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老兵志怪谈异》


  • 作者:笑看茶凉

  • 第九十六章 白棺
  • 第九十六章 白棺
      原来,他们父子二人,几天前出去打猎,前天早上回家时才发现,村里已被人洗劫一空不说,本来荒野小村的,十多户人家竟然全被人杀害了。被杀之人惨不忍睹,男人一个个被刺刀挑死,女人则是衣不蔽体而亡......
      二人心如如绞,昏倒在地。后来被一个老邻居救醒,听那老人讲,他们村近百人就是被带路的小日本杀害的。
      因为他们村多为猎户,基本上家家都有猎枪?火药什么的,就被“”认为是当地游击队什么的,小日本恼羞成怒,在村里是大开杀戒,并将全部猎枪火药的,或带走或销毁,一件不留。他因为藏匿在红薯地窖里才幸免于难的。
      他们三人生不如死,准备将亲邻安葬后,再找小鬼子或那帮同归于尽。令人没想到的是,在那些死者中,其他人一如往常,人死如灯灭,没有什么动静,只有小孩他娘,放入棺材后竟然不愿入土为安,白天没什么动静,一到晚上,她就蹬开棺材盖子,并托梦给他们,请他们务必报仇雪恨,拿那伙人的头颅祭奠,方可下葬......
      由于他们在外打猎,弹药早已用完,家中的火药也被鬼子销毁带走,所以思来想去,就在村外几个小路上挖下陷阱,如果有敌人落进去,就拿钢叉与其拼命,反正是生不如死,和他们同归于尽,也算是为亲邻报了仇而含笑九泉!
      当晚他们正巧遇到我们,就壮着胆子将我们领到那个陷阱边,取出事先藏好的钢叉,准备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最后,他们父子二人将我们领进村子,看到那一具具的白茬子薄棺材,让我们不由得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将那些王八犊子开膛破肚,砍头他们的脑袋来祭奠惨死的百姓!而他们父子二人,也表示求我们帮忙报仇,用敌人的头颅来告慰死者,进行安葬。
      刘老大十分难过同情,又感到左右为难。若不是特派员提醒他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他表示要带领我们这个加强营,哪怕是全军覆没也要给惨死的百姓们报仇雪恨。
      但现在这种情况,确实让人为难:要是感情用事,虽能给百姓报仇解恨,就我们区区三百来人,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而且势必不能完成长官的重托;要是只顾自己完成上级交待的任务而不顾百姓,则我们有愧于的称谓和自己的良心......
      这时天已将明,我们按照昼伏夜出的原则,白天只能在此潜伏休息,到了晚上才能出发。
      虽然奔波了一夜,我们却是毫无睡意。要不要帮他们父子二人为惨死的百姓们报仇一直在心中纠结,我们也理解刘老大的难处,但是,要是我们只顾自己的任务而去,这将是我们永远洗不掉的羞耻及终生的后悔......
      等我们醒来时,日已过午。他们父子二人给我们烧了好多开水,并找来了五花八门的食物。听哨兵讲,老猎人说这个村子周围近来老有鬼子巡查,为了让我们安心休息,他们二人一直在村口张望放哨,并抽空给我们烧水找吃的东西。
      我们很是感动,刘老大也是倍感痛苦。就在这时,他们父子二人提醒我们,要我们千万注意安全,并说近来有大批的鬼子和伪军在盘查搜捕一个美国人,让我们不要撞上他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一下,特派员和刘老大他们激动万分,立即向他们询问那个美国人是怎么回事以及现在在哪个地方等等。
      那个老猎人讲,前一段有一架大飞机在离这几十里的地方掉下来了,听说上面有个美国人,而且没有被摔死,而是被这里的游击队救走了,惹得小日本和众多伪军在方圆百十里的范围内来回拉网,如果不是这件事,说不定他们村也不会遭此大难等等,至于那个美国人现在在哪,他也说不清楚。
      特派员沉思片刻,最后对他和盘托出,说出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营救那个美国飞行员,并告诉他,那个美国人是来帮助我们打小日本的,请他帮我们想办法找到那个美国人等等。
      那个猎人最终被特派员说服,表示他可以慢慢和当地的游击队联系,如果对方相信我们,才会将那个美国人交给我们。
      这一下,我们就没必要急着离开这个地方了,一是瞎转危险,万一碰上拉网巡逻的小日本,肯定不妙;二是既然那个美国人就在附近,而且被那游击队所救,暂无危险可言,只要老猎人能联系上,我们就成功了一半。
      这时刘老大也是笑逐颜开,说是有了两全其美的方案,一方面可以完成任务,对长官有个满意的交待;另一方面也可以帮村民报仇,用敌人的头颅来祭奠那些惨死的百姓,对自己的良心有个交待......
      皆大欢喜?阴霾顿开。这个方案就是,等联系上当地的游击队交涉成功后,我们营一分为二,机枪连的弟兄们就对小日本进行袭击,一来可以为百姓报仇,二来可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而我们营其他各连,则可带着那个美国飞行员进行潜回,此可谓是一箭双雕?一石三鸟!
      那猎人父子听了我们的计划,热泪盈眶十分感激,认为这下为亲人报仇的事终于有望了,他们这就动身,前去寻找当地的游击队,让我们在此等候。
      出乎意料的顺利,如同天降的惊喜。我们放松了心情,不再昼伏夜出了,而是就在这村中驻扎下来,单等找到那个美国飞行员,再由机枪连的弟兄们多消灭些鬼子,不愧对自己的良心与那父子二人,并吸引敌人?掩护我们后退。
      太阳慢慢的落山了,夜幕降临?倍加荒凉。望着那些仍未下葬的白茬茬的棺材,我们虽为死者痛惜,无奈阴阳两隔?人鬼殊途,仍是让人心里发毛?背上发凉。
      白天已经休息的很是充分,到了晚上我们倒是精神抖擞起来。想到那猎人所说的,这些死者冤魂不散,没有小日本的头颅相祭,竟然晚上能踢开棺材盖子,不肯入土为安,这让驻扎在此的我们又是好奇又是恐惧。
      正在我心中忐忑不安之时,一阵凉风吹过,离我们不远处原本寂静无声的棺材里,竟然传来了敲门似的咚咚声......
      这一下,我们几个立即挺直了身体,惊慌失措的相互对视着,虽然我们人数众多?武器在手,但在这个四周荒芜凄凉?棺木尸体杂陈的夜晚,仍然避免不了内心的紧张与恐惧!
      “他娘的,难道还当真是诈尸不成?老子偏偏要亲眼看看是怎么个诈尸法儿!”大傻快走几步,一下子就将那个没有钉死的棺材盖子踢到了一边。
      有这么多过命的战友在身边壮胆,更有胆大力壮的大傻在前护驾,我也就豁出去了。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几步,就看到那个白茬茬的棺材边上,有一双手在晃来晃去。
      天上的上弦月虽不算太暗,但它老在云里钻来钻去的,弄得下面是忽明忽暗的,加上风声呼啸?树叶沙沙,气氛很是萧条恐怖。从棺材里面伸出来的那双手,僵硬的晃来晃去,像是示意我们过去,又像是在挣扎着想要起来......
      “哗啦啦”一阵响声,大家全部打开枪栓?子弹上膛。只要她真的从棺材中挣扎着坐起来,甚至跳出来想拉人垫背的,我们马上给她来个子弹如雨,将她变成蚂蜂窝?筛子底儿!
      “不要开枪,弟兄们!”刘老大急忙高声命令道,“无论如何,她的丈夫和儿子在为我们去找游击队去了,难道我们真的忍心恩将仇报?等他人父子回来,让我们如何交待?有何面目去给人家解释?全部把枪给我放下!”
      听了刘老大的话,我们都深感自己的粗鲁莽撞,一个个无奈的垂下了枪口。就在这时,那个浅陋的白茬棺材中,那双手晃了一会儿,竟然攀着两边的棺材帮坐了起来!
      惨白的月光下,一个长发女尸在棺材中坐了起来,两眼望天,模模糊糊的看到她那死鱼泛白的双眼,瞪得溜圆且一眨不眨;披头散发?动作僵硬,一阵冷风吹来,长发飞起,露出那张面目扭曲?五官变形的脸,隐隐约约似有液体从七窍之中流出......
      因为不能开枪,我们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心中的恐惧一个劲的上冲,一直透过头顶,将头发冲得直楞楞的竖了起来。转身跑吧,四周一片荒芜,若是众人分散,万一落单,岂不是自寻死路?而且作为战士,这也相当于临阵脱逃,刘老大作为营长,自是不能容忍;原地不动吧,又怕那具尸体万一迈出棺材,向我们发足狂奔,十指如钩,要是抓住了活人,一定会是几个血洞,而让我们魂飞魄散?毫无还手之力。
      “大家不要慌,刘老大只说不让我们开枪,我们就将刺刀取下来,万一她不知好歹冲过来,就用枪托砸倒她!”大傻果然是有一股子狠劲,边说边挡在我们面前进,倒握枪支,随时准备给她砸一枪托。
      她虽是双手向天乱抓,但毕竟已死数天,关节十分僵硬,挣扎了好久,也没办法从棺材中站起来,只是一个劲的晃着双手,十指伸直,长发乱抖。
      也许是挣扎的不耐烦了,也许是她看到这么多人而无法拉人垫背,搞得她是怒火攻心?气急败坏,她竟然停住了双手乱抓,对着我们张开了大嘴,在月光照耀下,露出了那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一字一顿的叫道:“你们都该死,本仙苦修百年,就差你们一句封赠,至今不能化为人身......”
      这一下,屡经怪事的我们顿时恍然大悟:它娘的!这哪里是什么诈尸啊,分明是什么有点儿道行的野物附体作怪罢了!要不然,一个山村妇女的,为什么口称“大仙”?又说什么“苦修百年”?
      “弟兄们,快点散开!围着这个棺材,方圆三十丈之内仔细搜查,凡是发现巨蟒?怪蛇?黄皮子一类的东西,赶快告诉我!”刘老大如临大敌一般,急切而果断的命令道。
      军令如山。虽然没事时兄弟情深?堪比手足,但作为军人,军无戏言?言随法至,违令就当军法从事,私下交情再好,也会抛在一边的。我们立即散开队形,围绕着那具棺材,也就是那个恐怖的僵尸,在周围俯身弯腰搜寻起来。
      虽然我们并不清楚刘老大的准确意图,但从那尸体的情况可以看出,肯定是有怪物附体无疑,至于是什么东西,我们也是不得而知,只能按照命令,在周围寻找着可能出现的蟒蛇黄皮子等极有灵性?懂得修炼而常作怪的东西。
      就在我们不顾后背的冰凉,心怀恐惧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将我们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没来得及开口骂人的时候,就听小李咋呼起来:“好大的一只黄皮子,怎么是白色的啊!”
      与此同时,只见一个足有二尺来长的小东西,尖头长尾?浑身雪白,从我们身边连蹦带跳的疾驰而去......
      “小李你这个混蛋!谁让你开枪的?!”山崩面前色不改?海啸突发仍从容的刘老大,这时竟然沉不住气来,气急败坏般冲着小李骂道,“你小子这下可惹大祸了!这黄大仙岂能会放过我们!”
      “刘老大,这,这个东西怎么是白色的啊,”小李嗫嚅着说,“我,我只打中了它的尾巴而已,可惜没打死!”
      这也不能完全怪小李莽撞从事,那个小东西,从形状上来看,确实极像黄皮子黄大仙,但它却是浑身雪白的,而且只伤了它的尾巴而已,能有何妨?
      令人奇怪的是,随着那只白色黄鼠狼的奔逃,原本在棺材中张牙舞爪?胡言乱语的尸体,竟然扑通一声,倒在棺材里,再也没有了动静。
      “别生气了,刘老大!反正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勇敢面对了,”我宽慰?劝解着刘老大,“对了,黄皮子黄大仙,都是一身黄毛,这只却是浑身雪白,当真是黄皮子吗,刘老大?”
      “这个小李啊,真是气死我了!明明安排着不要乱开枪,要叫我一声的,他却,唉!”刘老大长叹一声,回答我说,“小胡兄弟啊,你不了解,这只黄皮子之所以变成了雪白色,说明它修炼多年?道行非浅哪!这次我们得罪了它,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刘老大,这黄皮子修炼时间长了还会变成白色啊,那它钻到棺材里装神弄鬼干什么?它娘的,让我们还以为是诈尸了呢,吓我一大跳,小李兄弟没一枪打死它就算客气的了!”
      “小胡兄弟,这你就不懂了!你没听那黄皮子说吗,‘本仙苦修百年,就差你们一句封赠,至今不能化为人身‘,它肯定是恼羞成怒才来报复的!”刘老大凝重的说,“这也难怪它,苦修百年确实不易,你说一句封赠的好话,就能让它功德圆满,如今却让它功亏一篑,人们这又是何苦呢!”
      “封赠是什么意思?变不成人身与人类有什么关系?”我很是不解,我只关心它钻到那具棺材里面想干什么。
      “封赠嘛,就是”刘老大简单的给我们讲了起来:
      一些巨蟒怪蛇?包括黄皮子和狐狸什么的,凡是有灵性?会修炼的动物,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的,时间长了,它就可以化龙成神,或者转为人身继续修炼,但它们除了要面对天雷劫数之外,最重要的是,修炼到一定程度后,需要我们人类的一句封赠,也就是说它们会突然出现在某些人面前,问道,你看我像人吗?你看我修炼成了吗?你看我像龙吗等等这一类的问题......
      这时,如果某人回它一句,你像人或像龙了,或者简单的说你修炼成了之类的话,它们就算是过了这道坎儿,否则就是功亏一篑?只能继续修炼;碰到一些口德较差的人,如果说些难听的话,比如黄大仙讨封时,说它一句,你就是一张黄皮子,像个老鼠而已;或者说死去吧你?滚蛋吧你这类的话,甚至恶言相向的咒骂它,那么它那多年的修行成果就会毁于一旦!
      “呵呵,还有这等事!它们修炼它们的,为什么最后要由人来封赠,才能让它们渡过劫数?再上层楼呢?”我对此类问题很是好奇。
      刘老大回头看了看那具棺材,好在它已经恢复如常?不再作怪了,也就放下心来,侃侃而谈:
      这个嘛,听老年人讲,是上天交给人类的一项权利,如果那些动物野曾类的,在修炼时祸国殃民?吃人降灾的,老百姓肯定不会让它修道成真?终成正果的。
      所以那些东西要想修成正果,就必须造福百姓,多做好事;至少不能干那些吓人害人的事情。否则就算它苦修百年,能躲过天打雷轰,最后没有人类的封赠,它一样把多年的苦苦修行付之东流,甚至再倒退到更低级的阶段。
      比如当年曾听老人讲,有一条巨蟒苦苦修炼数百年,但它在修炼过程中,也曾吃人充饥,到最后虽然躲过劫数,在天雷滚滚中侥幸不死。眼看披甲带角,只需人类一句封赠,就可化身为龙,或入大海?或飞九天的时候,当地百姓对其是恨之入骨,相约决不能让其修正果?得善报,一句“你就是条小长虫,什么时候也成不了龙!”,让它立即脱甲掉角,化身为一条小蛇,羞愧的潜入水中......
      “真厉害?真厉害!”小李兄弟语气中满是后悔,“刘老大,要是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我真不该打它一枪,应该说它就是一只小老鼠,那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嘛!”
      “胡扯八道!你以为你是活神仙啊?人家只有在讨封的时候说才有效,刚才又没向你讨封,你以为你是金口玉言呀!这次你打伤了它,它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这可真是太冤枉兄弟我啦,刘老大!”小李诉起苦来,“既然它没有向我讨封,也不是我让它白白修炼,没有成仙了道?痛失人身的,它为什么附在那尸体上吓唬我们来着?它娘的,老子没打死它,就已经很给它面子了,找我的麻烦?那么个小小的东西,我一枪......”
      没等小李说完,刘老大就挥手猛地打断了他的话,生气的说:“好了!你这个小李,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吃亏不后悔,你以为有枪在手就无法无天啦,照你的逻辑,娘的那些该死的人,抱个机枪?揣个手雷的,阎罗王就不敢收他啊?!你小子就等着吧,有你吃的苦头......”
      刘老大一阵数落,小李虽然仍有不服,却也不便顶嘴---毕竟刘老大所说的,都是对自己好的。
      而我倒是不以为然,虽然我也知道那黄皮子久负胜名,有些手段神通的,不过我们这么多人,而且个个身强力壮,不比那些身弱气瓤的小媳妇大姑娘,它要是真敢造次,还不活剥了它啊!
      就在我们各怀心事,准备休息的时候,小李兄弟好像很不服气一样,气咻咻的哼了一声,迈开步子,竟然向那具大傻打开盖子的棺猛扑过去。
      没等我们几个反应过来,小李就扑到了那具棺材面前,而且翻身扑进,与棺材里的那具尸体“共处一室”!
      这还了得!你小李是想毁尸辱尸?还是想自寻短见?提前弄个棺材用用?
      我们赶快冲了过去,只见那小李趴在那具尸体上面,任凭我们又劝又拽的,他就是死死的抱住那具已经散发尸臭的亡妇,默不作声?不肯起来!
      明月入云层,暗风背后起。荒芜的小村树叶沙沙,白森森的棺材触目惊心。一个好好的大活人,竟然零距离的扑在了那具非亲非故?含冤暴死的尸体之上,岂不让人心生寒意?背上发凉!
      这时我们隐隐约约的感到不妙,这个小李,就是活得不耐烦了,也应当找个青山绿水?至少干净点儿的埋骨之地,何苦与一个已经发臭的死人缠到一块?
      “让开让开!”刘老大分开众人,对着小李冷冷的说,“这位大仙,我兄弟虽有冒犯,毕竟罪不至此;况且是你捉弄我们在先,装神弄鬼的逼我们出手的。更何况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你还是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
      刘老大这句话是彻底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让我们心中的怀疑裸的露了出来。这样反倒更是令我们魂不守舍?胆战心惊:那个自言苦修百年的黄皮子,竟然众目睽睽之下寻求报复,显然并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而且绝对不会轻易罢手的!
      “哼哼,放他一马?说的轻巧!本仙苦修百年,被这婆娘一句话而功亏一篑,本仙借她尸体,吓唬她的家人,关他何事?竟然伤我尾巴!我自不会放过他的!你们再来妨碍本仙,连你们一块收拾着!”小李突然扭过头来,用一种非常陌生的声音来回答刘老大的求情。那表情?那眼神,简直含烟带火,而又让人寒彻心扉!
      “哈哈哈,那么你是准备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老子这票精锐从来不会弃手足兄弟于不顾的!”刘老大看它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横下心来,“弟兄们,还在周围找找,若是再发现那只白毛黄皮子,给老子乱枪打死它!”
      “哼哼,上次只是本仙大意,让你们侥幸而已;这次再让你们找到,那百年修行岂非儿戏?我还敢自投罗网吗?”小李,不那白毛黄皮子借助小李的身体,很是轻蔑的说。
      它的这番话真让我们大吃一惊,若是还能让我们轻易找到并进行射杀,以它的精明和修为,断不会如此冒险?自投罗网的;要是真找不到它的肉身,周围又没有神汉巫婆的,小李兄弟这病,可如何是好啊!
      当然,刘老大的命令是立即得到了执行,不过诚如黄皮子所言,我们是一无所获。
      “它娘的,真是鬼得很,拿针来,看我不把它的人中扎烂!”刘老大又想出了一招。不过我们这个加强营,虽然轻重武器不少,却没有一根针线随身。
      “针扎人中?哄小儿的把戏!不信你扎扎试试,看看本仙是怕也不怕?”小李又是轻蔑的一阵冷笑。
      这一下,我和刘老大一样,额头直冒冷汗。看来那套对付没什么道行的小皮子所用的方法,在这只修炼百年?毛色变白的妖兽面前,当真是毫不见效。
      想到当年在老家所遇到的那只黄大仙,最后我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于是我灵机一动,走到那棺材边,冲着小李喊道:“哎,我说这位大仙,就算是你弄死这位兄弟,你也没法再得人身啊,反而又增孽障,不利于大仙你以后的修行。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原属误会,不如各退一步,你放过这位兄弟,以后你需要向人讨封时,就来找我们,我们一定好言封赠,让大仙你成人身?得正果,你看如何?”
      “小子,你知道什么!再次向人讨封,至少还需百年,到时你们这些人全都一把枯骨而已。大仙我是有恩不一定相报,有仇却是一定要复!”
      “它娘的,怪不得这妖兽修不成人形!看老子不烧死你!”我无意间的一句气话,让刘老大如梦方醒,对呀,对付这类野物,烟熏火燎倒是一个办法。
      狗蛋和大傻他们立即找来一堆柴草,在棺材边上点燃。一时间烈焰腾腾?黑烟四起,那棺材中的小李惊叫一声“哎呀,本仙决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们知道那黄大仙已然离身,赶快向前拉住小李的肩膀,将他拽了出来,过了一会儿,小李才迷迷糊糊的苏醒过来,听到我们所讲事情的经过,他是又恶心又后怕的,摇摇晃晃的走到南边水井处,早有战友打好一盆水,让小李洗个痛快!
      正在这时,听到不远处的哨兵高声叫道:“口令!”
      对方慌忙答道:“还我河山!”
      原来是猎人父子已经回来了,我们立即迎了上去。刘老大连称“辛苦辛苦,快坐下歇歇再说。”
      他们父子二人风尘扑扑,刚要坐下休息一会儿,突然看到那具棺材的盖子放在一边,二人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看看我们,又看看那棺材,惊恐万状的问道:“怎么,又,又显灵,诈,诈尸啦?”
      “没事没事,先坐下休息会儿,我告诉你,”刘老大忙上前一步,握住那猎人的手,让他们坐在了凳子上,“我说老乡啊,这哪里是诈尸,不过是一只黄皮子作怪而已,刚才我们已经见识过了!”
      “黄皮子?是不是白色的那只?”那老猎人直起了身体,声音中明显的透露着恐惧不安。而他的这句话同样令我们大感意外。
      “哦?老乡你见过那只黄皮子,知道这回事儿啊!”
      “唉,这是多少年前的事啦!没想到它还在和我们过不去。像这样的害人精,猴年马月它也修不成正果啊!”一打开话匣子,那位年长的猎人就滔滔不绝的给我们讲了起来:
      这只黄皮子啊,它在这儿可是有好些年头了,至少也有几十年。我们都知道那东西是妖兽?有灵性,谁也不愿意招惹它。
      但越是这样,它越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的捉弄?坑害我们。时不时的偷只鸡什么的暂且不讲,它还老是爱钻到人家屋里,偷听人家说话。当初我们都以为它长了这么大,修炼了这些年,有灵性,想学学人说话而已,哪知道它听了人家的话,鹦鹉学舌?搬弄是非,而且学会了人说话,老是搞些恶作剧?吓唬小孩子,或者是迷惑人什么的,反正是好事不干?坏事做绝!
      别人家的事我不讲,就拿我们家来说吧。那年夏天,小孩子老是闹着吃西瓜,而当年的一场大冰雹,将那些刚刚拳头大小的西瓜砸烂很多,真是老百姓所说的五月里下冰雹---大坏瓜!
      当时幸存下来的一些瓜,家家都是根本不够自家吃的,哪还会有什么西瓜啊!我就告诉孩子,等过几天打些猎物换些钱,我到集上去买几个回来吃。
      可是第二天晚上,就听到邻居家的小孩在外面大声喊我孩子的小名儿,说是给他送了一个大西瓜,当时我正忙得走不开,就叫小孩自己去拿,并安排别忘了向人家道谢等等。
      可我在屋里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孩子回来。我就心里很是奇怪,按说这孩子从小不吃独食的,早就应该把那个西瓜抱回来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进屋,也不说一声?
      我就停下手里的活,走到外面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刚出大门,就看到我家小孩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一个圆骨隆冬的东西在怀里,嘴里一个劲儿的喃喃低语着,这是一个大西瓜?这是一个大西瓜......
      我走到他跟前仔细一看,吓得我毛骨悚然?一身冷汗!它娘的个脚,孩子怀里抱的哪里是什么大西瓜,分明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