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老兵志怪谈异》


  • 作者:笑看茶凉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巫家至宝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巫家至宝
      我们几个默不作声地等待着下文,想要听听老大爷讲讲他那亲身经历的怪事。
      因为用他的话说,黄土都已经埋到他脖子啦,他绝对没必要说瞎话骗人,搞不好到阴间被割舌头什么的;另外就是他所说的怪事,竟然是我们从未听说过的,纸人作怪吓人﹑害人的离奇事儿。
      只有刘老大冷静地沉思片刻,试探着问那老大爷:“大爷,其实这给死人烧纸人纸马的风俗习惯,我们那儿也有。我可是从来没听说过,纸人子还会显灵作怪啊,更没听说过纸人子还能害人的!”
      “呵呵,年轻人呐,老朽我当然知道随随便便弄个纸人子,它是不会作怪吓人的!”老大爷苦笑了一下,痛苦地说,“我们这个地方,和其他地方扎纸人子的方法不一样,不但画得和真人极为相似,而且后来受一个巫师指点,是采用的奇门秘法弄成的!”
      “大爷,扎个纸人纸马的,简单的就是直接用高粱秸扎个架子,用纸一糊即成;再复杂点的,也不过就是请个画匠,把那些纸人纸马画得逼真一点而已!你们这儿怎么还会受巫师指点,搞什么奇门秘法啊?”刘老大虽然比我们年长十多岁,一向见多识广,但他听了老大爷所说的,扎个纸人纸马,还要用什么奇门秘法,当然是和我们一样,一头雾水﹑满脸愕然。
      “咳,我说那个阿紫的的事儿还没弄清楚呢,怎么又扯些纸人纸马的?”大傻兄弟小声的嘟囔道。
      “纸人?阿紫?阿紫?纸人?”小李一个人低声念叨了几遍,恍然大悟般叫了起来,“慢慢慢,先别说话!刘永福所说的那个阿紫,当初我们都以为是女孩子的名字,肯定是紫色的紫!但我现在想啊,那个阿紫,会不会是纸人的纸,也就是阿纸?”
      “哎呀!阿紫?阿纸?它娘的,这事还真难说!”刘老大猛地拍了一下手,“有可能!她只是说她叫阿紫,谁也不知道是哪个字儿,但她可能是个纸人吗?”
      我们都看着老大爷,怪不得他老人家莫明其妙地讲起了纸人作怪的事儿呢!难道刘永福的被害,真的会与一个纸人有关吗?
      老大爷听了我们的话,默不作声地看着我们。脸上古井不波,没有什么表情,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大爷,麻烦你老人家讲讲吧,讲讲你们这个地方扎纸人纸马的,与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的!”刘老大热切地看着老大爷。
      “咳咳!这事儿说起来很复杂,处理起来也很麻烦!反正喝点儿酒也睡不着,我就给你们讲讲吧,只当咱们爷几个闲扯瞎聊,至于永福那孩子的事儿,我不敢保证就是纸人子干的;但我敢保证我讲的情况全是真实的,全是我亲身经历过的!”老大爷又狠狠地抽了两口烟,缓缓讲了起来:
      其实给死人扎纸人纸马这个东西,也是老习惯﹑老风俗啦。可能很多地方都有这么回事儿,而且都是差不多的样子,也不过是手艺有高有低,画的好坏有别,扎的大小不同罢了。
      从我记事儿时起,我们这个地方所扎的纸人纸马,都是出自于有名的民间大画家--刘道子之手,他们那是祖传手艺,厉害的很,在我们这一带名气很大!
      刘道子其实是个年轻人,虽然姓刘,但真名却并不是叫做道子,那只是绰号而已。因为他画画的技艺很高,人们便比作唐代画圣“吴道子”,给他们起了一个“刘道子”的外号罢了。
      刘道子画技高,却并愿出山入仕什么的,只是在家泼墨挥毫,靠着给人画纸人纸马的手艺吃饭。
      刘道子的手艺真是没的说,我也不会夸人,只能老实地说,凡是出自于他刘道子之手的画,那绝对是像的很。给老百姓画的像,简直是一模一样,那脸面﹑那身子﹑那打扮,特别是那眼神儿,和真人是不差分毫,让人只怕他会从画上走下来一样!
      刘道子给村民们画的纸人子,那可不像别的地方粗制滥造的,他扎的纸人子,和真人一般大小,不但眉目如生,而且衣着打扮也和真人一样!
      就凭这一点,我们这儿的纸人子就和其他地方的,大有不同!听说有的地方,直接用纸一糊,随便画上个鼻子嘴巴的就算成了!
      当然,他刘道子画得再像﹑再逼真,那些纸人到底还是纸人,这点不能胡扯。就算它再像真人,最终它还是假的!
      但是,这可是个大前提,喏,就像前面这个油灯一样,油再好,灯芯再大,不碰到火花它也没用,也绝对不会明亮的;不过要是用火一点,它出的亮光就连三间房子也装不下!
      那些纸人纸马的也是那样。除了形状大小非常逼真之外,就是有一个巫师在旁指点,对那些纸人纸马采用了一点奇门秘法,结果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当然,要不是那个巫师,也不会出了那么多吓人的事儿,我们这个老风俗也不会被迫取消。千不该万不该,我们不该相信一个游方到村里的那个巫师。
      十多年前的一个床天,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游方的老者,不僧不道的,也不知道他念的是哪门子经,修的是什么道,走到我们这儿,就不愿意再走了。
      反正当时我们看他一大把年纪了,也就各家给他一些粮米什么的。
      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个巫师还真有些本事。当时我们村里有一个人冲撞了什么邪物,胡言乱语﹑卧床不起,吃了几服药﹑请了几个神汉也没看好。
      那个巫师听说后,主动上门,一不开药﹑二不跳神,也不需要设香案﹑上供品,只是冲那病人叽叽咕咕的念了些咒语还是什么的,反正那个病人立即就好了!
      这一下,全村人都对那个游方到此的巫师,开始刮目相看了。很多人好奇地问他是从哪里来的,他说人如浮萍﹑生死不定,还管什么老家不老家的,他早就忘记自己是哪里的人啦!
      人们再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也不愿意说,只说是既然你们叫我巫师,那以后就以巫师称呼我算了。
      从那以后,我们都把他当成奇人看待,家家轮流请他吃饭住宿,奉为上宾一般。
      那巫师倒也不吃闲饭,凡是村里有什么邪病怪事,找他一准能解决。不过,真正让他大名远扬,被人们奉若神明的,却是另外一件奇事。
      当时我还年轻,那件事我亲自参加过,所以记的很清楚。那时我们村的老族长还健在,就是他家里出了一件怪事。
      说起来事儿也不大,就是比较吓人。老族长家里盖在新房子的时候,在挖地基时挖出来个小石人。
      那个小石头雕成的人子,不过二尺上下,也不甚精美,既不是道家供奉的太上老君,也不是佛家供奉的佛祖观音,就是那么一个五官不清的石雕而已。
      但那个巫师听说以后,立即赶到现场,对老族长说,这可是个大事儿,这个石人不简单,千万大意不得,让老族长一家人烧香磕头,供奉它七七四十九日,才能保佑全家不出什么凶事。
      老族长一向自视甚高,更何况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石像,又不是什么三清四帝﹑八洞上仙的,要他一族之长当祖宗那样供着一个石头人子,他当然不愿意。
      所以老族长根本不听巫师那一套,不但冷冷地让那个巫师走远点,而且直接吩咐人把那个石像扔到旁边算了。
      那个巫师见老族长不但不听他的,而且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也就没有多说,叹息一声转身就走,临走时却留下一句非常刺耳的话:“诶,不听我言,三日黄泉;不听我令,全家没命!”
      要不是众人相拦,老族长差点让人打断那个巫师的两条腿!毕竟他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只是由于在场的众人相劝,老族长才算饶过了他。
      可是实在让人难以相信的是,从那巫师说后的第三天,整整就三天,老族长竟然真的撒手归天了。
      当时我也在场,老族长家盖新房嘛,全村的年轻人都在帮忙。老族长当天神清气爽﹑身体硬朗,一点有病的样子也没有,好好的突然摔了一跤,就倒地不起了。
      在场的众人连忙把老族长扶起来,又叫魂又肉胸的,也有懂些岐黄之术的人,对老族长掐人中什么的,结果根本没等来得及请大夫,他就一命呜呼了。
      老族长去世后,大家都很紧张,因为那个巫师当时说的很清楚:“不听我言,三日黄泉;不听我令,全家没命!”
      只不过当时老族长不相信,大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如今老族长不幸被他言中,说明那个巫师不是胡扯骗人,要是再不想法化解,老族长一家,真有可能是凶多吉少!
      老族长在村内德高望重,大家对他家的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很多人立即去找那个巫师,说是老族长当初不听大师之言,他如今已经撒手人寰﹑驾鹤而去;现在请大师无论如何也要出手化解,帮助老族长一家人平安无事。
      只可惜的是,老族长的大儿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平常以打猎为生,整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根本不信鬼神那一套。
      当那个巫师去他家,要他作为长子,供奉那个石像七七四十九天时,老族长的大儿子连打带骂的把巫师轰了出去。
      那个巫师再也不愿管他家的闲事,而且告诉众人说,你们要是不信,老族长家一个月之内,一定会再现血光之灾!
      众人当然不愿意看到老族长家再出现什么意外,纷纷劝他大儿子赶快按照那个巫师的话去做吧。鬼神之事,我们小老百姓还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不要再招惹什么无妄之灾!
      只可惜的是,他的大儿子根本不把大家的良言放在心上,说是他爹年老归天,与一个破石头有什么关系?
      过了老族长的五七忌日,他大儿子照样上山打猎,这次他几天未归,村里人感到事情不妙,很多人看在老族长的面子上,上山去找,结果在后山现了他的猎枪刀具,还有破碎的衣服和斑斑血迹......
      不用说,这事又不幸被那个巫师言中了!
      这一下,一个月之内老族长家连出两条人命,大家全都惊慌失措,立即把那个石像找了回来,清洗干净后,恭恭敬敬地放在老族长家的神位上---这次老族长全家再也没有反对!
      那个石像在老族长家里供奉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以后,巫师就主动赶到老族长家里,把那个石像请了出去。当时在场的人很多,包括我在内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石像竟然诡异地流泪了!
      后来老族长家里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怪事,一家人也就平平安安的了。
      这事确实怪得离谱,让人难以相信。于是就有很多人缠着那个巫师,请他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破石头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魔力,为什么要老族长在家供奉它七七四十九天......
      那个巫师任凭众人如何追问不休,只是摇头微笑一句话“天机不可泄露,否则泄者有难﹑听者有灾!”
      众人自是非常忌惮,再也不敢多问,只怕给自己招来什么无妄之灾---毕竟老族长一家两口人命,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从那以后,全村人对那个巫师奉若神明﹑言听计从,而且我们村里老少爷们一商量,干脆就把村头那座老庙让给他,成为他的落脚点,供他吃喝,让他在庙里修行,以帮助村里的百姓们趋吉避凶﹑化解危难!
      村外面的那个破庙,你们见到了吧,那个破庙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朝代建的,原来供奉的是一位忠臣良将,自从那个巫师住进去以后,巫师认为他不过是一古代将军而已,早成鬼魂,会有什么灵识?就拆了它的像,腾空了大殿,弄得很是宽敞。
      那个破庙里供奉的将军,也确实没有显过什么灵,当然清灰冷灶的无人上香上贡。所以那巫师弄坏它的塑像,村里人也就不管不问﹑没人反对。
      那个巫师住下以后,名气更是与日俱增,因为凡是村里的邪病怪病,或者是坑边河沿不干净,请他处理全部都能顺利解决﹑迎刃而解!
      时间长了,村里人对他是更加信服,直把他当作活佛在世﹑神仙临凡一般,对他的话更是百听百信﹑无人敢违!
      后来有一次,村里有位老人寿终正寝,他家人自是按我们的老风俗,请刘道子弄了些纸人纸马的以表孝心。
      当时那个巫师正好看到那些纸人纸马。看到那些非常逼真的纸人纸马,巫师也是感叹不已,很是佩服刘道子的手艺。
      只可惜那个巫师临最后说了一句:“哎呀,这些纸人纸马的,画的实在是惟妙惟肖﹑几可乱真!只可惜世人愚昧,此等供品不能被那老人家所享用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时在场的一个邻居正好是那死者的门宗后人,他当然明白那个巫师的本事,对他的话更是毫不怀疑,所以立即向那个巫师请教,如何才能将这些逼人的纸人纸马送给老人享用?
      那个巫师呵呵笑道:“那些纸人纸马,虽然十分逼真,但它们也只是没有一点灵识的纸品而已,虽经火化,实难上天堂﹑入地府,被仙逝的老人享用!”
      当时在场的几个人立即围住那个巫师,请求他教个法子,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巫师笑着点了点头:“此事并不难办,看在各位一片赤诚孝心的份上,我就传给大家一个法子,管保那些纸人纸马追随仙逝之人!”
      在场的村民们听到那个巫师如此一说,当然是大喜过望!
      本来给死人烧个纸人纸马的,只是村民们遵循多年以来,先辈们传下来的风俗习惯而已,说白了也只是求得心里得到安慰﹑不被亲邻们视为不孝罢了;其实谁也不知道,那些纸人纸马的,焚烧以后到底能不能到达天堂地府﹑服伺已经去世的老人家!
      因为众人都相信那个巫师的本事,既然他说能办到,那就一定能行。所以大家立即恭恭敬敬地向他请教,到底怎么做,才能将纸人纸马的东西,真正送到老人身边,让去世的老人收到它们。
      因为当时正好有人家办丧事,而且那些出自于刘道子之手的纸人纸马已经弄好,所以那家人立即请巫师作法,将那些纸人纸马送给仙逝的老人。
      那个巫师爽快地答应了,只是说这事必须到晚上子时中刻,他才能以其奇门秘法,让那些无知无灵的纸人纸马,赋予其灵识,让它们上天堂﹑入地府,到达老人身边等等,并对那家逝者长子低声吩咐了一番,这才入席就坐﹑单等天黑。
      因为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所以当天晚上,很多当时在场的人都赶了过去等候,想要看看那个巫师,他究竟是如何用他的奇门秘法,能让纸人纸马送给去世老人的。
      大家守在灵棚之外,陪着那个巫师聊天等待。一直等到子时初刻,那个巫师才缓缓而起,铜盆之内洗手净面,拿起主家事先准备好的红羽赤冠﹑金足长喙的一只大公激,割喉放血,滴在净碗之内。
      我们十多个人围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凝神细看他到底会用些什么奇门秘法,能将纸人纸马送给去世的老人。
      只见那个巫师嘴里念念有词,不知说些什么,接着一脸严肃地取过那碗鲜红粘稠的激血,用事先准备好的一支狼毫细笔,沾了些激血,在那些纸人纸马的嘴巴上,认真的涂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就放下血碗﹑毛笔,神情肃穆地对着那些纸人纸马大声说道:“各位人马,原本纸扎,今赋汝灵,要听我话......”
      等那巫师忙完这一切之后,我们再看那些纸人纸马时,现那些本来就惟妙惟肖﹑几可乱真的东西,经那巫师如此一番折腾,竟然像是真有灵 性一般,眼波流转﹑十分有神,就是那张涂了鲜血的嘴巴,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诡异吓人!
      做完这一切,巫师又吩咐取来火把,说是不必到坟地焚烧,现在就由他送那些纸人纸马给老人家!
      主人家当然言听计从,立即拿来一支火把,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那个巫师。
      只见那个巫师冲着那些纸人纸马高声说道:“万物有灵,品有高下,归去,追随大驾,用心服伺,不可偏差......”,然后将其付之一炬。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红火炽烈﹑黑烟冲天,那股黑烟在到达房顶那么高的时候,不但没有随风吹散,反而是凝聚在一块,向上缓缓飘去;那股烟雾十分浓厚,渐渐聚拢成形,在灯火明月照耀下,看起来极像那些纸人纸马一样栩栩如生!
      这种诡异的场面,在场的人们都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个抬着头,看着那滚滚浓烟,幻化而成人马之形,都是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人们对他是更加膜拜,然而那个巫师却只是淡淡笑了笑,不顾主家的挽留转身而去!
      当然,如果只是用些激血涂抹一下纸人纸马的嘴巴,焚烧时黑烟聚拢成人马之形,那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更不能让人相信那些纸人纸马的,已经追随去世的老人。
      但是,在焚烧那些纸人纸马的第七天,那个去世老者的家人,纷纷说自己梦到老人非常高兴地对家人说,已经有仆人在身边服伺,而且出入有马匹充当脚力......
      这一下,那个巫师再一次震惊了全村老百姓,几乎家家以请他到家里吃饭为荣!
      后来又有几家办丧事时,请那巫师出马处理纸人纸马的事。他却告诉众人说,以前他所用的方法,只能将纸人纸马的送于去世的老人,却不能保证那些纸人纸马,能像自己儿女一样尽心服伺主人,甚至个别的还有可能妨主......
      村民们大惊失色,只怕那些有了灵 性的纸人纸马,会不听老人的话,甚至是祸害老人。忙向他请教如何是好。
      那巫师却是神秘地说,要想让那些纸人像自己亲儿女一样孝顺老人﹑听老人的话,其实不难,反而做起来更加简单,而且不用他亲自动手,孝子贤孙们自己就可完成。
      人们听说有此良方,不但简单易行,不用劳烦巫师,而且那些纸人会像自己一样孝顺老人,当然纷纷请教。
      他后来所教的方法果然很是简单,那就是仍在午夜子时,用自己食指的鲜血,滴入纸人口中,然后立即焚烧即可......
      从那以后,我们村里的风俗习惯就大为改变,除了必须请刘道子弄些纸人纸马以外,还会按照那个巫师的秘法,在老人下葬前一晚午夜子时,用守孝儿子的食指鲜血滴在纸人口中,然后焚烧,送与去世的老人!
      老百姓们用这个方法大概一年多的时间,村里就开始出现了很多怪事。最先现问题的,就是第一个用自己食指鲜血滴在纸人口中的刘二愣!
      据那刘二楞所说,他有一次走亲戚回来得晚些,到村口时天刚擦黑,只见不宽的小路上有一个陌生人呆呆地站在那儿,见他快到身边时仍然一动不动,走又不走﹑让又不让的。
      刘二楞子恰巧酒劲作,见那人不像本村里的,又站在那里不走不动不让路,就骂骂咧咧起来,问他在我们村边,到底是想偷激﹑还是想要摸狗?
      结果那人一没有跑,二不生气,只是不带任何表情的说了一句:“血不够了,借给我点血吧!”
      二愣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的,又学有几手拳脚功夫,就划了根洋火,想看清对方到底是谁,是想找碴儿还是想怎样?
      火光一闪,二愣子说他算是看清了,那人细眉大眼﹑脸色苍白,特别是他那衣着打扮,根本不是民国老百姓穿的样式,反而有几分与前清长袍马卦有些类似,而且三里五村绝对没有那样的人!
      奇怪的是,二愣子却对那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稍一沉思,就想起来了:那人和当初烧给他爹的纸人是一模一样!
      当时月黑头带阴天的,村头处并无他人,二愣子一下子冷汗就出来了,酒劲也清醒大半,吓得浑身抖﹑撒足狂奔,一路上跌跌撞撞的不知摔了多少跟头,总算逃也似的到了家里。
      如果说二愣子当时有可能酒喝多了,看走了眼,那么同样曾用食指鲜血滴纸人口中的刘老八那人,人家那可是一辈子与酒无缘,从来是滴酒不沾﹑闻酒就跑,但他遇到的事儿,更加恐怖吓人!
      刘老八上面有七个姐姐,家里就他独苗儿一根。当年他老娘过世时,他用刀割开食指,一下子滴了八个纸人子口里,要那八个纸人子,在阴间代表他姊妹八个,好好孝敬他母亲大人。
      听说当时由于他出血太多,一下子晕倒在地上,让他姐姐﹑姐夫们大为感动!没想到半年后,那八人纸人子差点要了他刘老八的小命!
      据刘老八老婆讲,刘老八在清明节给他老娘上坟回来的那天晚上,本来心情就不好,结果半夜里听到院里有什么动静,他就怀疑是有小偷进院,想要偷他家下蛋的老母激。
      刘老八蹑手蹑脚的跳下成,拿了一把锋利的柴刀防身,就拉开门冲了出去,想要逮住那个偷激贼!
      但那刘老八出去以后,就在外面很是惊恐地大叫起来。他老婆也很凶悍,以为他老公碰到了硬茬子小偷,于是就一点也不含糊地cao起菜刀,叫骂着冲了出去,想要帮助刘老八。
      但院里只有他老公一人瘫倒在地,并无他人,大门没开﹑激圈没动,院里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哪里会有什么小偷的影子?
      他老婆将瘫软在地的刘老八扶到屋里,看到刘老八面无人色﹑脸色苍白,两眼中出惊恐万状的样子,而且嘴里还不停地哆嗦着:“我不借﹑我不借......”
      后来等到天明时分,刘老八清醒过来以后才说,他开门出去以后,看到自家院里站了八个人,一个个直愣愣地围住他,向他借血借心......
      当时圆月高照﹑如同白昼,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八个人,正是当初他以血涂口,烧给他母亲的那八个纸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像这种奇闻怪事,不到一天时间就传得风风雨雨,全村皆知。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村西头刘二愣家又有噩号传来:二愣子已经莫明其妙的失血而亡!
      这一下,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震惊了,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跑到村西头二愣子家里,想要了解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二愣子壮得像头牛,从来没听说进他害过什么病,今年也不过四十多岁,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啦?
      等我们赶到二愣子家里一看,我们一个个比那二愣子还要愣得厉害!
      因为二愣子的尸体放在堂屋,尚未入殓,脸上如同白纸一样,根本没有一丝的血色,更为吓人的是,他脖子主血管处,却出现了一个血洞,皮肉外翻着,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往外吸着一样......
      这一下,全村人算是如梦初醒:原本那个善良的风俗习惯,经那个巫师一折腾,这才生出这么多是非,还不知道以后再会出现什么吓人害人的事儿呢!
      在场的村民们,经过一阵商量之后,立即向村外破庙跑去,想要找那个巫师问个明白!
      我们几十个人都感到事情不对,急冲冲的赶到破庙一看,那个巫师早已不见踪影!
      大家当然不甘心,立即分头村里村外的寻找起来。可惜的是,直到天黑,我们几班人聚头后才知道,那个巫师的确已经逃跑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全村人都非常愤怒,特别是那些曾用自己食指鲜血涂抹纸人嘴巴的人们,一个个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只怕哪天自己会像刘老八那样被纸人借血借心,更怕自己会落得二愣子那样的可怕下场!
      就在全村人又怒又怕的时候,又有一个人突然身亡!而且死得更惨!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开膛破肚一般,浑身鲜血淋漓,心脏也是不翼而飞了!
      而那个人,仍是曾经用自己食指鲜血涂抹纸人嘴巴的孝子一个!
      这时大家已经开始怀疑,当初那个巫师不肯说出自己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根本就是故意隐瞒,没安好心!
      但到这个时候,要怪只能怪自己愚昧无知,人家早就跑得不见踪影,再气再怒也没有任何用处,只能赶快想法化解那些纸人的魔咒才是正事!
      附近三里五村的神汉半仙们,当然没有那个本事,一听说我们村里的怪事,人家根本不愿出头,只怕给自己招来晦气一样。
      天大地大,人命为大!村民们再穷再胆大,但也不能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所以经过众人商量,决定凑钱派人,到百里之外的一座紫阳道观,去请那道法高深﹑素有大名的济元道长,看看能不能化解村里的厄运危难。
      那济元道长在村内走了一遍,非常仔细地听村民讲了具体的情况之后,略一沉思,告诉众人说,那个不肯说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的巫师,是个以旁门左道进行修炼的全真败类!
      而且那巫师进村以后,村里所生的而又由他解决的怪事,就是他使用旁门伎俩作祟,然后又出面施以援手,以骗取众人相信的!
      在大家对他奉若神明﹑百听百信的时候,他才暴露了真正的目的,以邪门法术驱使阴物害人!
      至于那些向活人借血借心的纸人,其实并非是真正的纸人!而是那巫师彖养驱使的阴邪之物。
      据那济元道长所说,那个巫师安排村民在子时午夜﹑阴气最重的时辰,用食指鲜血滴入纸人口中,以招引游荡在外﹑而又不走正道的孤魂野鬼,然后由那巫师作法彖养驱使,最终借助那些阴邪之物致人死亡,他再摄其魂魄,继续害人......
      众人听了那道长的话,一个个悔不当初!是村民们自己把妖道当作神明供奉,这才导致惨剧的生!
      最后,那道长告诉众人,虽然巫师已走,但他控制的那些阴物,一定还会再来,甚至是父债子偿﹑祸及子孙,严重的还会害得滴血于纸人的百姓家破人亡!
      事情虽然搞清楚了,但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要化危解困啊!但那道长却是非常无奈地说,凡事因果相报,很难彻底化解,而且是药三分毒,法术也是一样,用之太甚﹑过犹不及!
      大家苦苦相求,那道长才拿出一面梅花造型的青铜古镜,让村民们挂在村头的庙门之上,说是这枚古镜本身也是邪物一个,但用它却可以起到以邪制邪的作用,能保证近十年之内,那些阴邪之物不能进村害人!
      如果十年之内那个巫师归阴身死,此厄才算是彻底解决,否则仍难保证十年后村内百姓太平;更重要的是,那枚古镜原本邪物,不可在村内久留,否则时间长了,易被它吸魂反噬,十年头上,可把它从庙门摘下来,丢在人迹罕至﹑越远越好的地方......
      ............
      老大爷讲到这里,我们终于搞清了事情的大致梗概,怪不得他老人家见到这个青铜古镜之后,先要从纸人喝血借心讲起呢!
      我们听了之后,是一阵叹息,除了感叹这事儿的复杂曲折之外,更加认识到人 性的复杂可怖:原来这好人坏人,真不是一眼能够看出来的,当初的善意之举,有可能包藏极深的祸心!
      但我们不明白的是,这村里多年来再无纸人吸血借心的怪事,为何偏偏让刘永福弟兄两个碰上?
      当刘老大提出这个疑问时,老大爷也是一脸的茫茫然,因为他也无法判断,刘永福的死,到底与那些纸人是否有关?
      但是,那个梅花造型的青铜古镜,老大爷却是认得很准,一口咬定就是当年那个道长交给村民的东西!
      事情到了这个阶段,我们又面临了一个十字路口。
      因为老大爷的话虽然可信,但从中并不能说明,刘永福的遇害,就是当初那个阴邪之物所做,也许那枚古镜,只是恰巧被人扔在那里,遇到刘永福离体的魂魄时,本 性复,摄取了他的一魂一魄而已!
      “大爷,你还记得起这个镜子,当初是谁把它从庙门上取下来扔掉的吗?”刘老大仍想从这个镜子作为解决事情的突破口。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老大爷狠狠地抽了两口旱烟,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年冬天,是村里的老光棍去处理的,是他不怕什么邪门不邪门的,把那个镜子摘下来扔掉的,好像听他说,他扔的很远很远,是不会让人找到的地方!”
      “我们不妨以这个古镜为线索,来个顺藤摸瓜吧,”刘老大兴奋地说,“大爷,那个老光棍家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他聊聊!”
      老大爷只是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几个字:“老光棍,他早就死了!”
      本来以为我们找到那个老光棍,向他了解一下情况,然后顺藤摸瓜呢,结果这条线索又断了,一时间几个人倍感沮丧失落。
      “诶,刘老大呀刘老大,你们怎么老是婆婆妈妈的?弟兄们是当兵打仗的,解决问题就用当兵的那一套!”大傻兄弟摸着头不耐烦的说,“要兄弟我说啊,咱也别整那些复杂的,要想解决这事儿,干脆逮到那个巫师,让那老家伙自己处理不就妥了?要是他敢不听话,兄弟我活活的剥了他个害人精!”
      “哈哈,别看大傻兄弟一根筋,关键的时候,他说的很有道理嘛!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确实又不是官府破案的衙役,当兵的就用刀枪说话办事儿,而且还解决得彻底些!”我立即表示赞同大傻兄弟的意见。
      “嗯,说的是有些道理,否则就算我们能够除掉几个邪物纸人什么的,也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是能逮到那个巫师,可算是釜底抽薪﹑斩草除根啦!”小李冲我们竖了竖大拇指。
      刘老大沉思了片刻,犹豫不决的说道:“你们说的没错,就算是找到害死刘永福的那个鬼东西,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因为十多年了,既然还有邪物出来害人,按那济元道长所说的意思,就证明那个妖道巫师现在还没有死!”
      见刘老大这么说,我们都是精神一振,因为折腾我们这么长时间,搞得我们焦头烂额的,全是那个该死的老巫师的把戏,而且他手里绝对不止阿紫一个傀儡鬼魅!
      要是能够找到那个妖道巫师,不但能给惨死的刘永福报仇雪恨,而且也算是给当地百姓们除一大害;当然,我们也能解解心头之气﹑积些阴德,真是大快人心﹑名利双收的好事啊!
      只可惜刘老大的下一句话又让我们徘徊起来:“不过,我们出来时团长只给了几天的时间,而那个巫师又不是一天半天能够找到的;再说我们的弹药给养也需要补充,我看还是先回团部商量一下再说吧!”
      刘老大说的没错,特别是子弹的问题。我们在百鬼楼下大战巨鼠群浪费了不少,现在所剩弹药真的不多,而且没有团长的命令许可,我们愈期不归﹑私下行动,也是有违军规的。
      思路明朗﹑精神放松,我们和老大爷打个招呼,立即回屋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简单吃过早饭,我们就辞别老大爷一家人,踏上回团之路。
      回到驻地之后,刘老大将我们几个此行的经过,向团长作了一番详细的报告,并表示说,如果近期无作战任务,希望团长能够批准我们前往刘家沟,去彻底解决那些问题。
      为了避免团长不批准我们离团前往,刘老大还特意说出了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那刘家沟,正是我们老团长(现为我们团所在师的少将师长)的老家。
      我们团现任团长赵胜龙,当初也是老团长李震雄手下的一个营长而已,又是老团长一手将他提拔上来的,也算是他赵胜龙的知遇恩师。
      刘老大把这个关系一摆出来,团长当然不好拒绝,立即非常爽快地答应下来,并给我们充足的弹药食品等等,命令我们五人全力做好此事,不可虎头蛇尾---本来我们团暂无战斗命令,只是守地驻防待命而已。
      有了团长的大力支持,刘老大就带领我们几个人迅离团。
      “弟兄们,现在团长不但大力支持,而且命令我们要彻底解决掉那个妖道巫师,这下我们几个可算是骑到老虎身上啦---要么打死老虎,要么被虎吃掉!”刘老大看着我们说,“要知道那个巫师可是离开刘家沟十多年了,我们从哪儿下手才能找到他呢?”
      刘老大的话不无道理!这座大山方圆数百里,其中乡镇村落不可计数,我们总不能盲人骑瞎马的满山乱窜吧?
      “刘老大,我认为那个巫师肯定不会到什么县城集镇的,他修的是邪门妖术,一般就在高山深谷﹑比较隐蔽的地方,也就是说那老东西很可能就在这山里面!”小李肯定地说。
      “真是扯淡,我也知道他飞不到天上去,关键是这么大的山区,到哪去找他啊?”狗蛋不意为然的说。
      “要不,我们先到黄家沟找找黄耗子?那小子鬼怪精灵的,又能听懂老鼠叫唤,估计有他帮忙会好的多!”我感到在山里乱转肯定不是办法,还是到黄家沟找找黄耗子,说不定那小子会打听到的。
      反正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刘老大他们几个也赞同我的意见,开始大步向黄家沟迈进。
      黄四良见到我们几个去而复返,又是高兴又是担心的,他只怕我们几个把他牵扯进去。
      刘老大将我们的想法向黄四良一一说明,黄四良也深感此事棘手,如果不除掉那个妖道巫师,说不定他黄家沟也难保以后没事。
      “感谢长官们能够为民除害,不过我们不像几位长官有刀有枪的,而且拖家带口不容易;要不,我让小耗子帮长官们打听打听,但不要让我们出头露面,如何?”黄四良既盼望我们除掉那个巫师,又不愿承担风险。
      “放心好了,黄兄!只要让黄耗子帮我们打听一下那个巫师的下落,我们立即出动手,决不会拖你下水﹑连累你黄兄的!”刘老大也理解黄四良的苦衷,人家有老有小的,当然不能拿全家人的 性命开玩笑,要知道那刘永福的下场可是惨的很啊!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黄耗子自从从那山洞里出来以后,还真的改邪归正了,他再也没有跟老鼠打过什么交道,只怕被什么巨鼠利用要挟。
      而且黄耗子看在我们的面子上,跟一些家鼠联系之后,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打听到。这让我们甚感失望。
      或许那个巫师不但没死,而且就藏匿在离我们并不太远的山里某处,更重要的是,他或者已经知道我们的行动,想要先下手为强吧。反正就在我们非常沮丧,准备在黄四良家住上一晚,第二天再想办法的时候,他竟然主动出手了。
      当天晚上,因为心情不好,虽然黄四良一家热情招待,但我们只是稍稍喝了一点意思一下,也就吃过饭,在他家厢房中睡下了。
      我们五个人挤在一间草房里,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行动,直到半夜才困极而睡。但我们刚刚睡下,就听到外面传来几下轻轻的敲门声。
      “是黄兄吗?这么晚了还没睡啊!”刘老大打着呵欠问了一声。
      门外并没有任何回音。
      我们几个感到情况不对,出于军人的本能立即坐了起来,迅摸到各自的家伙进行准备。
      借着从小木窗透过来的月光,我们看到刘老大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冲我们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我们几个不要动,然后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门后等待着。
      几个人屏气凝神﹑侧耳静听,紧张而又激动地盼望着那个神秘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没过多长时间,“砰,砰,砰”门外又传来几下若有若无的敲门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静寂的山村深夜里,仍然显得十分突兀诡异。
      刘老大迅雷不及掩耳般猛地开门冲了出去,我们几个自是接着跟了上去。
      明月当空﹑如同白昼。黄四良一家所住的主房,房门紧闭﹑黑灯瞎火,显然人家早已睡下,敲门的绝对不是黄四良一家。
      我们扫视一圈,现黄四良家空荡荡的院子里并无一人。就在我们非常失望,准备回屋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几声令人浑身直起激皮疙瘩的冷笑,从大门之外传来。
      “走,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玩艺儿!”刘老大低声命令着。
      小李眼明手快,立即拉开大门的插板,打开了大门,我们几个快冲出。
      朗朗明月之下,在离我们数丈远近的地方,一个长高挽的女人背对我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虽然无法看清那女人的长相面目,但从背影来看,只见她长高挽﹑身材苗条,衣着打扮极像刘永福所说的那个阿紫!
      这偏僻荒凉的穷山沟中,哪里会有如此雍容华贵﹑风姿不凡的女人?就算有这等尤物佳丽,又怎么可能深更半夜的出现在这里?
      刘老大打个手势,命令我们不要开枪,然后压低嗓子,中气十足地喝了一声:“阿紫!”
      刘老大的声音让我身上猛地一凉,它娘的,难道前面那个身姿阿娜的女人,就是害得刘永福开膛破肚﹑鲜血淋漓的阿紫?
      刘老大声音刚落,前面的那个女人果然慢慢转过身来!
      虽然我们相距数丈,在月光下看得不甚清楚,但依稀可以看出她五官端正﹑甚是美丽,就像我们在画上见过的四大美女一般,只是她脸色苍白﹑没有表情!
      我只感到呼吸变急﹑心脏狂跳---当然不是被她的美色吸引,而是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她这个妖孽邪物,心里十分紧张。右手食指紧紧地搭在扳机上面,只要她敢飞身扑来,我也就顾不上刘老大不让开枪的命令啦!
      我看到站在我右前方的狗蛋兄弟,虽然他双手持枪而立,却是身体在微微抖动!
      不用说,当人们真的近距离面对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时,肯定远比面对战场上的敌人还要紧张!
      因为我们根本无法预料,她到底会采用什么样的进攻手段。是张牙舞爪﹑疾扑而至?还是张开怪嘴﹑吐火冒烟?抑或是口吐长舌﹑十指暴长......
      “她娘的,你到底是不是阿紫?”大傻兄弟忍无可忍﹑怒喝一声。
      那个女人没有张牙舞爪,也没有口吐怪舌,更没有猛扑过来。她只是冲我们轻轻的点了点头,就将我们的神经一下子绷得紧紧的---毕竟刚才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现在可是她亲自点头承认:她,就是那个把刘永福变成血人的妖物阿紫!
      我们几个迅侧目看了看刘老大,意思是要不要开枪射杀?
      要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既然敢来找我们的晦气,自是不怕我们!与其让她先下手施法害人,还不如我们先法制人,乱枪打死她呢!
      但是,刘老大却是非常果断地摆了一下手,表示不能开枪!
      与此同时,那个阿紫又转过身去,背对我们慢慢向远处走去。
      “跟上,弟兄们!没我命令,绝对不可擅自开枪!”刘老大低声命令道。
      我这时才算反应过来,刘老大不让我们开枪,原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因为就算我们能够射杀前面的这个阿紫,她也只是那个巫师手里的一个棋子而已,反而弄断了寻找妖道巫师的线索,更加麻烦!
      但是,她阿紫既然敢前来主动吸引我们,说不定也是在诱敌深入,那个巫师又何偿不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呢?
      为了找到那个妖道巫师﹑斩草除根,我们明知被阿紫牵着鼻子走,实为兵家大忌,却也不得不冒险跟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冒奇险怎能成功?
      阿紫在诱敌入瓮,我们在放线钓鱼,虽然互为对方的猎物,但我们明显处于下风,因为对方只是一个小喽罗而已,而我们却是在被动的孤注一掷!
      清冷的月光照着崎岖不平的蚰蜓小路,四周荒草连天﹑怪树长藤,极为荒凉萧杀。我们五个虽然持枪带刀的,在茫茫深山夜色中,仍然显得如同蚂蚁一般渺小无力!
      前面的那个妖物,仍在不紧不慢地走着,始终和我们保持数丈的距离!要不是刘老大有令在先,我真想对准她的后心来上一枪!
      只顾跟着阿紫深一脚浅一脚的快走紧赶,不知不觉的我们便到了一个巨树密林边缘,林中突然传来几声嘎嘎怪叫,在荒山野岭里显得非常突兀恐怖,让人耳膜生疼﹑心脏紧缩!
      就在这时,前面的那个阿紫嘿嘿两声冷笑,鬼魅一般窜入林中,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刘老大,不可进去!”大傻兄弟突然惊叫一声,这让原本想快冲进林中,击毙阿紫的我们急忙顿脚停步。
      “怎么回事?大傻兄弟!”刘老大四下环顾一圈,并未现什么异常,回头忙问是怎么回事。
      “刘老大,你们看,那林子里,有好多的女人哪!咦---还有,还有血人和小孩!”大傻兄弟惊恐地指着前面的密林说,“树上,树上有好多啊!”
      我们几个瞪大眼睛,极目朝林内树上扫视一圈,却也并没有现有任何问题,更没有现大傻所说的什么女人﹑血人和小孩!
      “大傻兄弟,你?”刘老大话说了一半就明白过来,自从大傻无意中得了那颗阴阳珠之后,总能看到听到我们无法看到听到的东西。
      “怎么办?要不,我们先记住这个地方,等白天再来?”狗蛋心怯得生起了退意。
      我们几个都看着刘老大,等他出主意作决定。虽然狗蛋显得勇气不足,其实他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那黑漆漆的密林里,谁知道到底藏匿着什么凶灵怪物?毕竟是欺鬼不欺黑﹑欺黑必吃亏!
      就在我们几个犹豫不决的时候,只感到身后一阵寒气袭来,背上立即冷得肌肉收缩,急忙回头一看,天哪,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群二尺来高的小孩子!
      那些小孩子看样子不过五岁,而且一个个痴呆呆的,直愣愣地盯着我们!
      我们心里非常清楚,这些小家伙绝对不会是什么正常的孩子,一定是那妖道巫师驱使的小鬼而已!
      明知如此,我们却不忍心向他们开枪射杀,看到他们瘦瘦小小的身子,真的无法扣动扳机,毕竟他们如此幼小,也是被害的牺牲品啊!
      然而我们只顾大慈悲呢,那些小东西们却一个个慢慢向我们逼来,个个目露凶光,细细的小手十指伸直,向我们扑了过来!
      “打死它们!”刘老大怒喝一声,提醒我们不要上当,“快开枪弟兄们,它们并不是人啊!”
      “砰砰砰”数声枪响,离我们已经很近的那群孩子,突然硬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让我直怀疑刚才的那些孩子到底是不是我们的错觉。
      可惜还没等我们弄清那些孩子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身后的小李痛苦地叫了起来!
      我们急忙转身,只见数个阿紫那样的女人长伸怪爪﹑十指如钩,已向我们扑来,小李因为稍有靠后,已被其中的一个抓破了后背!
      我们五个人和那几个女人已经混战在一起,根本不敢乱开枪,怕误伤自己弟兄,而刺刀却并没有装上,心里那个后悔与惊慌,自是无法形容!
      这几个女人确定不是什么幻觉!因为她们面无表情﹑十指尖利,小李兄弟的衣服已被抓开,其中的一个更是很快扑到了我的面前!
      来不及多想,我只能情急生智,把步枪当作木棍用,对准扑来的女人当头扫去!
      枪之所及,并没有遇到很大的阻力一样一扫而过,而那个女人的头颅已经应声而落!
      刘老大他们几个也是或刺或抡的,把各自眼前的女人扫倒在地!
      就在我们眼看占得上风﹑扫倒那些女人的时候,突然树林内怪叫大作﹑连绵不绝,令人毛骨悚然﹑如芒在背!而且树稍处好像有许许多多的人影在跳跃一样......
      “弟兄们,压住阵脚,慢慢后撤!”刘老大低声命令道。
      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我们精神上的压力,远远大于实际上受到的威胁。因为我们毕竟人数太少,而密林中的情况我们又不熟悉,鬼火闪烁﹑哀号刺耳,又加上鬼影乱晃,在荒芜凄迷的深山中,确实让人惊心动魄﹑毫无斗志!
      刘老大的撤退命令,事后看来还真是明智之举!
      我只感到心脏怦怦跳动得十分厉害,听了刘老大撤退的命令,更是恨不得赶快离开那个鬼地方!
      几个人缓缓后退,与那树林拉开了一段距离。或许是那林中邪物也明白我们手里枪杆子的厉害吧,它们倒也并没有追赶过来。
      一直离开那片树林有几里地远了,我们这才松了口气,放心下来。先看看小李兄弟的后背受伤重不重,好在小李反应迅,只是被那东西抓破了衣服,划破了一点皮肉而已!
      “好险哪,要不是大傻兄弟提醒,如果我们真的进了那林子深处,能不能活着出来还真它娘的难说!谁知道那里面藏匿着什么吓人的东西!”小李后怕不已的感叹着。
      “确实是那样,那个巫师之所以敢派阿紫引诱我们到那里,肯定是早有准备的!当时我腿都有点软!”
      但是,一想到那个老家伙竟然敢主动招惹我们,我们就七窍生烟﹑一肚子火气:他也只不过是个旁门左道的老家伙而已,仗着有些旁门法术,会驱个鬼﹑炼个丹而已,如何敢太岁头上动土﹑面前嚣张?
      所以等我们走了一会儿,情绪平静下来以后,就越想心里越是窝火。
      “弟兄们,不要走了,我看离天明也没多久啦,回去后再来回折腾,恐怕他个老家伙早就跑了!”刘老大停了下来说,“他娘的!不过是一个懂些法术的旁门左道,竟然还想找我们的麻烦,天明后不连窝端了他真是窝囊!”
      “对,等天一明,我们就杀回去,毙了那个狗东西!”大傻兄弟也是火气不小。
      “不行,毙了他太便宜他了,害得兄弟我背上现在还火辣辣的呢!”小李气冲冲地说,“等太阳出来后,我们就不用怕那些鬼玩艺儿,逮到那个老巫师,兄弟我要用刺刀活活地挑死他才解气!”
      看看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我们就坐在地上歇歇脚,商量着一下步的对策。
      经过商议,我们一致认为,那个老巫师,毕竟不是什么鬼神大仙的,也不过是个不走正道修行,用歪门邪道的方法,摄魂养鬼﹑吸血炼丹的巫师一个,肯定不能抵挡我们的刀枪武器,只要让我们找到他,呵呵,他的下场是显而易见的!
      当然,他也已经修炼多年,多少会有些异术在身,使个障眼法,驱使个鬼怪的妖术,肯定也是有的。
      可惜他这次主动现身,也算是他的劫数到了,肯定难逃杀身之祸,只要是晴天白日的,我们自是不惧于他!
      商量既定,我们就坐在那里稍事休息,等到红日初升,霞光穿云破雾之时,我们几个精神一振,立即起身,向昨晚那片林子奔去。
      红日高照﹑朗朗乾坤,我们几个人荷枪实弹的,当然心里全无惧意,走进那片林子里搜寻起来。
      只可惜这片林子里,并无任何异常,更无那个巫师的踪影;就连午夜我们打斗的地方,也只是一片被踩踏的草地而已,并无什么尸骨遗骸的,真让人怀疑昨晚那吓人的场面,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幻觉!
      “他娘的,真是太狡猾了!这个地方并不是他的老巢,昨晚我们太大意了,要是直接冲进了就好啦,现在上哪儿去找那个老家伙!”小李恨恨地说。
      “不,就算昨晚直接冲进来也难见他,他肯定是躲得远远的,驱使一些小鬼小怪的来折腾我们!”刘老大说。
      “那现在怎么办,刘老大?这片林子都搜得差不多了,鬼毛也没见一根啊!”大傻和我一样,很是失望,本来以为进到林子里,就能找到那个巫师,彻底解决掉他,只可惜我们把他想得太简单了。
      “这样吧,弟兄们,我们这次追那阿紫来得太急,干粮什么的都还在黄四良家,反正这个地方也不像是他的老巢,干脆我们回去吃些东西再作打算吧!”刘老大决定先回去再说。
      等到了黄四良家里,现他们全家非常惊恐不安。原来,他们天明起床后,我们几个的东西还在厢房内,人却一个也找不到,还以为我们全部遇害了呢!
      如果我们这些军人也被那邪物所害,他们一家当然是惶恐不安啦!
      黄四良坐在旁边,耷拉着脑袋看着我们吃饭,一脸的愁眉不展。
      “我说黄兄,你这是怎么啦?不就是吃你一顿饭么,脸色那么难看!”大傻兄弟不意为然的说。
      “长官呐,哪里是什么饭不饭的问题,我家虽然没钱,但田地种的不少,粮食年年有余剩。你们几个就是在这吃上个半年六个月的都没问题!”黄四良苦笑着说,“我担心的是,你们斗不过那个鬼东西,过几天你们拍拍屁股走了,它要是来祸害我家,我可是没办法,这不,心里不踏实嘛!”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就放心吧黄兄!这次不除掉那个老东西,我们决不收手!”刘老大边吃饭边安慰黄四良说,“而且我现在想到一个好办法,一定可以找到那个老家伙在哪儿!”
      “好!刘老大,先放下碗别噎着,告诉弟兄们,到底是什么好办法,能找到那个老家伙?兄弟我背上可是还疼着呢!”小李一听刘老大说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立即来了精神。
      我们几个也停了下来,和黄四良一样,眼巴巴地看着刘老大,想要听听到底是什么办法,能够找到那个东躲西藏不露面的老巫师。
      “我是这样想的,要是我们老是被动地让它牵着鼻子走,不但不可能找到它,而且凶多吉少。毕竟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要是没有别人帮助,这茫茫大山一眼看不到边,我们
      上哪儿找他去?”刘老大故意卖个关子,接着说道:“所以嘛,必须借势而为!”
      “不要扯淡,不要急人!刘老大你就别再吊我们的胃口啦,否则以后我真的反过来喊你大老刘!”大傻兄弟急不可耐地说。
      “呵呵,别急别急嘛,这事说起来还得靠你大傻兄弟呢!”刘老大笑嘻嘻地看着大傻。
      “刘老大啊,你不会是想让大傻兄弟当诱饵,吸引那老东西现身出手吧?”看到刘老大一脸笑意地盯着大傻,我真有点不放心。
      “那怎么能行!那样的话就是一个阿紫,我怕他就会中招的,还用老巫师亲自动手吗?”刘老大见我们都不吃饭的看着他,也就直接说了出来,“因为他能看到听到鬼鬼神神的东西,所以我想麻烦一下那个鬼差大哥,毕竟这刘家沟,可是他生前的老家!”
      我们一个个击掌而笑,刘老大不愧是我们的老大!
      要是能得到那鬼差大哥的帮助,一定会打听到那个老巫师的底细,而且鬼差大哥直爽仗义,加上刘家沟是他生前故土,想必他不会推辞的。
      我们听了刘老大的话,一个个豁然开朗﹑心情舒畅,赶快吃完饭,就按刘老大的安排行事。
      刘老大请黄四良备好香案供品,然后按照当初鬼差大哥交待的那样,焚香烧纸后,念念不停地低声叫着鬼差刘槐大哥的名字,说是小弟有事相请,还请兄台大驾光临......
      过了一会儿,那香火原本出的直直黑烟,忽然无风自动,云雾缭绕一般,接着就成一个旋涡状盘旋起来!
      与此同时,大傻兄弟瞪圆了双眼,直愣愣地看着那团旋风说道:“刘大哥,你,你真来啦?”
      我们只感到周围阴森森的,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升头顶,心里明白那鬼差刘槐大哥大驾光临,只是我们几个肉眼无法看到而已,所以全都不敢言语,一个个十分恭敬的肃然而立。
      大傻兄弟对着那团旋风很是恭敬地自言自语一般,将我们所遇到的问题说了一遍,并请求鬼差大哥出手相助,只要他能告诉我们,那个巫师藏在哪里即可,不劳大哥动手,我们自会处理等等。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那团旋风才消失不见,焚香所冒出的轻烟也变得袅袅向上,不再盘旋......
      我们全都向上拱手,表示感谢;黄四良更是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虔诚至极!
      “大傻兄弟,那鬼差大哥怎么说?他愿不愿意帮我们一把?那个巫师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他藏匿在什么地方?”我急切地问着,一连串的问题将大傻兄弟弄得直摸后脑勺。
      “呵呵,彦真哥,你真是太急了!鬼差大哥那么豪爽仗义,当然愿意帮助我们啦!”大傻笑着说,“我先给弟兄们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原来,那鬼差大哥说,那个巫师确实学的不是什么正统道法,也不是茅山之术,而是非常邪恶害人的旁门左道!
      他妄想用活人魂魄凝聚炼丹,以使自己白日飞升。而要做到这一切,他就先用自己的血,以邪道巫术养了几个孤魂野鬼,然后故弄玄虚,以此骗人﹑取得信任!
      接着他就利用老百姓对他的信任,诱骗别人在午夜至阴之时,用食指鲜血涂在纸人嘴上,以此将养那些孤魂野鬼;到了一定程度,他就继而驱使那些他彖养的鬼魂,直接去谋害害人,以血养鬼,以鬼害人,摄取魂魄,妄炼妖丹......
      现在他已经走火入魔甚深,而且多年以来害人不少﹑劫数将至。由于他依靠那些彖养的鬼怪阴物充当耳目,所以消息甚灵,他知道我们要找他除害,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
      当然,他绝对不想直接面对我们,所以他隐匿得十分诡秘,我们就是搜遍整个大山,也实难找到他!因为他毕竟修炼了大半辈子,粗通旁门术数,也算知近来当有大劫,故而远离人烟,而是藏身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古墓之中!
      那个古墓,不但隐藏诡秘,常人难以现,而且设计奇巧﹑机关甚多,更重要的是,里面厉鬼冤魂被那巫师控制,确实极难对付!
      大傻兄弟讲到这里,我们方是茅塞顿开!怪不得那巫师想设法的骗取老百姓的信任,然后作祟害人,诱惑村民在半夜里用食指鲜血涂抹纸人嘴巴,而且能够未卜先知一般,消息那么灵通......
      “管它是什么怪墓大穴呢,想当初我们钻山洞﹑进地宫,打开那红宝石棺,运取红巾军宝藏,不一样活的好好的嘛!”小李满不在乎地说,“只要能找到那个古墓的入口,我们有刀有枪有手榴弹的,还有什么好怕的!”
      “嗯,多准备点干粮饮水,马上出!大傻兄弟你就说那个古墓在哪儿好啦!”刘老大一边收拾照明灯,一边问道。
      “那个古墓的开口,就在现青铜古镜的那个洞中!”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就那么小点儿个洞口,再说我们已经进去过了,根本不像是什么古墓的通道啊!”狗蛋怀疑起来。
      “先别管那些,鬼差大哥一定不会胡扯骗人的。说不定里面大的很呢!”刘老大倒是坚信不疑。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个老巫师的确切下落,我们当然不再犹豫不决,恨不得马上进那古墓之中,抓住他碎尸万段才解气!
      于是我们就赶快收拾好家伙行囊,带上黄四良一家给我们准备的吃喝之物,向其辞别后,就直奔那个洞口而去。
      在路上我却忍不住问那大傻:“我真有一点想不通啊兄弟,如果那个巫师带着他彖养的鬼怪邪物,就住在那里,为什么刘永福不能进去,而且对此还是一无所知?”
      “彦真哥,这一点你就不懂了,那巫师就是专门干那行的,些许小事当然不在话下,而且刘永福的魂魄之所以没有被他控制,就是因为他的一魂一魄被古镜收附,魂魄不全,他看不上而已!”大傻兄弟信口开河,也不知是真是假。
      等我们赶到那个洞口时,相视而笑,怪不得这个洞口又小又直,原来里面竟然大有文章!
      因为我们知道这个洞口里面直通古墓,也知道古墓里面藏匿着那个颇有些妖术的巫师,所以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好在我们弹药充足,干粮饮水更是丰富,除了每人一把照明灯外,还提了一盏黄四良家的大油灯和一把铁锹......
      “不用紧张的,弟兄们!谅他一个老家伙能有多大能耐,只要我们不自乱阵脚,沉着冷静,这里面的古墓,就是他的最后归宿!”刘老大给我们打打气,点着油灯带头走了进去。
      这次倒没有什么异常,或许那个刘永福知道我们为他如此大费周折,肯定是很感激我们,而不会再打扰我们啦!
      这个狭窄的小洞不但是直直的,而且并不算深,走有十多丈远,就已经到底。洞底虽然并无缝隙,但我们在灯光下细看,却是能够现,中间的部份明显偏松,而不像其它部份的洞壁那样致密严实。
      “大傻兄弟,用铁锹上!”刘老大小声吩咐道。
      大傻把步枪递给我拿着,双手持锹,倒是非常卖力,不几下就铲出个洞出来。透过那个洞口,可以看到里面黑漆漆﹑冷森森的。
      “好了,能够进去就行,兄弟你让开,先替我提着灯,我先进去再递给我!”刘老大见那洞口已经勉强可以钻过,就迫不及待地推开大傻,抬脚弯腰跨了进去,可惜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听刘老大“啊”的一声惊叫,直坠下去!
      原来我们一直心急大意,也没有事先用照明灯看一下里面的情况,想当然地以为从这个洞口钻进去,里面就是开阔的墓穴通道,谁能想到里面的地面并未与洞外平齐?刘老大此番掉下去,不知还有命没有!
      俗话说粗心大意害死人,刘老大他半生谨慎,这次却在阴沟里面翻了船---毕竟我们不是深懂墓穴结构的摸金之徒啊!
      我们心里一惊,却是一时心慌,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一墙之隔的里面,到底是万丈深渊﹑狼牙林立,还是暗藏毒虫猛兽﹑嗜血鬼怪?
      我们急得团团转,一个个束手无策﹑原地擦掌跺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老大掉进那无边的黑暗之中!
      想到那刘老大年长我们十多岁,这几年以来亦师亦友,像是父兄般对我们呵护有加,而我们却无力相救,心里的真如刀割一般难受!
      关键时刻,还是大傻兄弟胆大冷静,他稍一迷瞪,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即打开照明灯,伸过头往下照去。
      因为洞口太小,我们三个无法同时挤过头去,只能急切地问着大傻兄弟:“咋样?咋样?刘老大呢?”
      “弟兄们,我没事,千万不要直接下来!”没等大傻兄弟回答,从下面就传来刘老大的叫喊声,“这底下到处是鬼火,估计死人不少,洞壁上有一个甬道,想办法用绳子先把东西吊下来吧!”
      听到刘老大的声音,我们几个都是非常激动!我推开大傻,伸头向里面看看,只见一墙之隔的里面,果然是一个垂直向下的陷阱,底下蓝光闪烁,像是在冲我们挤眉弄眼一般,应该是有很多鬼火在下面......
      我用照明灯往下一照,原来这个陷阱倒并不大,双脚叉开就能撑住两壁,在一丈多深的地方,出现一个水平向里的洞口,想必刘老大就在那个水平洞中!
      “刘老大,你别慌,我先把灯给你吊下去!”我安慰着大难不死的长官。
      “快,把打包的绳子全拿出来,接到一块,把灯先吊下去,让刘老大在下面看看情况再说!”小李已经在做着准备。
      我们很快取下各自的绳子,连接到一块,先把刘老大的照明灯吊着送了下去。
      “好了,把绳子拉上去吧,等我看看情况再说!”刘老大解下照明灯,冲着我们喊道。
      “弟兄们,这里面还是条甬路啊,看样子里面远的很!你们先把所有的东西吊着送下来,再一个个的进来吧!”过了一会儿,刘老大如此吩咐道。
      于是,我们把所有的枪支弹药,干粮饮水及其它所带东西,一件件的用绳子吊着送了下去,由刘老大接着放在那个水平的洞中。
      “东西全部送完了,刘老大,你用那把铁锹水平成掉下去了!”我冲着下面叫着---要是一不小心掉到那个深不见底﹑鬼火闪烁的下面,那可就凶多吉少啦!
      由刘老大站在那个水平洞口,用那把长柄铁锹横直成内有灯光照明,就由大傻兄弟带头,双臂两腿叉开,慢慢向下挪动,在双脚接触到铁锹时,就一脚力,扑进了那个水平洞中,与刘老大汇合。
      剩下狗蛋﹑小李和我三个,学着大傻的样子,逐个慢慢下去,终于我们五个人又全部会集到一块了。
      “可吓死我了,刘老大,幸亏老大没有掉到底儿,那下面可深着呢!”小李一进去,就拉着刘老大的手感叹着。
      “是啊,侥幸着呐,当时我以为这里面是平地,一时大意就就跨了进来,结果一脚踩空,直往下掉,我本能地叉开双脚双臂,正好撑着,结果往下溜了一点,现有个侧洞,一脚猛蹬,就窜了进来,想都没想!看看下面那磷火,估计下面有害人的机关,以前死人不少啊!”刘老大也是后怕不已。
      既然我们已经进来,那就不再迟疑不决,各自背好自己的东西,就沿着那条甬道向里走去。
      “刘老大,看样子这可不是古墓的正门啊?”小李左瞧右看。
      “管它呢,只要进去宰了那个老巫师就成,反正我们又不探穴盗墓的!”大傻目标明确而简单。
      这条甬道斜着向下,而且斗折蛇行的不走直线,弯弯曲曲的一直向下延伸,要不是鬼差大哥刘槐说那个巫师就藏在这里,就算我们闯到了这里,也不愿意再往前走---谁知道一直走下去,到底是通向酆都冥府﹑还是怪兽老巢啊!
      “刘老大,这条甬路到底是盗墓贼挖通的,还是当初那些工匠们留的后路啊?”小李好奇地问,“怎么感觉像是往大山肚子里走去一样?”
      “这个还真不清楚,听说古时候那些帝后陵墓,为了永保绝秘﹑不被后世现,会把工匠活活困死在里面的;不过有经验的工匠,也会提前留意方向作后手,多备干粮饮水,一旦正门被堵,就会另凿开口出去的!”刘老大说。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的样子,甬道尽头又变得无路可走了,因为前面一道巨石之门横在中间,两边各自有一尊高大的雕像肃立把守。
      我们小心翼翼地在那雕像面前举灯细看,这两尊雕像甚是奇特,不是石雕而成,却是青铜铸就,虬髯帚眉﹑巨目阔口,非常粗犷古朴,均是一手持斧,一手举一厚牌。
      左侧的那个铜人,一手握持长柄大斧,一手向前举着一片铜牌。刘老大轻轻拭去牌上的尘埃,上面赫然出现四个篆字:“巫贤仙府”;我们急忙去看右侧的那个铜像,它所举牌子上面仍是四个大字:“擅入必死”!
      “巫贤?刘老大,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啊,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好像是商朝的宰相一类大官吧!”我念叨了几遍,仍然想不起来,只好向刘老大求教。
      “巫贤?巫贤?这难道就是那巫贤的墓葬之地?”刘老大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盯着那个牌子直愣愣地一动不动。
      “呵呵,看来刘老大一定知道这巫贤是谁啦!”大傻乐呵呵地说道,“刘老大快说说吧,他是你哪路远房亲戚?”
      “大傻兄弟不要胡扯,要是我说出来这巫贤的名头,会吓得你变成太傻的!”刘老大说,“这个巫贤,我可真是还算了解一些,上古奇人哪,以前没少听说过他的故事!”
      “那还等什么,先说说呗!”小李也是对这个有青铜武士守墓的主子甚感兴趣。
      “其实彦真兄弟说的没错,这个巫贤确实是商朝的大官,可能就是宰相吧,但他负责的可不是什么兵吏农耕之事,而是天下巫师的总头子!如果你没听说过他,那么他老爹你一定会听说过的,那就是鼎鼎大名的巫咸!”
      刘老大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以前村里面那些巫婆巫师的,家里都供奉一个牌位,
      听说就是巫咸;而这个巫贤,就是他的儿子,而且听说在巫术方面,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老爹更为精进厉害!
      记得有个从事那行的亲戚,曾经给我讲过巫贤的故事。说是天下之巫,虽始用于黄帝,但黄帝毕竟是华夏之祖,统领四方;真正集巫术之大成﹑可以代表巫界的神巫,却是商朝的巫咸!
      而巫咸的儿子巫贤,比他老爹更加厉害,从小有他老爹悉心指导,加上天赋异禀,在他老爹的基础上,高屋建瓴﹑更上层楼,最终在巫术方面过了他老子巫咸!
      那巫贤虽为宰相,却甚得商王祖乙的尊重,天下大事没有巫贤肯,商王亦不敢专断。因为巫贤可以上达天听﹑洞悉天意,驱鬼神以助商王。
      作为天下巫师的祖师爷,他老人家那可真是撒豆成兵﹑巫术难测,他的墓穴一定非同小可......
      但刘老大给我们讲的,却是巫贤另外一件怪事。
      说是那巫贤,从小就跟着他爹学得满腹巫术﹑洞悉阴阳,长大后成为商王祖乙的得力助手,帮助商王协调鬼神﹑治理天下。
      他除了精通役神使鬼的巫术之外,更兼掌有三件巫家至宝。
      其中的一个,就是世人所熟知的赶山鞭,后来辗转流离,落到秦始皇手中,用来赶山填海﹑修筑长城,惊得东海龙王寝食难安,无奈中只得由龙女出面,以美色相诱秦始皇,骗走了赶山神鞭......
      而另外两件,据传更为神奇,昼夜不离巫贤之左右,最后被他带入墓中,至今仍未现世!
      巫贤仙逝之后,多少方士奇人,都想得到他另外两件巫家至宝,只可惜由于他洞阴阳﹑明术数,所以墓葬之地诡秘莫测,任后世无数能人异人穷其一生,也未能现。
      按民间口耳相传所说的,说那巫贤生前就亲自设计监工,建造自己的身后归宿。建造完毕后他并不杀一工一匠,而那些人出来后,却无法找到他的墓葬,其诡异神秘可见一斑,人家毕竟是天下第一神巫嘛!
      后人说是那巫贤采用巫术,使那些工匠们忘记了那段建造墓地的记忆,所以从古至今,不但没有人知道巫贤到底葬于何处,就连他的墓葬方式,人们也是一无所知。
      据野史记载,那盗墓始祖曹孟德,一辈子挖坟掘墓无数,虽然盗得大量金银异宝,赢得摸金校尉开山鼻祖的称号,临时之前也曾感叹说,自己竟然没有找到巫贤之墓,与那两件巫家奇宝无缘,否则何以天下三分?从而引为终身憾事!
      “刘老大,如果那个巫贤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个害人的老巫师钻到这里面,可不只是简单的避祸躲劫啦,他是不是也想找到另外两件宝贝啊?”大傻兄弟急切地说,“那我们就赶快想办法进去,趁早把那个老东西干掉,否则等他真的找到那两个宝贝,我们不就麻烦大了么!”
      “对对对,那两件巫家至宝,要是落到好人手里也罢,但要是被那个害人的老巫师得到,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小李也是甚为紧张,要是对方真的得到那两件上古宝物,恐怕他报仇无望。
      “关键是这么大的石门,别说我们带的这点手榴弹,就算是炸药包恐怕也难弄开,总得先想想办法嘛!”刘老大盯着那扇石门左看右看,不知如何是好。
      “弟兄们,我看这扇石门至少上万斤,绝对不是我们几个用蛮劲可以弄开的,肯定有机关在哪儿,说不定就在这两个铜人身上呢!”小李一会儿看看左边的铜像,一会看看右边的铜像。
      “肯定有办法的,要不然那个巫师是怎样进去的?有锁就在开锁的办法,小李你让开,我来瞧瞧!”大傻兄弟蛮不服气地溜来转去。
      “他娘的,你看看这八个字:巫贤仙府,擅入必死!真是口气不小!让我瞧瞧,他老人家是玩巫术的高手,所以我想这石门的开关,一定与铜人有关!”大傻兄弟摸着那个铜像说道,“咦?这铜像,全身都是厚厚的灰尘,怎么这把斧头倒是干净的?”
      我们听了大傻的话,赶紧围了上去。这两尊上千年的青铜武将,除了手中的铜牌被刘老大擦拭之外,全身都门g在尘埃之中,细看之下,它手中的那把战斧,却是像被人摸过一样,有个明显的痕迹。
      “弟兄们先让开,我估计这可能就是开关,有可能是被那个巫师现的,毕竟他也是巫门中人,虽然只是个败类!”刘老大让我们退后,自己用手试探着摸索起来。
      “先闪在旁边,弟兄们,这把斧头果然是活动的,我怕转动后石门打开,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我们按照刘老大的话,躲在石门两侧。只见刘老大用力转动那把斧头,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之后,那扇石门果然缓缓打开,与此同时,数十枚箭镞从里面激射而出,深深没入正对石门的土壁之内!
      “好险﹑好险!幸亏我们躲在两边,要是正对石门那就完蛋了!”狗蛋后怕地说。
      等了好一会儿,见那黑洞洞的石门之内再无动静,刘老大才开口说道“你们先别动,我先进去试探一下,要是没什么事,你们再上!”
      说罢,刘老大就一手提灯,一手举枪,向洞门走去。
      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的是理 性而不是感情。虽然知道刘老大此行极有危险,但我们也不能违令与其同行,因为要真是有什么危险,至少我们还能在后救援,比一块冒险胜算较大。
      我们提心掉胆的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刘老大招呼我们进去。
      跨进石门之后,我们几个全都愣在了那里。
      因为尽管我们知道这个墓主曾是上古神巫,声名显赫﹑极为尊崇,他的墓穴一定金椁玉棺﹑非同凡响,但让我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象的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绝非地宫冥殿,而是一片缩小版的万里江山!
      照明灯出的白色光柱下,这座墓穴好像挖空了大山一样,里面高低起伏﹑错落有致,有高山平原,有江河湖泊,有森林草地,有城廓村落......
      “啧啧,真不愧是天下神巫,看看人家这眼界﹑这胸怀,绝对不是一般皇子王孙﹑功臣名将那样,建个大殿什么的,人家这是俯视江山﹑胸怀天下!”刘老大感叹称赞不已。
      “没错,没进来之前,我还以为会出现什么地宫大殿﹑巨棺祭台的,结果谁也想像不到,竟然是这般模样!”我随声附和着,“只可惜有一点,这么大的范围,高山林立﹑沟壑纵横,不知到底有多大,上哪儿去找那个巫师?那老东西随便藏匿个地方,都不容易找到!”
      “上,弟兄们,先爬上这个山头看看整体状况再作打算!”刘老大指着那个十多丈高的大土堆说。
      等我们爬到上面,用照明灯四下一照,现这里面方圆不下数里,一派荒凉幽暗。
      “这个方法真是气死盗墓贼,就算是摸到门路闯进来,这里面又没有冥殿棺材的,谁知道那巫贤到底埋在哪里?这一招真是高明!”小李左看右看,“你们瞧,这和当时我们看到那军用地图上的情况差不多啊!”
      我们几个站在“山”顶,现这里面缩小版的山川河岳,虽然看似杂乱无章,却和我们所见过的全事地图上的相差无几,九曲黄河形态逼真,三山五岳布局如实,只有城廓村落与现实相差较大......
      这个山腹墓园,采用的是挖低堆高的方法,河流湖泊内有水流动,想必是已经挖到地下水源处;高山峻岭间绵延起伏,正是华夏江山布局。
      这个方法真是十分出奇,不愧是千古神巫所设计的,相比后世大唐开山为陵,建立的皇家陵墓,巫贤的胸怀立意﹑才华气魄,均是千古未有,难以想象!
      感叹归感叹,佩服归佩服,但我们不能忘记此行的正事,那就是想办法除掉那个害人的巫师。
      “刘老大,这河里都是地下水,肯定冰凉得受不了,上面又没船没桥的,小的可以跳过去,大的怎么办?再说这么大个地方,又黑漆漆的,怎么才能找到那个老东西?”小李看着下面道道河流起愁来。
      “而且我敢说,那个老巫师肯定知道我们进来了,就凭着刘老大手里的这盏油灯,说不定他就在附近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呢,幸亏他不是狙击手,否则我们几个真就成了活靶子!”我对刘老大说,“要不,先吹灭灯?”
      刘老大想了一会儿,低声说:“不行,反正他在暗我在明,要是再吹灭灯,这黑灯瞎火的,更容易中他暗算,更何况我们还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巫贤他老人家还留有什么鬼把戏呢,要知道人家可是天下第一神巫!”
      “咳,这好办!我倒有个法子可以试试!”小李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那个老家伙肯定在这里面也跑不远,也不知这山里水里有什么鬼魅怪物没有,所以呢,我们就把这个灯亮着,放在山头最高处,然后我们悄悄溜下去,以静制动观察一会儿,要是有动静,正好可以瞄准射杀!”
      “好!这个方法好!这地方太大,根本没法搜寻,因为这黑洞洞的地方,我们不提灯看不见,提灯吧,就算他就和我们在这周围打转转﹑捉迷藏,我们也没办法;只好按小李说的,以静制动﹑引蛇出洞啦!”刘老大很是欣赏小李的这个建议,立即把那盏油灯放在最高处,然后招手示意我们悄无声息地溜下来,躲在暗处持枪以待。
      幸亏我们很快就爬上那座十丈左右的“高山”,把那盏油灯放在上面一块石头的后面,接着躲在暗处隐藏起来﹑以静制动,否则可真是危险!
      因为我们刚溜到下面不久,就听到附近有土块掉落的声音。从声音上来判断,对方至少有两个以上,正在缓缓地向上攀爬着。
      我们屏气凝神,丝毫不敢动弹,只怕发出响声把那两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吸引过来。因为在这个大山腹内,在一个上古神巫的墓葬之地,方圆数里漆黑一团,伸不见手﹑握不见拳的,天知道那两个向上攀爬的东西,到底是僵尸还是鬼怪?
      那两个东西像是非常笨拙一样,蹬得土块哗啦啦地直往下掉,惊得我背上冷飕飕的,心里一个劲儿的在嘀咕着:那巫贤已经死去几千年了,更何况这地下墓穴之中无光无热的,所以断然不会再有什么活物存在;要说是逃入这里面的那个巫师吧,可他一是不敢直接找上我们,二是就他一人而已,但目前从声音来判断,对方至少是两个,而且体重应该不小,所以也不可能是那个巫师。
      那么,冲着灯光向上爬去的两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妖孽?怪兽?僵尸我实在是想不到古墓中会是什么好东西出现!
      毕竟处在山腹地下的千年墓穴之中,别说是人,就算是当初放养的什么守墓凶兽一类的东西,也早该饿死完了!
      我们几个非常默契地一声不吭,伏在暗处一动不动地观察着。非常害怕而又非常好奇地盯着前方那盏油灯,盼望着那两个怪物早点上去,好让我们看清它们到底是什么玩艺!
      躲藏在暗处大气也不敢出,那种煎熬当真是度日如年,担心而又渴盼着对方的出现!
      土块一直在哗啦啦地往下掉,不一会儿有就有两个东西出现在灯光之下。我们五个人,十只眼睛全都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两个东西,握枪的手汗津津的。
      等那两个东西离油灯不到两丈远的时候,我们终于看清了它们!
      灯光下,那两个东西十分古怪,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四条腿非常僵硬而有力地向上攀爬着,上面伸着两条粗臂,呈环抱状,脖子上面的脑袋更是似牛像马,极为骇人!
      “刘老大,是两个怪物啊!看样子它们想要弄坏那盏油灯,”我小声提醒刘老大,“要不,快点开枪打死它们吧,否则弄坏了油灯我们就麻烦了!”
      “弟兄们,全部瞄准它们的头部,在它们接近油灯时,听我命令一齐开火!我就不相信几千年了这里还会有活怪物出现!”刘老大也认同我的意见,压低嗓门儿命令道。
      那两个东西离油灯越来越近,我们也慢慢看清了它们的侧面,只见那两个四腿两臂﹑牛头马面似的怪物,动作迟缓笨拙而又孔武有力,浑身漆黑而无衣缕随身,断然不是人类!
      “弟兄们,准备开火!”刘老大低声而冷静地率先开枪,我们四个立即数枪齐发,全部打中那两个怪物的脑袋之上。
      我心里一阵放松,长出了一口气无论对方是何种怪兽,只要我们数枪全部命中其头部,也照样送它去地府报到!
      可惜的是,刘老大他们和我一样,还没来得及庆贺一击成功,就全部呆呆地愣在那里了!
      因为那两个脑袋上各中数枪的家伙,身体晃了一晃,根本没有倒地的迹象,而是毫不在乎地继续向上攀爬着!
      “打中脑袋还能活着?刀枪不入么?”我心中泛起一阵凉意!因为我们一不懂法术,二没有符咒,所仰仗的就是手里的刀枪而已,如果对方不惧枪弹,那我们岂非毫无抵抗之力吗?
      “咦,不对呀,就算它们不怕刀枪,但它们至少会寻找袭击它们的对手才是啊?但它们两个,却好像根本看也不看我们一下!”小李低声惊叫道,“刘老大,还打不?”
      “开火!”刘老大这次怒喝一声,也不再担心对方听到我们的声音一样!
      “砰砰”,我们手中的美军制式伽兰德m1半自动步枪,对准那两个怪物身上全部八发连射,每个怪物头上身上所中子弹不低于二十发!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两个怪物晃了几晃,仍是没有回头看我们一眼的意思,更没有中弹身死的迹像,而是枪声一停,依旧向上爬去
      这个时候我四肢冰冷﹑手脚发软,除了恐惧之外,大脑中就剩下了后悔两个连这两个黑不溜球的东西我们都对付不了,还不知这神巫古墓中倒底还隐藏着多少厉害的东西呢,你说我们是不是活腻歪了,干嘛到这种鬼地方啊!!!
      这个时候的大傻兄弟,也顾不上请示不请示了,迅速拉开了一枚手榴弹的导火索,瞄准那两个东西猛地掷了过去。
      虽然大傻兄弟没有刘老大的命令而私自扔出手榴弹,但包括刘老大在内的几个人,全部认同他这个应急之举。
      因为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那两个怪物全被掀倒在地,全都从上面滚了下来,更为侥幸的是,那盏油灯因为一块石头挡住了气浪,竟然没有熄灭老式的气死风灯虽然笨拙,真它娘的敦实耐用!
      被手榴弹炸中的那两个怪物,从上面滚了下来,摔在我们身边不远处。
      等了片刻看到它们并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心里一阵放松,同时非常想去看看它们到底是什么玩艺儿!
      “刘老大,那两个怪物看来完蛋了,要不,我们过去瞧瞧,看看它们为何刀枪不入?”小李请示道。
      “走,过去看看,注意点儿,它娘的别是诈死诱骗我们上当啊!”刘老大安排我们全部装上刺刀,小心翼翼地领着我们走了过去。
      照明灯下,那个怪物被炸成了几块,但奇怪的是它周身并无半点血迹,而是从里到外,全是清一色的漆黑发亮,就像石碳一般。
      大傻兄弟过去用刺刀挑了一下它的头部,发现竟然坚固得无法刺破。
      确认对方已经死亡,我们也就慢慢放下心来﹑近身细看,这一看不要紧,我发现那怪物绝非血肉之躯,像是石碳雕琢而成!
      “刘老大,这,这东西竟然是石碳做的?”大傻惊奇地问道。
      刘老大拿了一块怪物的残肢看了一会儿,轻轻说道:“阴沉木,这不是石碳,而是非常宝贵的阴沉木!”
      阴沉木这种东西,我虽然从未见过,但听说过不少它的传奇故事。
      说是那阴沉木,又叫乌木,因为它永不褪色、不腐朽、不生虫,故而十分珍贵,老百姓说是“纵有珠宝一箱,不如乌木一方”,可见其珍贵的程度!
      “刘老大,你说阴沉木这玩艺儿,年深日久也会成精吗?怪不得它不怕刀枪呢,原来它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躯!”
      “彦真兄弟,我看这并不是什么阴沉木日久成精,而像有人故意加工成的怪物之形!”刘老大仔细看了一会儿,郑重地说,“你们瞧,这分明有切割打磨的痕迹,这头部,很可能是工匠雕琢而成的!”
      听了刘老大的话,我们几个都捡了块那怪物的残肢断臂打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