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 作者:暗夜流光

  • 十年番外篇——我们的生活
  • 十年番外篇——我们的生活
       “铃……铃……”
      闹钟准时于清晨六点响起,将正在沉睡中的我震得头皮发麻,手忙脚乱的按停了闹钟,由得思维缓缓沉淀清晰,终于想起了今天要做的事。
      刷牙、洗脸、随便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再拧上昨天就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我一边看表一边奔向大门,六点半的车,应该来得及吧。
      直到坐上了车我才松懈下来,好在没迟到,我叹着气开始检视包里的东西,车也慢慢开动了。真是的,大家都不愿做的采访推来推去竟推到了我身上,没车没钱至多只报销一点路上的花费,去的也是乡下的小角落,从来没去过的地方,而且并不是什么大新闻,怪不得啊。但总要有人去做——这个人就是我。
      该带的应该都带了,独独漏了手机,仔细回想了一下,它好像还躺在昨天穿过的衣服里,我再度叹气,认命的看向窗外,就这样吧,反正最多是两天而已。
      难受的坐了三、四个小时的车,总算到达了目的地,可接下来的任务要艰巨得多。来接我的是当地的计生干部,没错——我是来采访这个乡的计生情况,而且要做正面报道,这儿可是连续几年乡镇计生工作的模范地区。
      在他们的办公室看了一堆资料,也听他们讲了很多,纪录了一些很优秀的数字,一起吃了顿饭,到中午一点我已经是昏昏欲睡了,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拒绝他们的陪同,一个人奔往农户们的家。
      无尽的田地,还有灼人的阳光,这陌生的景观反而颇有吸引力,所接触到的农户也都是质朴又热情,他们七嘴八舌的反映着各自的困难,我只能尴尬的微笑,却无法做出任何承诺,这是我们这种职业早已被注定的无能。当问到他们家里的人丁问题,一个大叔抢在前头回答我:“我们这儿差不多每户两、三个吧。”
      我点着头记下这个数字,以下级乡镇来说这确实算得上模范了,可他接着补上的一句话让我愣住了。
       “……不算女孩。”
      我张大着嘴的样子让他们一起“呵呵”的笑起来:“当然不算女孩,她们都是要倒赔钱的,田里的活只有男丁做得来嘛……”
       “……那……算上女孩,每户大概是几个孩子?”
       “……五、六个吧……喂,老黄啊,你家好像是七个,落后分子!”
      那位老黄红黑的脸也塌了下来:“唉,孩子他娘肚子不争气,就是生不出男丁,明年啊,我们还得试试,干脆凑足一桌得了。”
       “……老黄他家啊,一家人吃饭就围在家门口的那个树桩上,上面挖了十来个坑,还省了碗钱呢……”
       “哈哈……哈哈……”
      他们齐声大笑,密密的皱纹和浑厚的声音淹没了我发酸的心,接下来我们聊了很多很多,讲到了乡下的女孩们未满十六就纷纷出去“打工”;讲到了男孩们大多只上到初中就下地干活;讲到乡里出了个大学生是如何的尊荣高兴;讲到某家的叔叔在外地乞讨也能寄回钱来盖屋……
      这是一个我从来没有切实接触过的世界,贫困愚昧然而乐观的世界,我个人的那些小资情调在这个世界面前显得如此无聊,只有满足了温饱才会去作怪啊,我不觉跟着他们笑了起来,阴霾的心绪在持续的酸楚里竟然开阔了好些。
      那天的晚饭我吃得很高兴,尽管只是从田里摘的一些新鲜小菜,我还吃到了从来没吃过的美味:原汁原味的锅巴,真是又香又脆,比超市里卖的那种好了不止十倍。晚上我就睡在那个最健谈的大叔家里,他的子女们放学回家后都对我很好奇,从大到小一共四个。
      我直到夜深都难以入睡,不着边际的想了许多,所谓爱情所谓命运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生活不就是切切实实的每一天吗?不管是好是歹,他们都这么任劳任怨的过下去,这样也是活生生的一辈子啊。我突然……很想他和小家伙,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小家伙胃口那么好,应该吃得饱饱的睡觉了;而他……我昨晚接完出差的电话以后是不是该跟他说一声?虽然我拒绝他住进来,可他基本上每天都会去找我……唉,真是多余的担心,他不是有钥匙吗?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又跑了几家农户,询问了些基本情况后和他们一起吃了中饭,下午就准备回去了。报导和实际情况肯定不能太一致,我还是以计生办的数字为准,老总开始就跟我讲过只褒不贬的方针,再说了……一旦捅出这个漏子,那些罚款是农户们难以负担的,那些孩子更上不起学了,我乐得照老总的意思皆大欢喜。我们不能为别人解决任何困难,起码不能为他们带来更大的困难,至于思维上的愚昧与封建,绝不是一两次说教和整顿就能根治的。
      磨磨蹭蹭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站在大门口的我累得只想倒头大睡,家里的灯没开,好像是没人,我打开门连灯也懒得摁就直奔房里。
      “你给我站住!”
      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来,我吓了一跳——是他?我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才看清那个黑乎乎的人影,他慢慢站起来,声音里全是怒气:“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你怎么不开灯?儿子呢?又扔你爸妈那边了?”
      他几步就串到了我跟前,一只手用力揪住我的领口,还是低低的、粗嘎的嗓音:“你干什么去了?”
      我挣动了几下还是没甩开他,只得骂他:“……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他的手离开了我的脖子,却更有力的围住了我的背脊,强硬的动作令我觉得疼痛,黑暗中他的嘴唇准确无误覆住我相同的部位,狂猛的吻随着舌头的强烈吸吮带来眩晕,犹如被吞噬的感觉让我身体颤抖起来,是害怕还是兴奋我完全分不清了。
      攻击般的行为就连回应的余地也没有,顷刻间我的舌头已经又麻又烫,呼吸到的全是属于他的、温热潮湿还混着浓烈烟味的气息,我只能一动不动的任由他在我脸上乱亲乱舔,这种举动跟他儿子经常做的倒是很相似,可我没有闲暇取笑他——尽管我很累,但他不断下滑的手成功撩起了我焦躁和空虚的欲望。隔着薄薄的长裤,他的手指在我臀缝间滑动挤压,甚至用力捏了一把,我们紧紧相贴的前方已经双双有了灼人的热度与硬度,我们彼此的心跳在过于贴近的距离中一览无余,我们共同的喘息越来越激烈,他终于放开了我小声咒骂起来:“……妈的!到房里去!”
      我两腿发软的开了房里的灯,他把我狠狠推倒在床上,再跑过去关紧了房门,然后飞速扑到我身上,边粗鲁的爱抚我、边忙着脱下彼此的衣物,我也有点急迫的帮忙,毕竟我们都处在高热阶段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都比平时激动得多,而激动的下场就是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味就一泄千里,只是相互用手简单的摩擦了几下我们就一起弄脏了床单,在这种丢脸的意外中我们几乎是同时呆傻的看向对方,而我们的衣服都还零乱的挂在身上。
       “……操!脱光啊,还愣着干什么?”
      他重重的喘息着拉扯我的衣服,我无力的坐起来问他:“……你还行?我不行了……好累……”
       “你白痴啊?我是说……脱光了去洗澡!你身上是什么味儿……难闻死了。”
       “……呵呵,是乡土味,我下乡了。”
       “下乡?你他XX的有病啊?出差也不说一声,我还以为……”
      他恨恨的看着我,眼里好像有几根红丝,我有点心虚的移开视线:“……我忘了,你怎么不打电话到我单位……”
       “电话?”他把我脱下的那堆衣服用力甩到地板上:“你告诉我号码了吗?你准我去你单位了吗?我见不得人啊!”
      确实……我从来没告诉他单位里的号码,我不愿他会在我工作的时候打扰我,更不准他去找我,不影响我的工作和在家人朋友之间保持过去的假象是我的底限。
       “……那……你可以问小川,或者其他的朋友,他们都知道……”
       “你他妈给我闭嘴,再说我就不客气!我也没那么不要脸,你要我怎么跟他们说?‘请问,高郁单位的号码是多少?我认识他这么久都不知道?’……你手机也一直关着,王八蛋,我以为……”
      他说到这儿就忍住了下面的话,把我从床上拽了下来一路拉去浴室。两个光溜溜的大男人在模糊的灯光下一起洗澡,他帮我搓洗的动作很粗鲁,嘴里却再没有嘟哝什么了。
      热水、肥皂,这基本的需求对于解乏最具功效,我舒服的靠在他身上感受他身体传来的热力,突然很想撒娇,这个词让我脸上发起烧来,暗骂自己神经病,好端端的胡思乱想什么?
      当他的手转移到下体,我脸上更热,连带身体也热了起来,虽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精神,也还是有了一点反应,他的手指很不老实的伸进那个细缝中,弯曲着慢慢深入,我顺应着他的动作低声开口:“我忘了带手机……”
       “……嗯,知道了。”他平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扭过头看他,湿透的头发下是那张纠缠了十年的脸,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认真,他不耐烦的焦躁起来:“看什么?”
      我摇了一下头,他却把我转过去正面相对,来了个结结实实的长吻,唇齿相依的感觉竟然很单纯,跟先前那种充满性欲的吻完全不一样,我不自觉伸出双臂回抱住他,眼眶渐渐湿润,今天我确实有病吧,无端沉溺在一种虚假的气氛里,很危险,却也无所谓,真假都只是漫长生活中短暂的一天。
      接下来我们都沉默了好一会,无声的洗完了澡再一起安静的回到卧室,应该找点话说……我好不容易才想起他的生意:“……你没去开门?酒吧里有人吗?”
       “嗯,有人招呼生意,我今天不去了。你还没吃饭吧?”
       “……还没有,一起出去吃?”
       “我想就在家里吃……你那个炒饭还行。”
      我犹豫了一下:“……可是……我很累,不想动了。”
       “累啊……呵呵,我看看你有多累……”
      他突然用整个身体压住了我,热乎乎的手指立刻袭击到要命的地方——我不是太怕痒,唯有腰部和大腿内侧是两个死穴,强忍了几秒钟后我实在不行了,但就算笑声也被他用嘴赌牢,很快我就尝到了笑到窒息的滋味,简直是死亡般的快感。
      我竭力的扭动在他强硬的钳制下渐渐微弱,他坏笑着放开了我的嘴唇:“嘘——小点声,儿子在隔壁睡觉呢。”
       “呼……呼……”我拼命大口呼吸着失而复得的空气,这天杀的混蛋!得,做饭就做饭吧,我不想因为一顿炒饭被人谋杀。
      我认命的缓缓起身下床,湿漉漉的头发带来一点寒意,一件睡袍合时的出现在面前,他嘴角的笑容十分讨厌:“你这样挑逗我可真受不了,还是先包起来吧。”
       “……混账!”我好久没有这种难为情的体验了,还好洗过澡的脸本来就有些发红,我几乎是凶恶的抢过那件睡袍,粗鲁的往身上一批就大步往厨房逃过去。
       “呵呵,生气了?我陪你一起做。”他跟在我后头踱过来,熟悉的脚步声还是那种沉稳有力的节奏,我回头一看,他就围着条大毛巾跑出来,也不知道冷。
       “回去等着,没你的事。”
       “那……待会儿做好了端到床上吃,我就想尝尝这个调调。”他挤眉弄眼的亲了我一口就转身回房了,我则哭笑不得的走进厨房,什么叫“这个调调”?
      等我端了两盘炒饭回到房里,他正躺在床上抽烟,烟灰缸里的一大堆烟头让我皱眉,这个恶心的家伙,从来不知道收拾,比我还懒!
       “来啦?”他笑嘻嘻的摁熄燃到一半的烟,接过我手上的盘子使劲一闻:“嗯,好香……我真是饿惨了!”
       “你抽这么多也不倒掉,烧窑啊?”
       “唔……泥豆不基多……五……”他吃得狼吞虎咽,含糊的话听不大清楚,我看着他那副狼狈样子禁不住莞尔失笑:“你吃完了再说吧。”
       “哼!我是说,你都不知道,我昨天是怎么过的!”他停下对食物的攻势,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我:“本来是要跟你好好算账,结果……一打岔就忘了!”
       “算账?”我摸不着头脑的骂他:“我不就是出差了吗?没带手机也跟你讲了,你还要算什么帐?毛病!”
       “毛巾牙刷全不见了、手机关着、证件皮包也带走了……又没交待一声,换你你怎么想?”
       “……可我没带衣服啊!”
       “没带?我都翻过,少了好几套!还有内裤也……”
       “……在洗衣机里!”我面红耳赤的打断他,本来嘛,积上好几天的衣服一块儿洗不是什么新鲜事,脏乱是男人的天性,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麻烦了!
       “……吃饭!……都快凉了。”
      他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平静下来,返回与炒饭之间的斗争,我也只得坐在床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却没办法找到他那么好的胃口。
       “喂……你的鸡蛋比较多!”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若无其事把筷子伸过来,还在我盘里挑来挑去,最后干脆把他剩下不多的饭跟我的合而为一。
       “……你恶不恶心?”
       “恶心什么?我的口水你都不知吃了多少……”
       “那不一样!”
       “……来,一起吃嘛。”他恬不知耻的贴近了我的后背,抢过了我的勺子,挑起食物往他自己嘴里送,我整个身体都被他围在臂膀的缝隙中,连转动的余地都没剩下。
      接下来的一勺送到了我的嘴边:“张嘴!”
      我发誓我又脸红了,肉麻、恶心、做作……这家伙都占全了,可我还是乖乖地张开了嘴,因为我不想跟他吵。只要一吵架,一定会发展到打架,我明天上午还要回去编稿呢。
      老老实实跟他扮演了一回甜甜蜜蜜的小情人,他紧贴耳边的呼吸和手上不断的骚扰使我又有点兴奋了,只得赶紧吃完不辨其味的炒饭再趁收碗的机会冷静下来,我真的累了,只想快点休息,就算身体仍然有反应可还得为明天着想,是吧?
      当然了,他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硬说时间还早,“不宜就寝”,我带着睡意回应他连绵不绝的吻,柔软湿暖的感触更具催眠效果,正在梦境边缘徘徊时一阵剧痛使我突然醒了过来,这家伙——货真价实用牙齿咬我!真的很疼,我怀疑脖子上是不是出血了,正要狠骂他一顿,邻近的地方又是一痛,这次我大叫出半声,后面的被他用嘴堵住了,我们的身体在疼痛与战栗中挣扎交缠。
      再大的睡意被他这么一闹也就全醒了,我停止了反抗的动作等待他慢慢放开我,喘着粗气的他在我耳边说:“……你他妈……真不是东西,我从昨天到今天都没睡觉,你有我累?”
      我同样喘着粗气反问他:“你……你干嘛不睡?”
       “……哼,睡不着。我以为你就这么走了,就跟上次一样,跑得远远的……”
      灯光下他赤裸的胸膛不断起伏,几滴汗水从他身上淌到我的胸前,我们的心跳都很快……我们从来没有这么明白的说穿过那些事,比如我过去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比如我出走的日子到底干了些么;比如他当初为什么要订婚;比如他结婚那天的怪异行为……
      揭穿这层纸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反而会多添几分疑惑混乱,我们已经混乱得看不见对方,已经承载不起更多真实或者谎言。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了解,我只想就这样过下去,没有爱情没有迷恋,彼此只剩下身体间熟悉的依偎与抚摸。
      可是这个家伙,我怀疑他到底是太笨还是太残忍,总会一脸无知来破坏我的计划,而从前的事实证明他一直是赢家,这一次他又要来俘虏我,他的那点在乎要我用多少坚强去抵抗?
      我正要武装一下面部表情,以便冷冷推开他,门外却响起“彭彭”的敲击声,小家伙带着哭音大叫:“爸爸!爸爸!”
      这下是我们俩都手忙脚乱,一起飞跃下床去拉开房门,肯定是我刚才那半声大叫把他吵醒了。
      花了没多久功夫,听话的小家伙就又睡着了,他哄小孩比我厉害得多,可算是训练有素,我一直偷偷瞪他,他也理直气壮的瞪我,好像我才是那个吵醒了宝贝小少爷的罪犯。
      看着他轻手轻脚把儿子抱出去,我很有今晚会没完没了的觉悟,果然不一会儿他又蹭过来了,神采奕奕、目光中欲火正炽,一点也看不出是两天没睡过觉的人。
      一爬上床他就紧抱住我,下半身已经是蓄势待发,我由得他怎么折腾,甚至还催促他:“……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这句话一说他又狠吸了我脖子一口:“这么不情愿?我今天非让你爽到求饶。”
      接下来他从指尖开始吻我,缓慢又色情的动作与他粗重压抑的呼吸令我颤抖,他在我手掌上不轻不重的啃咬,之后低声自语:“……这儿……应该有块疤的……”
      微愣了一下,我苦笑着抽回手掌:“……别肉麻了,就破了那么点皮,留什么疤啊……”
       “哼……你当时什么都没说,我说你怎么这么低能呢……”
      他恨恨拽下我的睡袍,将我整个身体一览无余,随着凶猛到带有怒意的抚摸置身于我两腿之间:“……你明天上不上班?”
      我又愣了一下:“嗯,要去啊。”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
      此后他不再说话,而是直接用温热潮湿的口腔容纳了我,手口并用的卖力爱抚使我在激动中竟颇觉尴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他一向只顾及他自己的快感,说白了就是想上就上,干完了倒头大睡,哪会象今天这么体贴?
      体贴?这个词跟他从来无缘,我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但巨大的感官冲击令我只能狠狠抓住他的头发,小声呻吟着让他慢点来,我讨厌这种不能自控的局面。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里是得意还是高兴我分不出,反正他恶劣的笑了,并且故意用舌尖在唇边做了个挑逗的动作,我暗叫声不好,赶紧用手去推他,最脆弱的地方却被他再次吞进喉中。
      要命……他吸吮的力道越来越强,我不得不闭上眼睛努力抑制嘴里发出的声音,头顶仿佛泛起一道强光,整个感官都呐喊着冲向上方,我终于发着抖说出不成句的话:“……不行……你放开……快点……唔……啊……”
      在我尽量压低的吼声中,苦苦积压的东西已经喷涌而出,我微弱的挣扎被他轻易制服,他竟然在吞咽那些液体……尽管在G片上司空见惯,别人也这样对我做过,但他从来都嫌脏,我也一样。只有一次他在我嘴里释放,那感觉真是不太好,我立刻就去漱口刷牙了。
      而他,此刻的他看起来就象另一个人,不断做出让我吃惊的怪异举动,吞掉那些精液后还不放口,一直用舌头来回舔舐着,我几乎又要脸红了,这家伙把我那个部位当成冰棒了?吃得这么开心。
      腰部酸软到实在不想移动的我不得不开口骂他:“……李唯森……你别太过分……我……我要睡了……”
      他终于整个人趴到我身上来,那张可恶的嘴又吻上我汗津津的额头:“……够舒服吧?”
       “……脏死了,快去漱口。”
       “我不觉得啊,呵呵。”他笑着把嘴唇覆上来,一股熟悉又似陌生的味道由舌尖传递,我们共同的味道……难以形容的略带腥涩的味道,我还来不及恶心就被自己的回应惊呆了——我伸出双臂抱住他光滑的背脊,他依然高涨的欲望在我小腹上轻轻弹动,更多激动从心底升起来,我再次闭紧了双眼,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这样拥抱了几分钟后他又说话了:“……高郁,我这两天……电视上面好多车祸……抢劫案……失踪的……你知不知道你很该死……”
       “……你担这些瞎心干什么……就算没了我,你还有儿子、父母、哥哥……还有小川他们……”
       “……混蛋……那不一样!你记住喽:以后凡是出门都告诉我一声,在外面也记得每天打电话回来,否则……否则我就把咱俩的事儿抖出去。”
       “……你……嗯,好吧。”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有点好笑有点生气也有点内疚……还有点莫名的想倾吐什么的冲动,可最终我还是没说出什么,因为他已经离开我的身体去了浴室,不用说……是去自己解决了。
      等了好久,他都还没回来,我就径自先睡了。
      半夜里我醒了一次,他的脑袋就在我旁边,月光照在他沉沉睡去的脸上,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平静与安宁。就这样吧,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下去好了,比起那些安分于自己贫苦生活的农民,我有我自己不同的生活。
      我和他,还有小家伙,所有把日子填充起来的细节里我们都会在一起,幸不幸福、美好与否……那都是生活之外的东西了,活着,就是真切如此刻的瞬间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