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专家》


  • 作者:璧瑶

  • 第十四章
  • 第十四章
      “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他竟然还跟我讨价还价。
      我耸耸肩,不无不可:“放了你可以,反正我们无冤无仇,但你最好不要骗我。”
      “我可不想跟自己的命过不去。”他倒很识务。
      未免他耍花样,我防范地捡起他的枪对准他,一手从口袋中拿出钥匙给他解了手铐。
      他扶着脱臼的手臂,熟练地接上,一边揉捏一边道:“耿烈就在外面不远。”
      我想了想,凝神道:“带我去见他。”
      “好。”他答应地过于快速,转身就往之前的暗处走,“走这边,可以避过巡逻。”
      夜晚的空气格外凉爽,一轮明月凌空高挂,穿过身旁的椰树叶照射下来.虫声齐鸣,响彻整个夜空。
      我跟着他往西北方向绕行,不一会,穿过被有意划开的铁丝网后,继续走了约莫五分钟,就见到不远处停了辆雪佛莱。
      看到我们走近,车门打开,从里走出一个男人,朝我歪嘴笑了笑,身子微微斜摆靠着车门,瞇起眼点燃一根烟,就像一个高级玩家。
      “耿烈,你真行。”我不由得要为他鼓掌喝采了。
      他不以为意地笑笑:“我知道你会想明白,但比我预期的时间早了点。”
      我不想跟他废话,指了指一旁的那个中年男子:“你让这家伙把我引出来,究竟想干什么?”
      “我要你帮我。”他挑了挑眉,还是那句话。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底,如此大废周章地设下一个又一个圈套,谈判也好,让我帮你搜集情报也好,其实统统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吧,你不累么?”我感到不可思议,“如果只是要我帮忙,从一开始就讲明不就好了?”
      “那有什么意思?”他勾起邪魅的唇角,幽暗的眸掠过一抹荡肆诡火,“我习惯在工作中寻找乐趣。相对于别人的施舍,我更中意通过自己的手段来达到目标。”
      我冷笑,真是变态的嗜好:“好,那么你这次的筹码又是什么?”
      “你说呢?”他肆笑,眉眼间尽是邪谑颜色。
      我蓦地心下一沉,脱口惊道:“Carl!你把他怎么了?”
      “你放心,他很好。”他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漫不经心道,“就看你的了。不然,你知道,随便给他按个罪名,他这辈子就玩完了。哦,也不用这么麻烦,只要把你们以前干的好事统统抖出来,就足以让他进监狱了。”
      “……卑鄙。”除了这个词,我已经找不出别的来形容他了。
      “过奖。”他笑肆无忌惮,扔了烟头用脚拧熄,向我走来,突然神情一凛,语气夹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愤怒,“本来我也没想这么对你,甚至还是有点喜欢你的。但没想到你连约什都能搞上!我不利用一下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一阵冷风吹过,空中开始电光闪烁,紧接着,粗大的雨点便狂暴的往下砸,黑沉沉的天像是要崩塌下来。
      我仰头,抹去脸上的雨水,不觉笑出声:“真是巧了,本来我也有点喜欢你的。但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想我怎么帮你?”
      他盯着我,天边一个闪电照亮了他势在必得的俊脸:“核导弹的导向晶片。”
      “好。”我点头。猛然一声可怕的霹雳,我看见黑幔般的天空如被一柄带着烈焰的神剑划破了一道缝。
      大雨滂沱中,我急步按原路返回。所过之处,雷鸣电闪,厉风骤雨,仿佛要呑没整个宇宙……
      “你去哪了?”回到住处,门一开就见约什蹙紧眉心的俊脸,见到我一身狼狈奇怪地把我拉进屋。
      不等他再开口,我已经猛地搂过他,结结实实地吻住了他,呼吸变得急促,我将他的身体抵在门上,清楚地听到门喀啦上锁的声音。
      他只是稍微一愣,便抱着我的头,热烈地回应我的吻,我攫住他的舌头,不断侵犯他柔软的口腔,存心让这个吻挑起原始的感官本能。
      他忙碌地脱下我被雨淋透的衣服,我则粗鲁地扯开他的,当我冰凉的身体贴上他温热的肌肤,冰与火的交融,一阵由膝盖而起的颤动在我的身上穿过。我更紧的抱住他,只知道饥渴地不停吻他,不久,他体内的热火开始在我身上延烧。
      我把他拉倒躺在床上,在床上翻滚,忘情地抚摸彼此柔韧的身躯,渐渐地,我抵抗不住那让人神魂一颤的激撞,以及焚身的渴望。
      “……你在发抖。”他扯出一抹情色意味浓重的笑容,带有魔力的手有技巧的抚弄我最脆弱的部位。
      “嗯……”从背脊传来脑神经的尖锐麻痹让我销魂地逸出呻吟,“因为你……”
      “看来你需要温暖……”他慢慢弯下身子,牙齿在我的胸前啃咬,直到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好像失去了控制,当他湿热的唇紧紧包裹住我,给予唇舌的滚热,我胀直着饱满的欲念,不想停止。
      倏地,他炽热的舌头划过顶端,只觉脊柱内有一种针刺的感觉开始从我的尾椎骨向上延伸:“啊……”我的手插进他的黑发,忍不住呻吟出声。那感觉太棒了……
      他觉得时机成熟,抬起我的腿,渐渐企图进入我的身体。
      “嘿……慢点……”我忍不住提醒他,还想说什么,却他野蛮和温柔交织的吻给控制了。
      随即而来的疼痛让我眉头紧皱,他小心翼翼,被欲望浸染的性感表情让我冲动地拉下他的脖子,一手掐住他的腮,他无法活动下巴,我的舌头一下子探了进去,胡乱的索取着他的津液,搜刮他口中的每一个角落。
      激情一下子淹没了我们,他冲进了我的体内,经受不住欲望的强烈冲击,我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身子不由自主的后仰,大声呻吟着寻找让自己更轻松的姿势。
      “御……御……”他不停地呼唤我的名字,让我不能自持,只能跟着他的旋律舞动。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大声地回应他,双臂紧紧缠抱着他情欲操控下汗水濡湿身体。有些压抑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我们疯狂地彼此占有,像是战斗般争夺着主导权,视觉听觉的双重冲击不断提醒着我和这个男人做爱的快感。
      疯狂气氛的感染,我们忠于自己的欲望,感受彼此强烈的性感气息。好像找到遗失很久的依靠,得到了渴望的抚慰与安全感……
      雨已经停了,黎明的深蓝色渐渐被海面上升起的淡黄色的微光赶走。
      “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我翻身靠近趴睡中的他,一手占有性的扶上他的腰,我知道他没有睡着。
      “什么意思?”他慢慢睁开那双幽深的眼睛。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定睛注视他,传达着不言而喻的情绪。
      他笑了,意味深长道:“枪这种东西很奇怪,要么你根本不想碰它,要么你会彻底爱上它。”
      “可是它随时存在着危险,不管对人对己。”我加重对己两字。
      他摇摇头,轻喟叹道:“走到这一步,带来的已经不单是权利所带来的满足感,更多的,是责任。”
      我也知道不可能,只是随口一提罢了:“所以你现在能做的只有不断得往前走。”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是不是人到了这种地步都会充满豪气?
      “不……”他说了一个字,却迟迟没说下去。眸光仿佛深不可测的漩涡,好像能把人吞噬。
      “不什么?”我扬眉让他继续。
      “没什么。”他还是没有说。只是疲倦地闭上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一双瞳眸已经将所有的情绪都隐去,淡淡地笑道,“睡吧。”
      “睡不着。”我搂在他腰际的手渐渐向上摩挲他的背。
      “那你在想什么?”他倒很享受地闭上眼睛。
      “想你。”我翻身到他身上,从背部开始往上啃咬,“不知道我所重视的东西对你是否也同样重要。”
      “有一些吧,我想。”他低吟一声,因为我的舌正在他的敏感区域挑逗。
      “多重要?”
      “跟什么比呢?”
      “跟这个比。”我抬起头,近乎野蛮地低语。嘴唇随即坚定地压向他,粗鲁地辗转来回,迫使他张开嘴让我的舌头长驱直入。
      他低笑并叹息着回应,我马上软化,转而变为缓慢、令人难以忍受的挑逗。舌玩弄着他的,很快地,我们开始渴望地扭动,迷失在这销魂的亲吻中……
      我们精疲力竭,在床上消磨到下午,最后约什说有事外出,不得不起床。
      “我可能要晚点回来。你自己找乐子。”他穿戴整齐,走到床边拍拍我的肩。
      “嗯,我会自己去找帅哥玩的。”我侧躺着欣赏他英俊的模样,开玩笑道。
      “帅哥是吧?”他嘴角扬起一抹充满魅惑的笑,随手抄起墙上挂着的一把弯刀,跨到我身上制住我的双手,曲起膝关节顶住我的背不让我动弹,蓦地凉凉的刀锋已经横在我洗干净的脖子旁,“不如给你放点血,看你还有没有精力去找帅哥。”
      “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出声,一边讨饶,“将军饶命,小的不敢了。”
      “乖。”他这才满意地收刀,英姿焕发地出门。
      随后,我也跟着出了门,正好可以有时间把所有的事情理一下,坐以待毙不是我的性格。无论双方的实力如何,如果一方无原则地做出大幅度让步,那他便注定会失败。从客观上讲,任何让步,不管大小,都会消弱自己的实力,是时候该采取行动了。 
      很多人说,尼泊尔是天堂。
      这里有世界上最好的徒步线路,安拉普纳山脉海拔适中,雪峰密布,沿途风光迤俪,旅游服务善解人意,是“徒步者的天堂”。
      蓝毗尼的释迦牟尼庭院里,玛雅黛维王后手抚桫椤双树肋下诞佛,佛祖幼时曾沐浴过的水池至今依然清澈如明镜,是“朝圣者的天堂”。
      这里遍地生长各色芳香植物,民族音乐迷离绚烂,风景秀美如世外桃源,早在60年代就是“嘻皮士的天堂”。
      另外,这里还是真正的“懒人天堂”。 每天工作时间绝不超过6小时,逢年过节动辄全民休假,连国家银行这样的机构也不例外,而全年的节日据统计有300多个。在这里,勤劳是种陋习,取而代之的是:散漫、随意、宁静、永恒。
      我漫步走在阳光灿烂的街道上,穿红着绿的游行人群随时会突然降临,再挟裹着五色斑斓的彩车和不知名的神祗呼啸而去。人们头上点着孱了红色粉末的米粒和酸奶的混合物――“蒂卡”,穿着the north face的体恤和拖鞋,不紧不慢地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
      这样地走着、看着,连我也会忘了自己想去哪里,这大概就是尼泊尔渐渐吸引我的原因。生活为什么一定要有目的?走到哪里便活在哪里。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忽然耳边响起了阵阵音乐,这种音乐我听过,知道是为婚礼吹奏的,好奇地随着音乐找过去,果然,一家人正在请客,很多人一个个地抱着各种礼物往这家人的二楼冲去。
      门口几个迎接的人脸上全挂着灿烂的笑容,见到我,非常热情好客地一把把我拉了进去。在他们热情的解说下,各色当地食品我都尝了,还和大家一起排队领自助餐。
      可惜,轻松愉快的时间总是短暂,在喝了很多他们自酿的酒后,我看到了耿烈——
      “你跟踪我。”我看他同样拿着酒杯朝我走来,已经没什么惊讶的了。
      他微笑着举杯朝我一敬:“我看你一路玩得倒挺开心,忍不住出来提醒一下你,不要忘了正事。”
      “忘不了。”我放下杯子,好心情已然被破坏,只有上前跟婚宴主人道别,谢谢他的盛情款待。
      “那我可以问一下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么?”他不放弃地跟了出来。
      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已经大黑,一轮明月高挂,景色很美,可惜却无心欣赏。
      我好笑:“你急什么,我怎么知道他的晶片放在哪,你总要给我时间暗中调查吧。”
      “暗中?”他不屑地轻扯嘴角,一步步朝我走来,“你不是跟他有一腿么?凭你的能力吹两句枕边风不就有了?有这么困难么?”
      我微微一笑,不以为然:“我的能力,你又知道多少。”
      “你的能力我知道的不少。”他轻佻地勾勒出一个情色的笑容,“特别是床上功夫,让人印象深刻。”
      “过奖,你的也不赖。”我已经懒得再跟耗,“等我消息吧。”我现在需要的是争取更多的时间布置安排,看看最终鹿死谁手。
      他耸耸肩,盯着我良久后,状似认真坚定地道:“要不要考虑做我的搭档?”
      我刚欲拒绝,忽地,不远处一个被月色反射的亮点勾住了我的视线,不禁脱口:“谁?”
      我疑惑地踏前两步,准备上前探个究竟。但对方好像也无意隐藏,闻声便缓缓自街角走了出来。
      他身穿黑色高领衫,黑色皮长裤,脚下踩著一双黑色长靴,看起来简直就像从幽冥走出来的魔王。而那亮点来自他腰际的枪扣。
      “约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我和耿烈都怔住了。感觉就像捱了记闷棍。
      他盯着我,冷冽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幽光,缓缓道:“我之前想说的那句话是……不要背叛我。”他的口气阴柔柔的,令人惧骇。
      面对这样的他,我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神就像一根细针,毫无预警地戳进我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