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档案》


  • 作者:夜不语

  • 第五章 莫名逃出
  • 第五章 莫名逃出
      “你真的就那么坐上去了?”
      视线转回那个四周都是荒草的诡异空间,我挠了挠头,对她的胆量很是无语。
      一般所谓的传说,其实并非事出无因,只是事实都被掩盖了。
      虽然这个世界上冒犯禁忌,胡乱玩耍灵异游戏的人,大多都是一点屁事也没有,可是这种事情却不像是买彩票,大多数人买了一辈子彩票都没有中过大奖,但灵异事件干多了,却一定会在某一天撞到邪。
      “现在想来,我也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袁梦晨苦笑起来,随手扯下一根草茎,眼巴巴的看着它化为灰烬,这才拍了拍手继续道。
      “自从坐过中央的位置后,我并没有想传说那样消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也根本没有失踪。不过从此后,五班中央的位置对我再也没有吸引力了。
      那时候我对南浔高中的这个恐怖传闻非常呲之以鼻。
      寻思着恐怕南宁的失踪和那个空位置根本没有关系,可她,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呢?”
      袁梦晨见自己好好的上了好几天的课,并没有发生过任何厄运,一时间很失望。
      原本以为捉到了南宁失踪的线索,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四天后的一个早晨,她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从柔软的床上挣扎起来,轻轻的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顿时刺破了卧室里的黑暗,这套公寓是她回国后,父母为她买的,位于市中心,独居的话,确实宽敞了点。
      她倒了漱口水,半眯着眼睛照镜子,刚喝进半口水准备就着牙刷漱口,突然袁梦晨被吓了一跳,她尖叫了一声,整个人险些瘫软在地上。
      只见镜子里有个陌生的女人,正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她。
      那个女人满脸都是鲜血,面部扭曲得五官变形,完全无法揣测她究竟在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那个陌生女人是怎么回事?
      袁梦晨恐惧的哆嗦着,她的大脑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只能下意识的用力的闭上双眼,过了许久才睁开,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向镜子张望,刚才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才能将自己的模样看成了刚才鲜血淋漓的样子?
      袁梦晨壮着胆子,一咬牙,视线瞟了过去。
      镜子里面只剩下她满脸苍白,浑身怕得不断颤抖的身影孤独的映在上边,哪里还有满脸鲜血的女人?
      果然是看花了眼了吗?
      她疑惑着,实在是无法下定论,毕竟刚才那个陌生女人的样子实在是太鲜活了。
      根本就像在自己身后似的。
      她确定自己从来没有患上过神经衰弱,也从不歇斯底里,最近的营养也很好,精神状态好到不应该产生幻觉才对。
      她突然觉得镜子中的女人越想越熟悉,将她扭曲后的五官恢复原状,很容易联想到一个不久前才去拜访过的女人,是孙云!
      镜子里突然出现的女人是孙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梦晨感觉自己的头脑混乱的要命。
      原本从来不觉得宽大的房子令人不舒服,可现在却感觉自己的房子空空荡荡的,有无数的阴风吹过自己的背脊,就仿佛五班的冤魂全跟着她来到了家里。
      袁梦晨越发的恐慌起来,她感到自己的家里非常不安全,冰冷的让自己毛骨悚然。
      她匆忙的用冷水抹了一把脸,随意的捡了几件衣服便逃也似的跑出了家门,寻思着准备到父母家里躲几天,老爸的家经过风水大师的修改,应该能抵挡煞气吧。
      她一边开车一边胡思乱想,从前的她对风水一类完全是嗤之以鼻。
      可早晨镜中出现的孙云,那张痛苦的脸不断的在脑海里回荡徘徊着,刺激着她的神经,这一次袁梦晨只能祈求老祖宗留下的玄妙知识,真的能够驱鬼辟邪。
      那天是礼拜一,早晨十点有她的一堂课。
      教案还留在家里,可袁梦晨根本不敢独自回去,干脆教案也不要了,英文而已,要不要教案还不是一样。
      她开车来到学校,远远地看到好几辆警车停在大门外。
      操场上也有许多学生聚拢成几堆,叽里呱啦小声说着些什么。
      视线不住的瞟向教学楼三楼的某个教室。
      袁梦晨心底深处顿时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预感这种东西全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真的是五班出事了。
      由于昨天和前天放假,值日生一早去开教室门的时候,才发现了尸体。
      那个孩子吓得腿都软了,过了好久才连滚带爬的跑去找老师。
      这个值日生找到老师时,喘着粗气,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
      值日老师见她说话很辛苦,对自己又是拉又是扯的,便跟她出了五班的教室。
      当看到里面的状况时,立刻吓得够呛,本来就是年轻的女老师,平时胆子又小,猛一看见血淋淋的场面,顿时险些大小便失禁。
      还好都是成年人,缓过气来后,第一时间便报了警,然后就是现在的景象了。
      虽然南浔高中一直都有人失踪,可是这一次不同,有个女人真的死在了教室里。
      失踪没找到和死亡,虽然结果基本都一样,可摆在眼前时就不一样了。
      袁梦晨心里的不安全感越发强烈起来,她跑进教学楼想要去看一眼,究竟是谁死在了里面,楼梯上却有个执勤的警员却拦住了她。
      “这位小姐,现在整个三楼都封闭了,不准任何人进去。”
      那警员颇为年轻,见来的是个美女,便客气的解释道。
      “我是五班的英文老师,想要进去看看自己的学生有没有受伤。”
      袁梦晨说道。
      “请放心,死的不是你们班的学生。”
      警员见眼前的女老师很焦急的模样,耐心的回答。
      “那死在五班的学生到底是谁?”
      袁梦晨又问。
      “她的身份还在调查,查清楚了自然会公布的,请你暂时先离开,以免阻碍我们执行公务。”
      警员下了逐客令。
      她无奈的下了楼,在楼梯口踱来踱去,心绪老是不宁。
      五班中死亡的人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不断的缠绕在她的脑海里,仿佛带着无穷的吸引力,不断的煎熬着她的好奇心,不,不光是好奇心,还有一种恐惧感。
      死掉的人究竟会不会是南宁?
      一想到这里,心脏就像有无数的蚂蚁爬似的难以平静。
      不行,无论怎样都要上去看一眼,不弄清楚死掉的人是不是南宁,最近肯定会失眠的。
      这几天,又是灵异事件,又是怀着担心好友下落的双重折磨,对美容可没好处。
      袁梦晨打定了主意,便再次转回了三楼的楼梯口。
      “你怎么又回来了?”
      年轻的警员问。
      “不好意思。我想要过去上个洗手间。”
      袁梦晨装出尿急的模样。
      双腿紧夹,似乎快要憋不住了。
      “楼下不是有吗?”
      年轻警员又问。
      “楼下的洗手间早就坏掉了。”
      警员很为难,“可是三楼已经封锁了,老大吩咐过我们谁都不准放进去。这可是件重大的刑事案件!”
      “可是我真的很急!”
      袁梦晨眼泪汪汪的看着面前没比自己大多久的警员,双眼扑闪,“要不这样吧,四楼的洗手间我也能用,我顺着楼梯上四楼就好了。你们封锁的只是三楼而已,根本影响不到。”
      “这个……”
      警员犹豫了。
      “拜托了!”
      袁梦晨双手合十,眼睛放电的速度更快了一筹。
      年轻警员哪里承受得住如此高等级的美女对自己爹声哀求,外带抛媚眼攻击,立刻丢盔弃甲,“好吧,不过要快点,被警局的同事看到了可太不好了!”
      “谢了,帅哥,你人真好,改天请你吃饭。”
      袁梦晨展颜一笑,直接把那个青涩的警员看直了眼睛。
      她顺着楼梯上了四楼,左右看了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于是她急忙跑进高三五班的教室中,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高三五班的教室就在自己任教的高二五班的天花板上,由于是化学教室改造的,所以地上还遍布着许多没有封干净的管道口,其中有些管道直接接通了上下两层。
      这个秘密虽然是她偶然发现的,可在学校里似乎早已广为人知。
      袁梦晨找到了教室正中央的位置,再次打量了下四周,周围一片寂静,没有脚步声。
      废话!
      下边有警方封锁,恐怕没有人会无聊的偷跑上来,当然,自己例外,可自己是有正当理由的。
      吃力的将中间的课桌移开,露出了可以向下看的水管槽,很好,果然还在原地。
      袁梦晨小兴奋了一下,拉了拉自己的短裙,整个人趴在了地下,右边眼睛凑到小孔处,向下望去。
      透过那根打通了的管道,确实能够看到下方的景象。
      正下方的位置,有具穿着休闲裙的女尸。
      女尸的打扮很年轻,只不过粉红色的裙子上已经染满了鲜血。
      她周围的地面上鲜血淋淋,那些血液早已氧化,变得暗淡了,暗红色的血液在地上流出了一幅怪异的图案,活像个巨大而且指甲尖锐的狰狞利爪。
      女尸乌黑的头发如同一缕缕破布般散落在地上,她的左手扭曲得仿佛得了小儿麻痹症般的畸形,指缝里赫然还紧紧的握着一束自己的长发。
      这个女人难道临死前还不断的撕扯着她自己的头发?
      地上的发丝,全是她自己扯下来的?
      想到这里,袁梦晨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女尸身旁围着两个穿白大褂的男性,应该是警局的法医,两个人正忙碌着在女尸的身体上搜集证据。
      可女尸的脸始终看不到。
      袁梦晨有些失望,她感觉自己趴在地上的姿势很累,便稍微将头扬了起来。
      视线在高三五班的教室转了一圈,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再一次凑到了小孔前。
      这个女尸坐着的位置,竟然刚好在高二五班正中央的空缺处。
      难道这是个巧合?
      她不断打量着女尸的每一个细节,希望从她身上找到哪怕一丁点自己熟悉的,关于南宁的特征来。
      不久后,她便失望了,这个女人,似乎自己真的不认识。
      失望过后便是开心,至少死的不是南宁,也就意味着她可能还活着,活在世界的某一处角落里。
      袁梦晨刚想起身离开,突然眼神集中到了女尸右手的无名指上,她的瞳孔猛然放大了。
      只见女尸无名指上带着一枚结婚戒指。
      那枚戒指自己看过,不久前,它还好好的戴在高二五班前任英文老师孙云手上。
      难道,死的会是她?
      可前几天,自己去拜访她的时候,她满脸都是如释重负的模样,并不像个会自杀的人,可现在她怎么会死在了五班教室正中央的那个空缺上?
      难道是他杀?
      是一直盯着高二五班,心灵畸形的变态下的毒手?
      但孙云似乎根本没有吩咐别人填满空缺。
      为什么她会突然被杀害?
      怎么想都不合常理嘛!
      看着那具疑似孙云的女尸屁股底下坐着的椅子,袁梦晨又打了个寒颤,那把椅子貌似是自己搬过去放着填补空位的,有一个见过面的女人就坐在上面自杀或者被人杀害了,简直就让人毛骨悚然。
      就在她出神的透过小孔向下偷窥的时候,女尸猛然的抽搐了一下,原本低垂着的头像是寻找到了目标,猛然的抬了起来。
      它仰望着天花板,充血的眼睛死不瞑目的大张开,瞳孔早已经缩进了眼眶里,只剩下眼白和清晰可见的蜘蛛网般的血丝。
      在袁梦晨透过小孔偷窥她的同时,女尸似乎也透过小孔死死的盯着她。
      这一恐怖的景象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映入眼帘,袁梦晨整个人都吓了一大跳,连滚带爬的缩到了最近的桌椅下边。
      楼下传来了法医惊讶的呼声,似乎也被女尸的突然抽搐吓的不轻。
      其中一个强作镇定:“估计是体内开始腐化了。”
      袁梦晨什么都听不见,她正吓得全身发抖。
      脑子里死尸的面部表情却怎么也忘不了。
      那个女人的五官早已扭曲到变形了,完全揣测不了她临死前受了多大的痛苦。
      将五官恢复原状的话,还是勉强能够认得出,尸体的主人,肯定是孙云。
      她死得很惨,惨得就如同早晨在镜子里看到的幻觉。
      袁梦晨浑身发冷,她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被吓得竖起来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早晨在镜子里看到的不是错觉,而是孙云的冤魂?
      姑且不论世界上有没有鬼,她惨死就惨死了,她的鬼魂跑来找我干嘛?
      是为了想要警告我?
      不像,镜子中的那副脸孔带着强烈的愤恨,似乎对自己恨之入骨,难道是因为某种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害死了她?袁梦晨的脑子里乱成一片,不久前的无神论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脸色发白的掏出手机拨通校长的电话,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学校。
      学校也不安全了。
      家里更不安全,到底哪里才是安全的地方?
      现在只有冀望父母家的风水能够镇住自己身上的厄运了。
      过几天再去峨眉山找几个得道高僧念佛辟邪试试看。
      她开着车打定主意,又不敢自己一个人呆着。
      正好接到徐露要求聚一聚的电话,便急忙的答应了。
      一群人呆着总比一个人独自呆着要强许多。
      总之回到父母家再也见不到他们,还不如到了热闹的地方混混时间再说。
      “没想到,我还是逃不出那些冤魂的手掌心,被卷进了这个诡异的空间里。真抱歉,连累你了。”
      袁梦晨满脸苦楚的望着我,深深的叹了口气。
      “其实我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明白,弄到现在的状况,到底是五班空缺的那个位置搞的鬼还是真的因为某些原因,我害死了孙云,是她的冤魂来找我报仇了。”
      “可报仇就报仇嘛,冲我一个人来好了,干嘛把不相干的人也给扯了进来。鬼这玩意,真是莫名其妙。”
      “切,世界上哪有鬼,你完全胡思乱想嘛。”
      我静静的听完了她的故事。
      摇头道:“弄到这步,应该不干鬼魂什么事,你嘴里的那个空缺位置很奇怪。确实需要好好的查一查。”
      “如果真不是鬼怪作怪,那你怎么解释眼前这个诡异的空间?”
      袁梦晨瞪了我一眼,“你这个人果然比我还更铁齿更倔强。”
      “古人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比古语更强悍,就算见了棺材也不掉泪。明明就卷进了灵异事件,居然还能振振有词的否决鬼神论。”
      “进入这个空间,肯定有能够解释的原因,只是我现在无法解释罢了。”
      我缓缓的将四周看了一圈,偌大的荒草地里依然一丝风也没有,不过在这片荒凉萧索的恐怖地方呆久了,似乎也就麻木了。
      “算了,懒得跟你争,累得慌,总之这里没有食物也没有饮水,我们肯定是活不久了,还不如想剩下的时间该怎么分配才不会枉费人生。”
      袁梦晨撇了撇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但身体却朝我挤得更急了。
      我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脑子里不断的分析着她对我说过的经历当中,所有值得注意的细节。
      首先是那个五班中央的空缺,只要填满它以及命令填满它的人,在南浔高中的历史上都是以失踪告终。
      其中是不是有过例外,我不清楚,这是今后需要调查的地方。
      不过用膝盖想都想得到那个空缺有问题,或许所有发生在袁梦晨身上的一切甚至现在所处的空间都来源于它。
      这样一想,似乎它的能力也太强大了点。
      是什么造成了它的异常和特殊呢?
      它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恐怖背景?
      这,我同样不得而知。
      南宁以及五班班长的失踪,姑且认为也是它的原因。
      那这么多年来失踪的人都去了哪里?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完全失去了踪迹。
      难道是他们也是卷进了和我们类似的空间,所以才无法被找到?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能够逃出生天的希望就实在是太渺茫了。
      不!不对。
      我们现在的状况还是有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
      第一个不同点就是我。
      我这个人根本没有冒犯禁忌。
      理应不该出现在所谓的诅咒范围之内的,可我却被卷了进来,这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第二,所谓的诅咒,理应是对事对人。
      没有触犯到的人根本就接触不到,甚至是无法发现它们的存在,何况鬼神啦,诅咒啦一类的东西。
      就算是我遇到了大量的怪异事件,自己也无法确定它们是否真的存在。
      恐怕一切的关键就是出在袁梦晨身上。
      冒犯禁忌的人都是以第二天的失踪为结局,可她在填补了五班空缺之后,竟然还好好的上了几天课,玩了礼拜六和礼拜天,直到好几天后才怪事频发。
      可她毕竟还是没有如传闻中被诅咒者那样,在第二天失踪掉。
      那么她为什么会特殊呢?
      她究竟比那些倒霉的失踪者多做了什么或是少做了什么?
      五班的前任英文老师孙云,是不是就因为袁梦晨没有失踪的缘故,才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或者联系,成了她的代罪羔羊?
      可为什么孙云是坐在那个空缺处,如同受过酷刑一般惨死,而不是如同其他人一样失踪呢?
      搞不懂,实在是搞不懂,既然袁梦晨是一个例外,那么,她身上或者她周围肯定有特殊的地方,那个特殊的地方究竟是什么呢?
      要是知道了哪一点,或许就能逃回正常的世界了!
      我绞尽脑汁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得到的讯息实在是太少了,又被关在这个老是走不出去的空间里,根本没办法调查。
      “喂,夜不语,你在想什么?”
      袁梦晨见我在发呆,便用手在我眼前不断的晃着。
      “醒醒,我在跟你说话呢。”
      我这才从沉思中醒过来,“干嘛?我正在努力的找出逃出去的办法呢,别烦我。”
      “凶巴巴的!”
      她嘟着嘴巴,伸出了双手将我的脸侧过来和她的视线对视。
      可刚对望着我的眼睛,她的脸又红了起来。
      我皱了下眉头,心底突然想起了昨晚沈科说的悄悄话。
      不会吧?
      难道说,她高中的时候是真的暗恋过我?
      呃,头痛。
      虽然我是有些自恋,不过身旁已经有两个令自己焦头烂额的女孩在争风吃醋,而且常常祸及到我本身了,再多一个肯定会小命不保。
      还没等到我想清楚该怎么打消她对自己的好印象,袁梦晨又突然的看向我,语气有些唏嘘。
      “夜不语,你真的不记得了?高中时我们有过一次交集哦。”
      “有吗?”
      我愣了愣,然后摇头,“真的不记得了,那时候我没对你干不好的事情吧。”
      “你敢吗?要是你真有贼心又有贼胆的话,恐怕早就不是处男了。”
      “你,你,你在说什么?
      “哼!”
      你从哪里得知我是处男的!”
      “废话,本美女的鼻子一闻就知道你是个雏。”
      她也高昂起头,脸上的得意完全不加掩饰,“说实话,用鼻子闻都是多余的,你满身都散发着处男的气味,遮盖都遮盖不住。”
      不会吧,处男真的会有味道?
      我傻眼了,脑子里飞快的搜索着脑海里的资料。
      貌似古代文章和现代小说中,常常会描述处女是会散发处女香的,既然女性处女会有味道,那男性处男是不是也有呢?
      我不敢否定,说不定她是鼻子真的灵敏,否则为何会一针见血的说出来呢?
      袁梦晨见我那副呆呆的表情,顿时大笑了起来,她笑得捂住了肚子。
      整个人都向后仰倒,几乎就要钻进了我的怀里。
      她把头枕在我的膝盖上,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意,刻薄的说,“我就是诈你一下,没想到你还是真信了。
      嘻嘻,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才好了。
      是要我赞美你是高智商低情商呢,还是要挖苦你高智商白痴的好。”
      “好意思说我,你也不过是个处女而已。”
      我几乎气得快要炸掉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站起来,怄气的走开了。
      “生气了,夜不语生气了。”
      袁梦晨撇了撇嘴,高傲的说,“我可是有经验的哦!”
      “骗人。”
      我气得不想看她多一眼。
      “好啦,是我骗人,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
      袁梦晨走到我身后,用力的拍着我的脊背,“我说谎了,我没有经验,确实是个可怜的小处女而已,你是处男,我是处女,两个人一起死掉也般配啊。”
      这番话实在是太雷人了,几乎将我雷得里焦外嫩。
      接下来,她又说了一番完全将我雷翻的话,“要不,我们就在这片草丛中,以天为被,地为床,两个人一起结束自己的处女处男生涯?喂,转过来看着我嘛,我是认真的哦!”
      我浑身一颤,实在是被她从身到心,雷个内外皆焦。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袁梦晨似乎觉得见到我尴尬的样子非常有趣,她嘻嘻哈哈的用手在我的背上画了个圈,“你好好考虑一下,本美女尿急,要去那边方便方便,不许过来偷窥哦。”
      说完,便真的朝对面的草丛走去。
      我用力的挠了挠头皮,虽然自己的智商确实颇高,可应对这些事情的经验还是极少,否则家里那两个早就有所取舍了,也不会搞成现在那样,每天都在星球大战。
      袁梦晨刚才的那番话是在变相的对自己表白吗?
      还是因为觉得生还无望,开始放纵自己了?
      我揣测不出她的想法,最后只得远远了喊了一句:“那个,我,我不是个随便的男人。”
      这句话实在够傻。
      “我也不是随便的女人。”
      她的声音远远才传了过来,灌入我的耳朵里,“不过,我随便起来的时候,请不要把我当人。”
      这个女孩,我实在是搞不清楚她究竟想要怎么样了!
      就在我焦头烂额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时,周围的景物开始轻微的有些扭曲起来,眼前的草丛不断的晃动着,摇摆着,不对,摇摆的不止是草丛,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摇晃。
      我揉了揉眼睛,瞪大双眼看着周围的一切。
      空间确实在扭曲变形,可没多久地面便停止了摆动。
      有风从正前方吹拂了过来,有些冰冷,带着一股春天特有的气息,以及都市的那股浑浊。
      我的眼前一亮,视网膜上映出了路灯的光芒。
      待在只有月光照射的地方久了,就算是黯淡的路灯也变得出奇的明亮。
      呈平行状的路灯如同一颗颗橘色的珍珠。
      向远处延伸,一直延伸到市中心的灯红酒绿中。
      我呆在原地,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自己从那个诡异的空间出来了?
      怎么逃出来的?
      自己似乎什么都没有做过吧?
      还是说,那个空间无法无限的将人困住,而是有时限性?
      我下意识的将手腕抬起来,看了看表。
      三月七日早晨十一点十五分。
      我是三月七日凌晨一点左右上了袁梦晨的跑车,然后陷入那个恐怖的空间,表上的时间差清清楚楚的显示着,不久前的一切确实是有发生过,根本不是一场梦。
      现在究竟是什么时间了?
      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到现在肯定是不再具有参考性,我抬头看了看天色,路灯坚忍不拔的亮着,下弦月发出焦黄的颜色,如同单眼皮男人在打量着尘世。
      看来应该还是凌晨时分吧,只是不知道是几号的凌晨。
      袁梦晨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好好的停在不远的公路边上,身上的手机发出滴滴的响声,代表着它又重新找到了信号。
      说起来,袁梦晨她人呢?
      难道还陷在那个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被抛了出来?
      我慌忙四处张望,只见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就在一盏路灯的下边,她正蹲在地上正对着我,用迷茫的眼神看着四周,她的裙子被撩了起来,水泥路面上还有一滩水迹……
      袁梦晨见到我在打量她,似乎这才明白自己已经逃出了那怪异空间,下一刻发现我还在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身前的地面,顿时意识到了某件事情,脸色绯红,“啊!”的大声尖叫起来。
      她急忙放下裙子,狠狠的瞪着我,脸上的羞红久久不散,“你看到啦?”
      “什么都没看到。”
      女人还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几分钟前还要你去偷窥她,说要以身相许的,下一刻不小心看到了她嘘嘘的模样,又凶巴巴的恨不得将你撕掉,真是太难以理解!
      “你就是看到了!”
      她恼羞成怒道。
      “真的什么都没看到,路灯这么暗的说。”
      我做出赌咒发誓的表情举起了左手。
      “哼,你是不是男人,明明就看到了,还敢不承认,我又不会杀了你。”
      她的愤怒丝毫没有减少。
      我实在是懒得和她扯,只好弱弱的叉开话题,“那个,你不觉得我们似乎回到了正常的空间里了?
      那个。你能不能先关心一下这个问题。”
      “我知道,回来就回来了,有什么了不起。”
      她怒气冲冲的走到我跟前,“女孩的尊严是不容侵犯的,老实说,你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
      自己完全无语了,明明遇到的是件很恐怖的事情,活生生被她搞得一点恐怖气氛也没有了。
      我头痛的就想溜掉,这女孩的性格太强悍,我惹不起,还是躲吧。
      “喂,你跑哪里去了?”
      她见我有脚底抹油的打算,一把拉住了我的后衣领,“看光了我就想不负责任的溜掉?哼,你太小看我们袁家了,再怎么说袁家在春城也是个有头有面的家族,它唯一的继承人被别的男人看光,这可是个很严肃,很严重的问题。”
      这女人怎么老是咬着这个话题不松口气,刚碰到她的时候那副楚楚可怜,忧郁痛苦的神情完全不见踪影了。
      就连为何会莫名从那个空间被解放出来也漠不关心,就知道抓着我把柄。
      “行,就当我看到了行了吧,从下到上我都看光了!”
      我被她烦得不由得怒火冒了起来,大吼一声。
      袁梦晨猛的被吓了一大跳,也不再做出娇蛮的表情,她低垂下头,压低声音说:“又凶我。”
      “你以为我想凶你啊?你这个人老是逮着这个话题纠缠没完,能不能用你的小脑袋想想今后该怎么办?”
      “那所谓的诅咒,像个漩涡一样,已经把你卷入其中了,一不当心你就会小命不保。”
      我大声责备着她,“算了,懒得理你,总之我弄不懂你的心态,你捉弄我很好玩吗?我不觉得好玩,再见!”
      说完便准备走人。
      袁梦晨被我责怪得一直默不作声,见我准备走了,连忙拉住了我的衣摆,“又想干嘛?”
      我很不客气的转头问。
      她一副垂颜欲哭的模样,小心翼翼,楚楚可怜的将我拉得更紧了,“人家,人家怕得要死,只是想有个人能陪陪我,所以,所以才……”
      哼。”
      我用鼻腔喷出了一口气,表示自己还在愤慨当中。
      “对不起嘛,是我错了还不行。”
      她抬起头,用那双充满灵性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我,“我不敢一个人呆着,让我和你一起行吗?至少今晚陪陪我,我真的很害怕!”
      看见她那副柔弱的样子,我的心该死的又软了起来。
      没有过多的忧郁,只是微微了叹了口气,“算了,看在我们曾经同校同年级的份上,就帮你这一次,走吧,去你家。”
      说完便朝着她的车走去。
      “车不是没油了吗?”
      她疑惑的看着我,“要不要我打急救电话,要他们送油来。”
      “不用,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车还是可以继续开的。”
      我让她将中控打开,扯开车门钻了进去。
      果不其然,我俩都进了车后,引擎没几秒便发出了启动的声音,哪里还有不久前没油的状态。
      “奇怪,明明应该在那个诡异空间里开到没油了说。”
      袁梦晨鬼鬼祟祟的偷瞄了我一眼,“难道我们在做梦?”
      “你干嘛又用哪种方式看我?”
      她偷看的模样让我浑身不自在。
      “你好好的看我,我骂你干嘛。”
      自己实在是对这个女孩的性格无语了,幸好高中的时候没有交集,否则不被她气得脾脏破裂才怪。
      袁梦晨又偷偷瞄了我一眼,“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你,你不会生气咯?”
      “废话,我人格又没有障碍,哪里会为这种事生气!”
      我皱了下眉头。
      “太好了!”
      她顿时雀跃起来,将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头偏过来正对着我的方向,依靠在双手上,舒舒服服的打量起我来。
      这种光明正大,肆无忌惮的看法,让我更不自在起来,本来几个小时前,还曾因为遇到了怪异的事情而略有些激动和好奇的心绪,现在被她搞的完全没有了心情。
      “开车。”
      我用力的敲了敲她的额头。
      袁梦晨吐出自己的丁香小舌,右手比划出敬礼的姿势,很可爱。
      可视线还是在我的脸上游荡着,任凭引擎在原地微微颤抖,却没有丝毫启程回家的意思。
      我顿时哭笑不得起来,这个女孩的性格在某种程度上,比五班同位的诅咒还可怕的有够受不了。
      刚才对她温言细语时,她就刁蛮任性,得理不饶人,开始对她凶了点,这女孩立刻就转了风向,变得无比温顺可人,自己完全不懂哪一面才是她的本性了!
      在我的瞪视之下,袁梦晨终于向回家的路开去,而我,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中。
      五班的空缺处诅咒肯定是没有那么容易便偃旗息鼓的,可我们究竟是怎么从那神秘恐怖的空间逃出来的?
      被困在里面十多个小时,不管我们走了多远,里程碑上的数字永远都显示着G102 1375。
      这表明我们根本在绕圈。
      那串数字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它和诅咒之间,有哪些是至今还揣测不到,不得而知的关系呢?
      还有我们被空间抛出来时,究竟是因为什么?
      当时我们比之前的十多个小时,多干了什么特殊的事情?
      我眯着眼睛回忆着,自己当时正在头痛如何应对袁梦晨的莫名其妙而发呆。
      至于袁梦晨,她就在我不远处的地方撒野尿,其余的便没有了。
      难道是因为袁梦晨处女尿能够驱灾辟邪,甚至能够划破空间?
      切,这也实在太扯了点吧,说出来只会笑掉侦探社里老男人和死女人的大牙,就连自己,根本都不会相信。
      这也是我坚持要去袁梦晨家里看看的原因,诅咒在她身上得到了延续的结果,或许有其他的缘由在,但也可能是因为她的家里有着某些延续,甚至阻挡了诅咒的东西或者因素。
      “喂,夜不语。”
      正开着车的袁梦晨突然叫了我一声。
      “什么事?”
      我分析得很投入,被打断后很不耐烦的问道。
      “我都认错了,你语气还那么凶巴巴的。”
      她用可怜兮兮的声音说,“人家从小到大一直都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周围的人也只有奉承和赞美,从来没有人敢对我凶巴巴的。”
      “我这是凶吗?我是被你活生生气成这样的。”
      我偏过头看着她,“要不我下车,你去找奉承赞美你的人陪你。”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爱赞我几句,至少也对人家好点嘛。”
      她小声嘟哝着,嘴嘟得高高的,足够挂酱油瓶了。
      在我的瞪视下,她又缩了缩脖子。
      “好吧,我不说了。”
      两人之间恢复了沉默的状态,我正准备继续理开思路,没想到安静了没多久的她再次开口道,“那个,在那个诡异空间里,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吧?”
      “哪些话?”
      我疑惑的问道。
      “就是结束处女处男时代什么的,不记得最好,我那时候是怕慌了,在一个劲的胡言乱语,你不要当真哦!”
      她脸颊绯红的不敢看我。
      “从没当真过,任谁在那种状态下都会吓得胡言乱语,说些奇怪的话的。”
      听到她提到不久前的说辞,我也觉得有些尴尬,立刻顺着她的台阶将此事带了过去。
      “你会完全忘掉吧?”
      她轻声问。
      我点头,“已经忘掉了。”
      “那就好。”
      她用力的吐出一口气,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的脸上分明还浮现着一丝失望。
      袁梦晨的家在市中心一个很高档的社区里,她的房子出于三十二楼,视线很宽广,进了房子打开灯,我扫视了下周围。
      房间布局的很合理,墙壁用粉色的壁纸包裹着,装修得很温馨,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住的地方。
      “我住在那里。”
      她用手指了指走廊最深处的房间,“我的卧室左边就有间客房,你今晚能住在里面吗?”
      “也行。”
      我心不在焉的答应着,视线不断的扫视,从每一个家具,每一个摆设上起落,就连任何一件小饰品也没有放过,可自己很快便失望了,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东西。
      “你在找什么?”
      袁梦晨疑惑的问。
      “找你为什么没失踪,至今还好好的在我面前晃荡的理由。”
      我撇嘴道。
      “找到了没有?”
      说实话,对这件事她也十分的在意。
      “现在暂时没有。”
      我抬头望着她,“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例如古董啦,无法辨识的物品之类的?”
      “没有,我不喜欢老的东西。总觉得那些什么古董什么的有太多故事了,冰冷的令人不舒服。”
      袁梦晨立刻摇头。
      “奇怪了,难道是这栋高档住宅区风水好?”
      我嘀咕着,径直走到落地窗前向外张望。
      虽然自己不信鬼神,可风水这种东西还是颇有道理的,自己也曾有一定的研究。
      风水对建筑物的内外都有许多严格的要求,房子修在好的地脉上,装修得恰到好处,确实能令人心情舒畅,而一个人心情好了,做事情自然很愉快,脑袋清醒,事业也能够红火起来。
      这就是风水用现代科学能够解释的一部分。
      三十二楼的高度令整个社区的地形一览无遗,我看了看远处又看了看近处,最后缓缓的摇了摇头,这块地段虽然是春城的黄金位置,可却算不上拥有好地脉,风水普通而已。
      袁梦晨在我身后待了一会,见我没有理她的意思,百无聊赖的说:“你慢慢找,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便走进了浴室。
      我缓缓地走到了电视前,打开。
      荧幕的右下角立刻显示出了今天的日期,三月七号凌晨三点十一分。
      看着这串数字,我微皱眉头,心里却没有太多的意外。
      果然,在那个诡异的空间里,空间是停滞的,不论我们在里边呆了多久,外边也不过是一秒而已。
      这种有时间差的诡异空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袁梦晨遇到的所谓诅咒,实在是不简单。
      在那个空间里肯定有着时间流逝的,从手表上,以及汽车上的时间都能看出来,它们跟着我们从那空间逃逸出后,就和外界的时间无法正确接轨了,而在同一个时空中的我和袁梦晨,也经历着不同的时间差。
      我两个人的时间足足差了四个多小时。
      算了,撇开这件事不谈,我倒是对南浔高中高二五班的那个空缺的地方,升起了浓浓的兴趣。
      自己也算是春城本地人,可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如果那个空位真的伴随了五班80多年以上,并且从未对外泄露过这个秘密,那深藏在那里的东西就更值得人深思了。
      不管怎样,自己还是要去亲眼看看才行。
      就在这时,浴室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是袁梦晨的叫声,我急忙的冲了进去,浴室门没有上锁,甚至还露出了一线的空隙。
      我伸出手猛的停留在门把上,就在那一瞬间,有股刺骨的寒冷如同实质般,从我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持续的时间不长,也就几秒钟,可却令我不住的打冷颤,被那股寒冷穿刺的感觉,至今还深深的印在脑海深处。
      彻骨的凉意是从正面迎过来的,首先吹拂到我的皮肤上,无法形容它的感觉,只是觉得寒风黏哒哒的,如同是猪油般黏在了皮肤上,然后渗透进去穿过全身的骨骼,最后从后背消失不见了。
      我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内心深处有股压抑不了的恐惧感冒了上来,我一边哆嗦着,一边强制自己拉开了浴室的门。
      袁梦晨正赤身裸体躺在浴缸里,她的头被一双无形的手按住,她的双手死死的撑住浴缸的两侧,拼命的想要爬出来,可那双隐形的手力量似乎太大了,她无法抗拒,只能垂死挣扎。
      “该死!”
      内心那股毫无来由的恐惧感依然没有消散,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挪到了她的身旁,就在自己的手接触到她皮肤的一瞬间,她整个人从浴缸里跳了出来,大量飞溅的水花将我的衣衫淋个湿透。
      袁梦晨可能是因为那股强大向下按压的力量突然消失而茫然不自知,她裸露着身体,手不断的在空中挥舞,脸上露出了恐惧而且痛苦的表情,做出拼命憋气的模样。
      我身体上的异样感也同样消失了,全身的力气像是耗尽了似的,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躺着一动也没办法动弹。
      等袁梦晨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早已经呈现站立的姿态,脱离了头部深埋水中的状态,冰冷的空气从大开的浴室门吹拂进来,吹到她湿淋淋的,赤裸的皮肤上,顿时打了个冷颤。
      她的恐惧还没从脸上消退,迷茫的神色也浮现出来。
      袁梦晨顺着打开的门看过来,最后看到了呈大字瘫在地上的我,看着我睁开看向她某些部位的明亮眼睛,她顺着我的视线向自己的身体看去,不由得再次尖叫起来。
      “出去!快滚出去!”
      她一边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缩紧水里,一边嘶声尖叫,我哭笑不得。
      一个多小时前不小心看到她嘘嘘的模样,那时候可以推说灯光弱什么都没看到,可现在证据确凿,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自己肯定是把她毫无隐藏的看光了,这次还不知道她要怎么胡搅蛮缠呢!
      我叹了口气,对刚才那恐怖的感觉心有余悸,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站起来,准备走出门,“不,等等!你不要出去!”
      袁梦晨见我真准备滚蛋,顿时后悔了,她实在不敢一个人待在单独的空间里,“你背对着我。”
      我没有多说,照做了,只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声音,可以明显的判断出她在擦拭自己柔嫩洗白的皮肤,然后穿上了浴袍。
      我俩走出了浴室,相对无语的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两人之间都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去打破中间的寂静壁障。
      “这次,你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清楚了吧?”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看了一眼拿着一瓶红酒猛喝的我。
      我立刻岔开话题,“刚才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袁梦晨似乎知道我并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扯,又被提及浴室中的事情,恐惧立刻从心底了窜了上来。
      “我进了浴室,将浴缸里的水放满,然后舒服的泡了进去,本来就精神紧张一整天了,便泡在水里稍微舒缓了下情绪。
      就在我点燃香薰,丢在浴缸里飘着时,突然闻到一股恶臭味,那股味道很难闻,像是食物腐烂掉的气味。
      我连忙将香薰拿过来看了看,并没有过期,何况就算是过期了的玫瑰香薰也不可能散发出这种味道。
      我觉得很奇怪,便将香薰递到鼻子边闻了闻,更怪的事情发生了。
      我居然一点味道都闻不到,就像鼻子失去了嗅觉似的。”
      袁梦晨害怕的蜷缩起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浴室原本明亮的灯光也黯淡了下来,整个房间里都寂静一片,不久前我明明有听到你打开电视,可是那时声音完全消失了。
      自己似乎独自一个人在封闭的空间里,如同跌入了一个毫无生机的世界。
      我想大叫,声带明明颤抖了,可却没有声音出来,或许声音是喊了出来,不过我的耳朵听不见。”
      袁梦晨讲述着。
      我托着下巴倾听,心想,恐怕我听到的那声撕心裂肺的大叫就是她那时候发出来的。
      “我害怕了,怕得要死,想要从浴缸里站起来穿好衣服出来找你,但还没钻出来就感觉一股恶寒从脚底窜了上来,温热的水和身上的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全身的皮肤都在这种对比下剧烈的刺痛。”
      她的双眼里掩饰不住的痛苦,那股痛就算现在回忆起来也不堪忍受,“就在这时,我看到浴室的推拉门缓慢的开启了,开了很小的一个缝隙,本以为是你来救命了,可透过那缝隙,我看到了一张满脸是血,五官扭曲变形的头颅。那张脸虽然早已皮开肉绽,可我却感觉异常的熟悉。”
      顿了顿,袁梦晨开始抽泣起来,“是南宁,那张脸是南宁的!
      没想到她果然还是死了。
      我那个姐妹的鬼魂站在门后,透过缝隙死死的盯着我,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只有痛苦以及绝望。
      一眨眼的功夫,南宁的鬼魂就不见了,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没等我从恐惧中缓过劲来,就有一双无形的手,用我完全无法抗拒的力量,将我的头猛的按入水中。”
      她流着泪,一边抽泣,一边流泪,一边呆呆的望向天花板,“后面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坐过去,递给她一张纸巾。
      她泪眼婆娑的哭得更伤心了,再加上一整天的担惊受怕,袁梦晨似乎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她只想找一个宽厚的肩膀靠一靠。
      于是她找到了我的肩膀,扑在我的怀里,尽情的痛哭,使劲的抒发着内心深处的那种压抑以及恐惧。
      我默不作声的任她依靠着,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许久后,她才揉着眼睛从我怀里挣扎出来。
      “对不起,我失态了。”
      她眼睛红肿的看着我。
      没关系,不是有专家说过,偶尔哭一哭,其实对眼睛的保护很有好处。”
      或许是长久以来就过着高压力人生的原因,我从来都不是个善于安慰别人的人。
      “呵呵,你啊,连安慰女生都笨手笨脚的,只会打擦边球。”
      她又哭又笑的让我摸不着头脑,不过自己却深切的感受到,那个空缺的所谓诅咒绝对是非同一般。
      自己只是牵连受害而已,都会有那么强烈的恐惧,身为直接受害者的袁梦晨而言,她的内心又会有多害怕呢?
      看来,是该认真的调查一番了。
      我抬起头,问道,“你们南浔高中还缺老师吗?什么空缺都行。”
      “难道你想英雄救美?”
      袁梦晨愣了愣,看着我的脸,突然又大笑了起来。
      这女孩子脸上的泪水都还没干透,居然就能笑得那么开心,这大喜大悲的落差也实在太杜拜塔了!
      “拜托,就算你是真的想帮我,也请找个好点的办法嘛。
      就你用那个处男样还想去冒充高中老师?
      呵呵,险些把我的胃给笑爆炸了,就你那模样,当个转校生还差不多。”
      我没有生气,只是点点头,“也好,我就当南浔高中高二五班的转学生吧。后天一早就去报到。”
      “你认真的?”
      袁梦晨的笑意戛然而止。
      “废话,我一向很认真。”
      我没再理会她,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顺手锁上了房门。
      内心深处却是对这次即将冒充转校生的生涯兴奋起来,这起恐怖事件背后隐藏着的秘密,实在是令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