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天下》


  • 作者:天籁纸鸢

  • 第三十三章 玉镖门
  • 第三十三章 玉镖门
      胯下被起伏的马背震得剧痛。
      火红的汗血马在石子路上飙驰,溅起细碎声响。
      我匆促转过头,看到了一张完美却有些轻狂的脸,轻呼道:“莲,你怎么没走?”
      重莲傲然一笑:“你希望本宫走?”
      我蹙眉看着他,确定他的性格又一次大逆转了。
      汗血马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回过头去才发现重莲已渐渐收住了缰绳。
      我又转过去看他,他回我一个轻佻的眼神:“凰儿,你刚才冲出来是想随本宫一起走么。”
      或许换作是对平常的他,我可以毫不犹豫地点头。
      可是我觉得他的两重性格根本不像同一个人。
      我皱着眉,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两岸青山绿水,悠悠早秋意。
      “已经叫他们先去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本宫的。”重莲的嘴角轻轻扬起,笑意越来越浓,“这样一路走过去太无聊了。凰儿,我们来做一点好玩的事,嗯?”
      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我无所谓。”
      重莲提起我的腰,将我抱了起来,面对着他坐下。
      两个人的距离突然变得极近,我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你要做什么。”
      重莲解下了身上的披风,系在了我的脖子上。
      “凰儿,喜欢你。”
      每当他一对我说他喜欢我,不出意外,一定是想……
      我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不要开玩笑,我今天不想开玩笑。”
      重莲凑过来轻声笑了,银莲耳钉的光芒璀璨如星。
      我眨了眨眼睛,想到这个重莲比较好骗,讨好道:“莲宫主,别了吧,今天小的身体颇差,不宜运动。”
      重莲没有理我,一只手沿着我的腰际慢慢抚摸到了大腿内侧。
      我精神抖擞地打了个哆嗦。
      这还在乱葬村的外沿。
      看了看两旁的山坡和有些颓败的绿草,又恢复了些理智,拨开了他的手。
      重莲反手捉住我的两只手,将我往前一勾,身体贴在了他的身上。
      像是被钉住一样动弹不得。
      他的手从披风后伸到了我的衣服中,有些凉,我不由自主地往前靠了些,一看离他近了,又弄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细长的指头触碰到了我胸前的突起,轻轻摩擦。
      “这是在外面,不要乱来,我没精神和你闹!”
      “你若是不动,别人看不到。”
      重莲微微用力,捏住我的乳尖。
      我咬住牙,两只手奋力挣扎,他抓紧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时轻时重地按揉着。
      两粒小珠渐渐变得硬了起来。
      一道萧索的秋风拂过滚烫的脸颊。
      重莲的手一移开,我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他的手又探入了我的裤头。
      “今天算了,今天就算了好不好,大哥,我不想玩这个。”
      “凰儿,可是本宫就想今天……乖,听话,听话哦。”
      他将我重重按在自己身上,轻轻抚摸着我的背,抬起我的手,不知从哪弄了冰凉药膏,戳入了我的体内。
      我痛苦地闭上眼,咬住了他的肩膀。
      重莲没有丝毫反应,径自解开了自己的裤子,将我抱了起来。
      身下的马有些不耐烦地踢着道路上的石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已经没有勇气往下看了,只是拼命用手往下按。
      恶狠狠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要是逼我,你会后悔的!”
      重莲先是一怔,将我提得高了些,扬头看着我,笑得极其柔媚:“是么,本宫倒想尝尝后悔的感觉。”
      清江绕青山。
      颈间红莲香满赫绽,瑰丽浑如醉。
      那双细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神情。
      一瞬间只觉得无比羞辱,正想着如何躲开,他却突然将我用力往下按去。
      正对着他抬头的分身坐下,身体刹那间被贯穿。
      疼痛顺着体下迅速击到了脑门,我痛苦得抬起头,往后仰去。
      周围的景物都倒了过来,难受得想死。
      重莲伸手接住我的身子,捉住了悬在半空的缰绳。
      挣扎着想让他从我体内抽离,浑身却像被拆散一样失去了力气,只任凭异物进入了后穴,并一点一点深入,直到最后,将我完完全全塞满。
      “你……你去死吧,恶心……”
      有了同一张脸竟然就对他心软,我真是蠢货。
      重莲挑了挑眉,下身用力顶了一下。
      又是一阵剧痛。
      我连忙用手捂住嘴,才把难堪的呻吟给淹没下去。
      “你动作快点,完事了就放了我。”自暴自弃挤出这句话,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双腿瑟瑟发抖,以及体内发生微妙的变化。
      酥酥麻麻的感觉渐渐侵袭了我的神经。
      身体开始发热,想要急寻一个释放的出口。
      我不由自主地往上提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摩擦着重莲的欲望。
      抬起头,却刚好碰上了他有些得意有些鄙夷的神情。
      霎时清醒了不少。
      我咬住自己的手臂,拼命克制住自己的情欲。
      汗水浸湿了我的衣衫。
      异常煎熬地僵持了许久,重莲终于说道:“你不愿意动是不是?”
      我别过头去,脸滚烫到几乎燃烧起来。
      重莲抽出马鞭,指了指汗血马:“那好,让它来动。”
      我的眼睛一下睁得极大,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不,不要,会死人的。”
      重莲微笑着看了我一眼,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一鞭子抽下去!
      汗血马嘶叫一声,飞驰而去。
      道路相当崎岖,马儿奔跑的速度还在不断增加。
      原本我就不大适应这种姿势,这一来,后穴中插着硬物,整个身体剧烈颠簸,重莲的分身就一次又一次地在我体内冲撞。
      秋风擦着两人吹过。
      在忍受痛苦的同时,还要扯回掩盖身体的披风。
      “停……停下来……”
      重莲抿嘴笑了,又给马加了一鞭子。
      良驹追风,疾驰沿河堤。
      我伸出无力的手,抱住了重莲的腰际,才能让自己不要晃动得太厉害。
      无止境的疼痛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都撕裂了。
      心就像是要跳出胸膛,难以负荷。
      我痛怛地抬头看他,有气无力地说:“停下来……快停……我受不住了,痛……太痛了……莲,停下来……”
      重莲的眼神冰冷:“答应本宫,永远不要去那个破林子。”
      凤凰竹林。
      柔暖的风,翠绿的竹,清香四溢,美得就像童话一般。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包裹着重莲的身体,鼻子一酸,眼前一片模糊。
      我还有什么资格去那里。
      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我答应你,我……我再也不去……”
      把头埋在了重莲的颈项间,清醒的意识离自己越来越远。
      重莲用力将我推直,迫使我看着他。
      “林宇凰,你又在想什么?”
      四周的景色在不断变换,渐渐的,山脚下出现了些许小房。
      “你先放了我……我受不了了……”
      口干舌燥,汗水依然在不断往外蒸发,疼痛有增无减。
      重莲伸手捏住了我的脸颊,阴森森地看着我:“不准想他,听到没有?”
      我点点头:“听到了,我……不会再想他。”
      话音刚落,内壁渐渐紧缩,我竟然很无耻地释放了出来。
      马蹄落地,腰间的凤翎剑和凰羽刀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凰弟,拥有它们的人,可以得到幸福。
      凤凰,凤凰。我们原本就该是天生一对。
      最后终于坚持不住,昏死在了重莲的怀中。
      砰!
      我揉了揉眼睛,迷茫地往四周看去,原来自己被摔在了马车坐垫上。
      抬头一看,重莲正站在我面前,轻轻拍了拍手。
      四大护法站在重莲的身后,雪芝在海棠的怀里乱动。
      重莲踢了踢我的腿:“进去。”
      我往旁边缩了一缩,立刻就被剧痛拉得闷哼一声。
      重莲把我往里面推了一把,我靠在了窗子上。下身就像在用刀刮,我紧咬住牙关,额头上一片湿濡。
      雪芝用肉球似的小手指着我,对重莲道:“爹爹,二爹爹怎么了?”
      重莲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冷笑道:“你二爹爹被爹爹插晕了。”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哆嗦了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砗磲和琉璃两个没什么反应。
      朱砂的脸已经彻底红到了脖子根,海棠也羞得低下了头。
      雪芝道:“爹爹,什么叫插晕?”
      重莲还没来得及接话,我就捂住了他的嘴巴:“你要恶心就一个人恶心去,别把雪芝也教坏了!”
      重莲捉住我的手,把我往他身上拉过去。
      “凰儿,本宫说的是实话,都那么多次了,你还适应不过来?”
      说完,还很变态地笑了出来。
      经他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了自己在马上遭受屈辱的样子。
      像是被开水烫了般收回了自己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羞愤得想大哭一场。
      四大护法都上了马车坐在前坐。
      马车倏地飞奔出去,我的下身瞬间仿佛被撕裂了。
      重莲的声音还一直在我脑后飘:“凰儿,你都昏了一天了,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我挪了挪身子,越发觉得憋屈,还是不讲话。
      四大护法此时出奇的安静,就连一向聒噪的朱砂都沉默着。
      突然,一件衣服塞到了我的面前,我低头看了看,脸慢慢胀红。
      “你还假装不开心,你看看,你把本宫的衣服都弄脏了。来,闻闻,香不香?再来一次,就在这里。好不好?”
      我一下扯开了那件衣服,转过身去狠狠朝他甩了一个耳刮子!
      手腕却在半空被他抓住了。
      “啧啧,居然还动手打人,太凶本宫可不喜欢了。”
      他冲我轻佻一笑,手慢慢攀上了我的腰际。
      朱砂小心地转过来,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费力地转过头看着窗外。
      所有的景色就在马车的颠簸中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
      只要我醒着,就不得不去接受这个事实。
      我闭上眼,希望自己早一点睡着。
      可是满脑子都只有那柔若春风的笑容,绛红色的美人痣。
      一缕孤烟细。
      天际征鸿,遥认行如缀。
      我蜷缩在马车的角落中,寒风彻骨。
      “宇凰啊,你猜猜你轩凤哥在外面找到了什么宝贝?”
      “不知道不知道,你快说你快说。”
      “你看,一提到轩凤你这态度就变这么恶劣。”
      “哎呀,红钉叔叔~”
      “好好,我给你说,是一对武器,韦一昴锻造的,韦一昴你总听过?他打造武器的水平是天下第一……你在笑什么?”
      “……”
      “还笑呢,宇凰,你傻掉了?”
      “……”
      “算了算了,小疯子。”
      模模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没在马车上,而是躺在一张床上。
      抬眼看着这间屋子,装潢十分典雅华贵,不大像在客栈。
      太阳穴里一直像有小锤子在突突敲着,拉得头皮生疼。身体又开始发热了,似乎随时都会烧起来。
      红烛暗,窗外星繁销夜漏。
      外面还有一间屋,门纸上,淡黄色的烛光倒映出两个人的身影。
      其中一个微微屈着身子。
      另一个正来来回回踱步,即便是影中的侧脸也是完美得让人浮想联翩。
      “本宫不是都给他清理过了,他怎么还发烧?”
      语气焦急,还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情绪。
      另一人的身子弓得更厉害了些,听声音才知道是琉璃:“宫主,刚才的大夫说,林公子不是因为交好才发烧的,是受了凉,才会……”
      言犹未毕,只听见“哐当”一声,似乎是器具摔坏在了地上。
      “睁着眼睛说瞎话!在马车上本宫一直抱着他,怎么可能受凉!”
      琉璃小声道:“宫主在马上可有……”
      “不多废话,滚出去。”
      琉璃道:“是。”接着退了两步,迅速走出门去。
      接着我这间房的门被推开了,我赶紧闭上眼。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也扑通扑通得越来越厉害。
      一双微凉的手探到了我的额头上,身边的人咂了咂嘴,又叹了一口气,坐在床沿,将我抱了起来。
      我的浑身都绷直了,靠在他身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重莲用手背拍了拍我的脸,没好气道:“你装睡做甚么,想我喂你吃是不是。”
      我立刻睁开眼睛,尴尬地扫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药碗,咕噜咕噜喝了一口,结果被呛得说不出话了。
      “你怎么这么笨?真受不了。”
      重莲皱眉看着我,作势要抢我手中的碗。
      我把手往旁边移了移,轻声道:“我自己来,谢谢莲宫主。”
      话音刚落,重莲的手就在我肩膀上轻轻一点。
      浑身都不能动了,就连话都说不了。
      他接过我手中的碗,垂下长长的睫毛,用勺子在碗里捣了两下,舀起一口药,自己先喝了一口,轻轻皱了皱眉。
      两人的视线瞬间碰在了一起,我立马把目光转移到了别处。
      重莲把碗放在旁边,用手捏住我的双颊,板着脸,将药灌了进去。
      就这样一口一口喂完了所有的药,他才解开我的穴道。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谢也不是骂也不是,只知道傻坐着。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眼神越来越虚浮,脸慢慢靠了过来,我把脑袋别了过去:“今天小的身体不适,改天罢。”
      虽然知道说了等于没说,可是我真的不想和他做。
      他在我身边僵了很久,甩下一句话走了:“本宫宠幸别人去。”
      我盯着他消失的地方很久,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清晨。
      一觉睡起来,烧退了,却精神萎靡。
      满院菊花如玉屑,嫩蕊浓香,葳蕤绽放。
      门前不少丫鬟走过,我披着衣服摇摇晃晃下了床,随便找了一个问,才知道现在我们住在玉镖门门主家里。
      该门派的武功以暗器和匕首为武器,门主名叫应卿为。
      刚放丫鬟走,就来了个穿着土黄衣裳的男人,一张棺材脸,一双咪咪眼。
      砗磲。
      我这才发现他的存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宫主叫你去他房里。”
      我扫了一眼庭院里的花,小声道:“说我不在。”
      砗磲道:“限一盏茶的时间。”
      我皱眉不说话,砗磲转身就走。
      “等等。”
      他又机械地转过来:“林公子有何吩咐。”
      想了一会,试探问道:“昨天晚上……他去哪里了?”
      砗磲道:“宫主一直在房里。”
      我的心跳一下变快了不少:“那……有没有人进他的房间?”
      砗磲道:“有。”
      我发现和他说话真是累:“什么人?”
      砗磲道:“少宫主。”
      我一下笑得春花灿烂。
      砗磲走了,我才狠狠拉了拉自己的脸,我在笑什么,我为什么说要去!
      又拍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我真是头猪。”
      身后一个声音传过来:“原来如此。凰儿的身世之谜终于解开了。”
      “什么身世之谜?”
      一边说一边转过头去,重莲正站我后面。我吓得倒退一步,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先说了:“你刚说了什么就是什么。”
      我张大嘴,却说不出话来。
      重莲细长的眼朝我扫了过来:“你刚问那些话可有什么含义?”
      我避开了他的视线:“没含义。”
      重莲朝我走了一步,砰的一声将我推在了门上。
      我把脸埋了下去:“我最近不想见你,对不起。”
      说完迅速把门推开,冲了进去,重莲一个踉跄,被我关在了门口。
      “凰儿,出来。”
      秋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冷噤,裹紧了自己的衣服。
      重莲在外面拍了拍门:“凰儿,你再不出来,本宫就直接把门摔了。”
      我跑到床上把头捂着。
      这时,海棠的声音突然响起:“宫主。”
      重莲冷冰冰地说:“把他给我弄出来。”
      海棠道:“林公子在里面?他在闹脾气?”
      重莲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等他出来,本宫要把他拖去强暴一百次。”
      我往床里头缩了缩,翻了个白眼:“流氓。”
      海棠干咳两声:“宫主……想叫他出来做什么?”
      重莲道:“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海棠连忙道:“不不,属下的意思是,如果宫主只是想要开门,大可破门而入。但是如果宫主是不想他生气,恐怕……这方法行不通。”
      重莲道:“他生他的气,关本宫甚么事。”
      海棠道:“那属下就直接开门了?”
      重莲道:“慢着。”
      这“慢着”一出声,外面就一直宁静了。
      我在屋子里待着,一天内硬是没踏出去半步,饿到胃痛,也只是拿手压着肚子。估计感冒好了,胃病要犯了。
      饿肚子也比看到不想看的人好。
      可翌日清晨,我才发现自己的肚子是白饿了。
      “起来。”
      脚被人捅了一下。
      “起来,快点。”
      我翻了个身,把被子罩在脑袋上。
      被子被掀开了。
      揉揉眼睛,才发现重莲正站在我的面前。
      动作这么粗鲁,一定还处于变态期。
      重莲拽起我的手臂,将我拉了起来:“走,陪本……陪我去山上。”
      我甩开他的手,抓了抓自己睡成鸡窝状的脑袋:“一大早的,天还没亮,你闹什么,回去……睡觉……”
      说完扯了被子盖在头上,趴着继续睡。
      双脚被人扯住,硬生生地往床脚拖去,我抓住床栏,死活不肯放手。
      重莲走到我的身边坐下,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挣扎无用,整个人被他横抱了起来。
      我抬起头,一看到那张美到不行可我看了就心烦的脸,抱怨道:“你放了我好不好,找别人玩去。”
      重莲把我按在床上坐着,把衣服扔到了我的身上:“穿好,出门。”
      我把衣服举起来看了看,又放了下来:“去哪?”
      重莲扯过我的衣服,随便套在我的身上:“山上,采药去。”
      我稍微清醒些了:“采药?”
      “菘蓝。给你治病。”他忙乎了半天,把我的靴子踢了出来,“什么都要我来帮你是不是?自己穿啊。”
      我歪头看着他:“你怎么没有自称‘本宫’了?”
      重莲冰冷地瞥了我一眼,似乎有些生气,很快又长长吁了一口气:“改了。”
      我狐疑道:“海棠姐姐给你说什么了?”
      重莲站起来朝门外走去:“海棠什么都没给我说。”
      我说:“等等,菘蓝是什么玩意,我的病很严重么,需要你亲自去采药?”
      重莲终于受不住,阴森森地说:“你再多一句废话我们今天就在床上过。”
      我打了个寒噤,趿拉着靴子跳下床。
      万顷青山只一河,水流潺潺,清而不薄,厚而不浊。
      白云飞处,几口猎户人家。
      和重莲一起走到了山脚,叫了一个小舟渡河。
      船夫披着米黄色的大斗笠,帽檐压得很低,一个铁烟杆含在嘴里,时不时吐出一个白色的圈儿。伸手解开了绳索,指了指座位,示意我们下去。
      我看着那清澈见底的河水,想起了两年前炎热的夏季,在燕镜岛。我们三个人一起前去寻找六美,结果一路上遇到了许多嗅事。
      我,花大哥,轩凤哥。
      站在依山傍水的地方,天空总是一片纯粹的蓝,即便是在秋季,大雁展翅高飞的时节。仰望天空,一望无际的宝石蓝。
      山涧流水淙淙。
      峰岭浮云朵朵。
      腰间突然被人抱起,整个人朝着小舟腾飞起来。
      着地的时候,重莲已经坐在了一旁。船夫抬起了一双有些浑浊的眼,抚掌,朝重莲伸出了大拇指。重莲精致的眉毛轻轻扬起,唇边露出一抹淡而清远的笑。
      “凰儿,来坐我身边。”
      我又迷惑了些,现在出现在他身上的究竟是哪个人格。也未多想,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坐下。重莲靠在船篷上,一只脚蹬在船帮旁,贴身的薄衫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你穿这么点儿,不冷么。”
      “冷。”重莲淡淡地笑了,“做点事就更不会冷了。”
      我点点头,朝手心呵了一口气,也跟着靠在了船蓬上。慢慢的,发现了有些不对劲。抬头,刚好碰上重莲的视线。
      馥馥桂花香。
      青山如画。
      船夫轻轻摇着手中的木桨,舟过之处,皆是微波潋滟。雨后轻寒,风前香软,柳袅般细长的眼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
      我无奈地叹气:“大美人,你一天脑子里就只装了那些事么。”
      “我只会想和凰儿的那些事。”
      重莲轻盈微笑,秀发如春峦,妖韶随处动人。垂下手,在水中划下了一道浅浅的涟漪,薄衫在秋风中飘扬,似云,如烟。
      我清了清喉咙,垂下头去看流水,只希望他早日恢复正常。
      下了船,两人一起往山上走去。
      十月风光,雨露变银霜。满山绿林渐衰,些许枯黄落叶飘悠。天气微凉,偶有秋风吹过,恍若浸骨。重莲似乎感觉不到冷,背挺得笔直,一路走上去,眼睛直往地上看。
      “你在找什么?”我捅了捅他的手臂。
      “菘蓝。”然后又没了下文。
      满林桂子散天香。深呼吸,倍觉精神爽。草叶上沾了些水珠儿,踩过时靴底被浸湿,略带寒意。不一会儿,重莲的眼睛一亮,用力朝一棵桂花树挥去,一截树枝落下,拿在手中。足下一点,轻盈飞了一截,蹲在了地上。
      几片翠绿的叶子。
      轻轻拨动,晶莹剔透的水珠滚下,落在了他的指尖。
      他把树枝插在那株植物下,连捅几次, 松了泥,轻轻一拽,那植物就被连根拔起了。然后他又回到我的身边,拿着那叶儿在我面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玩意?”
      “菘蓝啊,它的根吃了好治病。”
      根部是淡黄棕色的柱子,稍扭曲,纵皱纹遍布,一晃眼还以为看到了人参。我接过菘蓝,用力在它的根部吸了几口气。
      “我怎么觉得我吃过这种药?”
      “菘蓝的根性寒,味苦,又名板蓝根。”说罢拿出一块白布把菘蓝包住。
      我真不知道他一天脑子里想的什么。无奈地看着他,半天才憋出话来:“大哥,就为了这玩意儿你跑这么远?坐船的银子都可以买一堆了!”
      重莲但笑不语。
      天色微暗,颈间的红莲却依旧色泽艳丽,殷红如火。
      只是看上去有那么一些不同。
      我晃了晃脑袋,走近一步。重莲很自然地抱住了我的腰。深紫色的眼下,睫毛覆盖出一片浓黑的阴影。我却没来得及想别的,拉开了他的衣领。
      “凰儿……这么急?”
      他凑过头来想要吻我,我往后缩了缩:“为什么会这样?”
      重莲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颈项。
      陶瓷般细腻的皮肤徒然变得苍白。
      “为什么会这样?”
      我又机械地重复问了一次。
      寒风鸣树枝。
      云海苍茫。
      重莲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细长的指缓缓攀爬上了白皙的颈项,顺着火红的莲瓣一点一点往下滑……最后停在了衣角处。
      他又把衣服往下拉了些。
      红莲图腾却像是没有边际一样蔓延下去。
      装着菘蓝的包裹落在了地上。
      白布被露水浸染。
      原本清晰动听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怎么……可能?”
      我的嗓子里似乎也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过了许久,才勉强挤出一句话:“莲,你……又练了《莲神九式》?”
      莲神九式第八式,红莲图腾,嗜杀成性。
      第九式,无所不能,孤独终老。
      重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把头埋得很低,碎发盖住了他的视线。指尖却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衣领上,似乎已经忘记了要挪开。
      风吹枝叶摇。
      桂子飘香。
      “没有琥珀,无法修炼。除非——”
      他猛然抬头看着我。
      细长的紫眸闪过一丝幽寂冰冷的光。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他钳制住了双手。重莲冷冷地看着我,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凰儿,我真希望那个人不是你。”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重莲就已经伸出双手卡住了我的脖子。我的脑中忽然飞速闪过一个画面——漆黑的夜,婴孩痛哭扭曲的脸……
      “你……你……”
      心如擂鼓,疯狂撞击着我的胸腔。
      幽静的山谷。
      水声激激。
      本想挣扎,可那双手的力道却慢慢加重,将我提了起来。我根本不知他为何会这样,只知道呼吸困难,奋力抓住他冰凉的手想要扯开,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重莲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凰儿,闭上眼睛。”
      “莲,你……咳咳……你想杀我……你竟然……咳咳……想杀我……”
      我紧皱着眉,完全无法忍受失去呼吸的痛苦。
      空气变得稀薄。
      桂花的香味从未如此浓郁。
      秋季潮湿的空气中,几缕秀发翩翩起舞。重莲的眼眸流过紫罗兰的色泽,单薄的衣裳仿佛散发出了淡淡的光。我用力捶着他的手,却无能为力。
      “救命……咳咳,救……”
      喉咙几乎要被拧断,呼吸被攫走,唯剩窒息。
      他的手在颤抖。
      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把眼睛闭上,不要看我。”
      “莲,莲……不要……”
      痛苦侵蚀了整片大脑,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我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抚摸着他的脸颊。重莲的眼眶开始发红,牙关格格打战。
      耳垂上,两朵银莲灼灼绽放。
      “不要看我……”
      “你不要看我——!!”发狂的吼声阵阵回荡在山谷。
      翠云影里,几点疏黄。
      可我已经不能思考。
      抚摸着重莲的手失了力,垂落。
      早春时节。
      蝴蝶翩翩,莺歌燕舞。
      毵毵垂柳飞,一片绿枝流水。河堤上,两只赤裸的脚在水中晃悠。卷起的裤腿已被微凉的河水打湿。清澈碧水面,花阴柳影,桃瓣飘零。
      不远处,一叶孤舟。
      舟上坐着一名少年。
      初春空气中,桃李芳香里,长发翻飞起舞。
      我怔怔地看着他,许久许久。最后,站了起来,对着那个少年大声喊道:“轩凤哥——轩凤哥——轩凤哥——”
      那少年转过头。
      一粒美人痣缀于眉心,绛红惊绝艳。
      “轩凤哥——不要走——等等我——”我对着他又喊又叫,拼命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可他只是对着我温柔微笑。小舟一直在往远处行驶,少年的衣衫伴着黑发在风中飞舞。
      我就这么无能为力地看着他消失。
      消失在温暖阳光中。
      消失在春季淡淡的水雾中。
      再没机会了。
      再也没有。
      我看着脚下缓缓流过的波纹,心中一横,往下跳去。可是身体却被人箍住了。我转过头,看到了一个男子的脸,还有他颈上火红的菡萏。
      他对我温柔一笑,容颜俊美到让人无法呼吸。
      我失神地看着他。
      看着他在桃李花瓣中的笑。
      可是下一刻,他眼中的笑意却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冷。
      他卡住我的脖子,眼神越来越凛冽。
      我痛苦地挣扎着,终于失声喊了出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救命,救命,轩凤哥,轩凤哥……轩凤哥——!!!”
      阳光下,少年的身影早已不在。
      水雾中,河水渳渳。
      而这一切是我一手造成。
      睁开眼,正是清风夜。
      眼前一个黑影,什么都看不清。唯有两颗银色莲花在黑夜中闪闪发亮。冰凉的指尖正轻轻摩擦着我的脸,慢慢从我的脸颊滑到了鼻梁,嘴唇,下巴。
      黑影缓缓倾了下来。
      我惊得动都不敢动。
      那张脸靠过来,柔软的唇一点一点压在了我的唇上。
      酥麻的感觉从我的嘴唇迅速击到了背脊。
      我的浑身微微一震。
      重莲也察觉我醒了,立刻坐直了身子。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看去格外明亮。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我却飞速将手收了回去。
      心中一团乱麻。
      身体似乎没有温度,随时都在发抖。
      “凰儿……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重莲的声音轻柔如风。
      我往里面缩了缩。
      心里明明知道那个要杀我的人和这个不是同一个人,可就是会感到害怕。重莲往我这里靠近了一些,轻轻说道:“刚才你做梦了。”
      我用力点了点头。
      “你一直在梦里叫他的名字。”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平淡若水。
      我茫然地看着他,又点了点头。
      眼眶开始发热。
      明明不关我的事,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我会伤心成这样。仿佛林宇凰真的回来了。林轩凤,林轩凤……每次一想到这三个字,心就会很痛,很痛。
      痛到难以呼吸。
      痛到让我误以为自己已经爱上他了。
      重莲一下揽过我,将我紧紧抱在怀中:“凰儿,我知道你想他。我是外人,没资格评价你们的事。可是你要想哭,别总躲着,好不好?”
      我抬头看着他,眼睛微微生疼。
      “你……希望我想他?”
      “希望。因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重莲轻轻笑着,不知是自嘲还是自信,“因为过了这一段,你剩下的时间都是我的。”
      “可是,我是要离开的。”
      “是。等你离开以后,一定不会忘了我。”
      当时我一直以为,重莲所谓的“不会忘”,是一直喜欢。可是直到后来我拿到了《芙蓉心经》,我才知道,原来“不忘”的感情有很多种。
      其中有一种,叫做恨。
      那天以后,重莲身上的红莲图腾越来越多。每每看到那些妖异非凡的纹路,我的心里总是一阵阵恐惧。玉镖门里的人也发现了这一点,却无人敢询问。
      重莲也未曾与我谈论过任何有关图腾的事。我多次想开口,却又害怕听到我最怕听的答案,总是退却。
      转眼间,三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
      已入深秋。
      渐霜风凄紧,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寂静的夜。
      月色透窗寒。
      一个火盆,燃烧着灿黄色的火星子。
      我裹着厚厚的棉衣,蹲在火盆旁,两手往前伸去,偶尔炸出一两粒滚烫的木炭,棉袄就给戳出个洞。打了个呵欠,又因为怕冷不敢躺到床上去。
      双颊被烤得发红。
      一道狂风刮来。
      嚯剌一声,纸窗倏地被冲开,随即而来的冷空气就侵占了整个房间。
      我连忙起身走到窗边。
      寒风擦过,就像无数小刀片在脸上割着般,疼得钻心。风大且猛,许久才勉强将窗门合上。揉了揉眼睛,时辰也不早了,发了太久的呆,打算上床睡觉。
      又是一阵风吹了进来。
      我浑身上下着实打了个激灵,左看右看没见哪个窗还开着。
      盆里的火被吹熄。
      屋内突然一片黑暗。
      转过身,才发现门开了。
      月色浅淡,如流水般洒入房间,落了一地的银霜。
      门口站了个人。
      寒风吹骨,严霜切肌。风声淅沥,拂起了他黑玉般的长发。皎皎白月下,细长的眸子略带醉意,勾得人心脏阵阵紧缩,隐隐生疼。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雪白贴身的单衣在风中微微震颤。
      瘦长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在凛冽寒风中。
      我揉了揉眼,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
      “这么晚了,还不睡?”
      重莲轻轻靠在了房门上,发出了不易察觉的声响。他贴着门,扬头,双目失神地看着远处:“睡不着。”
      我连忙脱下了自己的棉袄,走过去,裹住了他的身体:“天冷,你怎么就穿这一点,老大不小了,还……”话到此处嘎然而止。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脸。
      整个左脸都爬满了红色的莲花,顺着脖子蔓延在了领口。
      我倒抽了一口气。
      双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颈项。
      “怎么这么快……”
      越过这一阶,再无回头路。
      无所不能,孤独终老。
      孤独终老。
      重莲慢慢回过头来看着我,一下将我披在他身上的衣服扔在了地上。两朵银莲闪烁着冰冷寂寥的光,火红的莲瓣在他的脸上绚烂绽放,仿佛灼烧了人的心。
      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反正不是我的。”
      重莲走进来,背手把门关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凝视着我:“不怪你。这不怪你。”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怪我。”口中飘出一股浓浓的酒味。
      完全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院宇深沈,帘栊寂静。
      重莲忽然拥我入怀。
      “我好恨。”声音异常哽塞。
      我立刻地抬起头。他的眼中一片模糊。我用手捏了捏他的右脸,硬挤出一个笑容:“大美人,你喝多了?说话都糊里糊涂的。”
      夜色清妍。
      浮云灭没。
      重莲的眼中浮起了薄薄的雾气。
      “我真的好恨。”他顿了顿,用力将我抱得更紧了,“凰儿,你知不知道,我真希望自己从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过。”
      我回抱住他,靠在他胸前轻蹭。
      “你又胡乱说些什么?你再说我翻脸了。”
      “时间快到了。最后一次,你一定要答应我。”
      “什么事?”的8f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他点了穴道。我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眼睁睁地看他将我抱起来,放在了床上,拉下帐帘。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脱衣服的声音簌簌作响。
      我不大满意地皱起了眉头,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他要是想和我交好,说一声就好,我肯定不会拒绝,有必要这样么。衣服被他一件件除去,却没做任何挣扎。
      如果我能动,已经张开腿让他上了。
      其实我觉得在上在下都无所谓,喜欢就好。
      既然重莲他喜欢玩这种强暴式的欢好,我就偏偏不让他得逞。我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放松,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享受一点。
      直到重莲微微发热的身体贴在了我的身上。
      肌肤光滑细腻,冰雪莹莹。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
      每根神经都在兴奋地跳跃。
      出乎意料的,重莲的吻一点也不粗暴。轻柔而细致地吻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最后停留在了我的嘴唇上。我微微眯着眼睛,张开了嘴,与他尽情缠绵。
      两个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互相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重莲的指尖划过我的大腿内侧。
      我有些急促地呼吸。
      然后他离开了我的唇,我的胸膛开始乱了节拍地上下起伏。
      漆黑一片。
      陶瓷小瓶拨了盖子的声音。
      重莲拉开了我的双腿。
      我吐出一口气,闭上眼,准备迎接他的进入。可是久久都没有人替我上药。偷偷睁开眼,月亮碰巧从黑云后游出,在屋内洒下了银光点点。
      我看到了令几乎晕厥的一幕。
      月轮初满。
      皎洁如圆珪。
      重莲正跪在我的腿间,轻轻握住了我的分身。电击般的快感让我几乎忘记了如何呼吸,只知道大声喘气。重莲伏下身,将脸凑过来,张嘴一口含住。
      他将我的欲望一点一点吞下。
      湿濡的舌有些生涩地上下舔弄着。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个人竟是重莲。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重火宫宫主,重莲。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这样——跪在别人的两腿间,替别人口交?!
      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点我的穴了。
      ‘无法动弹,唯有痛苦地闭上眼睛。
      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重莲的技术相当生涩,甚至会碰到牙齿。可是一想到是他,心跳就会发疯地加速。身体仿佛就有一簇燃烧着的火苗,越来越大,最后将我所有的理智都焚烧成了灰烬。
      隔了许久,这场比折磨还难堪的欢愉终于结束了。我咬住牙,额上已滚下点点汗液。还好憋住了,没有在他口中释放。
      一轮圆月,宛如金饼。
      寒光万顷。
      重莲累得汗水淋漓,却凝望着我,轻轻一笑。
      滚烫的血液冲上了我的脸颊,心扑通扑通直跳。
      他拨开了搭在胸前的头发,月光下,肌肤上的红莲如火般燃烧。在我失神的一瞬,他站起身,分开自己修长笔直的双腿,腰身渐渐沉下。
      我的分身顶住了炙热的穴口。
      重莲的汗液从额上滚落。
      咬住牙,用力坐下来。
      重莲痛苦地扬起头,闷哼了一声。收回了腿,紧紧握住我的手,手心湿润。乌黑的头发在空中划过一道明亮的弧线。他看着床帐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似乎在等待疼痛的余韵过去。
      我想用力抱紧他,疯狂亲吻他。
      可我只能这么静静地看着。
      隔了许久,他才缓过来,开始慢慢挪动自己的身体。温暖的后穴将我紧紧包住,上下摩擦。我的身体已经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可是,我依然要忍。
      我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重莲的表情。
      他紧闭着双眼,下身不断吞吐着我的欲望。
      满房添月色。
      莲香四溢。
      渐渐的,重莲紧锁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身下的活动没有开始那么困难,速度也在逐渐加快。微微张开了口,吐出了一口又一口的热气。
      喉间干燥燠热。
      几次快要泄出,都强忍了下去。
      重莲的动作越来越快,憋在嗓子里的喘息声若有若无地飘了出来。光洁的额头上,汗珠大颗大颗落下,滋润了盛开着的红莲。
      内壁开始阵阵紧缩。
      重莲的脸颊微红,身体在丝丝颤抖。
      在他难耐地发出呻吟声时,我将自己的欲望,爱液一下发泄出来。
      重莲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倒在了我的身旁。无力地伸出左手,在我的肩上点了一下。可是没有丝毫反应。他尴尬地笑了一下,换了右手,运了好一会儿的气,又点了一次。
      “你这个笨蛋!!”
      能说话了,第一句话就是骂人。
      我急得眼眶发红,翻个身,靠过去抱住他。
      而他只是温柔地凝视我。
      心里酸酸的。
      我坐起身道:“你等等我,我去给你打水清理。”
      重莲却忽然拉住了我:“别去。”
      “不行,不清理会得病的。”
      “没有关系,就让它在里面好了。”重莲的嘴唇有些苍白,笑容因此显得更加憔悴,“就让它在里面。我喜欢这样。”
      我的脸唰的红了:“你有病。”
      重莲坐起来,轻轻搂住了我的肩膀:“从认识你开始我就病了,一直病到现在。”他顿了顿,又说道:“而且以后还会病下去。不能治,我也不想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