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情人》


  • 作者:叶蓁蓁

  • 第八十四章 此恨绵绵
  • 第八十四章 此恨绵绵
      当护士将化验单交到医生手上,结果出乎所有的人的意料之外。
      在上官昊的一再追问下,医生肯定的高速上官昊,他的配型和他母亲毫无吻合之处,即使是亲生母子,造血干细胞吻合的机会也远远小于兄弟姐妹,何况,他们之间毫无血亲。
      上官昊紧张的抓住医生的手:“医生,事关重大,请你把话说清楚。我们不是母子吗,您确定没有搞错?”
      医生肯定的回答:“以我的专业素养,这样的血型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亲缘关系。”
      上官昊愣怔了一下,忽然仰头大笑,笑道眼泪都流了下来,转头望着苏童蓄满泪水的眼睛:“你听见了吗?到现在他告诉我我养了一个毫不相干的母亲五年!”
      说着,痛苦的砸了一下墙壁:“为什么不是五年前!”
      医生以为上官昊伤心过度,安慰道:“你不要着急,希望还会有的,我们可以到血型库找找。”
      却见上官昊眼眸闪动,不顾旁边的忆安和小蕊,拉起苏童的手:“苏童,你听到了吗?告诉我,我们知道的还不晚!”
      说着,不等苏童回答,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我真傻,竟然轻易放手,让你和孩子在外面飘泊这么多年,苏童!”
      呢喃的喊着苏童的名字,全然忘记了身在何方。
      小蕊恐惧的大睁着眼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不是要和她订婚的吗?怎么突然就全变了?
      小蕊冲上去,一把扯开苏童:“你在干嘛?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是我的嫂子啊!”
      苏童从最初的迷怔中清醒,脸上泪痕未干。
      见到小蕊惊慌痛苦的表情,近乎崩溃的眼神,心里一惊,没敢看忆安的脸,心乱如麻!
      上官昊拦在苏童面前:“小蕊,这一切不关苏童的事,你们先回去,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去找你们,我们从长计议。”
      对上忆安复杂的双眸:‘忆安,我想我欠你一个解释,等我!”
      深深看一眼苏童,转身大步流星走进母亲,不,应该是陌生女人的病房。
      三人也跟着追上去,这种情况下,他们绝对相信上官昊不会轻饶了那个女人。不管怎样,大家都不希望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当几个人出现在病房里,苏童的小姑躺在床上,脸色虽然灰灰的,但精神不错,看到上官昊和苏童等人出现,她热情的坐起身招呼。
      见到上官昊沉闷的表情,忍不住担心地问:“昊,我的病没事吧?不是说你天就可以出院的吗?为什么还不见好?我的牌友都等急了。”
      上官昊不动声色的冷冷说道:“你的病不会好了,而且上官家的大门永远也不会再为你打开!”
      她听说,惊恐的望着上官昊:“昊,你说什么?你不认我这个母亲了吗?即使我们没有养你,可最起码我怀胎十月生下你……”
      “够了!你还在撒谎!”一声断喝打断了她的申诉。
      “你最好把实情说出来,或许我还会放你一条生路,不然,我会考虑报警,起诉你诈骗!”
      她见上官昊一脸狠戾,毫不留情,心里已经凉透。
      还是不死心的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拉过苏童的手:“小小,这是怎么回事?快告诉姑姑。”
      苏童缩回手,小声说道:“你得了血癌,需要骨髓移植,昊为你做了配型,你们血型不合,医生说你们绝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小姑绝望的躺倒在床上,面如死灰。
      继而嚎哭起来:“老天,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我才过了几年好日子啊?!”
      上官昊不顾她的鬼哭狼嚎:‘看在你是苏童小姑的份上,你骗我的事我不追究了,但是从今后,我不会再负担你任何的费用!你就自生自灭吧。”
      说完就要离开,却不想她的哭声竟然戛然而止。
      “昊,别走,救救我,你不能这样对我,紫菱不会同意你这样的,她那么善良,她一定不会同意自己的儿子这么冷酷!”
      说着,抱住上官昊的腿,跪在地上,人抖成一团。
      上官昊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停下脚步,紫菱,好美的名字,她才是自己的母亲吗?这么多年,自己恨了母亲那么多年,竟然不知自己真正的母亲是谁,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苏童小姑见上官昊停下,以为自己有了希望,忍不住一连口的说道:‘紫菱一定希望你救我的!一定!”
      心里又在盘算着什么样的谎言可以天衣无缝的骗过上官昊。
      上官昊推开她,冷冷打量着她的脸:‘我母亲?她为什么会抛下我?这中间是不是也有你一份?”
      苏童小姑听说,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急忙解释:“不,跟我没关系,是安爱上我,他不喜欢你妈妈了,她自动退出的。”
      急于撇清自己,却不想这样的理由,自己还是难逃其咎。
      上官昊冷冷开口,就算如你所说,那么爸爸的死你就是间接凶手!是你背叛他,才造成他以酒买醉,逃避责任,逃避现实!
      她张口结舌,好半天,才捏诺的说道:“昊,救救我吧。求求你,你爸爸的死跟我没关系,我没想背叛他,我一直是爱他的,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上官昊嗤之以鼻的说道:“包括和别的男人私通?”
      她听说,突然激动起来:“对,我就要气他,谁让他从不拿正眼瞅我?即便我和别的男人在他眼前出入,他都懒得看我一眼!”
      记忆似乎回到了从前,脸因为痛苦扭曲着:“他不该这么对我,我为他什么都做了,众叛亲离!”
      眼神变得狂野:“安他不该这样对我,不该,他应该爱我,没人比我更爱他!紫菱也比不上我!”
      兀自喃喃自语,忘了自己的病,忘了球上官昊救她,完全纠缠在过去中,痛苦狂乱。
      苏童听到姑姑不停的提到紫菱和安,想起在上官家钟表里发现的纸条,忍不住脱口而出:“昊,你妈妈和爸爸是相爱的,我看到过他们的纸条。”
      轻轻将纸条的内容念出来,虽然时隔五年,苏童却因为感动清楚地记得。
      不想小姑狂笑起来:“永远相爱?他们到底又在一起了,我费尽心机,却始终没有得到他的心,安,我恨你!恨你!”
      凄厉的望着上官昊:“我恨你那双和你妈妈那双一样的眼睛,每当我看到它,就会想到我有多么可悲,赶走了她的人,她却如影随形跟着安,安一刻也不曾忘记她,为了她,安娶了我,却从不碰我,甚至我和别的男人私通他也视若无睹,要不是让上官老太太撞见,说杜定我会一直在上官家作我名义上的少奶奶!”
      嘿嘿冷笑道:“我为了陷害紫菱,把自己的亲哥哥灌醉,把他拖上紫菱的床,害了自己的哥哥,本来他可以凭本事在上官家当一辈子的花匠,就不会有这么惨的下场。我做了那么多,好不容易让他看见我的存在。他娶我,是为了气紫菱,为了跟他妈妈赌气,可我不在乎,只要能嫁给他,我以为我会让他爱上我,谁知道,紫菱走了,他的心却死了,再不是意气风发的安了……’
      整个人陷入回忆,喋喋不休的重复着刚才所说的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不知是痛悔,还是不甘,突然抱住头,大喊着倾倒:‘紫菱,紫菱,你别过来,这些年我也不好过,别过来!”
      眼神空洞,脸上布满恐惧,好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大家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却是空无一物。
      只见她面容扭曲的喊着:“我不知道你当时还怀着孩子,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死心眼儿,不知道你离开安会死,放过我!”
      声音惨烈,口吐白沫昏厥过去。
      苏童虽然不齿小姑作为,还是忍不住搂住她,大叫医生,但为时已晚,心魔作祟,她没有死于血癌,死于心虑交瘁。
      带着她的罪孽离开人世,上官昊没有来得及问她,他那未出世的妹妹或者弟弟在不在人世,他的妈妈在哪里,她便突然暴毙。
      ……
      知道了真相,几个人忽然不知该怎样相对。默默走了一段,忆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礼仪中心打来商量他和苏童订婚仪式的。
      忆安看了苏童一眼:“小小,你来接吧。”把决定权交给了苏童。
      苏童接过电话,对方一再催促定下日子,他们好安排,苏童低着头,回避着那两个男人炽热的目光,心里火烧一般煎熬。
      怎么也张不开口。
      上官昊深沉的拿过苏童手里的电话:“喂,订婚取消了。”说完将手机交到忆安手中。
      真诚的看着忆安:“我说过,我欠你一个解释。我和苏童五年前就相爱了,苏忘是我的孩子。我们一直以为是表亲才被迫分开。”
      苏童不敢看忆安的眼睛,只觉得心愧疚的难受。
      忆安苦笑了一下,看着昊:“我想,我们应该听听小小的意见。’
      看着苏童,心疼地说到:“小小,我想听你亲口说出你的想法。”
      苏童眼睛通红,看着忆安期待的眼神,再看看上官昊深不见底的墨眸,心灵的天平还是倾向了这一边。”
      看到苏童看着上官昊的眼神,忆安已经明了了一切,拦住苏童:“不,不要说,不要说出来。”
      说着,转身离去。
      小蕊疯狂的推着苏童:“你说呀,说呀。你为什么朝三暮四?你明明说不和我抢的,你说过的!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为什么?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苏童怀着欠疚的心情一步步后退,没有看到路上疾驶而来的汽车。
      “小心!”一个坚强有力手臂一把将她推开,苏童只来得及听到嘎的一声和汽车将什么高高抛起又落下的声音。
      对面疯狂的小蕊目瞪口呆,呆立在那里……
      苏童的心被抽空,不敢回头去看,却又忍不住想要看。
      耳边响起上官昊的声音:“救护车,快!”
      苏童猛地转身,扑到血泊中的忆安身边:“忆安,忆安!”
      人昏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已经躺在救护车上,旁边是正在急救的忆安,到处都是血,记忆中鲜红一片。
      苏童闭起眼睛,冰凉的手握着她的,有些颤抖,不看也知道是谁,苏童抽噎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住眼泪。
      冰凉的手指滑过她的脸,为她擦去脸上爬满的泪水。
      苏童抓住他的手,痛苦的:“昊,忆安他,不能有事。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真心对待过他,我对不起他,他不能有事。”
      心抽痛着,浑身冰凉。
      小蕊不发一言的坐在角落,像没有生气的木偶。
      吴婶儿赶到时,忆安已经进了手术室。
      小蕊不敢看妈妈眼睛,躲闪的蹲缩在门口。
      手术室的门开了,大家赶上去,却被护士拦住:“手术还没完,家属不要过来添乱。病人失血过多,家属,谁和病人血型一样?准备一下,快点,病人情况不乐观!”
      大家纷纷伸出手臂,吴婶儿一把抓住上官昊:“昊,你来,只有你行,忆安是0型血,小时候做阑尾手术验过的,我们都不行,你去试试。”
      护士看着上官昊伸过来的手臂:“是家属吗?”
      “朋友,请快点!”上官昊简洁急促的回答。
      护士生气地说到:“开什么玩笑,病人现在很危急,叫家属先来,谁的概率最高谁先来!”
      上官昊迟疑的看看吴婶儿,护士催促道:“还犹豫什么?谁是家属?知不知道对病人来说,一秒都是宝贵的?”
      吴婶儿抓着上官昊的胳膊推到护士面前:“大夫,您就取吧,他就是家属,他是病人的亲哥哥!”说完,捂着脸哭起来。
      “昊,别怪小姨瞒了你们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