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情人》


  • 作者:叶蓁蓁

  • 第一章 噩梦开始
  • 第一章 噩梦开始
      傍晚,某市A大的教室里,学生已经走光,只有靠窗的座位上一个少女还在拿笔专注的写着什么,洗的发白的棉袄挡不住她美丽的容颜,夕阳的余晖斜斜的照在她白净的脸上,竟是说不出的美艳,低垂的睫毛偶尔煽动,像蝴蝶掠过静谧的深潭,使本来平静的脸平添几分生机。这样的景象让站在教室门口的杨光看得呆了,少女微微扭头,将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便看到站在门口发呆的杨光,不点自红的小嘴绽开一缕清浅的笑意,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便是这清浅一笑却让人觉的似是突然间春暖花开,阳光明媚。
      杨光回过神来,快步走到少女身边:“苏童,原来你在这呀,我找了你好久。学校门口开了一家火锅店,听说味道很好,我们一起去尝尝怎么样?
      “苏童歉然的说:“对不起,做完这几道题我打算回家一趟,好几天没回家看妈妈,我有些心慌,好像有什么事儿似的,改天吧。”
      看着杨光失望的离去,苏童微微叹了口气,她怎么会不了解杨光的心意呢,两年了,她对杨光的热情表现的客气又疏离,花季少女谁不向往美好的爱情呢?何况杨光是那么优秀,A大有名的才子,而且父亲是本市最出名的两大财团之一的总裁,人又风流儒雅,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更是女生们每晚卧谈必不可少的人。
      可自己哪有资格去花前月下呢?她发誓要靠自己的力量在这座城市扎根,有一个真正的家,给妈妈做人的尊严,再不用每天蹲在路边为人擦鞋,每天为躲避债主而惶恐。而这,对于一个负债累累的家庭来说又是多么遥远的梦啊。但她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一切都会实现。三年,再有三年,等我毕业,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想到这,苏童脸上绽放出自信的笑容。想到这些,苏童快速收拾起书本,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教室。
      在倒了N次公交后苏童才回到自己路边的家,刚一进门便看到小小的铁皮房里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和倒在地上的父母。
      还来不及反应,地上的母亲猛然爬起,朝她冲过来:“你走错门了,赶紧离开这儿。”
      两个男子迅速挡在门口,而被称作严爷的头头儿一把将母亲搡倒在地,伸手捏住苏童的下巴:“老苏,这是你女儿吧?想不到你还有个这么标致的女儿。”苏童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弄懵了,伸手打掉严爷的手,眼睛里要喷出火来,脑子迅速的盘算,看向父亲:“爸,你又去赌了,对不对?这次又欠了多少?”
      老苏惭愧的低下头,不敢和女儿对视。苏童将询问的眼光转向妈妈:“妈妈?”妈妈扑过来,抱住苏童痛苦起来:“小小,你快回学校,这没你的事,都是你爸做的孽,让他自作自受去吧。”
      严爷怒吼一声:“想走?没门儿,还不上钱你们一家谁也别想活。”说着掏出一把折刀,在手里把玩起来,并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马上上来两个人将老苏按在地上:“还不上就先卸你一条胳膊,严爷有的是时间陪你玩儿。”
      说着,其中一个从腰上拿出一把砍刀高高举起。苏童不知哪来的勇气冲过去一把推开拿刀的男子吼道:“放开我爸爸,欠你们的钱我们会还,到底多少?”
      严爷懒散的踱到苏童面前:“小妞火气倒挺大,好啊,还吧,钱拿来,三十万。一个子儿也不能少。”苏童呆住了,只觉得整个人从脚凉到了心里。
      严爷一使眼色,又一个人拿刀朝老苏走去,苏童大喊一声拦在老苏前面:“不要,你们不是为了钱吗?杀了我们全家对你们有什么好处?钱不是一样拿不到吗?”说出这一句,苏童一下冷静了下来:“我们的命微不足道,逼死我们无所谓,你们的三十万 找谁要,你们岂不是很亏?不如我们讲讲条件,我们一家可以免费给你们打工,直到把钱还清。”
      严爷好像听到世上最可笑的事一般放声大笑:“兄弟们,你们听见了吗?她们要打工还钱。哈哈哈哈……”一群男人放肆的哄笑起来。
      苏童冷冷的看着他们:“笑够了没有?以我们目前的状况,这是唯一的办法,不然你们说说看,难不成严爷就是喜欢用钱买我们这些贱民的命?我都不知道我们一家会值这么多钱。”
      严爷邪邪的上下打量着苏童:“好,你就到我的夜总会做,做得好一年我们的债就能清。”
      苏童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腥甜的液体进入喉咙才警醒过来:“苏童,这很危险,但没有别的办法了,你要够坚强,你一定有办法渡过难关,你二十一岁了,你会靠你自己给妈妈一个安乐的晚年……”
      “想清楚没有?”严爷不耐烦的打断苏童的思路,苏妈妈从地上爬起跪倒在严爷脚下:“求求您,这和我女儿没关系,三十万我们用命还,放我女儿走。”
      严爷抬腿将苏妈妈踢倒在地:“你的命值这个数吗?”苏童抱住妈妈,看着瘫软在地,眼神散乱的父亲恸声说道:“妈,别求他们。”转头决绝的对严爷说:“我答应你,但我有条件,上晚班,不陪客人过夜,这是底线,别逼我。”
      严爷更加愤怒,伸手甩了苏童一个耳光:“你算什么东西,敢和老子讲条件。”
      苏童擦着嘴角流出的鲜血,冷冷对视着严爷嗜血的目光:“我说了,这是底线,我可以利滚利多还你钱,一年不行两年、三年都行,你想想,毕竟逼死我们你损失也很大。”严爷沉吟一会儿转头对旁边的小弟恨声说到:“拿纸来,五十万,三年还清,写契约。”
      苏童看着雪白的纸上通红的指印,将泪水逼回:“你们可以走了,今晚九点我会准时上班。”
      转身扶起愣怔的父亲:“爸,把赌戒了吧。”看着毫无反应的父亲,叹了口气转对妈妈苦涩的笑到:“妈,您放心,我会保护自己,三年很快就过去了,等我毕业,我会找个好工作,买房子,让您和爸跟着我享福,相信我。”擦去妈妈脸上的泪水转身走出家门:“我去学校,好好照顾爸爸,他好像受了刺激。”
      苏童跑出家门,在马路上狂奔,任泪水肆流。她一直那么努力,相信这世界的美好,却在这一瞬间,她的信念,梦想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支离破碎。苏童迎着冷风一路狂奔,直到气喘吁吁,心里的愤怒、屈辱随着泪水肆意发泄后,坐在路边冷静了下来。抬头看着天空,在都市通明的灯火下,闪烁的星子若隐若现,似乎微小,却那样执着,这给了苏童勇气,她擦去泪痕,一脸倔强:“我苏童,绝不会被命运打倒,这只是一场噩梦,梦里我是若梦,生活里我是苏童,妈妈的小小,我会摆脱噩梦,不会有人记得梦里的若梦,阳光下,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生活,对妈妈的承诺我一定要兑现。”整理好思绪,苏童鼓励的对自己说:“苏童,要加油啊,准备一下吧,噩梦开始了,你要警惕呀。”美丽的小脸上散发着决绝自信的光芒。