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档案》


  • 作者:夜不语

  • 引子
  • 内容简介           
      空无一物的地板下发出凄厉的呻吟,某个老旧的房子里有一扇打不开的门。
      在那呻吟的地板下,那打不开的门后边,也许就是一个“禁入空间”……
      体型壮硕的三个俄国大汉,莫名其妙闯入夜不语的租屋处,
      不过,算他们倒楣,遇上守护女李梦月……
      夜不语从他们身上找到表哥夜峰的字条:去找我的表弟,夜不语。
      惊觉事态严重,夜不语只得跟着他们前往西伯利亚。
      经过“走不出的森林”的考验,夜不语察觉其背后的组织大有来头,
      而他们所做的实验,更已经“牺牲”了三十七名志愿者──
      夜峰正是第三十七个!
      志愿者全在一处地下室神秘的消失,
      而时间都是在晚上七点半到次日凌晨三点之间。
      这个地下室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本以为双方是互相合作找寻真相,但现实状况却是他的小命即将不保,
      夜不语决定躲到地下室,并将之炸毁!
      只是他不知,这一炸,后果将不是他承担得起……
      麦比乌斯圈、约柜、神秘世界、克莱因瓶、四维空间……
      这次夜不语遇上的事件,比过去任何一次都更不合逻辑!
      他能否找回夜峰?又该怎么解开所有的谜团?……
    序——写于春节后
      总觉得跟夏天告别了没多久,转眼就冬日了;才没几年,就感觉世界好远、好远。
      今日偷闲,骑着单车缓缓的想往绿道走,没想到一波三折,绿道没找到,反而看到了许多熟识的人和景。
      有时候觉得很有意思,路边的风景居然如此遥远而又触手可及。
      满地落叶的小道,车水马龙的公路,不熟悉感有增无减。孩童的脸笑着、哭着,写着自己人生的情节。我就这样一路骑下去,感慨万分。
      突然回忆起了很多的东西,小时候、朋友、家后的小河、阳光的温暖。总感到心口堵得慌,有一种情绪想要迸发出来。
      本来出门时心情应该是喜悦的,可走到中途,只剩下了饱满的思绪。
      沿路一家一家拜访着熟识的人,感受着不熟识的人的热情,顺便打发着自己的无聊。
      骑着车,风吹拂在脸上,阳光照射在头顶,并不冷。
      冬日是一个奇怪的季节,让人在寒冷中喜欢回忆从前。三个小时的骑车时间,想了很多很多,半途中甚至有一种拿笔写些文字的冲动。
      那冲动,早在开始学会码字后就已经消失不见了,重新捡回来,很新奇。
      好吧,回忆就是回忆,人总要有些回忆才能够证明自己的存在,又或证明自己的人存在。今天,其实更想去海边。
      大海也是很神奇的东西,那种宽广和包容,会令心胸变得很舒畅,就如同自己的人格也大气了起来,虽然我的人格本来就如白杨树一般笔直。
      呼,现在看了看刚刚的文字,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写些啥,算了,就当是散的不能再散的散文吧。
      总之我骑单车骑到几乎要脚抽筋了才准备回返,回程骑到一半,实在没力气骑下去了,很好,也没有车愿意载我一程。
      更好的是,毅力刚强的我依然拖着疲倦的身躯将车骑到了奶奶家,然后再也不愿意动弹。
      整天都很充实的我,很感谢冬日少有的阳光;感谢去成都逛街而抛下我的妻子;感谢舍小我而为大我、陪着女儿逛街的岳母;感谢寒风;感谢施舍热水给我的热心人。
      嗯,再感谢我的单车,虽然不知道我要在哪年才会下决心将它从奶奶家骑回来。
      还有,最该感谢的我自己。如果我不下定决心出门燃烧生命的话,就没有这篇无聊的序言诞生了。
      阿弥陀佛!阿门!
      嗯,貌似自己的序又变成了罗嗦的句子。挠头、挠头,算了,在乎那么多干嘛。
      说起来,《禁入空间》这篇故事是我历时最长的小说。从二〇〇八年中旬开始构思,准备下笔时,五月十二日汶川大地震了,那八级地震,震撼得我临时决定写别的故事。
      可喜可贺的是,直到今天,自己总算将其写完了!虽然历时接近三年。这三年中,空闲的时候就写几笔,由于拉的时间太长,所以整个故事偶尔会显得有些累赘、剧情强烈的跳跃性以及没处理好的丰富想象力,请见谅!
      总的来说,《禁入空间》更偏科幻多一些,或许显得不够惊悚。当然,《夜不语》这套书从开始写的时候,设定就是包罗万象的,惊悚只是本书的其中一个主题而已。
      下本书是番外篇,讲的是老男人杨俊飞的故事,希望大家能够喜欢,也能继续支持《夜不语》的第五部。
      唉,笔落到这里,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夜不语》居然进入了第五部了。恐怖!完全没有想到过,自己能将这本书坚持如此之久。
      好啦,就这样,下本书的后记再继续跟大家罗嗦。
      祝所有看到这本书以及没看到这本书的朋友都能在二〇一一年幸福,虽然写的时候是寒冬,可是诸位捧到这本书的时间早已经到了春暖花开,更或者是穿泳衣的时候了。
      考虑了很久,我才打下了“禁入空间”这四个字,作为自己这次事件的名称。
      《禁入空间》是伊藤润二画于二〇〇六年左右的漫画,改编于著名的日本恐怖小说《怪谈·新耳袋》。
      漫画当中的第六个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叫做美美的女孩,她的朋友带她去了一个奇怪的地下室。那个没有入口的地下室,墙上有着一个暗淡的朱红色的圆,每个待在地下室的人,最后都神秘的失踪了。
      之所以取名为《禁入空间》,因为我最近也遇到了类似的事情。
      “禁入空间”这种东西,其实离你我并不遥远,谁知道呢?都市传说中不是常常有这样的情况吗,空无一物的地板下发出凄厉的呻吟,某个老旧的房子里有一扇打不开的门,说不定,那呻吟的地板下,那打不开的门后边,就是一个“禁入空间”。
      只要一个不小心,又或者好奇心旺盛,就会变成永远囚禁你的“禁入空间”!
      直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那是在今年刚过完春节,二月二十一日。
      有三个男人,带着一张皱巴巴的、貌似从记事本上匆忙扯下来的纸,神色可疑的找到了我……
    引子 一
      基尔将铲子用力地插入土地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自己的妻子说:“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们永远的家了。”
      三个十多岁的儿子和一个五岁的女儿雀跃着在这片空旷宽敞的乳牛牧场中跑来跑去,一家人从欧洲狭小的公寓搬回了俄罗斯故乡,期间经历了漫长的心理挣扎,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西伯利亚的寒冬已经过去了,地上的草虽然长得很贫瘠,但是努力一点,足够能养活三百头乳牛,到了来年,生活一定会好起来。基尔已经厌倦了在欧洲的贫困生活,在那裏他没有工作,一家人接受救济,没有人瞧得起他和他们的孩子。
      回到了故乡,只要肯勤劳,就能过上比从前好一百倍、一千倍的生活。
      “亲爱的,休息一下吧。”妻子洛娃走过来替他端来了一杯咖啡。
      “不着急,我再试试看能不能把那辆拖拉机修好。”基尔笑了笑,“刚才我查看了下牛棚,损坏的不严重,估计稍微换一点木头,修理一下屋顶,就能让牛顺利的度过冬天。”
      西伯利亚的冬季,比欧洲还要寒冷几倍,幸好这里天然气便宜,木材也随处可见,取暖应该不成问题。
      “不要太累了。”洛娃笑着摇摇头,今年四十岁的她,因为艰苦的生活,面容看来比同龄人老了至少十岁。
      “这么多年跟着我,真的让你受了很多苦。”基尔叹了口气,摸了摸妻子的脸。
      “不苦,我们不是正在重新开始吗?我相信你会给我和孩子更好的生活,对吧?”洛娃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丈夫的手上,她心里暖暖的,十分踏实。
      “嗯,我发誓!”基尔用力的点头。
      “对了,我们新家的房子里不是有个地下室吗?”洛娃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确实是有一个,怎么了?有问题吗?”基尔想了想。新家是牧场里的一栋二层小楼,建造年代并不算太久远,大约才三十多年而已,洛娃最近几天将它布置得很温馨。
      “问题倒是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奇怪。”洛娃似乎在想措辞,“那个地下室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牧场的前任主人将东西都搬走了。”男主人抽起铲子,准备再将自己的领地视察一番。
      “可是。”女主人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可是这牧场已经很多年没有居住过了,我们被政府安置在这里,也就说明上一个主人将房子卖给了国家。”
      “按道理,应该是这样。”丈夫有点搞不清楚妻子想要表达什么了。
      “可是,那间至少十几二十年没有人住过的房子,地下室居然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这实在太奇怪了,是谁在打扫地下室呢?明明屋子里其他地方都肮脏不堪,积满了灰尘。”洛娃总算是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嗯,确实有些奇怪。你该不会以为这房子是鬼屋吧?”男主人打趣道。
      “基尔,我很认真。”女主人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好啦好啦,等我忙完手中的东西就去地下室看看。说实话,那地方也算颇大,铺点木地板,刚好用来布置成我的工作室。”他笑嘻嘻地走远了。
      当晚,基尔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在妻子的再三催促下进了地下室。他看了看手表,八点二十五。
      居然没有装电灯?无奈的他只好拿了拿手电筒当光源。地下室大约有三十多平方米,呈正方形。
      地面果然十分干净,四面墙壁都是由水泥浇灌而成,没有铺过木地板的痕迹。他绕着地下室仔细检查了一番,突然发现,要说这里完全干净也不尽然。
      干净的区域占绝大部分,但如果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围绕着地下室墙壁周围的一小圈范围很肮脏,布满灰尘,如同几十年没有打扫过似的。
      而且奇怪的是,累积了许多年的灰尘足足有几厘米高了,但是有灰尘的地方和没灰尘的地方其分界点很唐突,用手电筒照亮,仔细分辨了一番,基尔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就彷佛谁打扫过的地方,那灰尘是被刀切豆腐似的切开了一半,切口处光滑,层次感明确,究竟是谁在打扫这个地下室?为什么就连打扫都如此麻烦?而且如此工整的打扫方法,不用专业的器具,根本没办法弄出来吧!
      可他们一家搬进这个房子都快两个多礼拜了,从来没有人接近过,也没有邻居探门,西伯利亚地广人稀,最近的邻居也距离牧场几十公里远。
      算了,不管那么多,总之家里有把猎枪,安全是可以保证的。如果看到有怪人接近,先警告一番,让他知道这个牧场已经有主人,而且不是好惹的人,绝不能容他乱折腾。
      他将地下室打扫了一番,又从屋外拿了些木板进来,准备第二天先给地下室铺上地板。然后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时间过得很快,就彷佛西伯利亚夜晚的狂风似的,每一天都非常忙碌。就这样过了五天,礼拜四的晚上十一点,基尔还在修葺牛棚内部,洛娃突然急匆匆的跑来问:“亲爱的,你看到别尔和弗托里了没?”
      别尔是他的大儿子,今年十五岁;弗托里是二儿子,今年十三岁。
      “没有,他们怎么了?”基尔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不以为然地问。
      “他们失踪了。”妻子十分焦急。
      “失踪了?”他的手顿了顿,“我吃完晚饭出来时,他们不是正在玩捉迷藏吗?”
      “嗯,可就在刚才我去叫他们睡觉的时候,怎么找都没有找到人。”妻子用力地抓自己的头发,“怎么办,他们怎么会失踪!”
      “应该就在附近,牧场很大,说不定他们就躲在某个地方呢。”基尔安慰道。
      “怎么可能!他们的性格你也知道,绝对不会恶作剧。”
      丈夫皱了皱眉,将手上的锤子放下,“我跟你一起找找吧。”
      结果,他们找遍了整个牧场,也没有将自己的两个儿子找出来。用来代步的卡车好好地停在车库里,牧场的栅栏紧闭着,没有开启过的迹象,可他们的儿子就是失踪了,甚至,像是消散在了空气当中。
      基尔夫妻报了警,警方将牧场周围方圆十五公里全找了一遍,又派刑侦人员整理了线索。
      最后的结论是,别尔和弗托里根本就没有走出过牧场!他们应该还在牧场中的某个地方,或许是因为发生了某些意外,不能发声求救,也逃不出来。
      警方要求夫妻俩注意寻找牧场的所有角落,然后便离开了,只剩下痛苦不堪的基尔夫妇掩面痛哭。
      谁知道,本来应该奔向幸福的生活,会变成一个伤心的结局。
      夕阳西下,两夫妇和剩下的一对儿女寂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桌子上的晚饭没有任何人动过。时钟轻轻的指向晚上十点整,距离大儿子和二儿子失踪,已经整整五十多个小时了。
      基尔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火烧屁股似的跳了起来,“地下室!”
      他的嘴里蹦出了这三个字。
      憔悴的妻子微微抬起头,露出了哭肿的眼,“我们和警方都把那地方找过好几次了,里边什么也没有。”
      “可我总觉得有问题。”
      他固执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问题出在哪里呢?总觉得那里和儿子的失踪有关!”他想不出所以然来,越想越烦躁不安,干脆拿了个手电筒往里边走,“我去地下室看看。”
      妻子低着头没有反应。
      基尔打开地下室的门走了进去,再次将这个只有三十多平方米的空间查探了一番,结果很明显,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地下室空荡荡的一目了然,因为自己一个礼拜前刚打扫过,就连墙角的灰尘也没有了。
      果然,自己肯定是痛苦得糊涂了,才会认为这里跟自己两个儿子的失踪有关联。这里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地下室而已,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他正准备走出去,可突然又停住了脚步。基尔回过头来再次打量着地下室,脸上猛地露出了惊骇。
      不对!确实有不对的地方,这个地下室怎么可能会空无一物呢?明明在一个礼拜前,自己才放进去许多的木板,可那些木板一片都没剩下,全部消失了。
      彷佛就像,自己的儿子失踪一样。
      基尔全身发冷,他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又来到了地下室的中心位置。没有预兆的,眼前不远的地方似乎出现了一团柔弱的光,那股光芒越来越亮,他下意识的遮住了眼睛。
      那一夜,基尔没有从地下室出来。他也失踪了,像是蒸发在空气似的。
      第二天晚上,他的妻子和剩下的儿子以及女儿,也没有在牧场中出现过。
      俄罗斯的腐败滋生出警员的健忘,他们完全忘记了曾经有一个叫做基尔的家庭向他们报案求助,他们也懒得追查。
      西伯利亚地广人稀,基尔一家的失踪,没有引起任何波澜,甚至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六口究竟去了哪里。
      而那个地下室,依然空荡荡的,一尘不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引子 二
      夜幕笼罩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
      西伯利亚的寒风在刮进屋子里后便消失殆尽,两个拿着枪械全副武装的男人骂骂咧咧的朝室外的电子温度表看了一眼。
      零下负四十三度。可怕的气温,恐怕嘴里呵出来的空气也会在瞬间凝结成冰吧。
      还好,屋里的气温因为有暖气,恒定再了二十三度,温暖如春。
      这是一个离最近的城镇大约有六公里远的民宿,屋子很大,屋后更有一大片牧场,原本养殖乳牛的硕大牛棚外空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屋子附近是茂密的针叶林。
      一阵刺骨的风吹过,树上堆积的厚厚白雪开始簌簌的往下落。
      不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在西伯利亚十分常见的民居,远离城市,荒无人烟。如果不是房子刚修补过,可能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屋子肯定已经废弃很久了。
      可在这偌大的牧场附近,在整个房子的辐射范围,在冰冷的雪地哩,隐晦的能够看到有许多监视器正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的监视着周围的一切。严密的程度,大概就算是一只蚊子也很难逃过侦查。
      而位于屋子右侧的牛棚,从外界看,什么异常都发现不了,可一旦进入内部,立刻便能察觉到不同。牛棚里的空间大约有接近两千平方米,可就在这里,大约有上百顶的帆布帐篷被搭起,人影绰绰的在忙着手里的工作。
      人员最多的是穿着厚厚迷彩服,全副武装的,貌似军人的存在。他们有的透过液晶荧幕密切监视着外界的一举一动,有的分班巡逻,也有的在休息。
      而穿着白色衣服,像是研究人员的也有七八十名,一旁几十个电子荧幕上不停地显示着图像。
      不,确切地说,荧幕上显示的应该都是同一个地方,只不过分成了几十个不同的视角,用不同的摄像头在拍摄。那个地方不大,只有三十多平方米,内部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怎么看都像是个单纯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地下室。
      很难以想象,在这寒冷的西伯利亚,在这平凡的农舍中,会有如此多的军人和研究人员在不间断的搞东搞西。
      他们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会注视着那个空无一物的地下室?农舍又为何被改成象军事基地般的地方?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个谜。
      特别是那些研究人员,他们研究的重点就算不用脑子思考,都能很清晰地知道,应该是围绕着那些看起来黑漆漆、完全找不出特点的地下室。
      “开始放入第三十七号志愿者。”一个长着络腮胡,光是模样就绝对不像是俄罗斯人的中年男子坐在控制中心的椅子上,用命令的语气说。
      助理点头,将指令传达了下去。
      显示荧幕上,地下室中的影响总算有了些变化。位于顶部的木质门打开了,一个全副武装穿戴整齐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气,从门外缓缓的走下楼梯,来到了地下室的中央位置。
      这是个亚洲人,个子不高,大约一米七五,五官长得颇为清秀。但矛盾的是,他眉宇间却透露出无与伦比的刚毅,气息沉稳到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吃惊害怕。
      他除了身上的武器,背上还背着一个看似很沉重,其实也确实很沉重的背包。包里被塞得满满的,有食物有饮水,甚至还有单人行军帐篷。
      这个人一直停留在地下室的最中央,脸微微向正对面的镜头位置看去。如果夜不语在这里,他一定会十分的惊讶,因为这名面色刚毅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因为《宝藏》事件(注一)后,抛弃了家人,一声不哼就消失不见的表哥夜峰。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背着像是要去荒郊野外远足似的行囊,来到了这个四面都是墙壁的地下室?
      一切,看起来都是透露着诡异。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指挥室里,络腮胡透过麦克风问。
      地下室里的扬声器立刻就传出了这个疑问句。
      “很确定,长官。”夜峰没有犹豫,轻轻的点头。
      “你是我的队员里最优秀的人,真的不希望你冒险。”长官叹了口气,“已经有三十六个兄弟因为这个地下室牺牲了。”
      “长官,我们还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确实牺牲了,所以我才有必要冒这个险。”夜峰面色不变。
      见自己的劝阻没有丝毫效果,也影响不到眼前的年轻人,长官这才再次微微叹气,下令道:“那就这样吧,实验开始。”
      说完这句话,不是很大的地下室再次安静起来。
      死寂充斥在这个空旷的空间,除了一个个夜视镜头还在发出耳朵难以捕捉的噪音,其余的一切都陷入了令人发疯的寂静中。
      夜峰如同没有感觉似的,他原地坐下,看了看手表。刚好晚上八点整,根据测算,足足还要等三个小时。
      地下室没有光线、没有声音,就算张开眼睛也什么都看不到。他的耳朵微微抖动,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夜峰在脑子已经模拟过了许多次各种突发状况应该执行的方案,可是真的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脑袋却有些混乱了。
      毕竟这个看似普通的地下室,一个多月来,已经吞掉了自己三十六个同伴。
      自己将会是第三十七个!
      到了那个时间段,等待他的究竟是死亡,还是另一个未知的结果呢?没人能够知道,就连头顶西侧距离两百多米远的那群研究者,他们也搞不清楚。
      他们甚至不明白这个位于西伯利亚,奥伊米亚康盆地其中一个小村镇郊外的民宿里,怎么会存在着这样一个地下室,这样一个充满谜团、充满不可测神秘能量的地方。
      思维在无聊的思索着一些有的没的,时间在一点一滴缓慢的流逝着。
      夜峰第一百三十五次举起右手,看着手腕上的手表,电子荧幕上光芒微微亮起,显示出一串数字,21点43分。
      才过了一个半小时,怎么感觉过了几辈子似的。时间被无聊无限的拉长了,越是不想注意时间的流逝,时间越是让人如针刺般难熬。
      虽然表现得很勇敢,可内心深处,夜峰很是忐忑。之所以当第三十七号志愿者,是在第十七名兄弟消失后就已经默默下定了决心,他实在很好奇地下室的谜团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在这个组织里混了快三年了,他却并没有找到能够对抗陆平的足够力量。
      那家伙的势力越来越大,实力也越来越强。夜峰透过现在组织的讯息管道,收集到了陆平的些许资料。这家伙满世界的寻找着有特殊能力的东西,可他的目的至今还无法揣测。
      是时候加快步伐了。
      说不定,这个地下室就是个契机,不论如何,也要赌一赌。
      夜峰按灭手表的灯,突然,他听到地下室里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是噪音,又像是在极安静的环境下,耳朵产生的幻听。
      夜峰的耳朵不由得抽了抽,确实有声音。
      声浪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迅速从对面的墙上席卷而来,已完全无法抵御的姿态穿透了他。
      时间停留在二月十八日,二十一时四十四分零五秒。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牛棚中,以几十个不同视角观察着地下室的液晶荧幕猛地一闪烁,影像立刻全部消失了。
      几秒后,荧幕上再次显示地下室里的状况,可里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就连几秒前原本还坐在正中央的夜峰,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也没有剩下,就如同他根本从未进来过。
      “搜集到影像资料没?有没有谁看到他是如何失踪的?”长官脸色一变,转头询问研究人员。
      所有人都低头慌忙检视录影,可夜峰消失的那一刹那,就如同之前的三十六次一般,什么讯息也没有留下。
      “第三十七号志愿者夜峰,失踪于二十一时四十四分零五秒。”一个七十多岁的研究者在电脑上记录着,嘴里还喃喃自语:“奇怪了,消失时间比之前的三十六次足足提早了一个小时。”
      “长官,你看。”
      控制室里,眼尖的助理突然惊叫一声,慌忙指着荧幕的一角。
      “慌什么慌?”长官话音刚落下,整个人也呆住了。
      只见助理手指的地方,那个诡秘的地下室,赫然留下了一个揉成一团的纸球。
      注一:详细故事请见夜不语诡秘档案第一部《宝藏》上、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