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瞳》


  • 作者:打眼

  • 第105章 成化斗彩
  • 第105章 成化斗彩
      “苗警官……”
      “叫菲菲……”
      “别介。我还是叫您苗警官吧,过一会再招惹您了,我也不用改口了。”
      庄睿的话让苗菲菲笑了起来,不过她还是有点怀疑庄睿刚才的话,那个中年人长的贼眉鼠眼的,身上还带股子泥土腥味儿,以苗菲菲的眼光看,十有八九是经常打洞钻穴的地老鼠,要是真抓住个盗墓团伙,那可是大功一件呀。
      “苗警官,这也逛了二个多小时了,咱们去那家茶馆坐坐去吧,等会我给您一说,您就明白了。”庄睿四处看了一下,两人站在角落里其实挺招人眼的,过过往往的人都会瞅上一眼,于是拉着苗菲菲走进旁边的一家茶馆。
      这茶馆和街边的建筑一样,都是仿古建筑,里面跑堂的人都穿着不伦不类的古代衣饰,看见有人进来,门口的一伙计。立刻拖着长音大声喊道:“有客到……”马上迎过来一个二十出头穿着旗袍的女孩,只是脚上搭配的运动鞋,颇有些煞风景,看得庄睿心中暗笑。
      两人上到二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后,庄睿点了一壶普洱茶,要了几样点心,这普洱茶第一次喝的虽然会感觉有些怪,不过喝习惯之后,就能从中品出味道来了,而且还有降血脂的好处。
      只是这茶馆所上的普洱茶,喝在嘴里多了一丝苦涩,却少了一点浓醇的香味,和德叔昨天所拿的茶饼相比,那是相差甚远了。
      “庄睿,刚才那事你还没给我解释呢,你怎么就知道那两人不是盗墓的啊?”
      茶好茶坏对于苗菲菲而言并不重要,北方人喝茶都习惯拿个大茶杯子,口重的就放个小半杯茶叶,一泡就是一天,很少有南方人喝茶的细致,苗菲菲也不例外,吃着点心喝着普洱茶,一双眼睛却是紧盯着庄睿。
      看到苗菲菲如此执着,庄睿叹了口气,道:“苗警官,我给您说个故事吧。就是发生在这个古玩市场之内的,不过故事里是否有刚才那两个人,我就不敢确定了。”
      “好,好,你快讲。”
      苗菲菲此时哪里像个警察,一手抓着小笼包往嘴里塞,一手端着茶杯,两眼放光的看着庄睿,倒像是个准备听大人讲故事的孩子。
      “这事牵扯到我的一个长辈,名字咱现在就先不说了,我那长辈在商场算是个成功人士,生意做的很大,这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喜欢上收藏了,你也知道,有雄厚的财力做后盾,玩起这行当,那是要比一般人起步高很多的。
      “不过我这位长辈心气儿高,看了不少关于古董鉴定类的书籍图片,入行的时候就放言,要凭本事捡漏淘宝。所以像中海城隍庙、藏宝楼、华宝楼这些个古玩市场,他是没少去,东西买了一屋子,不过真物件屈指可数,在去年的时候,那位就转悠到城隍庙里来了。
      “和咱们一样,我那位长辈在逛地摊的时候,也有俩人和他搭讪上了,出言说是手里有刚出土的古董,要说那位在商场里厮混了不少年,也算是识人无数,看这俩人的言行,的确像是捞偏门的,说不准手里真有什么好东西,再加上他耳根子有点软,架不住两人这么一劝,就跟着去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庄睿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给自己续了杯茶水。
      “怎么样啦?会不会是那盗墓团伙改行干起绑架来了,把你那长辈给绑架了吧?”苗菲菲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煞有其事的说道,听得庄睿一脑袋瓜黑线,这位师姐的联想力未免太丰富了一些。
      “哪儿跟哪儿啊,我那长辈当时跟着两人走了,七拐八拐的进了一家小旅馆,离这里不算远,只是里面环境忒差了点,里面那味道。当时没差点将那位熏的晕过去,后来进入到一个房间之后,里面早已等着两个人了。房间里等着的两人长的很瘦小,更为关键的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土腥子味,就像那些挖煤窑的一样,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以我那长辈心里就信了七八分,等到物件拿出来之后,更是两眼放光了,那是一只宣德炉,应该是出土不久,上面沾满了泥土。”
      “什么是宣德炉啊?烧香用的?”苗菲菲出言打断了庄睿的话。
      “就您这还经常去逛琉璃厂?要不是穿身警服,恐怕早就被人忽悠的破产了。”
      庄睿在心中腹诽了一句,出言解释道:“您说的也没错,宣德炉确实是古代焚香所用的,不过这来头就有些大了。
      “话说明代宣德皇帝在位时,为满足其个人玩赏香炉的嗜好,特下令从暹逻国(现在的泰国)进口一批红铜,责成宫廷御匠吕震和工部侍郎吴邦佐,参照皇府内藏的柴窑、汝窑、官窑、哥窑、钧窑、定窑名瓷器的款式,及《宣和博古图录》、《考古图》等史籍,设计和监制香炉。
      “为保证香炉的质量。当时那些技艺最精湛的工艺师们,挑选了金、银等几十种贵重金属,与红铜一起经过十多次的精心铸炼,成品后的铜香炉色泽晶莹而温润,是明代当时工艺品中的珍品,宣德炉的铸造成功,开了后世铜炉的先河,在很长一段历史中,宣德炉成为铜香炉的通称。
      “只是当时进口的红铜有限,宣德三年利用这批红铜开炉共铸造出五千座香炉,以后再也没有出品。这些宣德炉都深藏禁宫之内,像咱们这般的普通老百姓,那是只知其名未见其形,再经过朝代更换,这数百年的风风雨雨,真正宣德三年铸造的铜香炉极为罕见。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宣德炉数量这么少,自然价格及其昂贵了,为了牟取暴利,从明代宣德年间到民国时期,古玩商仿制宣德炉活动从未间断,不说现代了,就在宣德炉停止制造后,当时部分主管“司铸之事”的官员,马上就召集了原来铸炉工匠,依照宣德炉的图纸和工艺程序进行仿造,这些经过精心铸造的仿品可与真品媲美,专家权威也无法辨别,至今国内各大博物馆内收藏的许许多多宣德炉,没有一件能被众多鉴定家公认为是真正的宣德炉。”
      “那你的意思就是,那位长辈所见到的宣德炉是假的了?这也说不准啊,从明朝宣德年间到现在,都过去几百了,说不定那些盗墓贼就从谁的墓里挖出来个真的呢。”苗菲菲插言道,她是一门心思就认定那一伙人是盗墓贼了。
      庄睿被苗菲菲气的直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宣德炉用料考究,制作极其精良,在民国初年,一尊精美的宣德炉,索价往往高达数十万,可谓无价之宝,要是放在现在,能被考证是真的宣德炉,卖个几千万也不稀奇,你以为那玩意是大白菜,满大街都是,随便挖个古墓就能碰到的呀?
      “从宣德年间之后。宣德炉,就不仅仅是指宣德三年铸造的香炉,而是所有带宣德款铜炉的统称,也可泛指和宣款炉形制相近的不带款,或带有其它款的铜炉,真正宣德三年的炉已成了一个谜,咱们现在能见到的宣德炉,绝大部分都不是宣德的。”
      “就算那是假的吧,后来怎么样了?你那位长辈被宰了?”苗菲菲总算不在纠缠真假了,出言问道。
      庄睿点了点头,说道:“在那环境里,本来灯光就不怎么亮,我那长辈正在看的时候,又来了2个人,说是也要来看有什么出土的古董的,当时那位就急了,问几个盗墓的这宣德炉要卖多少钱,那俩小个子,张嘴就要五十万。
      “五十万对那位来说,不算什么,不过他当时一听这价格,有点透着邪性,但是这炉子他是看中了,心里估摸着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就是宣德炉,当时就还价5万块钱,卖就卖,不卖就马上转脸走人。
      “谁知道后面来的这俩人,开出了八万的价格,那几个盗墓的也就没搭理我那长辈了,而是商量着和后来那俩人前去取钱,这一下我那位长辈急了,这到了嘴边的肥肉,不能让他跑了啊,当时开出了十万块钱的价,并且马上去到银行将钱提出来,换了这么一个宝贝宣德炉回家了。
      “那位长辈回到家里之后,找人专门打了一个柜子,上面还装了玻璃罩和四个射灯,将宣德炉清洗干净之后,供在了里面,以后那是逢人就吹自己捡了个大漏,不过后来请了个专家去看了一下,这物件入土不超过俩月,出土不超过俩星期,整个一现代仿品。
      “专家这话说得那位当时就蔫了,气的回头去找那几个所谓的盗墓贩子,不过在这里转悠了小半年都没碰上,全国古玩市场那么多,谁知道那几人又去哪里行骗了啊,其实即使找到了也拿他们没辙的,一没发票二没证人的,吃了这亏只能是自认活该,我刚才不让你跟去,就是不想找这麻烦,瞎浪费功夫。”
      “原来是这样啊?这种行为的确是不好定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的事情,不过你那个长辈够倒霉的,十万块钱就这样给骗去了。”苗菲菲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庄睿正要回苗菲菲话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伟哥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说老幺,你今天休息吧,中午咱们一起吃饭,回头你到驾校来接我,妈的,这教练和我过不去,给辆东风141让我练了一上午的原地进出车库,哥哥我两个肩膀都快没直觉了。”
      “刚上班要熟悉业务,这两天没空,你自己解决吧,早点把扣分的学时补上,也好找苗警官要驾驶证啊,行了,就这么说吧,我先挂了啊。”庄睿一边说话一边看着苗菲菲,眼中满是笑意。
      “我那长辈的儿子更倒霉,前个儿开车挤到位女警官,连驾驶证都没有了。”
      挂上手机之后,庄睿乐呵呵的对苗菲菲说道,他嘴里的那位长辈,自然就是伟哥的老子了,像这般事情,在那位身上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阳父还是秉承着要捡个大漏的思想,锲而不舍的周旋在各个古玩市场之中,不过现在出手的次数少了,上当的机率也减少了很多。
      最起码庄睿前几天去伟哥家里,发现在阳父的藏宝室里,没增添多少物件,庄睿当时用灵气在屋里看了一番,发现只有几个物件里面存在着一些稀薄的白色灵气,看样子年代也不是很久远,至于其它的,想必都假的了。
      “你说的就是你那同学的父亲吧?”
      苗菲菲闻言笑了起来,不过马上绷起了脸蛋,对庄睿说道:“别想着给他求情啊,他驾驶技术过关了,我自然会把本还给他的,否则休想从我这里走后门。”
      “那是,那是,伟哥上午还正在和驾校里的东风141较劲呢,苗警官您放心,咱绝对不给他说情,不过他在驾校的成绩合格,您看是不是就能把驾驶证还给他了?”
      庄睿还真没想着要给伟哥说情提前把驾驶证要回来,他就希望对面这位,别给伟哥小鞋穿就行了,晚拿回几天本,自己这车也能多安全几天,庄睿对老大的驾驶技术,已经是很绝望了,开了七八年的车了,还是那水平,指望驾校几天就见效果,想都不用想。
      “没这心思就好,提前给他驾驶证,不是在帮他,而是害了他,走吧,咱们再逛逛,晚上姐们请你吃饭,明天咱们去周庄,听说那里的江南水乡风光很是不错,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去。”苗菲菲站起身来,大大咧咧的说道,此时在她心里,庄睿已经是可以结交的哥们了。
      “成,周庄就周庄,谁让哥们得罪你了啊,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庄睿也嘻嘻哈哈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位性格开朗的小女警在一起,心里很是放松,要是换个人,庄睿还真不开不出这玩笑来。
      “找死吧你,姐们可是黑带六段,切你就像小菜一般。”苗菲菲闻言向庄睿瞪起了眼睛,只是她的长相太具迷惑力,这眼神看起来倒是像打情骂俏的成分居多一些。
      庄睿笑了笑,没有还嘴,招过服务员买了单,他这个行为让苗菲菲很欣赏,要知道,就在前不久,苗菲菲一位长辈的儿子,所谓的中海IT业内精英请她吃饭,一顿饭吃了三百多块钱,吃完之后那位精英居然掏出一百二十块钱来,把自己点的几个菜钱付了,然后将账单递给了苗菲菲,说现在流行AA制,苗菲菲当时也没说什么,掏出钱来付了帐。
      拒绝了那位精英邀请她去看电影的建议,苗菲菲回到家里之后,差点没把刚才吃的东西吐出来,而那位精英人士居然还打电话来,说是对苗菲菲很欣赏,想进一步接触,建立恋爱关系,吓得苗菲菲直接把那人的电话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
      “小欢,不行咱们就把这东西卖给那店里吧,现在家里已经没钱了,有五万块钱,也够咱爸做七八个疗程的化疗了,你这孩子别那么犟呀。”
      在城隍庙一处地段很不好的店铺旁边,摆着一个地摊,相比别的地摊大的有四五米,小点的也有两三米,这个地摊就简陋了许多,只是在地上铺了一张中海日报,报纸上面放两个瓷器。
      来来往往的人倒是不少,但是却很少有在这个地摊上驻足三分钟的,都是停下来说不到几句话,就转身离去了,倒不是因为物件少不吸引游客,而是因为那摊主实在是古怪了点。
      但凡有人看中了这两个瓷器之后问价,那个很年轻的摊主开口就是三十万,一分钱不讲价,在地摊上的物件,喊出这价钱,根本就留不住客人的,即使有人看中了,也出不起这价钱,只能摇头离去。
      这时在年轻摊主的旁边,半蹲着一个年轻大约在二十三四岁的女孩,看着弟弟狼吞虎咽的吃着自己带来的饭菜,心里不由感到有些痛惜。
      “姐,你别再说了,那人就是一个奸商,爸说了,这东西低于30万不卖,我去年在大学里面打工还赚了几千块钱,加上你的工资,够爸做三个疗程的化疗了,我就是回头找个地方去刷盘子,也不把这东西卖给那些个奸商,明天我去那些个拍卖行问问,看能不能拍卖出去。”
      坐在摊位前的大男孩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话,他早上带着这两个瓷器去到好几家店铺,第一家店给出了五万块钱的价格,并且放言这古玩市场内,没人能比他出价再高的了,这年轻人不相信,又接连跑了几家店,却发现正如那人所言,每家都给出了三五万不等的价格,确实是都没有超出过第一家。
      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小伙子也有股子倔强劲,干脆就铺了张报纸摆起了地摊,他是决定今天要是卖不掉,等明天就去找拍卖行拍卖,怎么都不会再去那些个古玩店铺。
      “小庄子,这中海的古玩市场真的这么假啊?咱们走了这半天,难道就没一个真古董?我每拿起一个你都说是假的,是不是怕我花你的钱买啊?我买这些东西也没要你付账呀。”
      “嘿,格格吉祥,回格格话,您这手里拿的东西,不都是真的嘛,干吗非要去买那些开门假的物件,我要是让您买了,回头您再来找我后账,我亏不亏呀。”
      苗菲菲的话让庄睿是哭笑不得,这就不过请她喝了个茶,都没算正式吃饭,他在苗菲菲的嘴里就从庄睿升级为小庄子了,这一路行来小庄子长小庄子短的,说得庄睿老是想起某位老佛爷嘴里的小李子、小安子等人。
      “这东西哪儿算是什么古董呀,只不过是些电影海报,我拿回北京去,给我们家那位最老的老顽固缅怀历史的,他就喜欢看那些黑白电影,还经常用里面的人物教训人。”
      苗菲菲扬了扬手里的卷成一卷的几张已经有些泛黄的老画报,别看这些东西不过只有三四十年的历史,可是花了苗菲菲足足有一千多块钱,尤其是那张电影《南征北战》的海报,那摊主就要了六百块钱,说这是建国以来的第一部战争片,全国还保存完好的海报,绝对不超过100张。
      “咦,小庄子,你过来看看,这里有两个瓷器,怎么都是破的还拿出来卖呀。”
      苗菲菲此刻蹲在一个摊位旁边,拿起了一个碗状的瓷器打量着,嘴里大声喊着庄睿。
      “拜托,这位小姐,这不是破瓷器,只是修补过的罢了,您要是不要,还请让让。”
      刚吃完饭的年轻摊主没好气的对苗菲菲说道,这些天父亲的病一直折磨着姐弟二人,即使苗菲菲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小伙子也没有对她加以颜色。
      “我还没看呢,你怎么知道我不要?庄睿,你倒是快点啊,这小伙子挺牛气的,你来看看他这物件是真的还是假的?”苗菲菲也没生气,把手里的瓷器递给了刚蹲下身子的庄睿。
      “哎,我说你们小心点,打破了算谁的啊?你放下吧,我不卖你们了。”
      那年轻的大男孩急眼了,这瓷器最是脆弱,要是不小心掉在地上,那指定是会碎掉的,小伙子说话的时候,却没发现正在收拾饭盒的姐姐,在听到庄睿两个字后,立刻看向那个刚走过来的男人,眼睛里满是诧异的神色。
      “没事,我先看看,要是好东西,摔碎了我会赔,看中了我也会买,你不用担心。”
      庄睿也知道物不过手这规矩,只是没法和苗菲菲这外行讲解。
      安抚了一下几乎要跳起来的摊主后,庄睿正准备仔细看看这瓷器,却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盯在自己的脸上,不由循着那目光看去,却发现是那个男孩旁边坐着的的一个年龄也不算大的女孩,只是两人眼神相对时,那个女孩有些慌忙的收回了注视着庄睿的眼光。
      庄睿看了一眼那个女孩之后。就收回了眼光,虽然这女孩容貌长的很漂亮,但是比秦萱冰和身边的苗菲菲还是要逊色三分,并且庄睿可以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倒是眼前的这个碗状的瓷器,让庄睿感觉到几分古怪。
      报纸上原先放着一大一小两个瓷器,大的是一个玉笔筒,应该是青玉材质的,中间镂空雕刻着牧童骑牛图,笔筒上的牧童一手执鞭,目眺远方,悠闲自得,水牛抬蹄蹬步缓缓前行,辅以翠柳绿树,一苍红日,图案布局优美,雕工极其精细,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不过庄睿的眼光,此刻却没有停留在这个笔筒之上,而是完全被自己手中这个呈碗状的小瓷器给吸引出了。与其说是像碗,不如说是个杯子更合适,因为它的体积实在是小了点,庄睿仔细的衡量一下,估摸出这个瓷器杯口径大约在8.2厘米左右,底径约在3.85至4厘米之间,高约3厘米,大小和一个三五钱的酒盅差不多。
      这个杯子的造型为侈口,唇沿极薄,卧足,薄胎洁白精细,釉面柔润温和泛雅黄色,莹润致密无一丝棕眼,杯子里面光素平滑,但是外壁绘着一幅清秀妍雅的山石牡丹、和跃跃欲动的子母鸡,牡丹花叶疏密有致,排列美观,小鸡浑圆可爱,都作展翅欢腾愉悦之态,两只公鸡一只呈鸣啼状,一只回头张望母鸡觅食,整组画面生动活泼。
      翻过杯子,在其底有着“大明成化年制”青花双框六字楷书款,形体方正,笔画平直,极为清晰。
      要说这个杯子有不足之处,就是在杯沿的上方。有一处铜钱大小的地方很明显的有着修补的痕迹,并且修补的工艺并不是很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物件曾经残缺过,要知道,瓷器脆弱,很容易破碎,而修补瓷器和装裱书画一样,都是个技术活。
      有些名贵的瓷器在经历了数百甚至上千年后,难免会有些损坏,而经过高明的匠人修补之后,不是认真观察,根本就无法发觉其修补的痕迹,更有甚者,需要用仪器才能看得出来,而这个杯子修补的手法拙劣,一看就是行外人的手艺活。
      “庄睿,这个小酒盅有什么好看的?拿来给我玩玩。”
      一旁的苗菲菲见庄睿拿着那个小破瓷器,久久不肯放下,心中好奇,伸出手去就准备抢过来。
      “别……这东西金贵着呢。真要是打碎了,格格您最少十年八年的零花钱就没了。”
      庄睿连忙让开苗菲菲的手,同时死死的抓住这个小杯子,生怕不小心掉落在地上了,看这大男孩的样子,也知道这杯子的贵重之处,恐怕今天这漏是捡不成了。
      “真的假的啊,你知道我一年零花钱有多少?小庄子,这瓷器不都是越大越好看嘛,这个小不点能值几个钱?小伙子,你这个笔筒卖多少钱啊?”苗菲菲对庄睿的话,很是不以为然,以她的眼光看来,那个笔筒倒是不错,镂空雕琢的极为精致,可以考虑买回去摆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不单卖,两样加起来一共三十万,二位要是想买,我就说说这物件的来历,不想买的话,请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大男孩看庄睿的神色,似乎认出了那个杯子,脸上也不是那么难看了,只是不知道这二人是否能买的起,毕竟三十万元人民币,对于一般人而言,也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哦?你知道这杯子的来历?那你先说说吧。”庄睿闻言笑了起来,他到现在都没有动用眼中灵气查看,就是想试试自己的眼光如何。
      “我们家祖上在清朝曾经任过中海的道台。那也算是三品大员,这两样东西,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要不是我父亲生病了,我们也不会拿出来卖。”大男孩一边说一边接过庄睿递过去的杯子,小心的放在了报纸上。
      “可是这杯子是个什么物件,你还没说呢,它怎么就值三十万块钱啊?”
      苗菲菲刚才听了庄睿的话后,对于古玩市场这些摆摊的说辞,也是有些不相信了,并且这大男孩的故事编的太为粗糙,比起她刚才在别的摊位所听到的故事而言,那简直没有可比性。
      “这是明朝的瓷器,你不懂就别买,反正它就值三十万,少一分我都不卖。”
      大男孩被苗菲菲的话激怒了,其实他对于瓷器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只是以前听父亲说过,这瓷器是传家之宝,卖出去的话,最少能值三十万,这才瞒着重病的父亲,将瓷器偷偷拿出了家。想变卖掉之后,给父亲看病的。
      “小欢,好好说话,发什么火呀,这位小姐,对不起啊,你别生气,我这弟弟是个急脾气……”
      男孩的姐姐拉了自己弟弟一把,带着歉意对苗菲菲说道,眼睛却是看向了庄睿。
      “姐,他们不买。就是来捣乱的,理他们干什么啊……”大男孩心里不怎么服气,嘴里嘟嘟哝哝的。
      庄睿听到男孩姐姐的声音后,楞了一下,这声音好耳熟呀,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庄睿的眼睛不由又打量了那个女孩一番,还是没有印象,他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女孩。
      “喂,你要买就买,不买走人,盯着我姐看什么啊,小心我揍你。”
      大男孩的脾气还真的很火爆,看到庄睿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姐姐,马上站起身来,摆出一副凶狠的模样,那女孩的姐姐被他的话羞的满面通红,使劲的把自己的弟弟往后面拉。
      “小庄子,人家说的对呀,你盯着一女孩看算什么,她要是报警你骚扰,我现在就把你拎回局子里去。”苗菲菲也在一旁起哄,搞的庄睿哭笑不得,他总不能说是听着这女孩的声音比较熟悉,就多看上几眼吧,这话也太俗套了。
      “庄睿,你别生气,我弟弟就是个愣头青……”
      男孩的姐姐一口喊出了庄睿的名字,让几个人都愣住了。
      “姐,你认识他?”
      “你是宋护士?我怎么听着这声音耳熟呢。”
      庄睿也顾不上男女之防了,一把抓住了宋护士的手,连连摇着,庄睿这一生中最为黑暗的时光,就算是眼睛受伤那半个多月了,要知道,那会庄睿可是承受着失明的巨大压力。也许日后就再也无法看到光明了,而在那段时间里,他所听到最多的声音,除了母亲之外,就是这位宋护士了,所以在听到宋护士喊出他的名字之后,庄睿立即就认了出来。
      “庄睿,恭喜你,你眼睛全好了啊。”
      宋星君的手被庄睿抓住,感觉有些不适应,一边说话一边将手抽了出来。
      “是啊,宋护士,真要谢谢你那些天的照顾和开导,出院那天我去找你了,可是你的同事说你请假了,没想到咱们今天碰上了。”
      庄睿说话的时候,脑子里不禁想起了刚刚恢复视力时,所看到的那两团硕大白皙的软肉,不禁有些走神,没有留意宋星君已经把手缩了回去。
      “庄睿,怎么回事?你们还真的认识啊?那为什么刚才又不理别人?”
      苗菲菲在旁边一脸好奇的问道,这两人都打了好几个照面了,按理说两人要是认识的话,不至于表现的像个路人啊。
      “是这样的,我两个月前,在单位的时候……”
      庄睿看着面前的好奇宝宝,不得不把之前所发生的事情,给苗菲菲讲了一遍。
      “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我也觉得你的名字有点熟悉,我刚到中海的时候,在我们系统内部有一个通告,就是说的中海典当行抢劫事件,里面涌现出一位英雄人物,就是叫做庄睿,没想到是你呀,小庄子,那人不会是和你重名的把?”
      苗菲菲还真听过庄睿的名字,那会她刚来中海,又是刑侦专业出身的,对于一些重大恶性刑事案件比较留心,是以在文件中看到过庄睿的名字,不过事情过去两个多月了,她哪里会把那个高大全的形象,和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结合起来。
      “差点挨一枪,我犯得着去冒这名吗……”
      庄睿没好气的瞪了苗菲菲一眼,他当时是不知道歹徒手里有枪,要是早知道的话,他那会也不会讲那么多废话,直接就趴下按警报器了。
      “宋护士,这摊别摆了,这是你弟弟吧,把东西收起来,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受伤那会你照顾我十多天,还没好好感谢你呢,你们要是信得过我的话,这物件我来帮你们处理。”
      庄睿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刚才他和苗菲菲只是吃了点点心,这会也感觉到饿了。
      “不,不用了,我们刚吃过……”
      宋星君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庄睿的时候,总是感觉有些不自然。
      “我是吃过了,姐你还没吃呢……”宋欢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庄睿看了一眼宋星君手里的饭盒,出言说道:“走吧,别客气了,你们这东西不是还想卖出去吗。”
      宋星君倒是知道庄睿的工作。在她想来,典当行和古玩打交道的机会一定很多,说不定就有门路,当下也不再坚持了,等弟弟把两个物件用报纸包裹了好几层之后,跟着庄睿走出了古玩市场。
      在城隍庙古玩市场里面,也有几家不错的酒楼,只是今天是周末,游客比较多,庄睿问了两家,都没有包厢,干脆走出了城隍庙,开车带着几人去到南京路旁边的一个五星级酒店里。
      宋星君对庄睿的变化有些吃惊,在她印象里,庄睿是个有些腼腆的大男孩,她也见过庄睿的母亲和姐姐,从她们的穿着谈吐来看,并不像是多有钱的人家,现在见到庄睿开着车,并且显露出来的那股自信,让宋星君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了人。
      “宋护士。你们随便坐,苗格格就不用客气了,今儿能请到两位美女吃饭,那也是给咱面子不是。”
      进到酒店的包厢之后,庄睿连声招呼众人坐下,并随手把菜单递给了苗菲菲和宋星君。
      “我要一个鱼翅燕窝羹,再来一条刀鱼吧,春潮迷雾出刀鱼,这月份吃刚好,对了,燕窝羹要两份,给这位小姐也来一份。”苗菲菲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拿着菜单就点了起来。
      “不……别,别,随便点几个菜就行了。”宋星君听到苗菲菲的话后,连连摆手,她虽然不知道那鱼翅燕窝羹的价格,不过只听这名字,想必也不会便宜了。
      “没事,燕窝羹美容的,那小气鬼要是不请客,这顿就我来请。”
      苗菲菲的话说的庄睿是哭笑不得,我这也没说不请啊,再说了,就凭你那小警察的工资,吃得起这里嘛,还不是一啃老族。不过这话庄睿只敢在心里想想。
      宋欢好像没有来过这么高档的酒店,进来之后就左右打量着,当然,怀里还是紧紧抱着他那两件宝贝。
      几人坐定之后,庄睿问起宋星君才知道,原来她的父母都是中海的普通工人,父亲已经退休了,前不久检查出来患了胃癌,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光是治疗费用,就花去八九万块钱,几乎将家里的积蓄全花光了,这也是没有办法,宋欢才把家中祖传的这两个物件偷出来准备变卖掉的。
      宋欢是和庄睿坐在一起的,坐下之后盯着苗菲菲看了一会,又看看自己的姐姐,最后碰了碰庄睿的胳膊,小声问道:“庄大哥,你和我姐姐,真的是在医院认识的?那我姐刚才是怎么回事?明明认识你,还装着不认识的样子。”
      “我那会是眼睛受伤。包扎的时候,脸部被遮住了一大半,可能你姐姐刚才没认出我来吧,我不也是听到你姐姐的声音,才认出来的嘛。”庄睿的答案让宋欢比较满意,小心的把报纸包着的两件古玩放在身边的桌子上。
      看到宋欢小心的样子,庄睿笑了笑,要是换做他自己,恐怕会更加小心,其实就在庄睿把那个鸡缸杯递还给宋欢的时候,他已经用眼中灵气看过了,这的确是一件有年份的老物件,并且从杯中所蕴含的紫色灵气来看,极有可能就是在自明朝之后,各个时期都鼎鼎大名的成化斗彩鸡缸杯。
      要说起成化斗彩,那就要先介绍一下明朝成化年之前的历史了,在明朝有位很有名气的皇帝,就是明英宗朱祁镇,虽然年号里面有英明二字,不过九岁即位的朱祁镇,却是个十足昏庸之主。
      朱祁镇即位之后,随着仁宣朝重臣“三杨”的相继去世与引退,加之后宫宦官势力的急剧上升,朝廷的政治日趋腐败,著名的大太监王振就是正统朝宦官专政的代表人物,英宗对他言听计从,他也依仗皇帝的威严排除异己,树立朋党。
      当时的元朝在漠北的势力已经一分为二,瓦剌与鞑靼。两个部落互相征伐,到了英宗朝,瓦剌强大了起来,并不断骚扰明朝的北边,瓦剌部当时的实权掌握在太师也先的手里,他经常派人以向朝廷进贡为名,骗取赏赐。
      因为当时明朝对进贡国家的使者,无论贡品如何,总要有非常丰厚的赏赐,而且是按人头派发,也先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派出的使臣不断增加,最后竟加到3000多人。
      王振对此忍无可忍,下令减少赏赐,也先以此为名对明朝发动战争,英宗当时年少气盛,想御驾亲征,王振也想耀武扬威,名留青史,于是极力撺掇英宗亲征,但是由于当时明庭的主力都在外地作战,一时难以调回,因此朝中大臣都劝阻英宗不要亲征。但最后还是没有改变英宗的态度,于是从京师附近临时拼凑了50万大军,在英宗的指挥下浩浩荡荡开始亲征。
      由于连天大雨,加之粮饷接济不上,军队的士气非常低下,行到大同附近,看见被也先杀的尸横遍野明军尸体,英宗和王振都动摇了,于是决定撤军。但是王振的老家在蔚州,离大同非常近,于是他决定大军绕道蔚州撤退。王振的提议立即遭到群臣们的反对。认为这样会耽误撤退的时机,但是王振哪里听得进去,加上英宗也希望给王振衣锦还乡的机会,于是大军开始朝蔚州方向移动。
      这时王振又心血来潮,怕大军经过会踩坏家乡的庄稼,自己就会背上骂名,于是建议按原路撤军,就这样宝贵的时间被耽误了。当大军行到怀来附近时,由于辎重还没有赶到,于是王振下令原地驻扎等待。
      如果这时英宗能够进怀来城驻守,那么历史将被改写,不过历史就是历史,没有那么多的假设,就在怀来城外的土木堡,明军被也先军赶上,并包围。也先切断了明军的水源,明军被困死地。也先假意议和,趁明军不备,发动总攻。明军全军覆没,英宗被俘,王振被明将樊忠杀死,英国公张辅、兵部尚书邝野等大臣战死。这就是著名的土木之变。英宗也开始了他一年的北狩生活。
      从那时起,明王朝就开始走向了没落。
      庄睿最初知道这段历史,其实还是从梁羽生写的那本武侠小说《萍踪侠影录》里面得知的,当时就是以英宗被俘的历史事件为大背景的。
      英宗被俘之后,北京的明朝众大臣为稳定人心,在于谦的领头下,立英宗之弟朱祁钰为帝,为明景帝,后英宗被瓦剌释放后,被景帝囚禁与北京八年,1457年,朱祁镇趁景帝病危发动“夺门之变”再次即位,改元天顺。
      而成化帝明宪宗朱见深,就是明英宗朱祁镇的大儿子,在朱祁镇复辟之后。他也被重新立为太子,18岁的朱见深继承了父亲的皇位,开始了他23年的统治,年号成化。
      朱见深不像他父亲那样富有激情,喜欢冒险,他的性格安静、谨慎、宽和,信任大臣,都说大乱之后必有大治,终成化一朝,除了南方广西的瑶族叛乱、荆襄郧阳山区的流民以外,政局基本上比较平稳,所以,明朝人称成化太平盛世。
      由于政局稳定,成化年间的工艺品制作也达到了顶峰,斗彩瓷器就是成化时期的杰作,是成化朝为丰富彩瓷品种而做出的一大贡献,成化斗彩是以青花作纹饰的轮廓线,或作局部图案再填彩色,经低温二次烧成。
      庄睿知道,成化斗彩其彩色透明鲜亮,尤其红彩,鲜艳耀目,后仿者难及,黄彩变化多端,绿彩有深浅之分,紫色多如熟葡萄的黑紫或茄皮的浅紫,特殊的是姹紫,色如赤铁,表面干涩无光,上面这几点都可作为识别成化斗彩的特殊依据。
      而宋欢手里的那个,如果庄睿自认没有看错的话,应该就是真品成化斗彩鸡缸杯了,这种物件流传到民间的极少,即使那杯子有所破损,其价格也是庄睿难以估量的。
      “宋护士,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你那个鸡缸杯,应该就是成化斗彩鸡缸杯,这东西1999年在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上,是以2917万港元的天价成交的,你们这只虽然破损了一些,不过只卖三十万的价格,还是低了。”
      庄睿在心中想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这要是换一个人,庄睿说不定马上就掏出三十万把这鸡缸杯给买下来,不过自从庄睿上次无意中看到宋星君的胸部之后,对这位照顾了他十几天的女护士,心里着实有些愧疚,也就没想着占这个便宜。
      “这个就是成化斗彩鸡缸杯啊?我知道这东西,价格是挺贵的,小庄子不错,没有乘人之危……”苗菲菲似乎听说过鸡缸杯的名头,闻言之后,立刻将目光投射到那包裹成团的报纸上了。
      庄睿这番话说出去之后,宋星君和宋欢二人,却都呆住了,这姐弟两人没有想到这杯子会如此值钱,当然,庄睿说的是品相完好的成化斗彩鸡缸杯,至于这只价值几何,庄睿也是心中没底,不过想必要比三十万高出一些的。
      “苗格格,您是怎么知道这成化斗彩鸡缸杯的?”
      刚才苗菲菲也把这鸡缸杯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没见她认出来,现在居然说听说过,庄睿不由得有些奇怪,他现在也算是清楚了,苗菲菲整个就是一古玩小白。
      “哦,我在北京听朋友说的,今年北京那边拍一个电视剧,就是以古玩为背景的,里面有几个道具,是我的朋友提供的,就有这只成化斗彩鸡缸杯,听他说价值三四千万呢,嘻嘻,当时还发生很多好玩的故事呢。”
      庄睿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敢情这大小姐的古玩知识,都是从故事里听来的。
      “菲菲姐,有什么故事啊?说给我们听听。”
      宋星君这会和苗菲菲打的火热,在庄睿愣神这一会,居然就姐妹相称了,不过想想苗菲菲的性格,倒是可以理解。
      “我朋友说,他这这几件古玩“友情出演”的风头,几乎盖过了“皇阿玛”张铁林、“警察局长”李诚儒和“田教授”李立群三位主演。
      这几件古玩每次出场,都由专门的两位道具师傅护送,其他的工作人员也屏息凝神地自觉回避,那个道具师傅说,每次都得小心翼翼,轻拿轻放,他都快得心脏病了。
      关于“古玩性心脏病”剧组里还流传着一件趣事,扮演古玩店老板的葛存壮,就曾经和这个珍贵的成化斗彩鸡缸杯,有一场“对手戏”当时葛老爷子还不知道这个只有2寸高的小杯子是价值连城的真古董,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研究:“这个小杯子能值多少钱呀?”
      曾真正玩过古玩的李诚儒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葛老师,这杯子的拍卖价是3000万元人民币。”葛老爷子当时手就一哆嗦,赶紧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据说这条戏过了之后,老爷子背地里连吃了好几颗速效救心丸。
      嗯,这个电视剧好像还没有开始播放,估计要到六七月份吧,到时候你们就能看到了。”
      苗菲菲的话让宋欢又把放在桌子边上的那两个物件,往桌子中间推了推,想必是怕自己不小心给碰到地上去了。
      庄睿听到苗菲菲的话后,却是在心里想着:“等这电视剧播出以后,恐怕要在全国掀起收藏热了,再想淘宝捡漏,机会就更加少了。”这还几个月的时间,庄睿甚至都想辞职不干了,多跑几个城市的古玩市场,先去大赚一笔再说。
      庄睿猜想的没错,那电视剧上映之后,的确是风靡大江南北,一时间是全民都关注起古玩收藏这个行当来了,就连一些农村老太太拿着个喂猪的陶瓷脸盆,也坐个几十公里的汽车,跑到县城去找专家鉴定,那之后发生的此类事情那是举不胜举。
      “庄大哥,那你看我们这个东西怎么办,卖是肯定要卖的,你能帮我们找个买家吗?”
      宋欢虽然冲动了一点,不过脑袋瓜还是很聪明的,从庄睿和苗菲菲对这鸡缸杯的描述中,他知道庄睿没有欺骗自己的意思,于是就想拜托庄睿帮他们给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