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毕业后我们再相爱吧》


  • 作者:张惋君

  • 第十三章 谁的眼泪在飞
  • 第十三章 谁的眼泪在飞
      星期天,原野的生日,他却已将这原本值得期待的日子忘却,仍在沉睡中。
      他蜷缩在被子里,像个需要温暖的婴儿。
      阳光透过灰色窗帘暖暖地停要他眉心微蹙的俊脸。
      他梦见了什么?睡着时的神情都那般忧伤冰凉?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挤进两颗脑袋,四只眼睛在灰色调的房间内“扫描”一周后,落在原野躺着的位置。
      茜如悄悄地钻进房间,示意身后的枫木保持安静,然后溜到原野的床边,打量一番后,伸手翻翻他的眼皮,又拧拧他的鼻子,确定他还在死睡中,她贼贼地笑着招呼枫木进来。
      “他睡得像死猪一样吗?”枫木蹑手蹑脚过去。
      “是帅帅猪!”茜如咯咯笑着,“把他的画笔拿来。”
      “干啥?”
      “拿过来就是了!”茜如贼笑,嘻嘻,她要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帅帅猪”。
      枫木立刻跑到隔壁书房,到书桌上拿了画笔,再醮上原野未用完的颜料:他昨晚定是作过画了!桌上乱七八糟的,咦,不像原野的风格啊!枫木随手翻了翻桌上的东西,这一翻,立刻走到门口朝茜如招手,“茜茜公主,过来,过来!”
      茜如瞧一眼原野,溜了过去,“干什么啊?拿个画笔这么磨磨蹭蹭的。”
      “你看这个!”枫木指着桌上。
      “什么啊?”茜如凑过去,是素描,她一张一张看过去,“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画夏琳不是很正常么?”她说着抢了画笔要走,画一个“帅帅猪”出来是正经,久了他就得醒了。
      “可是奇怪的是……”枫木翻了翻信,“这些信的收件人叫风遥……”
      “咦?”茜如的眼睛闪亮闪亮,“我拆开看看。”她入下画笔,径自拿出信纸。
      “我也看看。”枫木也抽出一封。
      “落款是云遥?”茜如嘀咕着,这个名字好熟悉,“对了,四根木头,是那个女生写过来的!”
      “哪个?”枫木问,写的是什么啊,一首诗:
      东篱翻书黄昏后,忽见一诗觅挚友。
      感知君心事事忧,莫如任它顺水流。
      年少纵有万苦愁,任尔漂到天尽头。
      花中少女不知羞,欲以拙诗来换酒。
      落款云遥,10月25日。后置一句:风一吹,云便会飞。
      不懂……这么短的信。再抽一封。
      “就是原野寄信都不让我们看的啊,我抢过好多次,我们还说他神秘兮兮的呢!”茜如一面说一面看。
      她拿的信上面写:
      “罗大佑的《童年》我很喜欢,‘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儿停在上面/……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他唱的童年虽然迷糊,却无忧无虑,虽然这样的童年很平凡,却是我千求万求都求不来的。
      风遥,今天跟你说说我的童年。也许从今天开始,你会发现我其实也是个会偶尔伤感的女孩,在你面前曾经的天真烂漫,只是生活中不曾表现的一面。”
      看着看着,茜如情不自禁念了出来:
      “我的童年就像一片灰色的天,灰蒙蒙的看不到一丝光亮。在家里,爷爷奶奶宠着调皮可爱的弟弟,爸爸妈妈喜欢活泼漂亮的姐姐,我是夹缝中无人理睬的丑小鸦。
      这对一切,我选择沉默地接受,我没有权利也没有优势去争取,我一无是处,没有让他们笑的忧点,唯一能让他们用正眼看我的,是每次拿回的全优成绩单,也只有那个时候,我才有被关注的感觉,他们终于注意到家里还有一个聪明的小孩。
      那是后话。
      一直以来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似乎我的出生,给他们带来的困扰,所以才会那样。我不知道。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爸爸妈妈去外婆家,只带了漂亮的姐姐和可爱的弟弟,我嚷嚷着要去,他们不许,我做了生平第一次反抗,‘你们只知道带他俩去,一点都不喜欢我!’我说着便哭了,最令我心痛的是,爸爸竟然说,‘我偏只带他们去!在家好好呆着!’
      我哭,却没人理我,我被遗弃了,晚上他们回来了,姐姐和弟弟手里都拿了烟花,我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他们在烟火中绽放的笑脸,烟花开得多美啊,可是我得不到,就算只是一瞬间的美也得不到!那时候开始,一个人手里拿着大把大把的烟花,在空旷的地方肆意燃放,是我最大的梦想,我只想体验一下那种尽情欢笑的快乐。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学会了退让,学会了妥协,习惯了不去和谁争什么……原来我是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的……”
      读到这里,茜如吸了吸鼻子。
      “哈哈。”枫木突然笑出了声。
      茜如打他一下,示意他安静,他这才倏地闭上嘴,依旧忍不住笑,笑得茜如忍不住凑过去。“笑什么?你!”
      “茜茜公主你看!”枫木吃吃笑不停。
      茜如拿过来一看,也抵不住笑了。
      信上面写:“开心的时候你要看天上,不开心的时候你也要看天上,因为天空真的好广好干净好有趣啊,抬起头,看见了吗?一只白色的小兔子,在对着你笑,可爱吧!‘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呵呵……”
      “好幼稚也好可爱喔!”枫木笑。
      “啪——”原野的房间传来物体落地的声音,茜如和枫木一惊,完了,“帅帅猪”不会醒了吧……
      枫木赶紧将桌上恢复原样,而茜如则蹑手蹑脚溜到门口探头探脑,没有动静,原来原野只是翻了个身,不小心碰掉了床头的一本书。
      “四根木头,咱别看了,趁他醒来之前画完‘帅帅猪’,难得的机会啊!”茜如恶作剧地笑着,又推了推枫木,“你去看看泽川和原原,买个生日蛋糕怎么到现在还没过来!”
      “诶,好!”枫木对茜如向来惟命是从!他说罢悄悄溜了出去。
      茜如便拿起画笔醮了黑色颜料,贼贼地笑着靠近原野……
      她一面画一面轻轻地唱: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
      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
      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
      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
      ……”
      嘻嘻,再画个卷曲曲的尾巴……
      “丫头……”原野嘴里忽然咕哝一声,吓得茜如手一抖,完了,尾巴直接卷进他嘴里了……她扔下画笔赶紧,溜……
      一股带着水墨馨香的异物滑入嘴里,原野倏地睁眼,看见茜如闪出去的背影,他只唤一声“小魔女……”便又闭上眼睛。
      朦朦胧胧中,他早知道有人进来。
      这幢房子他独居,虽然承认了陈有良这个父亲,虽然他们血脉相连,但是,对这个在商场叱咤风云,情场却极度失意的人,他只有悲悯和同情,甚至陌生。毕竟,十八年来,是爸爸陈远山陪他长大的……父亲和爸爸,含义相同,情感却不同。
      所幸陈有良理解他,还给这一处房让他独居。钥匙泽川和枫木都有,偶尔他们会在这里留宿,当成自己的家。
      他知道有人进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不愿睁眼,嘻嘻哈哈的说话声,他不愿起来……他只想好好地休息。
      昨天晚上,他翻看了所有云遥的来信,天真单纯的她,古灵精怪的她,偶尔有些小忧伤的她……一一浮现眼前,却怎么都无法与现实里的丫头重合。
      他该怎么做?他要怎么做?不是没想过直接告诉她,他是风遥,但是只要一想到她哭着让他离她远一点,他的心就揪痛着。
      她讨厌他,甚至见了他都要转身就跑……风遥在云遥心里始终美好,如果告诉她,那么他是不是将要万劫不覆?
      脸上皱巴巴粘乎乎地难过,他伸手一摸,一手五颜六色,拧了拧眉,他懒懒地爬起来,拉开窗帘,阳光明媚。
      照不暖他微凉的心。
      隐隐在玻璃窗上看见自己的“花猪脸”,他只瞪了瞪眼,便转身进了书房。明知是小魔女的杰作,他却没有心情计较。
      转进书房,收拾零乱的书桌,晚上看得太晚,都忘记收拾了。发觉信件被人动过,他一惊,肯定是小魔女翻过了,心下微怒,她常常来捣乱,常常翻阅他的信件,他都纵容,可云遥是他心里的秘密……
      一声喟叹,他们都知道了又怎样,她又不会知道……
      心下一凉,将信塞进抽屉,下了楼,客厅空无一人。
      泽川推门而入,看见原野的“花猪脸”,忍俊不禁,“你一大早唱戏了?”
      原野无精打采地,“小魔女呢?”
      门口立刻探出一个头,望着他嘻嘻笑,继而枫木和原原挤了进来,一见他的“花猪脸”,都忍不住笑,枫木更是哈哈笑到不行。
      “笑什么!”原野瞥枫木一眼,“你私自翻我的信件,我还没找你算账!”他故意说得极为严肃。
      笑声嘎然而止,茜如更是抿了嘴巴,完了,踩地雷了……
      “好了,哥,你快去洗脸啦,今天是你的生日,别生气,别生气,当心生气要长出猪尾巴哦!”原原挽住他的胳膊笑着。
      原野的表情稍转柔和,转身去了盥洗室。
      茜如望着他懒懒的背影,摸摸鼻子一脸研究的可爱表情说:“完了……完了……”
      “会好起来的。”泽川微笑,似已窥透一切。
      “那我们行动起来吧!”原原说。
      立刻,四人开始布置生日会场!这里,即将要迎来一场热闹而盛大的Party。
      夏琳一整天都在校园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荡,思忖许多,却使终解不开心中的结。
      昨天的一整个晚上,她都在翻看风遥的来信。也许她错了,不该一味拒绝,一味躲避。彼此都是戴着面具生活的人,他的阳光灿烂背后,是万里乌云,她怎么会忽略?他的蛮横霸道里,隐藏了那么多温柔和关切,她怎么就视而不见?
      如果当初好好跟他说,她只想简单生活,安静学习,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只是,永远都回不到最初的起点,回不到初见他时阳光洒满一地的时候,回不到他微笑说着说‘丫头,行李箱给我吧’的时候……
      而后,她看到一封信里风遥说,“云遥,丫头,生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一直在;惊喜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一直记得我;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风一吹,云便会飞……”
      她想起了在春末夏初的时候,给过风遥一封信,信中提到生日,她说,风遥,从相识后,你的第一个生日,我要给你一份惊喜!其实当时也没多想到了他生日那一天,能给什么样的惊喜,她只想让他开心,只想给他温暖,只想陪他走出阴霾……
      今天,便是他的生日了,她的诺言却无法兑现……
      “夏琳!”眼前晃来一道靓丽的倩影。“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嗯?茜如……”她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牵扯出一丝微笑。
      “喔,没什么。”茜如自知失语,立刻以灿烂的笑掩盖,拉起夏琳的手说,“夏琳,今天我有个朋友生日,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生日……”夏琳的心微微一颤,继而摇头,“我不想去。”
      “哎呀,你一个人多无聊啊!你要学会习惯热闹嘛,就是一普通的生日Party,又不要你怎么样,嘻嘻,礼物都不用带!”茜如笑嘻嘻的不由分说拉了她就走。嗯,你去了就是礼物了。而且,是惊喜!小魔女就再变一次天使吧!
      夏琳任由她拉着,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无法拒绝她。
      两人坐上出租车,夜色渐昏。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下,茜如拉了夏琳,“到了,我们进去吧!”
      望着绿色漆花大铁门,夏琳隐约感觉……
      思忖间,茜如已按下门铃,门很快被打开。
      当夏琳看见穿白色衬衫、米色休闲裤的原野时,她有一瞬间的怔愣,仿佛回到开学那一天……
      但是,她很快转身便逃,为什么要逃?她说不清,道不明,仿佛只是一种条件反射。
      原野看见夏琳的一刹那,是惊喜的,云遥,这就是你要给的惊喜吗?看见她又要跑,心里涌起一片黯然,却还是伸手抓住她。
      “既然来了,就进去吧。里面还有好多同学。”他有些受伤,声音因此也是闷闷的。
      这一次被抓住,夏琳没有挣脱,只是,她要进去吗?
      “进去嘛,夏琳,你就当是陪我来的,好不好!”茜如挽着她撒娇。
      抬头看见原野忧伤的眼眸,她心一软,已被茜如拖了进去。
      庭院里甚是热闹,男生女生穿梭其中,嘻戏笑闹,认识的,不认识的。泽川、枫木、薛幽栖、凌晨、林清秋、陈芳菲等皆在其中。
      除了在门口不远处的人看到她们到来,其它人都没有注意。
      原原窜出来拉住她:“夏琳,你还没吃晚餐吧,跟我来!”然后她转头对茜如说,“茜茜,‘露天KTV’你主持喽!”
      “知道了。”茜如灿然一笑,原原已拉着夏琳进了屋子。
      “小魔女,你怎么会把她叫过来?”原野俯在茜如耳边低低地问。
      茜如歪头笑,“难道你不高兴么?不觉得这是惊喜么!”她嘲他挤眉弄眼。
      原野无语,高兴有什么用,惊喜有什么用!
      茜如转了转眼珠,抓着他的手臂说,“陈原野你完蛋了!你追不到夏琳害我也追不到杜一辰,我赖定你了!”她说得恶狠狠的。本来她也去邀请杜一辰的,可是一向温默谦和的他板起脸孔,然后送她两个字,“不去!”
      他的反应及态度令她竟不敢造次。
      “好了。”原野摸摸她的头,“开始吧!”
      灯光忽暗,庭院中央宽频彩电被打开,茜如和原野拿了话筒走向场地中央……
      客厅内。
      夏琳吃完东西拿了纸巾擦了擦嘴,原原从厨房里出来。
      “够了么,夏琳?”没料到会有这么多同学来,冰箱都快空了。
      “够了!够了!”夏琳显得很拘谨。
      庭院里已响起了歌声,原原挨着她坐下,顿一下说,“夏琳,谢谢你今天能来。”
      “啊?”夏琳有些慌乱,如果早想到,她也许不会来吧!可她还是来了……
      “我哥是有够混蛋的啦,老为了一已之私不顾别人的感受!”原原忽然怒气冲冲。
      夏琳一愣,不知道原原到底想说什么。
      “可是夏琳,他的心坚强也软弱,你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我从未见他因什么事情而失去理智。”原原轻轻地说,然后又放大了声音,“当初他为了荣华富贵、贪图安逸抛下我,都是那么理直气壮的!”
      “可是夏琳,我原谅了他,理解了他!”原原最后说。
      夏琳思绪万千,茫茫然不知作何语。
      “好了,外面很热闹呢!我们出去吧!”原原拍拍她的手,她犹豫一下跟了出去,拣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枫木正握着话筒扯破喉咙唱伍佰的《挪威的森林》: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试著将它慢慢溶化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
      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
      依然爱我无法自拔
      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过的地方啊……”
      同学们都随着他一起唱,热闹非凡。
      一曲终,掌声,吆喝声起,你方唱罢我登场。
      夏琳只呆呆地凝望。
      原原说:我从未见他因什么事情而失去理智。
      那天泽川说:除了无法挽回逝去的生命,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费尽心神。而你,让他变得不再像原来的他。
      她其实早已不在乎那些发生过的事了,不是吗?只是理不清心中的感觉,是爱抑或是恨。
      她的目光茫然而凌乱,原野看着心疼却不敢靠近,怕她惊慌失措逃开。她在,就够了。
      “寿星,你来唱一曲!”
      “麦霸,赶紧上!”
      同学开始起哄,枫木已将话筒塞入原野手里,原野回神,捏着话筒走到场地中央。电视屏幕上显示张信哲的《信仰》。
      他若有似无地望一眼夏琳的方向,她还在失神中。他在心里说一句,丫头,唱完这首歌,我就放开你了。
      伴着旋律,他,饱含深情,轻轻地唱:
      “每当我听见忧郁的乐章
      勾起回忆的伤
      每当我看见白色的月光
      想起你的脸庞
      ……”
      庭院安静了,他的歌声悠远深长,在夜空里飘荡……
      夏琳从迷茫中出来,他的歌声吸引了她,抬头撞上他的目光,她低了低头,捏着大拇指,再抬头,他的目光已悄然离去,且背对着她。
      心内,忽然涌起莫名的失落。
      “我那么多遗憾
      那么多期盼
      你知道吗
      我爱你
      是多么清楚
      多么坚固的信仰
      ……”
      丫头,如果不是我自私,如果不是我任性,如果不是太害怕失去,也许今天的我们,不会演变成这样……
      “我爱你
      是多么温暖
      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伤
      不管爱多慌
      不管别人怎么想
      爱是一种信仰
      把我
      带到你的身旁
      ……”
      丫头,我多想回头看着你,可是如果我回头,就会舍不得放开,你需要安静,喜欢平淡,我不得不放了……
      “我爱你
      是忠于自己
      忠于爱情的信仰
      我爱你
      是来自灵魂
      来自生命的力量
      ……”
      丫头,这曲歌要完了,而我,要跟你说再见……
      “在遥远的地方
      你是否一样
      听见我的呼喊
      爱是一种信仰
      把你
      带回我的身旁——”
      丫头,曲终,人也该散了,再见,我最爱的人……
      曲终,所有人都还沉浸其中。原野,轻轻地闭上眼睛。
      夏琳一直怔怔地望着原野背影,那是荒凉的化身,那是寂寞的影子,那是一缕无所归依的孤魂!她仿佛听见他心里的挣扎……
      良久,茜如开始鼓掌,枫木也叫:“麦霸,再来一曲!”
      人群这才爆响阵阵掌声,众人开始起哄。
      原野睁开眼,看看腕上的手表,八点钟。他示意所有人安静,依然背对着夏琳。
      “各位同学,今天到此结束吧!别扰了邻居的安宁。感谢你们每一位的到场,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们。”他神情凝重。
      唏吁声起,原野又说:“今天,我有一件事情要向大家说明。”
      所有人安静下来。夏琳心里闷闷的,他是刻意背对着她吗?茜如走过来,靠着她坐下。
      原野深吸一口气,“大家都知道,我一直标榜夏琳是我的女朋友,今天我告诉大家,那只是一场玩笑,因为这场玩笑而带给她众多的困扰和伤害,我在这里向她道歉。”他说着转身朝夏琳的方向深深鞠一躬。
      众人哗然,惊愕,都愣在那里,他们这才注意到,原来夏琳也在。
      这突然间的转变,夏琳只感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下轰然,仿佛失了什么。她明明就快理清思绪了……
      茜如看见夏琳紧咬的嘴唇,轻轻握住她的手,冰凉、颤抖。
      尔后,原野将一切交给泽川,径自回了屋。
      人尽散去,夏琳如失了魂,不知是怎么回学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