      那次浓烈炽热的深吻,更令她回味又羞于想起,他在旁边,她忽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了,总是扭扭捏捏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弄得他莫名其妙,自己也莫名其妙。
      懊恼却有如波涛,一阵一阵袭来,凛洌慑人。
      原野自然不晓得她别扭的心理,白天的时间,他果真不允许她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上课,吃饭,做课间操,无论何时何地,他始终在她左边的位置,甚至不再去参加黄昏时的体育特训。
      他时时刻刻陪在身边,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总是内心暗流涌动,表面无话可说;
      他偶尔离开,她又会张惶着四处观望寻找。
      这真是一种折磨人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又像罂粟花,让人欲罢不能。她花了好些时间才慢慢调式自己的心态。
      他不再去参加黄昏的体育特训,她就瞪着眼睛生气地望着他,直到他无奈地走向运动场,她才得意洋洋地笑了。
      他总是霸道地命令她不许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她一调皮,就开始捉弄他。
      下课后,她站起来要往外走,目光故意若有视无掠过他,果然他拉住她问:“去哪里?”
      她回头嫣然一笑,“去个地方,你也一起去?”眼里尽显狡黠。
      原野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她蹦蹦跳跳地僵硬着左臂在前面,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将他带到女厕所间,然后指挥他站在门外候着,他好气又好笑,果然跟小魔女是好姐妹!
      他斜斜地倚着墙角,任冷风拂过脸颊,经过的女生都好奇地打量着他,说实话,头皮有些发麻……
      渐渐地,原野也明白他对她太过专横独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这是她的格言。
      他如此宠溺着她,枫木一而再再而三地嘲笑,泽川看这样的他嘴角噙着的笑意也有了戏谑。甚至,高校界篮球风云赛也因此输给了北川的“黑马王子”组合,把枫木给气得指天发誓说不再理他,也不再理姑姑!
      小孩脾气!
      原野也终于不再时时刻刻护在她左右,对她的感情太过浓烈,害怕压得她喘不过气,又重蹈覆辙。
      常言道,早恋是洪水猛兽,过早陷入爱情里的孩子,就不再有心去学习。
      原野有聪明的头脑,学习对于他来说,易于反掌。夏琳就不同,文科尚好,一点就通,理科就不好说了,加上偶尔分神,可以说,受了不大不小的影响。
      因此美丽的日子,有时不免要出现乌云密布。因为人生变幻无常,但是人生也因变幻无常而显得更美丽。
      周五物理测试卷发下来的时候,夏琳几乎要崩溃。
      一整张试卷,可谓正确与错误各分半壁江山呐!
      她认命地把试卷柔成团扔进课桌,看来,她要绝望了,她无药可救了。
      终于熬到放学,夏琳抱着书,下了楼,经过寻芳路,越过石桥,行到紫荆园,她的心和脚步一样沉重,神情茫然,脑子里一片空白。
      坐到喷泉池边凉亭的大理石椅上,发了会呆才翻开书,拿出物理试卷,鲜红的“X”刺痛了她的眼,更刺痛她的心,一张试卷,居然一半都是错误的。
      悲观和沮丧,从心底氲氤开来,弥漫全身。
      她想起盛夏时光,接到录取通知书时的喜悦,又想到那些惊心动魄又不动声色的挣扎,然后再看眼前的试卷,只觉得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想起父母在烈日下佝偻着身子艰辛劳作,而她给他们回馈的,竟然是这错误连篇的试卷,当初梦想金榜题名的决心与豪情,此刻已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她拿起笔,在试卷背后写着什么。
      写完后,她的鼻子发酸,伏在石桌上,不愿哭出声。
      夜风已凉,肆意地贯满整个空间,却无论如何抵不住她心里的悲凉。
      夜色渐深沉,她任自己被一片无边的黑暗包围,任冷风肆意掠过,不轻颤,不动弹,倔强地维持着趴下去的姿势。
      良久,她缓缓直起腰,眼角有浅浅的泪痕,在暗夜里微弱地闪着迷蒙的光泽。
      她将试卷折成纸飞机,轻轻一抬手,纸飞机掠出凉亭,载着她的悲凉在水面上打两个弦,飘然落下,在水上荡出一圈一圈波纹,消散,消散……水面再度恢复平静。
      夏琳呆呆地望着浮地水面的纸飞机,脑子里什么也不能想,甚至不敢想。
      她有了放弃的念头,反正自己学不好,考大学无望,放弃还可以让父母的负担不那么沉重。
      “姑姑!”夏琳正想头,布谷鸟叫了!
      春天到了吗?没有。她抬眼看到寻芳路上的石桥边,原野、泽川静静伫立,枫木已沿着水池边的石块踩了过来。
      她望他们,没有笑。她如何笑得出来?呆呆地望着他们,眼神迷茫,神情呆滞,原野和泽川也已向凉亭行来。
      枫木跳进凉亭,伸手开了凉亭里的灯,一屁股坐到石椅上:“姑姑,黑不拉叽的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嘛?”
      夏琳看着满头大汗的枫木,没有话说,怕自己一开口,所有伪装都会被撕破,她努力地平复内心的波澜。
      原野和泽川走进来,亦是满头大汗,衣衫尽湿。她将头低了再低,不敢看他们。
      原野走过去,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将她折成纸飞机的试卷展开递过去:“重新做一遍。”他的话语很平和,温暖如春。努力了却依旧得不到好的结果,这种强烈的挫败感他能明白,因此试卷发下来,他假装没看见她的分数。
      夏琳鼻子一酸,哽咽着说:“我做不出来。”她咬着嘴唇别开脸,此刻她心灰意冷。
      “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原野依然耐心地说。
      “第一次做不出来难道第二次就做得出来吗?”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夏琳的泪,触动了原野心里最柔软的神经,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动作轻柔,充满爱怜。
      “姑姑,你先试试看嘛!做不出来再让原野教你好了!”枫木的大嗓门突然变得轻声细语起来。
      “丫头,要相信自己,知道吗?”原野鼓励着。
      夏琳终于点头,拿着试卷将题目重新审视一番,然后写上新的答案,有两道题是自己粗心大意。写完后她递给原野。
      原野看后笑了,“做得挺好呀!最后一道题我给你讲解一下,有两个知识点你可能没有吃透,还有,等会儿你告诉你前面这些答案是怎么得来的,这样我可以知道你的漏洞在哪里。”
      夏琳点头,听原野细细碎碎地讲解着,原来有些知识点,是自己上课闪神没听懂的,自然做不出来,听完讲解后,她豁然开朗。
      然后,她将她将解答题目的思路说出来,原野指出漏洞,她认真听着,完全忘却了周围。
      泽川静静地走向喷水池,池里映出他美好又忧伤的倒影。枫木站在凉亭望着忘我的两人,耸耸肩向泽川跳去。
      “他们,终于圆满地在一起了。”枫木轻轻说道,语气里,有淡然的失落。
      “他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泽川静静地望着水面,淡淡地说,嘴角的微笑依然还在,只是多了不真实的感觉。
      “不明白……”枫木摇头。他们一开始,可是剑拔驽张的。
      “他们是彼此的柏拉图。”泽川的语气依然清淡。灯光投到水面,泛起鳞鳞微光。
      “柏拉图?精神恋人!”枫木惊叫,看到泽川示意,赶紧回望一眼他们,他们还在讨论,他这才压低声音,“就是每个星期都给帅哥写信的小女生?”
      “嗯。”泽川依然微笑。
      “你怎么知道姑姑就是原野的柏拉图!”枫木不信地。
      “猜的。”泽川胸有成竹。
      “狗屁。”枫木暴粗口。
      泽川并未对枫木的粗口介意,望着水面缓缓地说:“夏琳在外形上,并不特别出众,却多了一股特别的气质,她的这股气质让人忍不住去探测她的内心。她是有内涵的,性格也很特别。你也知道,原野从来不在乎一个人的外表。”
      “说得也对哦。不然我也不会心甘情愿叫她姑姑了!”枫木得意地一笑,“可是,如果原野不知道姑姑就是他的柏拉图,说不定就不会注意她了?”
      “只是时间长短罢了。”泽川淡然一笑,“你知道原野为什么会忽然决定复学吗?”
      枫木扭头看他,一脸不明白,“自然是该复学就复学了。”
      “呵——”泽川轻笑出声,“你难道忘了我们如何劝他早点复学,他都坚持不肯吗?”
      “也对哦。”枫木搔搔头,当初他和泽川费尽唇舌,都撼不动他的坚持。“那为什么?你会知道?”他一脸不相信望着泽川。
      “每次他收到她的信,脸上都会露出笑容,他作决定那一天,收到了她的信。”泽川缓缓地说。
      他记得那天清晨,原野坐在庭院里,手里拿着一张信纸,脸上露出令人无比心安的笑容,他在信的背面看到几个大字:阿哈,风,我终于可以到樱枫读书了!漂亮的楷体字,充满活力的语言。
      原野重返高一的时候,他就想到这个原因,只是那时的夏琳,他没办法与说那句充满活力话语的女孩对号入座。直到夏琳渐渐褪下面具,露出俏皮可爱古灵精怪的一面,他才恍然大悟。
      “所以,原野是因为知道姑姑考上了樱枫,才决定复学的喽?”枫木还真不敢相信。
      泽川旦笑不语。
      “唉——好遗憾呐!”枫木忽然仰天长叹,一脸失望。
      “遗憾什么?”泽川心知肚明,却明知故问。
      “原野那小子,事事都比我们幸运,成绩比我们好,人比我们长得帅,喜欢他的女生比我们多……”枫木一大串说着,却没有半点嫉妒的意思,只有自豪,顶多调侃。
      泽川微笑不语。他想要说出口的,并不是这句话。
      “你难道不觉得遗憾吗?”枫木看泽川一副与已无关的样子,不信地问道。
      “这个世界,所有的故事都与时间有关,早一步,晚一步,便是天差地别。原野比我们早认识她,我们都迟一步。”泽川直言不讳,然后在心里补充一句:纵然心潮澎湃,也只能平静如水。
      “所以嘛……”枫木爽朗一笑,却不再言语。
      “所以你上次其实是真的想追她,却又悄无声息地放弃。”泽川的目光,点缀了夜幕。
      “嘿嘿。”枫木干笑两声。
      “其实他们相遇太早,恋爱的时机未到,他们都要长大,都会变化。时间有时候是风景,有时候是捉弄。其实在青春年华里,有一段纯净美好而不含一丝杂质的感情,并不见得是坏事,只要处理得恰当,便是人生的一笔财富。只是我们的青春年华,都要与学业陪葬,如果可以相互促进,为什么不可以!这才是真正的遗憾。”泽川感到话越来越多,自己都控制不住。并且,说得好像无头无尾,又混乱。
      原野已将整张试卷的知识点细细梳理,看夏琳恍然的表情,知道她都已听懂,这一章试卷,其实囊括了目前所学知识的所有重点难点,她能在讲解之后明白,已经有了长足进步。
      “我说了你可以的,要相信自己。”原野开心说道。
      夏琳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此时的心情已然明朗,她也没想象中的笨嘛!
      原野看她吐舌头的样子,有一点小小的可爱,她并不是那种可爱类型的女生,安静中带有一丝可爱与调皮,有一种不事张扬却又令人过目不忘的美。
      他望着她不禁闪了神,见她羞赧地低了头,才收回目光,“来,我再出一道难一点的题给你做。”他说。
      夏琳低下的头猛然抬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要做啊?我可不可以晕倒?”
      原野心内一笑,耸动了肩,这表情还真像个孩子。“好吧,今天也差不多了,下次再做好了。”
      “嘿嘿。”夏琳得逞地笑了,然后向泽川、枫木叫道:“泽川、枫木,你们在那里说什么呢?”
      枫木立刻跑了过来,泽川则缓步而来。
      “姑姑,都搞定了?”枫木问。
      “嗯。”夏琳点头,突然很不满地对原野说:“你是体育生学习怎么会那么好啊!”
      “人家是天才嘛!”枫木的大嗓门立刻嚷开了。
      “墨守成规!思维古板!想法简单!以偏盖全!”原野说一句用食指戳一下夏琳的额头,戳得夏琳的头一下一下往后翻,“在你的概念里,体育生便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吧!”原野佯装生气地盯着她。
      “姑姑,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用在我身上正好。”枫木插嘴,“但是用在他两身上……”他摇摇头,“没戏!”
      夏琳一手拿着试卷,一手摸着被戳痛的额头,嘟着嘴不说话,她确实是这么想的,而且全国人民都知道!
      泽川微笑地望着他们,没有言语,在他平默温和的外表下,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微笑地看着夏琳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突然伸手拿过她手里的试卷,翻到背面轻轻念起来:
      《钗头凤》
      白素纸,红印章,寂寥庭院刹时光。夜静时,泪风干,求学崎路,倍儿凄凉,伤!伤!伤!
      考试卷,对一半,无语凝噎向天望。石阶凉,夜色苍,前路磕绊,题名金榜,难!难!难!
      他读完后,深色的眼眸里刹时有了光亮,笑意渐浓:“你写的?”
      夏琳伸手抢过试卷,左手摸了摸鼻梁,“呵呵,为赋新词强说愁,胡诌的。”
      “写得不错!”原野赞道,然后又戏谑道,“哦,难怪理科学得不好,原来全偏到这上面来了!”
      “上帝要我偏科,又不是我的错!”夏琳低声咕哝着,忽然又抬起头,如水的眸子如天际明星般闪亮,“你们也来填一首,好不好?”
      “没兴趣。”原野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填一首嘛!”夏琳不自觉地撒起娇来,完全没有注意,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你不是天才嘛,天才应该什么都会啊!”
      原野睨一眼又近乎扑到他怀里的丫头,只管装出一副没兴趣的样子。
      夏琳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不说话就代表同意,于是扬起笑脸又望向泽川,“泽川,你也来!”
      泽川点头轻盈一笑,瞥见原野的大手正用力扳转夏琳的头不让她望他这边,他不禁无奈摇头,这家伙的独占欲是不是太强了点!
      “Stop!Stop!”枫木忽然大声抗议,一脸痛苦到不行的表情,“你们又要把我孤立了!你们明明知道,我生平三怕之一便是你们两兄弟吟诗!”
      原野朗声一笑,“那你做裁判怎么样?”
      “裁判?”枫木一听安静了,想想便来了精神,“好!好!球场上的裁判通常都可以不讲理的,我也去享受一下那滋味!”
      原野敛了笑容,开始寻思,泽川和夏琳早已思索。
      夏琳折了柳枝,走到水池边开始戏耍。
      泽川微笑背手仰头望天,原野靠着亭柱双手抱胸,一副陶醉的样子。
      片刻后,枫木窜到水池边夏琳身旁蹲下,问:“姑姑,想好了没有?”
      夏琳望他一眼,扬起沾了水的柳枝往他脸上一扫,看他慌忙想躲最终仍被弄一脸水的狼狈样,促狭一笑。
      枫木抹了脸上的水,走到泽川身边,看见泽川望天时眼睛一眨不眨,不禁探手到他眼前,才伸过去便被泽川伸手挡开,他没提防,手反弹而回,打到自己的鼻子。
      摸了摸鼻子,走向原野,原野睨他一眼,他再迈不动脚步。
      枫木自讨没趣,悻悻走回石桌坐下,嘴里嘟囔着:“这个裁判一点也不好玩!没劲!无聊!”
      时间慢慢的过去,枫木终于等得烦躁,站起来大叫:“Stop!Stop!时间到!”
      “你的嗓门真可以震破人的耳膜!”离他最近的原野笑骂。
      “我都快要闷死了!”枫木叫道,“下次你们要作诗什么的,千万别叫上我!这个裁判当得太无聊了,没一点成就感!”
      夏琳轻轻一笑,“枫木,你就这么痛恨作诗吗?这是一件很有情趣的事呃。”
      枫木瞪大眼睛如铜铃,“有情趣?唉——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疯子!”他哀嚎。
      “都有了?”原野问。
      “有却有了,只是不好。泽川你先来。”夏琳说道。
      “好。”泽川点头,走向凉亭边吟:
      《苏幕遮》
      月影疏,菊花残,玉露深秋,帘幕无重数。寂寥秋心同谁诉,流水无情,狠把光阴度。
      晨光嘻,嘤嘤语,学业艰巨,安能借天羽。不知不觉夜已深,叹年华苦,回首方有悟。
      泽川念完便说:“尚须斟酌!”
      “不知不觉夜已深,太过直白,不如改为‘无知无觉夜已深’,如何?”原野说道。(君君偷笑,好像改得也不咋的!但是君君才华有限,改不出更好的,只能这样了。)
      “嗯。”泽川点头表示赞同,并无不悦。
      “流水无情,狠把光阴度。‘狠’字用得妙,时间如流水,一去不复返,对我们来说,确是够狠。”夏琳也说道。
      “叹年华苦,回首方有悟!我也懂!我也懂!这句太好了!”夏琳话音刚落,枫木便大叫起来。
      “无理裁判,你说说好在哪里?”原野笑问。
      “这个,叹年华苦嘛,你看我们这些读书的孩子们,真是辛苦啊!起早贪黑的,整天都泡在书本里,还要忍受爱长老师的罗嗦,你们说是不是很苦?”枫木一脸痛苦的表情,惹得夏琳和原野大笑,泽川仍然微笑,只是笑意比以往深浓许多。
      “那,回首方有悟呢?”夏琳笑问。
      枫木抓了抓后脑勺,又露出孩童的表情,“回首方有悟嘛,曾经大好的读书时光全让我玩完了,现在想学,也跟不上了……”他嗫嚅着,有些沮丧。
      原野停止了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枫木,只要真的想学,一切阻碍都不是问题。”
      枫木抬起头,泽川也已走近,将手按在他的另一个肩,给他传递温暖和鼓励。
      枫木望着两个兄弟,重重地点头。然后他一脸调皮地望向夏琳,“姑姑,我们其实可以学得很好的,对不对?”
      夏琳的心中早已盈了一股莫名的温暖,“林枫木会成功的!加油,林枫木!”
      气氛一下子就轻松起来。
      “丫头,你的呢?”原野温和的问。
      “嗯,已经写好了。”夏琳将写在纸上的诗递给原野。
      原野接过轻轻念了起来:
      《青玉案》
      萧瑟秋风横扫箐,叹飘零,满地金。傲霜秋菊怅西风,恨意难停,愤懑难平,懒懒对月吟。
      衣衫还薄冷风侵,理思绪,乱纷纷。露秋深处有谁怜,明月无情,流水无心,冰肌彻骨冷。
      原野读完后,没有人出声。
      原野抱了抱她的头,“丫头,你应该自信一点,勇敢一点,坚强一点。”
      夏琳笑笑说:“我知道,只是今天太郁闷了,不知不觉不写成这样。你的呢?快念念。”
      原野点头,一曲词缓缓由口中泻出:
      《蝶恋花》
      伤情最是春归处,杜鹃啼血,樱花乱辞树。年华流景何处住,莘莘学子寻芳路。
      球场少年挥汗舞,天色又暮,光阴成虚度。学海竞争沉与浮,成败岂在赢或输。
      “好一个‘学海竞争沉与浮,成败岂在赢或输’!”泽川第一个开口赞。
      “这句,我最喜欢!”枫木的大嗓门又嚷开了。
      夏琳早呆了,她以为自己小有才华,但是,在他俩面前,她好像是个尚在成长的小学生,写出的意境都很自我,而他们的,都很开阔。
      “朱颜辞镜花辞树!樱花乱辞树,妙啊!‘辞’字用得传神!”她不禁赞道。
      “其实也不好,前一段到底不合时令。”原野谦虚。
      “正需要你这种不合时令呢!我和泽川都未能跳脱现在所处季节的束缚!你的眼界,已经开阔到春天了!”夏琳感叹。
      “正是如此。”泽川亦道,“If-winter-comes,con-spring-before-behind!你的目光,比我们看得长远。”
      “我也同意!我也同意!虽然其他我是不懂啦,但是最后一句我最喜欢。”枫木又叫开了,就会瞎起哄。
      夏琳望着他们三突然扑哧一声笑,他们莫名其妙,目光齐唰唰地望向她。
      夏琳掩嘴,“你们穿着运动服,在这里学古人写诗作词,够滑稽的。”
      三人笑。
      “岂止是滑稽,简直是另类!都可回古代了你们!”枫木嚷嚷,“我也突然想到一首呃,你们要不要听!要不要听!”他兴奋地叫。
      “说说看。”原野笑说。
      枫木摆好架式,学古人摇晃着脑袋念诗:
      一人两人三四人,今夜狠把诗词寻。
      卑微如我自无心,胡编瞎凑乱弹琴。
      “哈哈……”三人爆笑,枫木说完作揖:“献丑!献丑!”
      清朗的笑声,一时间响彻了校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